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趙清秋坐在桌前,正仔細整理著自己退休后的檔案資料。
突然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夾,心中涌起一絲疑惑,快步走到門前,透過貓眼向外望去。
只見一個佝僂的身影立在門外,背微微彎曲。
“清秋,是我,梁懷遠?!?/p>
趙清秋的手瞬間僵在了門把手上,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二十多年未曾謀面的繼父,竟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緩緩打開了門。
眼前的老人滿頭白發(fā),臉上的皺紋如溝壑般深刻。
她眼神復(fù)雜,一時竟不知該說什么。
沉默片刻后,她冷冷問道:“你來做什么?”
梁懷遠低著頭,手中緊緊攥著一個發(fā)黃的信封,聲音有些顫抖:“我……我有東西要給你,關(guān)于你母親的......”
趙清秋站在門口,靜靜打量著眼前這位七十八歲的老人。
記憶中的他,身形挺拔,眼神犀利,可如今他背駝得厲害,臉上布滿老年斑,那雙眼睛也渾濁不清。
他身著一件洗得發(fā)白的中山裝,褲子上有幾個補丁,手里拎著的破舊帆布包,散發(fā)著一股陳舊的氣息。
“進來吧?!壁w清秋側(cè)身讓開門口,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梁懷遠顫顫巍巍地走進客廳,目光在裝修精致的房間里掃視。
三室兩廳的房子寬敞明亮,實木家具擦得锃亮,墻上掛著趙清秋和家人的合影,茶幾上擺著精美的茶具,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和獎杯,角落里還放著一臺嶄新的鋼琴。
“坐?!壁w清秋指了指沙發(fā),自己在對面的單人椅上坐下。
梁懷遠小心翼翼地在沙發(fā)邊緣坐下,身子挺得筆直,雙手緊緊握著帆布包,眼神在房間里游離,臉上的表情復(fù)雜難辨。
兩人之間隔著茶幾,也隔著二十多年的恩怨,空氣仿佛凝固,只有墻上的掛鐘發(fā)出“嘀嗒”聲。
“要喝茶嗎?”趙清秋禮貌問道,語氣卻透著冷淡。
“不用了,不用了。”梁懷遠連忙擺手,“我就是來送個東西,不想打擾你太久。”
趙清秋點點頭,靠回椅背,靜靜等待老人說明來意。
“你過得挺好。”梁懷遠環(huán)顧四周,聲音帶著復(fù)雜的情緒,“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還行吧。”趙清秋的回答簡潔明了,沒有絲毫炫耀之意。
“我聽說你從省教育廳退休了,每個月退休金八千多。在我們那兒,這已經(jīng)是極高的收入了?!绷簯堰h的聲音越來越小。
趙清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沒有接話。
她知道這老人此番前來,定是有事相求。
“還聽說你兒子在省城當律師,買了車,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绷簯堰h繼續(xù)說道,語氣中滿是羨慕。
“消息挺靈通?!壁w清秋放下茶杯,直視梁懷遠的眼睛,“說吧,找我什么事?”
梁懷遠被她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低下頭,從懷里掏出那個發(fā)黃的信封,雙手顫抖著放在茶幾上。
信封已有些年頭,邊角發(fā)黃卷曲,上面的字跡有些模糊,但仍能看清“清秋親啟”四個字,還有一行小字:“機密,請勿拆封”。
“這是你媽臨終前寫的。”梁懷遠的聲音有些哽咽,“她讓我在合適的時候給你。”
趙清秋的目光落在信封上,心跳陡然加快,胸口莫名發(fā)悶,呼吸也變得急促。
“媽去世都十五年了,為什么現(xiàn)在才給我?”她的聲音有些發(fā)緊。
梁懷遠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頭:“你媽有交代,說要等時機合適才能給你?!?/p>
“什么叫時機合適?”趙清秋追問道。
“她說……”梁懷遠停頓許久,“她說如果你過得比素敏好,就把這個給你。如果過得不好,就永遠別讓你知道?!?/p>
趙清秋的呼吸瞬間停頓,腦袋發(fā)暈,手心也開始出汗。
母親到底在這封信里寫了什么,竟要如此安排?
