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彌漫的鳳凰山上,李秀芳拄著登山杖,一步步向山頂攀爬。
今天是女兒林曉萱殉職十周年的日子,她照例來到這座女兒生前最愛的山峰,想要在山頂上和女兒說說話。
突然,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那個年輕女子的背影,那種走路的姿態(tài),那頭烏黑的長發(fā),竟然和十年前的曉萱如出一轍。
李秀芳的心臟狂跳起來,手中的登山杖差點滑落。
"曉萱?"她顫抖著喚了一聲。
那個女子回過頭來,一張陌生卻又莫名熟悉的臉龐出現(xiàn)在她面前。
01
十年前的那個夜晚,李秀芳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
那時她正在廚房里準備晚飯,等著女兒林曉萱下班回家。曉萱是一名緝毒警察,工作危險,但她總是報喜不報憂,每次回家都笑著說今天又抓了幾個壞人。
"媽,我可能要晚點回來,有個緊急任務。"曉萱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匆忙。
"那你小心點,別勉強自己。"李秀芳照例叮囑道。
"放心吧媽,我又不是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了。"曉萱輕松地笑著,"對了,明天是周末,我們一起去爬鳳凰山好不好?我記得你說過想去看看山頂?shù)娜粘觥?
"好啊,那我今晚就準備干糧。"李秀芳高興地說。
那是她們母女倆最后一次通話。
深夜兩點,急促的敲門聲把李秀芳從睡夢中驚醒。開門一看,是曉萱的隊長張建國,還有幾個同事,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沉重。
"李大姐,您坐下。"張建國的聲音哽咽著。
"是不是曉萱出事了?"李秀芳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曉萱她...在今晚的行動中,為了保護人質,被毒販開槍擊中...送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張建國話沒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李秀芳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大聲喊著,"她還說要和我去爬山呢!她還說要看日出!"
從那以后,李秀芳就像變了一個人。她辭去了工作,每天都活在對女兒的思念中。女兒的房間她一直保持著原樣,每天都要進去坐一會兒,和女兒的照片說話。
"曉萱,媽媽好想你。"這句話她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朋友們都勸她要向前看,要重新開始生活,但李秀芳覺得失去了女兒,她的世界就失去了色彩。
直到兩年前,她偶然在網(wǎng)上看到一篇關于鳳凰山的文章,說那里的日出特別美麗,能夠治愈人心。她想起了女兒生前最后的約定,決定一個人去爬山。
第一次爬山時,她哭得昏天暗地,但當她站在山頂看到那輪紅日緩緩升起時,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她仿佛聽到了女兒的聲音在風中輕語:"媽媽,我一直在這里陪著你。"
從那以后,每年女兒的忌日,李秀芳都會來鳳凰山,這成了她與女兒對話的圣地。
02
今天早上,李秀芳像往常一樣準備了女兒生前愛吃的點心,裝在背包里,打算在山頂上"和女兒一起吃"。
鳳凰山的山路并不好走,對于五十多歲的她來說更是不小的挑戰(zhàn)。但她從不覺得辛苦,因為每一步都是在向女兒走近。
"大姐,您一個人爬山?。?半山腰的休息點,一個年輕的小伙子關切地問道。
"是啊,來看看我女兒。"李秀芳淡淡地回答。
小伙子有些困惑,但沒有多問。李秀芳也習慣了別人的不理解,她口中的"女兒"對別人來說只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但對她來說,女兒就在那山頂上等著她。
越往上走,霧氣越濃。李秀芳小心翼翼地走著,生怕摔倒。就在她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前方出現(xiàn)了那個讓她心跳加速的身影。
那個女子穿著一件米色的風衣,長發(fā)飄逸,背著一個粉色的小背包。最重要的是,她走路的姿態(tài)和曉萱一模一樣——右肩膀微微偏高,左腳著地時會輕微外八。
這是曉萱從小就有的習慣,李秀芳太熟悉了。
"這怎么可能?"李秀芳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太思念女兒產生了幻覺。
但那個身影卻越來越清晰。女子走路時偶爾會停下來拍照,動作優(yōu)雅而熟悉。當她舉起手機拍照時,李秀芳看到了她的側臉——那輪廓,那氣質,簡直就是曉萱的翻版。
李秀芳的心臟狂跳起來,她不顧一切地加快了腳步,想要追上那個女子。
"曉萱!曉萱!"她大聲喊著。
女子聽到喊聲,回過頭來。
那是一張年輕美麗的臉龐,大概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眉眼間確實有些像曉萱,但又不完全相同。她看起來有些困惑,顯然不認識李秀芳。
"阿姨,您叫我嗎?"女子的聲音清脆悅耳。
李秀芳愣在原地,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曉萱。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李秀芳尷尬地說,"你長得很像我女兒。"
女子笑了笑,"沒關系的,阿姨。您女兒一定很漂亮。"
"是啊,她很漂亮。"李秀芳的眼中閃著淚光,"只是...她已經(jīng)不在了。"
女子的表情變得溫柔而同情,"節(jié)哀順變,阿姨。"
03
"您也是一個人爬山嗎?"女子主動搭話道。
"是的,我每年都會來這里。"李秀芳努力平復著心情,"你呢?"
