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實關聯(lián)

聲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張威的腳步突然停住了。

距離家門還有十幾米，他卻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呆呆地站在巷子口。手里的行李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里面的東西散了一地。幾個蘋果骨碌碌滾到墻角，他卻毫無反應。

"威子？威子你咋了？"

母親從屋里出來，看到兒子的樣子嚇了一跳。她順著兒子的目光看去，也愣住了。

張威的嘴唇在顫抖，眼眶瞬間就紅了。他想說話，卻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用力咬著下唇，肩膀劇烈地抖動著。

"這...這怎么可能..."他終于擠出幾個字，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母親的眼淚也流了下來："威子，你別激動，慢慢來..."

但張威已經邁開步子，踉踉蹌蹌地向前沖去。他的腿在發(fā)軟，每一步都走得艱難，就像在做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醒來。陽光下，那個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真實得讓人不敢相信。

01

2023年12月18日深夜，甘肅積石山縣。地面突然劇烈搖晃起來，張威從床上彈了起來。作為武警某部的軍犬訓導員，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沖向犬舍。

"地震！所有人緊急集合！"

警報聲撕裂了夜空，整個營區(qū)瞬間沸騰起來。張威一邊跑一邊系著腰帶，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黑豹。

黑豹是他的搭檔，一條三歲的德國牧羊犬。從它兩個月大的時候，張威就開始訓練它。三年來，他們形影不離，配合默契，執(zhí)行過無數次任務。

犬舍里，十幾條軍犬都在狂吠。地震讓它們感到不安，但良好的訓練讓它們沒有亂跑，而是焦急地等待著各自的訓導員。

"黑豹！"張威推開犬舍的門。

黑豹立刻撲了過來，尾巴搖得像螺旋槳。它能感受到主人的緊張，也知道有重要的任務要執(zhí)行。

"緊急命令！"連長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積石山縣發(fā)生6.2級地震，多處房屋倒塌，人員被困！我部立即出動參與救援！"

十分鐘后，滿載著官兵和軍犬的車隊呼嘯著沖出營門。

張威坐在車廂里，緊緊抱著黑豹。透過車窗，他看到遠處的天空泛著詭異的紅光，那是火災造成的。他的心揪了起來——這次地震的破壞力恐怕比預想的要大得多。

"老張，你說這次得救多少人？"旁邊的戰(zhàn)友小劉問道。他也是訓導員，帶著一條叫"閃電"的拉布拉多。

"不知道，但肯定不少。"張威摸著黑豹的頭，"咱們的狗都是好樣的，一定能完成任務。"

黑豹似乎聽懂了，"汪"的叫了一聲，眼神堅定。

02

凌晨三點，救援隊到達震中地區(qū)。

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原本整齊的村莊變成了一片廢墟，到處是倒塌的房屋和哭喊聲。寒風中，幸存者們裹著被子瑟瑟發(fā)抖，眼神里滿是恐懼和絕望。

"搜救組立即展開搜索！醫(yī)療組建立臨時救護站！"指揮官迅速下達命令。

張威帶著黑豹沖向最近的一片廢墟。這里原本是一排民房，現在只剩下斷壁殘垣。

"搜！"張威發(fā)出指令。

黑豹立刻低下頭，鼻子貼著地面快速移動。它受過專業(yè)訓練，能夠通過氣味判斷廢墟下是否有生命跡象。

突然，黑豹在一堆瓦礫前停下，開始刨土，同時發(fā)出急促的吠叫。

"這里有人！"張威大喊。

幾個戰(zhàn)士立刻沖過來，小心翼翼地移開磚石。半小時后，一個滿臉是血的中年男人被抬了出來，雖然受傷嚴重，但還有呼吸。

"好樣的，黑豹！"張威激動地抱了抱它。

黑豹舔了舔他的臉，然后繼續(xù)投入搜索。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它又找到了三名被困者，其中包括一個只有五歲的小女孩。

天亮的時候，整個救援現場已經聚集了上千名救援人員。軍人、消防員、醫(yī)護人員、志愿者，所有人都在與時間賽跑。

"張威！"連長跑過來，"縣城那邊情況更嚴重，需要增援。你帶黑豹過去！"

"是！"

張威二話不說，帶著黑豹趕往縣城。路上到處是裂開的地面和倒塌的電線桿，車子只能緩慢前進。

黑豹趴在他腿上，似乎在養(yǎng)精蓄銳。張威摸著它的頭，心里涌起一陣暖流。三年來，他們并肩作戰(zhàn)，從緝毒到反恐，從巡邏到搜救，每一次任務都配合得天衣無縫。

