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林驍，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蘇晚晴的聲音在火鍋店里突然拔高，周圍食客紛紛側(cè)目。

我端著啤酒杯，酒精上頭，嘴里還在繼續(xù)往外蹦字：“我說的是實話啊，你看你這脾氣，再不改改真嫁不出去了。你都二十六了，咱們同學李佳孩子都半歲了，你呢？連個對象都沒有……”

話還沒說完，我就看見蘇晚晴的臉色從紅潤變成慘白，眼眶瞬間就紅了。她騰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面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林驍，你以為你是誰？”她的聲音發(fā)顫。

我也被激怒了，啪地把杯子放在桌上：“我好心當成驢肝肺！蘇晚晴，你就是這個毛病，誰說你都不聽！”

“好心？”她冷笑一聲，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一個真正把我當朋友的人會這么傷我嗎？你知道我最近壓力有多大嗎？你知道我媽天天在我耳邊念叨什么嗎？你不知道！你只會站著說話不腰疼！”

我的火也上來了：“我不知道？這幾年誰陪你熬夜加班？誰在你失戀的時候陪你喝酒？誰……”

“那又怎么樣？”蘇晚晴打斷我，眼淚終于掉下來，“這就是你可以隨便評判我人生的理由？林驍，你嘴里說的那些話，比刀子還扎人！你說我嫁不出去，我告訴你……”

她走到我面前，揚起手。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火鍋店。我捂著臉，徹底愣住了。

蘇晚晴死死盯著我，眼淚往下掉，一字一句地說：“那你娶？”

01

這事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那是七月底的一個周五晚上，我加班到九點才從公司出來。手機震了一下，是蘇晚晴發(fā)來的消息：“林大少爺，今晚有空嗎？姐姐心情不好，請你吃火鍋。”

我看著這條消息笑了。蘇晚晴就是這樣，明明是她想找人陪，卻總要裝出一副施舍的樣子。

“地方你定，我馬上到。”我回復(fù)道。

半小時后，我到了她常去的那家火鍋店。蘇晚晴已經(jīng)坐在老位置上了，面前擺著一杯檸檬水。她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褲，頭發(fā)隨意扎了個馬尾，素面朝天，但依舊好看。

“喲，林大經(jīng)理今天怎么這么準時？”她抬頭看我，眼神里帶著揶揄。

“你請客，我能不積極嗎？”我在她對面坐下，“說吧，又怎么了？工作室的項目又黃了？”

蘇晚晴瞪了我一眼：“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那你干嘛心情不好？”

她沉默了幾秒，拿起菜單擋住臉：“我媽今天又給我安排相親了?！?/p>

我手一頓：“第幾次了？”

“這個月第三次。”蘇晚晴放下菜單，長嘆一口氣，“林驍，你說我是不是很失??？二十六歲了，事業(yè)不上不下的，連個男朋友都沒有。我媽昨天跟我說，她同事的女兒比我小兩歲，人家孩子都會走路了?！?/p>

“你媽是更年期吧？”我隨口說道，“你工作室不是接了好幾個大項目嗎？至于男朋友這種事，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p>

“說得輕巧?！碧K晚晴翻了個白眼，“你不也被你媽催得要死？我記得上個月你還說你媽威脅你，年底前不找個女朋友就斷你零花錢。”

我笑了：“我媽就是嘴上說說?！?/p>

“那我媽可是動真格的?！碧K晚晴苦笑，“她說如果我今年還找不到對象，明年春節(jié)就不讓我回家了。”

我正要說什么，服務(wù)員端著菜上來了。我們點了一大桌子菜，開始埋頭吃起來。

吃到一半，蘇晚晴突然問我：“林驍，你說我哪里不好？為什么就是找不到合適的人？”

這個問題把我問住了。我看著她，認真思考了一下。

蘇晚晴確實挺優(yōu)秀的。大學時她是我們專業(yè)的系花，學習成績好，人又漂亮。畢業(yè)后她沒有進大公司，而是開了自己的設(shè)計工作室。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過得滋潤。

至于為什么找不到男朋友……

“可能是你眼光太高了吧?！蔽蚁肓税胩?，憋出這么一句話。

蘇晚晴皺眉：“什么叫眼光太高？”

“就是……”我組織了一下語言，“你想啊，追你的人也不少，但你總能挑出各種毛病。那個太矮，這個太胖，那個話太多，這個太悶。你自己回憶一下，這些年有幾個你真正看上過的？”

