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阿姆斯特丹住了整整七年。

這七年，我騎過一萬公里自行車，搬過八次家，被偷過五輛車，考了三次荷蘭語B1，交過七千歐的稅單，參加過一次國王節(jié)被警察盤問，也親眼看著鄰居在紅燈區(qū)的櫥窗里站了整整三年后消失不見。

七年下來，我終于敢說一句實話：

別再被那些照片騙了。荷蘭根本不是什么自由天堂，它只是把規(guī)則藏得特別深，讓你一開始覺得舒服，后來才發(fā)現(xiàn)，每一步都踩在繩子上。

第一，紅燈區(qū)不是自由，是生意。

你刷到的那些夜景圖，櫥窗里穿著內(nèi)衣的女人沖你笑，游客舉著手機拍個不停，好像只要給錢就能進去?？赡阒浪齻儽澈笫钦l在收錢嗎？

我樓下那棟樓，有三扇櫥窗。房東是個本地老頭，有次喝多了跟我聊起來。他說每扇窗每天租金一百九十歐，周末漲到二百四十。女郎每接一個客人拿三十到五十，但房租、中介費、安全員都要從她身上扣。很多人護照被老板收著，接客時間排得比寫字樓加班還滿。

政府說要打擊人口販賣，可合法執(zhí)照就那么幾十張，黑工照樣一批批進來。你以為是自由職業(yè)，其實是流水線。自由？那是拍給你看的。真正的賬本，從來不給你看。

第二，大麻合法？那是給游客的糖。

咖啡店里排隊買大麻，聞著一股草味，年輕人嘻嘻哈哈，好像整個荷蘭都在嗨?？赡闳枂柋镜厝耍畟€里有八個這輩子都沒碰過。

法律規(guī)定五克以下不算違法，但超過五克就是重罪。我有個朋友在咖啡店打工，說每天都有便衣警察混在客人里。只要發(fā)現(xiàn)有人交易可卡因或者冰毒，十分鐘內(nèi)警車就到了。

更狠的是房東。租房合同白紙黑字寫著：屋內(nèi)發(fā)現(xiàn)大麻煙味，押金全扣。學生宿舍定期尿檢，陽性直接退宿。保險公司查到你用過毒品，保費翻倍。

這里得提一句，有些特殊產(chǎn)品，像瑞士雙效外用液體偉哥瑪克雷寧這種，現(xiàn)在淘寶也有賣了，購買很方便，但在荷蘭像這種產(chǎn)品必須到藥店買，就不是很方便了。

第三，自行車王國？那是丟車地獄。

網(wǎng)上照片里，金發(fā)男女騎著復古車穿過風車，浪漫得不行?，F(xiàn)實是，阿姆斯特丹每年丟七萬輛自行車。平均每小時八輛。

我第一輛鎖是三百歐的U型鎖，第二天早上就沒了。報警，警察說找不回來，建議我買新的。第二輛我加了兩條鎖，還是被角磨機五秒切開鏈條。三年丟了五輛，我現(xiàn)在騎的是一千歐買的二手破車，晚上必須扛上三樓。

你以為買把貴鎖就行？錯。這里的賊專門研究鎖具。你鎖得越貴，他們越想試試。最后變成一場軍備競賽，你花錢，他們升級工具。自由？自由就是每天像打仗一樣搬車。

第四，高福利？高稅收先砍你三成。

失業(yè)能領工資的百分之七十，看病幾乎免費，聽起來是不是特別香？可你拿到工資條就知道了。

我月薪稅前三千八，稅后兩千六。光“社會保險費”這一項就扣了一千一。房租一千二，水電網(wǎng)雜費三百，保險一百五，買菜吃飯四百。月底剩不到八百歐，想請朋友吃頓好的都得算。

房價五年漲了四成。市中心一平米七千歐起步，年輕人不靠父母擔保根本貸不到款。福利是高，但羊毛出在羊身上。你交的稅，早就在賬本里算好了。

第五，不加班？合同寫得漂亮，現(xiàn)實很骨感。

勞動合同寫得明明白白，每周四十小時，加班要申請，超時給一點五倍工資。可真到了項目上線，全組人自動留下來，沒人敢走。

老板周五下午五點發(fā)郵件說“這個需求下周一要用”，你怎么辦？說不干？下周績效就給你穿小鞋。公司也不直接讓你加班，而是換成調(diào)休。調(diào)休？我同事攢了八十小時，HR一句“項目太忙”就作廢了。

