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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你那月薪三千的工作，養(yǎng)活你自己夠不夠？"舅媽張桂蘭坐在沙發(fā)上，手里捏著一張彩禮清單。

"夠的，舅媽。"林默放下茶杯，目光閃躲。

"夠就好。"張桂蘭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那你幫浩子湊個二十萬，應(yīng)該也夠吧？"

空氣凝固了。

第一章

春節(jié)的飯桌上，親戚們圍坐一圈，熱氣騰騰的菜肴擺了一桌。張桂蘭夾了塊肉放進嘴里，忽然抬頭看向林默。

"林默啊，你現(xiàn)在月薪多少了？"

林默正在夾菜的筷子停了一下，笑著說："月薪三千，剛夠自己花。"

"這么少？"張桂蘭皺起眉頭，"當初讓你考公務(wù)員不聽，現(xiàn)在連浩子都不如。浩子在那個廣告公司，一個月六千呢。"

坐在一旁的張浩低著頭吃飯，沒有接話。

林默的母親林慧趕緊打圓場："年輕人壓力大，夠用就好。"

"哎，說到浩子。"張桂蘭放下筷子，"浩子談了個對象，人家女方要彩禮?，F(xiàn)在這彩禮啊，少了三十萬人家都不干。愁死我了。"

餐桌上安靜了幾秒。

"三十萬啊。"坐在對面的表姐感嘆道，"現(xiàn)在年輕人結(jié)婚真不容易。"

"是啊。"張桂蘭嘆了口氣，"我跟他爸這輩子就攢了十萬塊，還差二十萬呢。"

林默低頭扒飯，當作沒聽見。

飯后，大家坐在客廳里聊天。張桂蘭又開始念叨彩禮的事。

"現(xiàn)在的女孩子都金貴，不給夠錢就不嫁。浩子這孩子老實，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

"媽，您別說了。"張浩小聲說。

"我怎么不能說？這是大事。"張桂蘭瞪了兒子一眼，"林默你說，表弟結(jié)婚是不是應(yīng)該大家一起幫襯幫襯？"

林默抬起頭，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當然應(yīng)該啊，舅媽。只是我確實沒什么錢。"

"你沒錢？在市區(qū)租房子，每個月房租就一千多吧？沒錢你敢租那么貴的房子？"

林慧拉了拉兒子的衣袖："好了好了，別說這些了。林默，你早點回去休息。"

林默站起身告別，張桂蘭送他到門口。

"林默啊，你跟浩子從小一起長大，他結(jié)婚這事，你多上點心。"

"我知道，舅媽。"

張桂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表哥，又是家里最有出息的。"

林默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第二天下午，林默開車去超市買東西。在停車場里，他看見了張桂蘭。

"舅媽？"

張桂蘭轉(zhuǎn)過頭來，看見林默從一輛白色轎車里下來。

"這是你的車？"

"嗯。"

"開了幾年了？"張桂蘭圍著車轉(zhuǎn)了一圈，"這破車也該換了。"

林默鎖好車門："還能開，就不換了。"

"你們公司還招人不？"張桂蘭突然問，"浩子想換工作，你幫著找找，月薪一萬就行。"

"公司不缺人。"

張桂蘭臉色有些難看："那你留意著點，有合適的工作告訴浩子一聲。"

"好的。"

"對了，以后多來家里坐坐，跟浩子多聊聊。他這孩子沒主見，你多指點指點。"

林默點頭答應(yīng)，看著張桂蘭走遠。

晚上回到家，林默接到母親的電話。

"林默，你舅媽今天問我，你到底掙多少錢。"

"您怎么說的？"

"我說你不讓我說，她就不問了。"林慧停了一下，"你舅媽說你肯定藏了錢，不然怎么敢在市區(qū)租房。"

林默躺在沙發(fā)上："媽，一旦說真話，她肯定沒完沒了。"

"我知道。你自己有數(shù)就行，別跟她鬧僵。"

"我明白。"

"對了，你舅媽說浩子那個女朋友家里催得緊，要是拿不出彩禮，這婚就黃了。"

林默沒有接話。

掛了電話，他坐在客廳里發(fā)呆。房間很安靜，只有空調(diào)的嗡嗡聲。

第二天是周末，林默正在家里看書，手機響了。

"林默？我是你舅媽。"

"舅媽，有事嗎？"

"家里水管壞了，你過來修修？"

林默看了看時間："我馬上過去。"

到了舅媽家，林默發(fā)現(xiàn)水管只是水龍頭松了，擰緊就好了。

"謝謝啊，林默。"張桂蘭倒了杯水給他，"浩子對象家又催彩禮了。女方說沒三十萬不訂婚。"