蘇晚晴沉默了。

“而且啊，”我繼續(xù)說，“你這人吧，表面上看起來挺溫柔的，但骨子里其實特別強勢。一般男人還真hold不住你?！?/p>

“你的意思是我太強勢了？”蘇晚晴的聲音有點冷。

我意識到說錯話了，趕緊補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算了?！碧K晚晴打斷我，“你說的也對?？赡芪揖褪沁@樣的人吧。”

那天晚上，我們不歡而散。臨走時，蘇晚晴結(jié)了賬，跟我說：“以后還是少見面吧，省得你看我不順眼?！?/p>

我愣住了：“我什么時候說看你不順眼了？”

“你不用解釋?！碧K晚晴背上包，“林驍，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嗎？你就是嫌我矯情，嫌我麻煩。沒關(guān)系，以后我不煩你了。”

說完她就走了，留我一個人站在火鍋店門口發(fā)呆。

02

那次之后，我們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聯(lián)系。

我以為這只是暫時的冷戰(zhàn)，過幾天就好了。畢竟這么多年了，我和蘇晚晴吵過無數(shù)次架，每次最多三天就和好如初。

可這次不一樣。

一周過去了，她沒找我。兩周過去了，依舊沒消息。我翻著微信聊天記錄，看到最后一條消息還是她說“以后少見面”。

我室友張陽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你要不主動點？女孩子嘛，哄哄就好了?！?/p>

“我哄什么？是她先說要少見面的?！蔽易煊驳?。

“得，”張陽搖頭，“你就繼續(xù)犟吧。不過我好奇一個事，你跟蘇晚晴到底什么關(guān)系？”

“朋友啊，大學同學?！?/p>

“就朋友？”張陽挑眉，“你見過哪個朋友像你們這樣的？天天黏一起，吵架比情侶還頻繁。林驍，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人家？”

“胡說八道?！蔽曳裾J得很快，“我跟晚晴就是普通朋友?！?/p>

“行行行，普通朋友?！睆堦栃χ吡耍安贿^兄弟，有句話我得提醒你，這世上沒有純粹的男女朋友。你要是真不喜歡人家，就別給人希望。你要是喜歡，就趕緊表白。別吊著人家，這樣不好?！?/p>

張陽的話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顆種子。

我真的喜歡蘇晚晴嗎？

說實話，我從來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我和蘇晚晴認識是在大學軍訓(xùn)的時候。那時候她被教官罰站，我恰好路過，順手給她遞了瓶水。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是同一個專業(yè)的，就慢慢熟悉起來。

大學四年，我們幾乎形影不離。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熬夜寫作業(yè)。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在談戀愛，但我們自己心里清楚，我們就是朋友。

畢業(yè)后，大部分同學都各奔東西了，只有我和蘇晚晴還保持著聯(lián)系。我們約定每周至少見一次面，一起吃飯，聊聊工作和生活。

這樣的關(guān)系維持了三年。三年里，蘇晚晴談過兩次戀愛，我也有過幾個相親對象。但每次她失戀，第一個找的人是我。每次我相親失敗，第一個吐槽的對象也是她。

我們就像彼此生活里的一部分，自然而然，理所當然。

直到張陽的那句話，我才突然意識到，我對蘇晚晴的感情，好像早就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疇。

可是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我們已經(jīng)冷戰(zhàn)快一個月了。

就在我糾結(jié)要不要主動找她的時候，機會來了。

那天是周六，我正在家里打游戲，手機突然響了。我一看，是我們大學班長發(fā)的群消息。

“各位，下周六同學聚會，地點在市中心的湘菜館。請大家務(wù)必參加！”

班長還專門@了所有人，包括我和蘇晚晴。

我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好一會兒，最后決定參加。我想，聚會上總能見到她了吧。

聚會那天，我特意提前半小時到了。

湘菜館的包廂已經(jīng)布置好了，班長正在招呼服務(wù)員上菜?？匆娢?，他熱情地打招呼：“林驍來了？快坐快坐。”

“晚晴來了嗎？”我問得有點刻意。

班長搖頭：“還沒呢，不過她說會來的。你們倆這是怎么了？我看你們微信群里都不說話了?！?/p>

“沒什么，就是工作太忙了。”我隨便找了個借口。

陸陸續(xù)續(xù)，同學們都到了。包廂里越來越熱鬧，但我的注意力一直在門口。

終于，在七點半的時候，包廂門被推開了。

蘇晚晴站在門口，穿著一條黑色連衣裙，化了淡妝，頭發(fā)披散下來。她看起來比上次見面瘦了一些，但精神狀態(tài)不錯。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愣了一下，然后快速移開視線。