“素敏現(xiàn)在怎么樣?”她問道,心中已隱隱有了答案。
梁懷遠的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之色,整個人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她病了,很重的病。醫(yī)生說是肺癌晚期。”
“什么時候的事?”趙清秋的語氣雖平靜,但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三個月前查出來的。”梁懷遠的聲音開始顫抖,“醫(yī)生說如果及時治療,還有希望。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需要很多錢,手術(shù)費加上后續(xù)治療,至少要幾十萬?!绷簯堰h說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我們根本拿不出來?!?/p>
趙清秋明白了,這老人不是來送信的,而是來求助的。
四十五年前,他搶走自己的進廠名額,如今卻要靠自己來救他的女兒。
她的心情復(fù)雜至極,既有報復(fù)的快感,又有同情的不忍。
畢竟,梁素敏素敏是無辜的。
“所以你想起我了?”她的語氣變得尖銳。
“清秋,我知道當年對不起你?!绷簯堰h突然跪了下來,雙膝重重地撞在地板上,“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求你,但素敏她真的沒辦法了?!?/p>
“起來!”趙清秋猛地站起身,“你現(xiàn)在跪我有什么用?當年你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p>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绷簯堰h跪在地上不肯起來,“你看在你媽的份上,救救素敏吧。她還有孩子要照顧,不能就這樣死了?!?/p>
趙清秋看著跪在地上的老人,心中百感交集。
她想起了四十五年前那個傲慢的繼父,想起了他當年說的那些冷血的話。
“當年你說素敏是你親生的,更需要那個機會?!彼淅湔f道,“現(xiàn)在怎么又想起我這個外人了?”
梁懷遠被說得啞口無言,只能低著頭流淚。他知道自己當年做錯了,但如今后悔也已太晚。
“起來吧。”趙清秋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跪著也解決不了問題?!?/p>
梁懷遠慢慢爬起來,膝蓋因剛才的跪地而有些發(fā)抖。
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老,背駝得幾乎彎成了九十度。
趙清秋重新坐下,盯著茶幾上的信封。
這么多年,她以為自己已放下了當年的恩怨,但看到梁懷遠的那一刻,所有的記憶都涌了上來。
“信我可以看,但幫不幫素敏,我要考慮考慮?!彼f道。
梁懷遠如蒙大赦,連忙點頭:“謝謝,謝謝你愿意考慮?!?/p>
趙清秋拿起那封信,感覺它比想象中要重很多。她沒有當場拆開,而是放在了一邊。
“你先回去吧,等我看完信再說。”她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態(tài)。
梁懷遠也站了起來,卻沒有馬上離開:“清秋,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求你,但素敏她真的很可憐。她現(xiàn)在每天都在病床上受罪,看著就讓人心疼。”
“我說了會考慮。”趙清秋的語氣很堅決,“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梁懷遠的目光透露著哀求:“好,好,我這就回。只是……如果你愿意幫助素敏,能不能不要告訴她錢是你給的?就說是我想辦法籌到的。”
“為什么?”趙清秋有些意外。
“我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绷簯堰h說,“她本來就因為當年的事情愧疚,如果知道是你幫的忙,會更難受的。”
趙清秋想了想,覺得這個要求很合理。有時候,善意的謊言比真相更讓人好受。
“如果我決定幫忙的話,會考慮你的建議?!彼f道。
“謝謝,謝謝你。”梁懷遠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了。
走到門邊時,他又回過頭來,鄭重地說:“清秋,不管你最后怎么決定,我都要謝謝你愿意見我一面?!?/p>
說完,他打開門走了出去,留下趙清秋一個人站在客廳里。
梁懷遠走后,趙清秋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落在那封發(fā)黃的信封上。她感覺心跳得厲害,手心也在出汗。
