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凌晨三點,醫(y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刺眼。

顧景深盯著手機屏幕,父親發(fā)來的消息只有短短一行字:"家里真的沒錢,你自己想辦法。"

手術(shù)室的紅燈還在閃爍,五分鐘前,醫(yī)生說再不交錢就要停止搶救。他老婆蘇念躺在里面,肚子里還有個八個月的孩子。

周慧芳跪在走廊的地上,顫抖著手給所有親戚打電話借錢,聲音已經(jīng)哭啞了。

顧景深突然站起身,眼神從未有過的冰冷。他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飛快地滑動,最后停在一個號碼上。

三天后,顧建明和江素梅正在家里悠閑地喝著茶,門鈴?fù)蝗豁懫稹?/strong>

江素梅打開快遞員遞來的文件袋,看清楚上面的字時,手里的茶杯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01

顧景深第一次見到蘇念,是在公司年會上。

那時候他剛升職,年薪破百萬,是金融圈里冉冉升起的新星。蘇念是外包公司派來幫忙布置會場的,穿著樸素的白襯衫和黑色長褲,扎著馬尾辮,認(rèn)真地調(diào)試投影儀。

"這個角度可以嗎?"她回頭問他,眼睛很亮。

顧景深當(dāng)時就心動了。

后來他才知道,蘇念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母親周慧芳在紡織廠干了三十年,獨自把女兒拉扯大。蘇念大專畢業(yè),做過服務(wù)員、前臺、會務(wù),什么苦活累活都干過。

"你介意嗎?"蘇念第一次去他家吃飯前,忐忑不安地問。

"介意什么?"

"我家條件不好,我媽就是個普通工人......"

顧景深握住她的手:"我看中的是你這個人。"

可他沒想到,他父母介意。

訂婚宴上,江素梅當(dāng)著兩家所有親戚的面,笑瞇瞇地說:"景深以后的工資卡,還是交給家里保管吧,我和他爸會幫你們理財存錢的。"

周慧芳當(dāng)場就變了臉色:"這不合適吧?小兩口自己的錢,怎么能......"

"這是我們顧家的規(guī)矩。"江素梅打斷她,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景深從小花錢大手大腳,我們做父母的不放心。再說了,我們都是為了孩子好,以后買房買車,不都得我們出錢?"

顧建明也在旁邊點頭:"就是這個道理,年輕人不懂理財,錢放在我們這兒穩(wěn)妥。"

周慧芳還想說什么,被蘇念拉住了。

"媽,沒事的。"蘇念小聲說。

那天晚上,顧景深安慰她:"你別多想,我爸媽就是想幫我們存錢,以后買房子用。"

"可是你工資那么高......"

"我知道,但他們畢竟是我爸媽,不會坑我的。"顧景深摟住她,"放心吧,錢早晚都是咱們的。"

蘇念勉強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婚后第一個月,顧景深的工資卡就上交了。江素梅每個月給他們五千塊生活費。

"你們倆也不用買什么,五千塊夠了。"江素梅說得理所當(dāng)然。

五千塊,在這個城市,連租個像樣的房子都不夠。

好在顧家在老城區(qū)有套六十平的老房子,讓他們住著。房子是九十年代的老樓,沒電梯,采光差,但總算有個落腳的地方。

02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著。

顧景深的工資年年漲,從一百萬漲到一百二十萬,再到一百五十萬?？伤麄兊纳钏?始終停留在月入五千的水平。

"景深,你們公司不是發(fā)了年終獎嗎?怎么不見你買點什么?"同事小張有次聚會時問。

顧景深笑了笑:"攢著呢,準(zhǔn)備買房。"

"買房?你年薪這么高,怎么還騎共享單車上班?"

"環(huán)保嘛。"

小張狐疑地看著他,沒再多問。

其實顧景深自己也納悶,這些年他到底攢了多少錢?但每次問起,江素梅總是說:"都幫你們存著呢,存了不少了。"

"那能有多少?"

"反正夠你們買房的,你急什么?"

顧景深想看看存款明細(xì),江素梅就不高興了:"你這孩子,難道還信不過爸媽?我們還能貪你的錢不成?"

顧建明也在旁邊敲邊鼓:"我們辛辛苦苦幫你理財,你還懷疑我們?真是白眼狼!"