“晚晴來啦！”班長迎上去，“來來來，這邊坐。”

偏偏班長給她安排的位置就在我對面。蘇晚晴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下來。

03

整個晚上，我們都在刻意避開對方。她跟其他同學聊天，我也假裝專心吃菜。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偶爾會落在我身上，而我也忍不住偷偷看她。

酒過三巡，氣氛越來越熱烈。有幾個已婚的同學開始八卦起來。

“晚晴，你現(xiàn)在有男朋友嗎？”一個女同學笑著問。

包廂里突然安靜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蘇晚晴身上。

蘇晚晴臉上的笑容有點僵：“暫時還沒有?！?/p>

“哎呀，這怎么行？”那個女同學繼續(xù)說，“你條件這么好，怎么還單著呢？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我老公公司有好幾個單身的，條件都不錯?！?/p>

“不用了，謝謝?！碧K晚晴禮貌地拒絕。

“別不好意思嘛，”另一個男同學也湊熱鬧，“晚晴啊，你可不能太挑了。女孩子年紀大了就不好找了，趁現(xiàn)在年輕趕緊找一個?！?/p>

我看見蘇晚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說得對，”一個結(jié)了婚的女同學接話，“我之前一個表姐就是太挑剔了，結(jié)果拖到三十歲還沒嫁出去。最后隨便找了個條件一般的，現(xiàn)在后悔死了?！?/p>

“哎，林驍，”那個男同學突然轉(zhuǎn)向我，“你跟晚晴關(guān)系最好，你怎么看？”

我正喝著酒，被這個問題噎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我。

我看了一眼蘇晚晴，她正低著頭，手指緊緊捏著餐巾紙。

我本想說點什么替她解圍，但不知道為什么，話到嘴邊變了味：“晚晴啊，她眼光高著呢，能看上誰啊?！?/p>

這句話一出口，氣氛更尷尬了。

蘇晚晴抬起頭看著我，眼神里有受傷，有憤怒，還有一種我說不清的情緒。

“呵?！彼湫σ宦?，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林驍說得對，我就是眼光高。怎么了？我自己賺錢養(yǎng)活自己，憑什么要降低標準？”

“晚晴，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解釋。

“夠了?！碧K晚晴站起來，“對不起各位，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先走了?！?/p>

她拿起包就往外走。我也跟著站起來：“晚晴……”

“你坐下！”她回頭瞪了我一眼，“別跟著我。”

然后她就走了，留下一包廂尷尬的人。

“林驍，你這嘴啊……”班長搖頭嘆氣。

我坐回位置上，心里煩躁得要命。我又說錯話了。

那天晚上的聚會不歡而散。我一個人走在街上，腦子里全是蘇晚晴剛才看我的眼神。

我掏出手機，想給她發(fā)個消息道歉，但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后我還是發(fā)了一條：“到家了嗎？”

等了十分鐘，沒有回復(fù)。

我又發(fā)了一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依舊石沉大海。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蘇晚晴沒有回我消息，但她發(fā)了一條朋友圈。

照片是她工作室的照片，配文是：“新項目啟動，忙碌而充實的一天?！?/p>

我盯著這條朋友圈看了很久。照片里的她笑得很開心，但我知道那是裝出來的。因為她難過的時候，總是會假裝很忙很充實，用工作麻痹自己。

我想起大學時她失戀，也是這樣。白天在實驗室泡一整天，晚上回宿舍就哭。那時候我陪在她身邊，給她遞紙巾，陪她說話。

可現(xiàn)在，我連靠近她的資格都沒有了。

04

接下來的兩個月，我們徹底斷了聯(lián)系。

我試過幾次主動找她，但她都沒回我消息。我在她工作室樓下堵過她一次，她看見我直接繞路走了。

我開始意識到，這次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

這個認知讓我很痛苦。我開始頻繁地翻看我們的聊天記錄，看我們以前一起拍的照片。那些照片里，我們笑得那么開心，那么自然。

我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她的？

是大學時她在圖書館睡著，我給她披外套的那個瞬間？

是她失戀時哭得稀里嘩啦，我抱著她說“沒關(guān)系，還有我”的那個夜晚？

還是畢業(yè)那天，她說“林驍，你可不許跟我斷聯(lián)”的那句話？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過去的這三年里，她已經(jīng)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可是現(xiàn)在，我親手把這一切都毀了。

十月初的一個周五晚上，張陽又拖我出去喝酒。

酒吧里很吵，音樂震得耳膜發(fā)疼。我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啤酒，想把自己灌醉。