"我叫陳思瑤,在山下的鎮(zhèn)上工作。"女子自我介紹道,"我特別喜歡爬山,覺得在山上能夠讓心情平靜下來。"
"思瑤,好名字。"李秀芳打量著眼前的女子,越看越覺得眼熟,"你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我是從外地來的。"陳思瑤回答得有些模糊,"阿姨,您女兒是怎么..."
"她是一名警察,因公殉職了。"李秀芳簡單地說,不愿意再提起那些痛苦的回憶。
陳思瑤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她一定很勇敢。"
"是的,她很勇敢。"李秀芳看著陳思瑤,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親切感,"思瑤,你愿意和我一起爬到山頂嗎?"
"當然可以。"陳思瑤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兩人結伴而行,一路上聊著各種話題。陳思瑤很善解人意,總是能夠體察到李秀芳的情緒變化,適時地轉移話題或者給予安慰。
"阿姨,您女兒平時喜歡什么?"陳思瑤問道。
"她啊,最喜歡吃我做的桂花糕,還有就是爬山。"李秀芳說著,從背包里拿出一個保溫盒,"我今天還帶了她愛吃的點心。"
陳思瑤看了一眼那個保溫盒,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光芒,"桂花糕?"
"是啊,你也喜歡吃嗎?"李秀芳注意到了她的反應。
"我...我小時候特別愛吃桂花糕。"陳思瑤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后來就很少吃了。"
"那待會兒你也嘗嘗吧。"李秀芳熱情地說。
越往山頂走,陳思瑤的表情越發(fā)復雜。她時不時地偷看李秀芳,似乎想要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思瑤,你有什么心事嗎?"李秀芳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異樣。
"沒有,只是覺得和您很投緣。"陳思瑤勉強笑了笑,"您就像我的...家人一樣。"
這句話讓李秀芳心頭一暖。自從女兒離世后,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家人般的溫暖了。
04
終于到達山頂了。
這里是鳳凰山的最高峰,視野開闊,可以俯瞰整個山下的城鎮(zhèn)。李秀芳來到她常坐的那塊石頭上,那是她和女兒"說話"的地方。
"曉萱,媽媽又來看你了。"李秀芳對著空氣輕聲說道,"今天媽媽不是一個人來的,有一個叫思瑤的女孩子陪著。"
陳思瑤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李秀芳。她的眼中有著深深的復雜情緒,似乎在經(jīng)歷著激烈的內心斗爭。
"思瑤,你過來坐。"李秀芳拍了拍身邊的石頭,"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女兒。"
陳思瑤走過來,坐在李秀芳身邊。
"這是我女兒林曉萱的照片。"李秀芳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她今年本來應該三十六歲了。"
看到照片的瞬間,陳思瑤的臉色變得煞白。照片中的女子確實和她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不僅是容貌,連那種英氣的神態(tài)都如出一轍。
"她...她真的很美。"陳思瑤的聲音有些哽咽。
"是啊,她是我的驕傲。"李秀芳凝視著照片,"有時候我在想,如果她還活著,現(xiàn)在會是什么樣子呢?也許會結婚生子,也許會升職做隊長,也許..."
"阿姨。"陳思瑤突然打斷了她,"如果...我是說如果,您的女兒還活著,您會怎么樣?"
李秀芳愣了一下,"這怎么可能?她已經(jīng)..."
"我只是假設。"陳思瑤急忙說道,"如果有一天,您突然發(fā)現(xiàn)她還活著,您會怎么反應?"