顧景深不敢再問了。

蘇念懷孕后,想報個孕期瑜伽班,三千塊錢。

"這種錢花得冤枉。"江素梅直接拒絕,"以前女人懷孕哪有這么多講究?你就在家好好躺著。"

"可是醫(yī)生說適當(dāng)運動對胎兒好......"

"醫(yī)生就會騙錢!你聽我的,我生過孩子,有經(jīng)驗。"

蘇念只能作罷。

她的閨蜜給她看進口嬰兒用品,日本的嬰兒車,德國的安全座椅,澳洲的奶粉。

"這些都好貴啊。"蘇念默默地把鏈接收藏起來。

"你老公年薪百萬呢,買這些還不是小菜一碟?"

蘇念苦笑:"我們沒什么錢。"

"沒錢?你逗我呢?"

蘇念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岔開話題。

她的手機里存了好多收藏夾,都是些她想買卻買不起的東西。每次深夜看著這些,她都會忍不住流淚。

她不是貪圖享受的人,但懷孕八個月,連件像樣的孕婦裝都舍不得買,這種憋屈,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次顧景深下班回家,看到她在偷偷抹眼淚。

"怎么了?"

"沒事,荷爾蒙波動。"

"是不是我媽又說你什么了?"

"沒有,真的沒事。"蘇念勉強笑了笑,"你別多想。"

顧景深嘆了口氣,摟住她:"再忍忍,等孩子生下來,咱們就搬出去住。"

"用什么錢搬?"

"我跟我爸媽要,這些年我的工資,怎么著也存了兩三百萬了吧?"

蘇念沒說話,只是靠在他肩膀上。

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03

懷孕六個月的時候,蘇念去做產(chǎn)檢,醫(yī)生建議做無創(chuàng)DNA檢測。

"這個檢查比較準(zhǔn)確,可以篩查胎兒是否有染色體異常。"

"多少錢?"

"兩千八。"

蘇念咬了咬牙:"我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

回到家,她跟江素梅提了這事。

"兩千八?搶錢呢!"江素梅立刻就炸了,"這種檢查根本沒必要做,都是醫(yī)院騙錢的套路。"

"可是醫(yī)生說......"

"醫(yī)生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我當(dāng)年生景深,什么檢查都沒做,孩子不是照樣健健康康?"江素梅不耐煩地?fù)]揮手,"這錢不能花。"

蘇念還想爭取:"這是為了孩子好......"

"為了孩子好就是亂花錢?你這個當(dāng)媽的,怎么這么不會過日子?"

蘇念被說得啞口無言。

晚上顧景深回來,她把這事告訴他。

"要不我跟我媽再說說?"顧景深也有點為難。

"算了。"蘇念搖搖頭,"我自己想辦法。"

第二天,她偷偷刷了信用卡,做了這個檢查。

好在結(jié)果一切正常,她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但信用卡的賬單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只能每個月從生活費里摳出一點點還。

有時候她會想,如果當(dāng)初沒嫁進顧家,是不是會好一點?

但轉(zhuǎn)念一想,顧景深對她很好,這就夠了。

產(chǎn)檢醫(yī)生看她臉色不好,建議補充進口的DHA和鈣片。

"孕晚期很關(guān)鍵,營養(yǎng)一定要跟上。"

"好的,謝謝醫(yī)生。"

蘇念在醫(yī)院附近的藥店看了看價格,進口DHA一瓶四百多,進口鈣片一瓶三百多。

她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沒舍得買。

回到家,江素梅看到她兩手空空:"醫(yī)生沒讓你買什么嗎?"

"讓我補鈣和DHA。"

"等著,我給你買。"

蘇念還以為江素梅轉(zhuǎn)性了,結(jié)果第二天,江素梅拎回來一大包東西,都是藥店搞活動的國產(chǎn)保健品,最便宜的那種。

"這些就夠了,都是鈣片,哪有那么多講究?"

蘇念看著那些包裝簡陋的瓶瓶罐罐,說不出話來。

她的母親周慧芳來看她,見她狀態(tài)不好,心疼得直掉眼淚。

"閨女,你受委屈了。"

"媽,我沒事。"

"什么沒事?你看你瘦成什么樣了?"周慧芳拉著女兒的手,"景深的工資那么高,怎么舍不得給你花錢?"

"不是他的問題......"蘇念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周慧芳聽完,氣得渾身發(fā)抖:"這算什么道理?他的工資憑什么給他爸媽管?"

"他們說是幫我們理財......"

"理什么財?我看是中飽私囊!"