“兄弟，你這樣不行啊?！睆堦柨床幌氯チ耍澳愕降自趺聪氲?？喜歡人家就去追，不喜歡就徹底斷了。你這樣吊著自己算什么？”

“我沒吊著自己?！蔽曳瘩g道，“是她不理我。”

“那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她不理你？”張陽點了我一下，“林驍，你可真夠遲鈍的。蘇晚晴對你什么心思，全世界都看得出來，就你自己不知道。”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張陽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一個女孩子會天天陪一個男的吃飯看電影，會在他失意的時候第一時間安慰他，會記得他所有的喜好和習慣？你以為這是普通朋友會做的事？”

我愣住了。

“還有啊，”張陽繼續(xù)說，“人家那天問你'那你娶'是什么意思，你想過嗎？”

我腦子突然炸開了。

那天蘇晚晴說“那你娶”的時候，眼里含著淚，聲音發(fā)顫，看起來既憤怒又難過，還有一種……期待？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得去找她?！蔽艺酒饋砭屯庾摺?/p>

“誒，你干嘛去？”張陽追上來。

“我去找晚晴?！?/p>

“現(xiàn)在都快十一點了！”

“我等不了了。”我攔了輛出租車，直奔蘇晚晴的工作室。

路上我的心跳得很快。我想好了要說的話，我要跟她道歉，要跟她坦白我的心意，要問她愿不愿意給我一個機會。

但是當我到了工作室樓下，看到她辦公室的燈還亮著時，我又猶豫了。

我能這樣冒失地沖上去嗎？萬一她真的不想見我怎么辦？

我在樓下站了快半小時，最后還是決定上去。

電梯一層層往上，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電梯門打開，我走到她工作室門口。透過玻璃門，我看見蘇晚晴正坐在電腦前，專注地盯著屏幕。

我敲了敲門。

蘇晚晴抬起頭，看見是我，臉色瞬間變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來開門。

“你怎么來了？”她的聲音很冷。

“我……我想跟你談?wù)劇！?/p>

“沒什么好談的?！彼D(zhuǎn)身要關(guān)門。

我伸手擋住門：“晚晴，對不起。”

“你已經(jīng)說過對不起了?！?/p>

“不，”我看著她的眼睛，“我要道歉的不只是那次聚會說錯話的事。我要道歉的是……這么多年，我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p>

蘇晚晴的眼神動搖了一下。

“你說得對，”我繼續(xù)說，“我確實嘴笨，總是說錯話。但那不是因為我不在乎你，恰恰相反，是因為我太在乎了。我怕說出真心話會破壞我們的關(guān)系，我怕表白了之后連朋友都做不成。所以我只能用這種笨拙的方式，遠遠地守著你?！?/p>

05

蘇晚晴咬著嘴唇，眼眶紅了。

“晚晴，你那天問我'那你娶'，我現(xiàn)在回答你。”我深吸一口氣，“我娶。如果你愿意的話，我想娶你。不是因為同情，不是因為朋友義氣，是因為我喜歡你。從大學就開始喜歡你了?！?/p>

包廂里的燈光有點暗，我和蘇晚晴面對面坐著。

她穿著一條淺藍色的連衣裙，頭發(fā)扎了個簡單的丸子頭，露出白皙的脖頸。她看起來比上個月又瘦了一些，臉頰的線條更明顯了。

“你要點什么？”她把菜單推過來，語氣很平淡。

我接過菜單，卻沒心思看：“就按老樣子點吧?！?/p>

服務(wù)員過來點完菜，包廂里又陷入了沉默。

我看著蘇晚晴，她正低頭玩手機。我能看出她在故意避免和我對視。

“晚晴?！蔽医兴?。

“嗯？”她沒抬頭。

“咱們……能好好聊聊嗎？”

她終于抬起頭，眼神里有疲憊：“聊什么？”

“聊聊我們。”我斟酌著說，“我知道我那天說話太過分了，但你也不至于這么久都不理我吧？”

“林驍，”蘇晚晴放下手機，“你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

“因為我說你嫁不出去？”

“不只是這個?！彼龘u頭，“你知道嗎，這些年我媽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說我年紀大了，說我該找對象了，說我再不結(jié)婚就要成老姑娘了。我每次聽到這些話都會想，我哪里做錯了？我努力工作，自己養(yǎng)活自己，為什么就要被人指指點點？”