"兄弟，這次咱們一定要救更多人。"他輕聲說道。

黑豹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里閃著堅定的光芒。

03

縣城的情況確實更加糟糕。一棟六層的居民樓整體坍塌，據說里面至少困著二十多人。現場已經聚集了大量救援力量，但廢墟結構復雜，大型機械無法使用，只能靠人工挖掘。

"軍犬來了！讓軍犬先搜！"有人喊道。

張威帶著黑豹迅速投入工作。廢墟表面溫度很低，但黑豹絲毫沒有退縮，它仔細地嗅著每一寸土地。

"汪汪汪！"黑豹突然在一個角落狂吠起來。

"快！這里！"

救援人員立刻圍了上來。經過兩個小時的挖掘，他們成功救出了一對母子。母親用身體護著孩子，自己傷勢嚴重，但孩子只是受了些驚嚇。

"謝謝...謝謝..."母親虛弱地說著，眼淚不停地流。

張威的眼睛也濕了。這就是他們存在的意義，這就是黑豹存在的意義。

接下來的兩天兩夜，張威和黑豹幾乎沒有休息。他們轉戰(zhàn)各個救援點，黑豹的爪子都磨破了，但它從不叫苦。張威心疼地給它包扎，它卻急著要繼續(xù)工作。

"你也要注意身體啊。"小劉端著一碗方便面過來，"都兩天沒合眼了。"

張威接過面條，卻沒什么胃口："還有那么多人被困著，哪有心思休息。"

"黑豹也該歇歇了。"小劉看著趴在地上喘氣的黑豹，"它比咱們累多了。"

張威看了看黑豹，確實，它的眼睛里滿是疲憊。但每當有新的任務，它總是第一個站起來。

"再堅持一下吧。"張威說，"等這波救援結束，我一定好好犒勞它。"

然而他不知道，這個承諾永遠沒有機會兌現了。

04

第三天下午，一個緊急消息傳來：城郊一所小學的后山發(fā)生了山體滑坡，可能有人被困。

"情況不明，需要先派搜救犬偵查！"指揮官說。

張威主動請纓："我和黑豹去！"

"你們已經連續(xù)工作七十多個小時了..."

"黑豹狀態(tài)還行，讓我們去吧！"張威堅持道。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指揮官點了點頭："注意安全，有情況立即匯報！"

張威帶著黑豹和另外兩組訓導員趕往現場。那是一片陡峭的山坡，大量的泥石覆蓋了原本的道路。據當地村民說，滑坡發(fā)生時有幾個上山采藥的村民還沒下來。

"分三路搜索，保持聯(lián)絡！"張威安排道。

他帶著黑豹選擇了最陡峭的一條路。山路濕滑，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黑豹在前面探路，不時回頭看看主人是否跟上。

"小心點，兄弟。"張威氣喘吁吁地說。

爬了大約一個小時，黑豹突然停下來，耳朵豎起，做出警戒的姿態(tài)。

"怎么了？"張威立刻提高警惕。

黑豹低聲嗚咽著，眼睛盯著前方的一片密林。張威仔細聽了聽，似乎有微弱的呼救聲。

"有人！"他立刻用對講機報告，"我們發(fā)現被困人員！"

"收到！增援馬上到！"

張威和黑豹小心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前進。繞過一片亂石，他們看到了一個被泥石半掩埋的山洞，呼救聲就是從里面?zhèn)鞒鰜淼摹?/p>

"堅持?。∥覀儊砭饶銈兞?！"張威大喊。

"快...快救救我們..."里面的聲音很虛弱。

張威查看了一下情況，洞口被堵了大半，人進不去，但黑豹可以。

"黑豹，進去看看！"他下達指令。

黑豹毫不猶豫地鉆進洞口。幾分鐘后，它叼著一個布包出來，里面似乎裝著藥材。

"還有幾個人？"張威問道。

"三...三個..."洞里的人回答。

就在這時，山上突然傳來轟隆聲。張威抬頭一看，臉色大變——又一波泥石流正在形成！

05

"快撤！"張威大吼。

但已經來不及了。大量的泥石如洪水般傾瀉而下，張威只來得及閃到一塊大石頭后面。

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地面在劇烈震動。張威死死抱住石頭，祈禱著這塊石頭足夠結實。

不知過了多久，聲音終于停了。張威晃了晃被震得發(fā)昏的腦袋，第一反應就是找黑豹。

"黑豹！黑豹！"

沒有回應。

張威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瘋狂地在周圍尋找，到處都是新覆蓋的泥土和石塊。

"黑豹！你在哪！回答我！"他的聲音都啞了。

對講機里傳來戰(zhàn)友們焦急的呼叫："張威！張威！你怎么樣？"

"我沒事...但是黑豹..."張威的聲音哽咽了。

增援部隊很快趕到。大家一起尋找，但黑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那個山洞也被完全掩埋，里面的村民恐怕也兇多吉少了。