"媽,你小聲點,別讓他們聽見。"

周慧芳深吸一口氣,從包里掏出一個存折:"這里有五萬塊,是我這些年的積蓄,你先拿著應(yīng)急。"

"媽,這怎么行?"

"拿著!你是我閨女,我不心疼你誰心疼你?"周慧芳把存折塞進女兒手里,"千萬別委屈自己。"

蘇念抱著母親,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04

懷孕七個月的時候,顧景深無意中聽到父母在房間里打電話。

"對,那個樓盤不錯,地段也好......什么?還能再降?那太好了......回報率怎么樣?......"

顧景深推門進去:"爸,媽,你們在說什么?"

江素梅嚇了一跳,趕緊掛了電話:"沒什么,跟朋友聊天呢。"

"我聽你們說什么樓盤、回報率?"

"哦,就是買了點理財產(chǎn)品。"江素梅含糊其辭。

顧景深來了興趣:"什么理財產(chǎn)品?收益怎么樣?"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都是為了你好。"

"我能看看嗎?我也想學(xué)學(xué)理財。"

江素梅臉色一變:"你操心這個干什么?你好好上班就行了。"

顧建明也插話:"理財?shù)氖掠形覀兡?你瞎摻和什么?"

顧景深覺得不對勁,但父母不愿意說,他也不好追問。

第二天,他在公司茶水間遇到同事老李。

老李是財務(wù)部的,跟他關(guān)系不錯。

"景深,你家里最近是不是買房了?"老李隨口問了一句。

"沒有啊,怎么了?"

"我前兩天去看房,碰到你爸媽了,他們好像在談全款買房的事。"

顧景深愣住了:"你確定是我爸媽?"

"確定啊,我還跟他們打招呼了。"老李笑著說,"你們家條件真好,動不動就全款買房。"

顧景深心里咯噔一下。

晚上回到家,他試探著問:"爸,媽,你們最近是不是在看房?"

江素梅眼神閃爍了一下:"誰說的?"

"我同事看到的。"

"哦,就是隨便看看,沒打算買。"

"那你們?yōu)槭裁锤蹣翘幍娜苏勅?"

江素梅臉色變了:"你這孩子,查戶口呢?我們看房礙著你什么事了?"

顧建明也沉下臉:"你是不是覺得我們拿你的錢亂花了?"

"我沒這么想......"

"那你問這些干什么?我們是你爸媽,還能坑你不成?"顧建明拍著桌子,"翅膀硬了是不是?開始懷疑爸媽了?"

顧景深被吼得不敢再問,但心里的疑慮越來越重。

他偷偷查了查自己的銀行賬戶,余額只有一萬八千塊。

這些年他的工資加上獎金,怎么著也有四五百萬了,怎么可能只剩這么點?

他想去查父母的賬戶,但連密碼都不知道。

蘇念看他心事重重,問他怎么了。

"沒事,工作上的事。"顧景深不想讓她擔(dān)心。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真的沒事。"顧景深摟住她,"你別多想,好好養(yǎng)胎。"

蘇念嘆了口氣,沒再追問。

05

孕八個月的時候,蘇念去做例行產(chǎn)檢。

B超醫(yī)生看著屏幕,眉頭越皺越緊。

"怎么了?"蘇念緊張地問。

"胎兒臍帶繞頸兩周,而且胎位不太好。"醫(yī)生抬頭看著她,"你這種情況比較危險,建議提前住院觀察。"

蘇念心一沉:"很嚴(yán)重嗎?"

"臍帶繞頸兩周,有可能導(dǎo)致胎兒缺氧,必須密切監(jiān)測。如果情況惡化,要隨時準(zhǔn)備剖腹產(chǎn)。"

"那我現(xiàn)在就辦住院?"

"最好是,不能拖。"

蘇念拿著檢查報告,手都在發(fā)抖。

回到家,她把情況告訴了顧景深。

"那趕緊住院啊!"顧景深也慌了。

"可是住院要押金,我們沒錢......"

"我跟我爸媽說。"

顧景深找到父母,把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

"醫(yī)生說必須住院觀察,隨時可能要剖腹產(chǎn)。"

江素梅皺著眉:"臍帶繞頸很常見,沒那么嚴(yán)重,醫(yī)生就會嚇唬人。"

"可是醫(yī)生說......"