我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可是這些話從別人嘴里說出來，我可以當作耳旁風?！碧K晚晴的聲音開始發(fā)顫，“但是林驍，你不一樣。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的話對我來說比任何人都重要。所以當你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真的很難過。”

“對不起……”我想伸手去握她的手，但她躲開了。

“你知道我那天為什么不回你消息嗎？”蘇晚晴繼續(xù)說，“因為我在想，也許你說得對。也許我真的有問題。也許我真的應(yīng)該降低標準，隨便找個人嫁了算了。”

“晚晴！”我打斷她，“你別這么說?！?/p>

“為什么不能說？”她看著我，眼睛紅了，“林驍，你知道我這兩個月是怎么過的嗎？我每天都在懷疑自己，每天都在想我是不是真的很失敗。我工作那么努力，生活那么認真，可是到頭來，連你都覺得我有問題。”

我的心揪在一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的眼淚掉下來了，“你說我眼光高，說我脾氣不好，說我嫁不出去。林驍，你知道這些話有多傷人嗎？”

鍋底上來了，但我們都沒有動筷子。

我看著蘇晚晴哭，心里難受得要命。我從來沒見過她哭得這么傷心。上次她失戀的時候都沒哭成這樣。

“對不起?！蔽也恢肋€能說什么，只能一遍遍地道歉，“真的對不起。我不該說那些話的。晚晴，你很好，真的很好。是我混蛋，是我不會說話?！?/p>

“你知道那天聚會之后，我一個人回家哭了一晚上嗎？”蘇晚晴抽泣著說，“我一直在想，為什么連你都要這樣傷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我的喉嚨發(fā)緊。

“我沒有覺得你做錯什么?！蔽遗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砥届o一點，“是我錯了。我不該在那么多人面前說你。我不該用那種態(tài)度跟你說話。我更不該……不該說你嫁不出去?！?/p>

“那你為什么要說？”蘇晚晴盯著我，“你明明知道我最在意什么，你為什么還要戳我的痛處？”

我沉默了。

因為我嫉妒。

我嫉妒那些追求她的人，嫉妒那些有可能走進她生活的人，嫉妒任何一個可能把她從我身邊帶走的人。

06

可我不能說。

“我就是一時嘴快。”我找了個蹩腳的借口，“我喝多了，腦子不清楚?！?/p>

“林驍，”蘇晚晴擦了擦眼淚，“你能不能別總拿喝多了當借口？那天聚會你根本沒喝多少酒。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羞辱我?！?/p>

“我沒有……”

“你有！”她提高了音量，“你就是看不慣我單身，看不慣我過得自由自在。你跟我媽一樣，都覺得女人到了年紀就該嫁人，不然就是失敗?！?/p>

“我不是這么想的！”我也有點激動了，“晚晴，你能不能別把我想得這么壞？”

“那你怎么想的？”

“我……”話到嘴邊，我又吞了回去。

我能說什么？說我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說那些混賬話嗎？說我是因為害怕失去你所以才會傷害你嗎？

可是這些話我說不出口。

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開來。

“算了?！碧K晚晴突然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p>

她走后，我一個人坐在位置上，腦子一團亂。

我該怎么辦？我該如何挽回這段關(guān)系？

幾分鐘后，蘇晚晴回來了。她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情緒，臉上重新掛上了淡淡的笑容。

“對不起，剛才失態(tài)了。”她坐下，拿起筷子，“吃吧，菜都涼了。”

我看著她這副云淡風輕的樣子，心里更難受了。

“晚晴，我們……”

“別說了。”她打斷我，“今天是我約你出來的，咱們別聊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來，吃菜?！?/p>

接下來的時間里，蘇晚晴一直在努力活躍氣氛。她跟我說工作室最近接的新項目，說她遇到的奇葩客戶，說她養(yǎng)的貓最近又拆家了。

她說得很起勁，但我知道她只是在掩飾。

吃完飯，我們走出火鍋店。外面下起了小雨，秋天的夜晚帶著涼意。

“我送你回去吧?！蔽艺f。

“不用了，我打車。”蘇晚晴拿出手機叫車。

“晚晴……”

“林驍?！彼粗?，眼神很認真，“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有些話說出來就收不回去了。你那天說的那些話，就像釘子一樣釘在我心里。雖然釘子拔出來了，但洞還在?！?/p>

我的心一沉。

“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后不能做朋友了？”

“不是。”她搖頭，“我只是覺得，我們需要一點時間。我需要時間消化這些情緒，你也需要時間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什么?！?/p>

“我想要你?！痹捗摽诙?，連我自己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