"老張，節(jié)哀..."小劉拍著他的肩膀。

張威紅著眼睛，拼命地挖著土："不！它一定還活著！黑豹那么聰明，它一定找地方躲起來了！"

他挖得雙手血肉模糊，戰(zhàn)友們不得不強行把他拉走。

"讓我再找找...求你們了..."張威幾乎是在哀求。

連長走過來，眼睛也是紅的："張威，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還有更多的人需要救援，黑豹如果還活著，一定希望你繼續(xù)完成任務。"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打在張威心上。是啊，黑豹最聽話了，它一定希望自己完成任務。

擦干眼淚，張威站了起來："是，繼續(xù)救援！"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的魂似乎丟了一半。

06

接下來的日子，張威像個機器一樣工作著。

他借了別的軍犬繼續(xù)搜救，但總是忍不住叫成"黑豹"。每次意識到叫錯后，他的眼神就會黯淡下去。

晚上，他總是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是黑豹的樣子——它歪著頭看自己的樣子，它完成任務后驕傲的樣子，它累得趴在地上喘氣的樣子...

"都是我的錯。"他一遍遍地自責，"如果我不讓它進那個山洞，如果我反應再快一點..."

小劉勸他："老張，這不是你的錯。黑豹是為了救人犧牲的，它是英雄。"

"可它才三歲啊..."張威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它還那么年輕，還有那么多事沒經歷..."

救援工作持續(xù)了一個星期。這場地震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但在全體救援人員的努力下，還是救出了大量被困群眾。

撤離的那天，張威最后一次來到黑豹失蹤的地方。

山坡已經完全變了樣，到處是新的泥土和植被。他在那里立了一個簡單的標記，上面寫著：軍犬黑豹，2020-2023，忠誠勇敢。

"兄弟，我要走了。"他輕聲說，"你安心在這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風吹過山谷，發(fā)出嗚咽的聲音，像是在回應他。

回到部隊后，張威申請了退役。不是他不想繼續(xù)服役，而是他真的無法再訓練新的軍犬了。每次看到犬舍，他都會想起黑豹。

領導理解他的心情，批準了他的申請。

"張威同志在服役期間表現優(yōu)異，特別是在此次抗震救災中，他和軍犬黑豹共救出被困群眾十七人..."

聽著通報，張威再次淚流滿面。十七條人命，這是黑豹用生命換來的。

07

退役后，張威回到了河南老家。

父母早就盼著兒子回來，但看到他憔悴的樣子，都心疼壞了。

"兒啊，你這是咋了？瘦成這樣？"母親抹著眼淚。

張威勉強笑了笑："沒事媽，就是有點累。"

他沒有告訴父母關于黑豹的事，怕他們擔心。

回家后的日子很平靜，但張威總覺得缺了點什么。以前在部隊，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黑豹，現在醒來面對的只有空蕩蕩的房間。

村里人都說他變了，變得沉默寡言。以前多開朗的小伙子啊，現在整天悶在家里，連話都不愿意多說。

"威子，要不你找個工作？"父親試探著問，"鎮(zhèn)上的派出所在招人，你當過兵，肯定沒問題。"

"再說吧。"張威敷衍道。

其實不是他不想工作，而是他還沒從失去黑豹的陰影中走出來。每當夜深人靜，他都會夢到黑豹，夢到它在廢墟下掙扎，夢到它在呼喚自己...

有一次，他甚至產生了幻覺。

那是一個雨夜，他似乎聽到院子里有動靜。推開門一看，朦朧中好像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

"黑豹？"他激動地沖出去。

但院子里什么都沒有，只有被雨打濕的地面。

"我是不是瘋了..."他苦笑著回到屋里。

母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偷偷找村里的老中醫(yī)開了些安神的藥，每天變著花樣給兒子做好吃的，希望他能振作起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就是半年。

這半年里，張威去過兩次甘肅，去黑豹失蹤的地方祭奠。山已經恢復了平靜，新的草木長了出來，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也許這樣也好。"他自言自語，"至少你安息的地方很美。"

這天，部隊的老戰(zhàn)友打電話來，說有個紀念活動，希望他能參加。張威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一趟。

活動結束后，他在城里給父母買了些東西，然后踏上回家的路。

汽車在山路上顛簸，張威靠在座椅上打盹。夢里，黑豹又出現了，這次它沒有在廢墟下，而是在一片草地上快樂地奔跑。

"到站了！"司機的喊聲驚醒了他。

張威提著東西下了車，慢慢往家走。已經是傍晚，炊煙裊裊，整個村子都籠罩在一片祥和中。

可是，當他走到自家巷子口時，腳步突然停住了。

夕陽的余暉灑在青石板路上，家門口，一個熟悉得讓他心臟都要停止跳動的身影正趴在那里。

那身影聽到腳步聲，緩緩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在夕陽下閃閃發(f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