"我會瘋掉的。"李秀芳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會高興得瘋掉,然后狠狠地抱住她,再也不讓她離開我。"
陳思瑤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阿姨,您...您真的很愛她。"
"當然,她是我的命。"李秀芳看到陳思瑤哭了,連忙拿出紙巾給她擦眼淚,"思瑤,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傷心事?"
陳思瑤接過紙巾,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沒事,只是覺得您女兒很幸福,有這樣深愛她的母親。"
"每個孩子都是母親的心頭肉。"李秀芳輕撫著陳思瑤的頭發(fā),"思瑤,你的父母一定也很愛你。"
陳思瑤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什么意思?"李秀芳有些困惑。
"我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陳思瑤輕聲說道,"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李秀芳心中涌起一股心疼,"思瑤,你受苦了。"
"習慣了。"陳思瑤勉強笑了笑,"不過我一直在尋找,希望有一天能夠找到自己的親人。"
05
兩人在山頂上坐了很久,李秀芳拿出桂花糕和陳思瑤分享。
"這個味道..."陳思瑤吃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熟悉的光芒。
"怎么樣?"李秀芳期待地問。
"很好吃,就像...就像小時候吃過的味道。"陳思瑤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秀芳仔細觀察著陳思瑤的表情,心中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女孩子不僅長得像曉萱,連一些小動作都驚人地相似。
"思瑤,你能告訴我你的具體情況嗎?"李秀芳小心翼翼地問道,"比如你是什么時候被送到孤兒院的?"
陳思瑤停頓了一下,"我...我不太記得了。聽院長說,我大概是十多年前被送到孤兒院的,那時候我已經(jīng)十六七歲了。"
"十多年前?"李秀芳心中一震,"那時候你受傷了嗎?"
"好像是的。"陳思瑤摸了摸自己的頭部,"我的頭部受過重傷,很多以前的事情都記不清楚了。"
李秀芳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思瑤,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父母一直在找你?"
"我不知道。"陳思瑤看起來很痛苦,"我試圖回憶過去,但是什么都想不起來。有時候我做夢,夢里有一個女人在叫我,叫我...叫我..."
"叫你什么?"李秀芳緊張地問。
"叫我萱萱。"陳思瑤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但是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
李秀芳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的女兒小時候的小名就是萱萱!
"思瑤,你..."李秀芳想要說什么,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
"阿姨,您怎么了?臉色這么差?"陳思瑤關切地問道。
"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李秀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瑤,你愿意和我一起下山嗎?我想請你吃頓飯。"
"好啊。"陳思瑤答應得很爽快。
下山的路上,李秀芳一直在觀察陳思瑤。她越看越覺得這個女孩子像曉萱,不僅僅是容貌,還有那種氣質,那種舉手投足間的優(yōu)雅。
"思瑤,你現(xiàn)在做什么工作?"李秀芳問道。
"我在鎮(zhèn)上的社區(qū)服務中心工作,主要負責一些社會救助和調解工作。"陳思瑤回答道。
"那你一定很有正義感。"李秀芳說。
"是的,我特別討厭那些壞人,總想著要維護正義。"陳思瑤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雖然我不記得過去,但我覺得這種想法是刻在我骨子里的。"
李秀芳聽到這話,心中更加確信了什么。曉萱從小就有著強烈的正義感,這才選擇了當警察。
06
在鎮(zhèn)上的小餐廳里,李秀芳請陳思瑤吃了頓飯。
"思瑤,你有沒有想過去做DNA檢測?"李秀芳試探著問道。
"DNA檢測?"陳思瑤有些困惑。
"我是說,如果你想找到自己的親人,可以通過DNA檢測來比對。"李秀芳解釋道。
陳思瑤沉思了一會兒,"我想過,但是不知道該怎么做。"
"我可以幫你。"李秀芳幾乎是脫口而出。
"真的嗎?"陳思瑤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但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您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李秀芳激動地說,"我們明天就去做檢測。"
"好,謝謝您,阿姨。"陳思瑤感激地說,"您真的很善良。"
當天晚上,李秀芳一夜沒睡。她反復看著曉萱的照片,又回憶著今天和陳思瑤相處的每一個細節(jié)。
那種相似不僅僅是外表,更是一種內在的氣質。陳思瑤的善良、正義感、甚至是說話的語調,都讓她想起了曉萱。
"如果真的是曉萱,那她這十年是怎么過的?"李秀芳心中涌起無數(shù)個疑問,"她為什么會失憶?她為什么不回來找我?"