"醫(yī)生說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見多了,都是想讓你住院好多收錢。"江素梅不以為然,"等到時候真要生了再去醫(yī)院也不遲。"

"媽,晚晴的情況真的很危險!"

"危險什么危險?我當(dāng)年生你的時候,還臍帶繞頸三周呢,不也好好的?"江素梅擺擺手,"別聽醫(yī)生瞎說,在家好好待著。"

顧景深急了:"可是住院觀察總沒壞處吧?"

"住院一天要好幾百,一個月就是一萬多,太浪費了。"顧建明插話,"這錢不能花。"

"那是我老婆和孩子的命!"

"怎么跟你爸說話呢?"江素梅變了臉色,"我們是為了你們好,你還不領(lǐng)情?"

顧景深想說什么,被蘇念拉住了。

"算了,我們再觀察觀察。"蘇念小聲說。

"晚晴......"

"聽醫(yī)生的,我會注意身體的。"

顧景深看著妻子隱忍的表情,心里像壓了塊石頭。

那天晚上,周慧芳來看女兒,聽說這事,當(dāng)場就哭了。

"這還是人嗎?孩子都這樣了,還舍不得花錢?"

"媽,你小聲點......"

"我不管,你必須住院!"周慧芳擦著眼淚,"錢的事我來想辦法。"

"媽,你哪來的錢?"

"我去借,我把房子抵押了也要給你湊夠錢!"

蘇念抱著母親,眼淚止不住地流。

顧景深站在旁邊,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06

凌晨一點,蘇念突然驚醒。

她感覺肚子劇烈疼痛,像有什么東西在撕扯。

"景深......景深......"她虛弱地喊著。

顧景深立刻醒了:"怎么了?"

"肚子疼......好疼......"

顧景深打開燈,看到床單上一片血紅。

他嚇壞了,立刻撥打120。

"老婆,你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

蘇念疼得說不出話,冷汗?jié)裢噶怂隆?/p>

救護車呼嘯而來,醫(yī)護人員把她抬上擔(dān)架。

到了醫(yī)院,值班醫(yī)生檢查后,臉色凝重:"胎盤早剝,胎兒窘迫,產(chǎn)婦失血性休克,必須立即剖腹產(chǎn)!"

"那還等什么?趕緊手術(shù)啊!"顧景深急得直跺腳。

"家屬,手術(shù)需要先交費,預(yù)計十五萬。"護士遞過來一張單子。

顧景深愣住了:"十五萬?"

"對,剖腹產(chǎn)手術(shù)、輸血、ICU監(jiān)護、新生兒搶救,費用不會少。"

顧景深翻遍全身,銀行卡、信用卡加起來只有三萬塊。

"我先交三萬,剩下的我馬上湊!"

"家屬,時間緊急,如果不能盡快湊齊費用,我們無法保證搶救效果。"

顧景深腦子一片空白,他拿起手機,給父母打電話。

一遍、兩遍、三遍......

沒人接。

他又打,還是沒人接。

周慧芳趕到醫(yī)院,看到女兒被推進急救室,當(dāng)場就跪下了。

"醫(yī)生,求求你們,先救人!錢我們一定湊!"

"大姐,醫(yī)院也有規(guī)定......"

周慧芳哭著給所有親戚打電話借錢。

"大哥,你能借我點錢嗎?我閨女出事了......五千?行,謝謝你......"

"二姐,你那兒有錢嗎?一萬?夠了夠了,謝謝......"

顧景深的同事也接到電話,紛紛轉(zhuǎn)賬。

"景深,我這兒有兩萬,你先用著。"

"兄弟,我卡里還有一萬五,你拿去。"

"景深,我轉(zhuǎn)了三萬給你,密碼是你生日。"

凌晨三點,他們湊了十一萬。

還差四萬。

醫(yī)生從手術(shù)室出來催促:"家屬,必須馬上交費了,否則我們無法繼續(xù)搶救!"

周慧芳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醫(yī)生,再等等,馬上就湊夠了......"

顧景深又給父親打電話。

這次,終于接通了。

"喂......"顧建明的聲音帶著困倦和不耐煩。

"爸!晚晴要死了!她胎盤早剝,大出血,醫(yī)生說再不手術(shù)就來不及了!"顧景深幾乎是吼出來的。

"大半夜的吵什么?"

"我需要錢!十五萬!求您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家里沒錢,你自己想辦法。"

顧景深整個人僵住了。

他聽到耳邊有轟鳴聲,像有什么東西在腦子里炸開。

"爸,我這些年的工資都給您了,四百多萬!您怎么能說沒錢?"

