眼下已是罕見的閏六月初九了,還有6天就要立秋。這個時候的老黃歷上,翻到“六月初九”,總覺得有點不同尋常的韻味:吉上加吉,九又九,民間素有“九九歸一福”的說法。
有人說,咱中國人過日子,最講究個天時地利人和。閏月的六月初九,正是老天爺送的“加餐飯”、“大利日”。家里老人張羅著說買點肉要做燉菜,愛嘮叨的嬸娘又催著孩子別在這天調(diào)皮惹事。其實這些“講究”,是咱百姓心頭的煙火與祝愿,是日子滾燙密實的證據(jù)。
世間萬物皆有時,人的一生說短不短,但總歸要懂點珍惜。像這樣難得的閏六月初九,藏著咱老祖宗寄托千年的心思、門道和溫情。今天,咱們就借著這個特別的日子,圍爐夜話,說說它的門道、吃食與大俗里的格外講究。
說到閏六月初九,得先說說今年的天時。二十年才遇一回的雙六月,百姓私下都覺得是個好兆頭。古人常講“閏月添福,雙六月雙收”,意思是連天時都舍不得讓收獲變少,添一次好月,給這年的人間加一份好運氣。
為什么初九被看得如此重?因為“九”字,在咱中國文化里是個寶字。九屬陽、數(shù)極,其意最“滿”、“大”?!兑捉?jīng)》里有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本牛翘斓亻g陽氣最旺的數(shù)字。
閏六月就是一年里“六六大順”不止一回,所以閏月初九便有了“九九歸一、福歸長久”的美好意頭——這天干什么都有加倍的福氣意味。老人們常說:“六月初九,喜事加頭加尾,今日做事九比平常旺?!?/p>
再提一筆詩意:唐人白居易有句,“未知秋思落誰家,閏月窗前夜未賒?!蔽覀冸m不必追問閏月的情長,但人情世故誰都愿盼順順利利、五谷豐收。古人借閏六為吉,對子孫托付一句“九九歸一福”,看似一句老話,實際上是對家業(yè)、對人的一份厚厚祝福。
細節(jié)里還有門道。類似閏六月初九這樣天時地利的日子,在鄉(xiāng)下老家最受重視,人們盼這天天晴地潤,晚上還會多點一兩盞燈,寓意“光照吉日,家宅平安”。孩子們則被大人悄悄摸一下頭,“九九歸一,順遂大吉”。這些“看不見的規(guī)矩”,才是家鄉(xiāng)長大的味道。
食俗:3種時令美味,吃出“加倍好運”
老家人過閏六月初九,桌上講究的是應(yīng)時應(yīng)令。吃啥?一要新鮮,二要寓意滿滿。
糯米糕
“九”與“久”同音,于是用糯米蒸糕,圖個四平八穩(wěn),長長久久。家里會提前一夜把糯米泡上,睡前奶奶會說“糯糯貼貼,日子黏上?!薄?诟熊浥矗疵兹兹椎貛е跸牡某睔?。做法就是糯米洗凈下鍋隔水蒸,加紅棗、些許綿白糖,蒸到熱氣撲面,掀蓋那一下,滿屋都是幸福的味道。
咸肉燉時蔬
過閏六,沒有一鍋肉菜總覺得缺點“分量”。咸肉切塊配自家種的辣椒或芋頭,清水燉煮,出鍋后湯醇肉鮮。老人說,吃點咸肉,盼孩子們“頂天立地、加倍結(jié)實”。做法更家常不過:咸肉焯水,和芋頭塊、辣椒段一起下鍋,燉四十分鐘。最后撒把蔥花,就是地氣十足的一鍋。
綠豆湯
大暑未過,暑氣難消,喝一碗綠豆湯是對夏天的溫柔招呼。其實用涼水、小火慢慢煮綠豆,豆子開花即可,喜歡甜就加點冰糖。老理說,六月初九喝綠豆湯,有“清心安神、累中見?!钡囊馑肌辶?,喝上一口,如同把熱煩一齊灑出去。年輕人晚上也免不了“燒夜燈”,泡壺綠豆湯壓壓暑意,才是真正過日子的智慧。
宜忌:3吃2不做,老家的九九門道
3吃
新辣椒熱炒:立秋未到,辣椒正嫩。農(nóng)人說“吃鮮辣,帶火氣走好運”。
當日糯米糕:九為極,吃糕添丁添喜。
當季瓜果:閏月的瓜果甜,吃了盼家甜日子長。
2不做
不動大翻修:老一輩說閏六月重吉,不宜拆房動土,“好頭別拆,福氣莫散”。
不出口惡語:九九歸一是“好話入耳、吉語滿堂”,這天最忌爭吵或咒罵,福氣靠嘴巴捧。
這些“規(guī)矩”,其實都是老祖宗教人惜福、積口德。比如記得小時鄰居家小孩鬧了點麻煩,奶奶連忙勸著,“今兒初九,別沖動,說話讓人三分”。有時候讓一讓、緩一緩,其實是給自己續(xù)點福氣,讓日子過得更順當。
咱們祖先設(shè)這些宜忌,表面上是討好天時,深層卻是在教人順勢而為。不該急躁的日子就慢些腳步,不宜拆遷的時節(jié)便安生守業(yè),心頭有顧忌,反能添得人和。
比如逢閏月初九買新衣,小孩子被穿上新布衫,母親還會在門檻上繡個小福字,口中碎碎念叨,“添福添壽,穿新往前”。這樣的細節(jié),就是生活的詩,就是代代人對美好日子的熱望。
說到底,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歷閏六月初九,不過是日歷上的一個數(shù)字??芍灰阌眯倪^,就能活成節(jié)日、活出日子里的滋味和溫度。小時候只知跟著家里人圖熱鬧,長大后才明白,那些嘮叨和講究里藏著平安、惜福,還有世事的善意。
文化的傳承,就是把這些細碎講究過成心頭的火,把一個看似普通的日子過成鐫刻在時間里的吉祥。家常食物、三五老話、長輩的一聲囑咐,或許胳膊一挽就能學(xué)會,但其中的溫度,只有真心人方能體會。
這一年,愿你我都能在“加倍”的好運日子里,吃一口糯米糕,喝一碗綠豆湯,順著九九歸一的愿景,把順遂與安寧,好好收進日子里。
“日子認真過,平凡也能發(fā)光。這一口人情味,才是生活的真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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