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重來一次,我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
這不是某個罪犯的懺悔,而是一個父親在被拘留七天、妻子離婚、工作被辭、確診抑郁癥后的泣血自白。
他叫鄧先生,34歲,甘肅慶陽人,兩年前因質疑兒子校服質量,被以“尋釁滋事”行政拘留七天。
他只是拍了幾條視頻,問了一句:“這校服,是不是有問題?”結果,問題沒查清,他先進了局子。
7 天出來后,老婆跑了,工作沒了,好好的家散了。可更諷刺的是,后來檢測報告白紙黑字寫著:那校服確實有 6 項問題,連面料都和標簽上寫的不一樣。
一年后,他贏了官司,慶陽市中院二審認定:警方程序違法,賠償3237.08元。
可誰能告訴他,破碎的家、吃的安眠藥、夜里哭醒的次數(shù),該找誰賠?
2023 年 12 月的慶陽,氣溫已經(jīng)跌到零下。鄧先生給上小學的兒子穿校服時,總覺得不對勁。
"爸,脖子癢。" 兒子撓著領口,皮膚都紅了一片。鄧先生把校服拽過來一看,標簽上寫著 "棉 65%、聚酯纖維 35%",可摸著手感硬邦邦的,更像麻袋布。他用打火機燒了點線頭,黑煙滾滾還結塊,根本不是好棉料該有的樣子。
"這衣服 180 塊一套,就這質量?" 鄧先生越想越氣。他在鎮(zhèn)上的化肥廠上班,一個月才掙 4000 多,兩套校服錢夠買 50 斤大米了。更讓他擔心的是,兒子說班里好幾個同學都喊癢,還有人起了小紅疹子。
他拿著校服去寧縣市場監(jiān)管局,工作人員說 "得送檢"。等了半個月,報告出來了,結論是 "合格"??舌囅壬粗鴪蟾嫔系臋z測項,發(fā)現(xiàn)根本沒查甲醛和 PH 值 —— 這兩項恰恰是對孩子皮膚影響最大的。
"你們是不是漏檢了?" 他追問工作人員,對方含糊其辭:"反正合格,你別瞎琢磨了。"
12 月 1 號那天,鄧先生揣著手機在學校門口拍了條視頻。鏡頭里,他舉著兒子的校服,聲音有點抖:"大家看看,這就是咱們寧縣小學的校服,標簽寫的棉料,實際扎得孩子脖子通紅......" 他沒說臟話,也沒點名道姓,就是想讓更多家長看看。
視頻發(fā)出去,第二天就有了 3 萬多播放量。有家長在評論區(qū)說 "我家娃也喊癢",還有人問 "在哪買的,我也去查查"。鄧先生看著這些評論,覺得自己做了件對的事。
他不知道,這條 1 分 20 秒的視頻,已經(jīng)被寧縣熱春服裝廠的老板看到了。這家給全縣小學做校服的廠子,老板是當?shù)赜忻哪苋?,?jù)說 "關系硬得很"。
12 月 8 號,鄧先生發(fā)了第二條視頻。
這次他拿著市場監(jiān)管局的報告,對著鏡頭說:"檢測報告說合格,但關鍵項沒查。我就想問問,這樣的校服為啥還在給娃穿?問題不解決,我會一直說下去。"
這條視頻火了,播放量竄到 10 萬 +。當天下午,就有自稱 "服裝廠的" 打電話來,語氣不善:"刪了視頻,給你 2000 塊錢,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鄧先生氣笑了:"我不是要錢,我就想讓娃穿件合格的衣服。"
掛了電話沒多久,兩個穿警服的人找上門。"你是鄧建軍?跟我們走一趟,有人報警說你尋釁滋事。"
鄧先生懵了:"我沒打架沒罵人,尋啥釁滋啥事?" 他想拿手機錄下來,被其中一個警察按?。?老實點!"
鄰居們圍過來看熱鬧,有人小聲勸:"算了吧,別跟他們杠。" 鄧先生梗著脖子:"我沒錯!"
被塞進警車時,他口袋里還揣著那塊校服標簽,硬邦邦的邊角硌著腿。他以為就是去做個筆錄,最多教育幾句,壓根沒想到會被關起來。
拘留所的 7 天,是鄧先生這輩子最黑暗的日子。號子里味兒沖得很,晚上凍得睡不著,他就盯著鐵窗想兒子:"娃今天穿校服了嗎?脖子還癢不癢?"