"那是我們幫你存的,不能亂動。"

"我老婆要死了!我孩子要死了!"

"你自己想辦法,別來煩我們。"

啪,電話掛斷了。

顧景深盯著手機屏幕,手指按在上面,指節(jié)因為用力過度而發(fā)白。

周慧芳看到女婿的表情,顫聲問:"他們......怎么說?"

顧景深沒說話,眼眶瞬間通紅,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手術(shù)室的門突然開了,護士探出頭:"家屬!再不交錢產(chǎn)婦就保不住了!"

周慧芳哭著跪在地上:"求求你們,先救人!我把房子賣了也要還錢!"

"大姐,醫(yī)院不是不想救,但沒有錢真的沒辦法開展手術(shù)......"

顧景深猛地抬起頭,眼睛血紅:"我馬上湊!馬上!"

他給父親發(fā)微信:"我年薪150萬!這些年的錢都在你們手里!我老婆要死了!你們一分錢都不肯拿出來?"

顧建明回復(fù):"那是我們幫你存的,不能亂動。以后買房子要用。"

顧景深盯著這條消息,渾身顫抖。

買房子?

他老婆要死了,他們還在想著買房子?

周慧芳哭著說:"景深,要不我們?nèi)ベu房子?我那套老房子能賣五十萬,雖然來不及,但......"

"來不及了......"顧景深喃喃自語。

他打開手機,瘋狂地在各個網(wǎng)貸平臺申請借款。

一萬、五千、三千......

終于,凌晨四點,他湊夠了錢。

"醫(yī)生!錢夠了!您趕緊救人!"

醫(yī)護人員立刻推著蘇念進了手術(shù)室。

顧景深跪在手術(shù)室門口,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眼淚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周慧芳抱著女婿,兩個人抖得厲害。

"景深,別怕,晚晴會沒事的......"

顧景深沒說話,只是死死咬著嘴唇,嘴唇都咬出了血。

07

天快亮的時候,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

顧景深猛地站起來,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

醫(y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手術(shù)很成功,母子平安。"

周慧芳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哭出聲來。

"但是......"醫(yī)生頓了頓,"產(chǎn)婦失血過多,現(xiàn)在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觀察,暫時還沒脫離危險。"

顧景深的心又提了起來:"那她什么時候能醒?"

"要看她的恢復(fù)情況,家屬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醫(yī)生走后,顧景深靠在墻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他掏出手機,看著父親發(fā)來的那些消息,眼神一點點變冷。

"那是我們幫你存的,不能亂動。"

"家里沒錢,你自己想辦法。"

"以后買房子要用。"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最后,他打出一行字:"謝謝你們讓我看清楚了。"

發(fā)送。

然后,他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您好,這里是法律咨詢熱線......"

"我要起訴我父母。"顧景深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可怕。

三天后的上午,顧建明和江素梅正在家里喝茶。

"那個逆子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江素梅端著茶杯,語氣里帶著不滿。

"不用管他,讓他自己長長記性。"顧建明翻著報紙,"年紀(jì)輕輕的,什么苦都沒吃過,就該讓他知道錢不是那么好賺的。"

"就是,我們幫他存了這么多錢,他還不知道感恩,反倒懷疑我們。"

門鈴?fù)蝗豁懥恕?/p>

江素梅去開門,快遞員遞過來一個文件袋。

"顧建明先生,您的快遞,請簽收。"

"什么快遞?"江素梅接過來,看到封面上"XX區(qū)人民法院"幾個大字,心里咯噔一下。

她撕開袋子,拿出里面的傳票。

"原告:顧景深;被告:顧建明、江素梅。"

"案由:不當(dāng)?shù)美m紛。"

"訴訟請求:要求被告返還原告工資收入450萬元及相應(yīng)利息......"

江素梅的手開始顫抖,茶杯從手里滑落,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了一地。

"怎么了?"顧建明走過來。

江素梅說不出話,只是把傳票遞給他。

顧建明接過來,看清楚上面的內(nèi)容,整張臉?biāo)查g變得鐵青。

"這個逆子!他瘋了嗎?他要告我們?!"

江素梅癱坐在沙發(fā)上,嘴唇哆嗦著:"不可能......他怎么能......我們是他爸媽......"

顧建明繼續(xù)往下看,看到訴訟理由那一欄,手都在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