林默喝了口水："我也沒存款。"

"你這孩子，怎么一點都不著急？浩子是你表弟啊。"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沒錢。"

張桂蘭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接下來的半個月，張桂蘭經(jīng)常給林默打電話。今天說買了米面搬不動，明天說電視壞了需要修。林默每次都去幫忙，每次張桂蘭都會提到彩禮的事。

"三十萬啊，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現(xiàn)在的年輕人結(jié)婚真難。"

"浩子這孩子老實，人家要多少他都答應(yīng)。"

林默每次都用同樣的話回應(yīng)："我也沒存款。"

周四晚上，林默的表姐忽然微信問他："你舅媽說你最近漲工資了，怎么不跟大家說？"

林默有些疑惑："誰跟她說的？"

"舅媽說看見你穿的外套要好幾千，肯定是漲工資了。"

林默想起上次幫舅媽搬東西時穿了件同事送的名牌外套："是打折買的，才幾百塊。"

"哦，那就好。舅媽還說你可能有私房錢，我說不可能，你這孩子從小就老實。"

掛了微信，林默有些不安。

第二天下午，林默正在家里工作，門鈴響了。

"表哥。"

"浩子？你怎么來了？"

張浩進了屋，四處看了看："你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

"房子不大，顯得空而已。坐吧。"

張浩坐在沙發(fā)上，低著頭不說話。

"有事嗎？"林默問。

"沒事。就是......過來看看你。"

兩人坐了半個小時，張浩一直沒說話。最后，他吞吞吐吐地說："我媽讓我問你，能不能先借點錢......"

話沒說完，林默就打斷了他："我月薪三千，每月房租都不夠，真沒錢。"

張浩低下頭，站起身："那我走了。"

"浩子。"

張浩回過頭。

"訂婚的事，想想辦法，總會解決的。"

張浩點點頭，走了。

林默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第二章

周末的下午，林默接到張桂蘭的電話。

"林默啊，我做了你愛吃的紅燒肉，過來吃飯吧。"

"不用了，舅媽，我外面有事。"

"什么事比吃飯重要？你媽也在這里呢。"

林默猶豫了一下："那我過去。"

到了舅媽家，林默發(fā)現(xiàn)母親確實在。林慧看見兒子，表情有些復(fù)雜。

"媽，您怎么也在這兒？"

"你舅媽叫我來的。"

飯菜已經(jīng)擺好了。張桂蘭招呼林默坐下："來來來，嘗嘗我做的紅燒肉。"

林默夾了一塊肉，確實很香。

"好吃吧？"張桂蘭笑著說，"我知道你從小就愛吃這個。"

"嗯，很香。"

飯吃到一半，張桂蘭突然放下筷子，盯著林默看。

"林默，今天叫你過來，是有正事跟你說。"

林默心里一緊，放下了筷子。

張桂蘭從包里拿出一張紙，拍在桌子上。

"這是女方家的彩禮清單。浩子下個月要訂婚，女方家咬死要三十萬彩禮，一分都不能少。"

林默看了一眼那張清單，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種要求。

"我跟你舅舅這輩子就攢了十萬，剩下的二十萬......"張桂蘭停頓了一下，看向林默，"你是浩子表哥，又是家里最有出息的，這二十萬你得幫襯一把。"

林默愣住了，剛想反駁，張桂蘭又說："你別跟我說你沒錢，我都打聽了，你那公司高管月薪至少好幾萬，你跟我裝什么窮？"

"舅媽，我真的......"

"有話好好說。"林慧趕緊拉了拉兒子的衣角。

張桂蘭見狀更理直氣壯："你媽都知道你有錢！林默，咱們是一家人，浩子就這一次訂婚，你能眼睜睜看著他娶不上媳婦？"

空氣突然凝固了。張浩坐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林慧滿臉為難，不知道該說什么。

"今天這錢你要是不拿，就是不認我這個舅媽，也不認這個家！"張桂蘭拍了一下桌子。

林默看著強勢的舅媽、沉默的表弟、為難的母親，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

"舅媽，您聽我說......"

"我不聽！"張桂蘭站了起來，"你就說拿不拿這二十萬？"

林默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點開銀行流水，遞給張桂蘭。

"舅媽，我真沒騙您，這是我最近半年的流水，每月工資三千，扣完房租和生活費，根本沒存款。"

張桂蘭接過手機翻了翻，林默特意隱藏了大額進賬，只留下日常開銷記錄。

"不可能！"張桂蘭臉色難看，"你肯定還有別的卡！"

"我就這一張工資卡，不信您可以問我公司同事。"

正在這時，林默的手機突然響了，下一刻張桂蘭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