更讓他煎熬的是,警察告訴他:"服裝廠告你造謠,說你毀了他們名聲,影響全縣校服供應。"
"我有證據(jù)!標簽和實際面料不一樣!" 鄧先生拍著桌子喊,可沒人聽他的。
12 月 20 號出來那天,天陰沉沉的。老婆王女士來接他,臉拉得老長,一句話都沒說?;丶衣飞?,車窗外的樹光禿禿的,像他此刻的心情。
推開家門,鄧先生發(fā)現(xiàn)不對勁 —— 兒子的玩具少了一半,老婆的化妝品也不見了。
"你啥意思?" 他聲音發(fā)顫。王女士坐在沙發(fā)上,眼圈紅紅的:"鄧建軍,我們離婚吧。"
她拿出手機,點開一個群聊截圖,全是鄰居的議論:"聽說沒,老鄧家男人被抓了,好像是犯事了"" 怪不得整天瞎折騰,原來是不安分 ""這種人咋能帶好孩子"......
"我在廠里抬不起頭,娃在學校被人指指點點,你讓我們娘倆咋過?" 王女士哭著說,"我已經(jīng)在縣城租了房,明天就搬走。"
鄧先生想解釋,可話到嘴邊變成了哽咽。他這才明白,"拘留" 兩個字像個烙印,不光燙在他身上,還燙在了家人臉上。
更糟的還在后面。第二天他去化肥廠上班,領導把他叫到辦公室:"小鄧啊,你這情況特殊,廠里壓力大,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時間?" 話里話外,就是讓他走人。
沒了工作,沒了家,鄧先生成了孤家寡人。他搬到父母留下的老房子里,白天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晚上就著咸菜啃饅頭。有天半夜,他摸到兒子忘帶的小恐龍玩具,抱著哭到天亮。
就在他覺得日子沒盼頭的時候,轉機來了 —— 市里的媒體聽說了這事,聯(lián)系上鄧先生。記者陪著他,把校服送到省里的權威機構檢測。
2024 年 3 月,檢測報告出來了。鄧先生看著報告上的字,手止不住地抖:
- 實際面料為聚酯纖維 100%,與標簽的 "棉 65%" 不符
- 甲醛含量超標 0.3 倍
- PH 值 8.7,超出安全范圍
- 耐摩擦色牢度不達標
- 起球等級不合格
- 纖維成分標識錯誤
足足 6 項問題!鄧先生把報告拍在桌上,眼淚砸在紙上暈開墨痕:"我就說有問題!我沒造謠!"
拿著新的檢測報告,鄧先生起訴了寧縣公安局。
法庭上,公安局的律師說:"鄧建軍發(fā)布視頻引發(fā)恐慌,屬于尋釁滋事,拘留合法。"
鄧先生掏出那份 6 項不合格的報告:"如果我說的是假的,你們抓我我認;可現(xiàn)在證明我說的是真的,那這 7 天拘留算什么?"
2024 年 10 月,慶陽市中院判決:寧縣公安局行政拘留程序違法,賠償鄧建軍 3237.08 元 —— 包括 7 天的誤工費 1737.08 元和精神損害撫慰金 1500 元。
鄧先生捏著那張賠償款銀行卡,去銀行取了錢。32 張 100 的,3 張 10 塊的,1 張 5 塊的,還有兩個 1 毛的硬幣,在手里沉甸甸的。
他去藥店買了盒安眠藥,花了 48 塊。剩下的錢,他存進了兒子的銀行卡 —— 那是他現(xiàn)在唯一能為娃做的事。
醫(yī)生診斷:中度抑郁,需長期服藥。
他說:“我后悔了,再也不會做這種事了?!?/p>
這句話,比任何刑罰都更讓人心碎。因為那不是一個“罪犯”的低頭,而是一個普通人的屈服,他終于學會了沉默。
有網(wǎng)友說:"3237 塊太少了,至少得賠 10 萬。" 可鄧先生知道,就算賠 100 萬,有些東西也回不來了。
化肥廠的老同事說,他現(xiàn)在整天在鎮(zhèn)上晃悠,見人就掏檢測報告說 "你看我沒說錯吧",眼睛里沒了光。醫(yī)生診斷說他是中度抑郁,開的藥要吃兩年。
而那家被查出問題的服裝廠,換了個名字繼續(xù)接訂單;當初給 "合格" 報告的市場監(jiān)管局,沒人出來道歉;抓他的警察,照樣上班巡邏。
鄧先生現(xiàn)在還在上訴,要求公安局公開道歉。他說:"我不是為了那點錢,我就想讓我兒子知道,爸沒做錯事。"
有天他在抖音上刷到自己當初發(fā)的視頻,下面有個新評論:"謝謝你,現(xiàn)在我們縣的校服質量好多了。"
他盯著那行字看了很久,突然捂著臉哭了。
家長都知道,幾大百買的校服,質量能趕上淘寶價50塊的衣服就算很良心了。這利潤率,雖然比不上茅臺但也差不了多少。
那么寧縣的這家校服廠賺來的錢,喂肥了誰?
這恐怕才是根本問題。
最后想問大家:如果你發(fā)現(xiàn)孩子的校服有問題,會像鄧先生這樣堅持維權嗎?你覺得 3237 元的賠償合理嗎?來評論區(qū)說說你的看法,讓更多人看到普通家長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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