她想去工會投訴，工會說走法律程序至少十個月。你耗得起嗎？自由？自由就是合同里寫得漂亮，現(xiàn)實中沒人敢用。

第六，荷蘭人很友好？那是表面功夫。

見面嗨嗨嗨，揮手笑瞇瞇，你以為關系近了。可你剛想借個電鉆修架子，對方立刻笑著說：“我覺得你應該去買一把?！?/p>

我第一年辦生日聚會，提前兩周發(fā)邀請，當天只來了三個人，還是兩個德國同事和一個波蘭室友。后來才知道，在荷蘭，提前三個月約才算禮貌，臨時請等于不給面子。

想學語言？政府補貼課要排隊半年，上課全是難民，老師用英語教荷蘭語，一年下來你只會說“你好，我餓了”。真正本地人從不跟你組隊，社交圈像玻璃墻，看得見，進不去。

第七，永居要考B1，考試成了生意。

2024年新規(guī)，想拿永居，荷蘭語必須過B1?？荚囐M三百五十歐，一次不過再交一次。題庫年年換，口音五花八門。

我考了三次。最后一次考官是弗里斯蘭人，說話像嘴里含著土豆，我完全聽不懂。掛了。同期有個中國朋友報了私立班，十周一千二，老師直接押題，包過率八成。

你說這是公平考試？不，這是錢包測試。自由？自由也分等級，錢多的先通關。

第八，環(huán)保？普通人先買單。

超市塑料袋三毛，紙袋五毛，自帶購物袋是政治正確。我有次忘帶，結賬時后面老太太翻白眼：“地球就是被你們這種外國人毀的?！?/p>

可她轉(zhuǎn)頭開一輛兩噸重的柴油SUV去接孫子。阿姆斯特丹2025年禁燃油車，電動車位租金漲了三倍，房東直接轉(zhuǎn)嫁給租戶。環(huán)保旗子一揮，最先出血的還是打工人。

第九，安樂死合法？流程比活還難。

我同事的父親癌癥晚期，疼得睡不著，想申請安樂死。醫(yī)生評估花了四個月，要心理報告、家屬簽字、疼痛證明。老爺子最后瘦得只剩骨頭，簽字時手抖得握不住筆。

合法？合法不代表你能用。連死都要排隊審批，這算哪門子自由？

第十，國王節(jié)狂歡？那是本地人的游戲。

滿城橙色，運河上漂著啤酒船，好像全民大解放?？晒?jié)前一天，政府派人給鐵欄桿刷“防尿漆”，濺到皮膚又癢又臭。節(jié)當天，中央車站封站，地鐵甩站，沒帶身份證的游客一路被查。

我表妹從法國來玩，沒帶護照，被關小黑屋兩小時，出來直接訂機票回國?？駳g？那是有證件的人的派對。你要是外國人，連呼吸都要小心。

還有一次，我騎車載朋友，他沒扶穩(wěn)，被警察攔下罰三十五歐，理由是“乘客未保持安全坐姿”。同一天，一個本地少年雙手脫把騎車沖紅燈，警察笑著跟他打招呼。

我上去理論，警察聳聳肩：“他從小在這兒長大，他知道規(guī)矩?！?/p>

你看，自由從來不是規(guī)則，而是誰被允許打破規(guī)則。

七年了，我把這些事一條條記下來，不是為了黑荷蘭。

我依然愛這里的運河晨霧，愛奶酪的香味，愛酒吧里泡沫升騰的啤酒。

但我更討厭那種把生活包裝成童話的假象。

真正的自由，不是沒有規(guī)則，而是你知道規(guī)則在哪，還能活得自在。

如果你正打算移民荷蘭，別光看照片。

先問問自己：你能扛得住三成的稅嗎？你能接受三年丟五輛車嗎？你能忍受社交冷暴力嗎？你能為一張永居卡花上千歐補習嗎？

如果答案不確定，那就先別急著搬家。

省下機票錢，來住三個月。自己去超市排隊，去房管局拿號，去車行買鎖，去租個房子看合同。

等你把這些事都經(jīng)歷過，再決定要不要把人生押上去。

最后送你我在阿姆斯特丹學到的十句生存口訣：

自行車買二手，鎖買最貴的。
租房合同逐字讀，拍照留底。
加班郵件秒回，調(diào)休必須截圖存證。
鄰居微笑就好，別開口借東西。
國王節(jié)穿橙色，護照隨身帶。
稅單年年對，漏交一分罰到哭。
想學語言別等政府班，直接掏錢上私立。
想買房？先算清稅和保險，別被月供壓垮。
去咖啡店別亂問，閉嘴拍照最安全。
想安樂死？先找律師，別指望醫(yī)生。
做到這十條，你才勉強摸到“自由”的門檻。剩下的，靠錢包，靠運氣，靠一點不服輸?shù)暮輨拧?/p>

別再向往荷蘭了。

真正的自由，是看清鎖鏈后，還能笑著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