但同時,她心中也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希望。也許,也許她的女兒真的還活著。
第二天一早,李秀芳就給陳思瑤打電話,約她一起去醫(yī)院做DNA檢測。
"阿姨,您起得真早。"陳思瑤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我昨晚一夜沒睡。"李秀芳誠實地說,"思瑤,我有一個想法,也許有些荒唐..."
"您說。"陳思瑤的聲音更緊張了。
"我想和你做一個親子鑒定。"李秀芳終于說出了憋在心里一夜的話。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李秀芳以為通話斷了。
"思瑤?你還在嗎?"李秀芳問道。
"我在。"陳思瑤的聲音有些哽咽,"阿姨,您是不是覺得我...我可能是..."
"我不確定,但是我想試試。"李秀芳的聲音也在顫抖,"思瑤,你愿意嗎?"
"我愿意。"陳思瑤毫不猶豫地回答。
07
在醫(yī)院里,李秀芳和陳思瑤都顯得很緊張。
護士拿著棉簽采集她們的唾液樣本,動作很輕柔,但兩人都覺得這個過程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結果什么時候出來?"李秀芳問道。
"加急的話,明天下午就能出結果。"護士回答道。
"那就加急吧。"李秀芳毫不猶豫地說。
離開醫(yī)院后,兩人都顯得有些沉默。
"阿姨,如果...如果檢測結果不是您想要的,您會失望嗎?"陳思瑤小心翼翼地問。
"不會。"李秀芳握住陳思瑤的手,"不管結果怎樣,我都已經(jīng)把你當成了女兒。"
陳思瑤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阿姨,您對我真的太好了。"
"傻孩子。"李秀芳輕撫著陳思瑤的頭發(fā),"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相遇,也許我們就是有緣分的。"
當天晚上,李秀芳邀請陳思瑤到家里吃飯。
"這是曉萱的房間。"李秀芳推開女兒房間的門,"我一直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
陳思瑤走進房間,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物品。書桌上擺著各種警察專業(yè)書籍,墻上貼著一些獎狀和證書,床頭放著一個粉色的小熊。
"她喜歡粉色?"陳思瑤指著那個小熊問道。
"是的,她從小就喜歡粉色。"李秀芳回答道,"這個小熊是她十八歲生日時我送給她的。"
陳思瑤走到小熊面前,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就在這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一個女人抱著她,輕聲說:"萱萱,生日快樂。"
"阿姨!"陳思瑤突然轉身,眼中滿含著淚水,"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李秀芳激動地問。
"有一個女人,她在我生日的時候送給我一個粉色的小熊。"陳思瑤的聲音顫抖著,"她叫我萱萱,她說她愛我。"
李秀芳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還有呢?還記得什么?"
"她會做桂花糕,很香很甜。"陳思瑤閉上眼睛,努力回憶著,"她總是擔心我的工作,說我選擇了一個危險的職業(yè)。"
"天哪!"李秀芳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緊緊抱住了陳思瑤,"曉萱,你真的是我的曉萱!"
"媽媽..."陳思瑤也緊緊抱住了李秀芳,十年來第一次叫出了這個稱呼。
08
兩人抱頭痛哭,十年的分離,十年的思念,在這一刻全部爆發(fā)出來。
"媽媽,對不起,我忘記了您,忘記了家。"陳思瑤哭得泣不成聲。
"不要說對不起,你受苦了。"李秀芳輕撫著女兒的頭發(fā),"告訴媽媽,這十年你是怎么過的?"
"我...我記得的很少。"陳思瑤努力回憶著,"我只記得在醫(yī)院里醒來的時候,醫(yī)生說我頭部受了重傷,失去了記憶。后來我被送到了孤兒院,在那里生活了幾年,直到成年后才出來工作。"
"那你還記得十年前的那個晚上嗎?"李秀芳小心翼翼地問。
陳思瑤搖了搖頭,"我努力想過,但是什么都想不起來。"
"沒關系,不記得就不記得。"李秀芳緊緊握住女兒的手,"重要的是你回來了,你還活著。"
"媽媽,我一直覺得自己好像在尋找什么,原來我在尋找的是您。"陳思瑤說著,又哭了起來。
"媽媽也在找你,這十年來媽媽一直在找你。"李秀芳的眼淚如雨下,"我知道你還活著,我知道你會回來的。"
第二天下午,親子鑒定的結果出來了。
李秀芳和陳思瑤一起去醫(yī)院拿報告,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聽到醫(yī)生說出鑒定結果時,李秀芳和陳思瑤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