外面的陽光已經(jīng)西斜,客廳里的光線變得昏暗。
她起身打開燈,然后又坐回到椅子上。
這封信靜靜地躺在她面前,像是在等待著什么。
她想象著母親當年寫這封信時的心情,一定很復(fù)雜很痛苦。
但現(xiàn)在不是看信的時候,她需要先平靜一下情緒。
那些關(guān)于1979年的記憶,正在她腦海里翻涌。
那是個特殊的年代,國營廠的工作是所有年輕人夢寐以求的。
穩(wěn)定的收入、體面的身份,還有各種福利待遇,都讓人羨慕不已。
十八歲的趙清秋剛從縣一中畢業(yè),成績雖不錯,但在那個年代,考大學仍很困難。
進國營廠成了最現(xiàn)實的選擇。
她記得那個夏天特別熱,蟬鳴聲從早到晚不停歇。
母親田芳嵐興奮地推開房門,手里拿著一張蓋著紅章的介紹信。
“清秋,媽給你找了個好工作!”母親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縣紡織廠要人,托了好多關(guān)系才爭取到這個名額?!?/p>
趙清秋接過介紹信,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她的名字和報到日期。
她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起來,心里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真的嗎媽?我真的可以進紡織廠?”她高興得跳了起來,抱住母親轉(zhuǎn)了好幾圈。
“當然是真的?!碧锓紞箵崦畠旱念^發(fā),眼中含著淚水,“你爸托了廠里的老同事,費了好大勁才要到這個名額。下周一就去報到,記住要好好干活,別給家里丟臉?!?/p>
趙清秋用力點頭,心里已經(jīng)開始憧憬工廠生活。
她想象著自己穿著工裝,在機器轟鳴的車間里工作的樣子。
那幾天她特別興奮,逢人就說自己要進紡織廠了。
鄰居們都很羨慕,紛紛夸她有個好媽媽,能為她找到這么好的工作。
然而,就在她滿懷期待地等待報到日期時,一切都變了。
那是個炎熱的下午,趙清秋正在房間里整理即將帶到工廠的東西。
突然客廳里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什么叫名額給了素敏?你說清楚!”母親田芳嵐的聲音帶著憤怒和不敢置信。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绷簯堰h的聲音很冷淡,“名額已經(jīng)改成素敏的了,她明天就去報到。”
趙清秋手里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她感覺腦袋“嗡”的一聲,差點站不穩(wěn)。
她悄悄走到房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
客廳里,母親和繼父正面對面站著。
母親的臉漲得通紅,雙手緊握成拳。
繼父則一臉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
“梁懷遠,你太過分了!”田芳嵐憤怒地拍桌子,茶杯被震得跳了起來,“這個名額是我找人要來的,憑什么給你女兒?”
“素敏比清秋小一歲,更需要這個機會?!?/p>
梁懷遠的語氣很堅決,“而且她是我親生的,這樣安排更合適?!?/p>
“合適什么?清秋也是你女兒!”田芳嵐的聲音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她不是我親生的,這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p>
梁懷遠冷冷地說道,“我能讓她叫我爸,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這句話像一把刀子扎在趙清秋的心上。
她雖然知道梁懷遠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如此冷血。
“你當初答應(yīng)我會好好對待清秋的!”田芳嵐哭著說道。
“我已經(jīng)養(yǎng)了她十幾年,還要我怎么樣?”
梁懷遠不耐煩地說,“現(xiàn)在名額已經(jīng)改了,說什么都沒用。素敏明天就去報到。”
“你不能這樣做!”田芳嵐試圖攔住他,“清秋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現(xiàn)在改變主意,讓她怎么辦?”
“她可以去當代課老師,縣里正在招人?!?/p>
梁懷遠漫不經(jīng)心地說,“一個月十八塊錢,也不少了?!?/p>
十八塊錢對比三十六塊錢,這就是梁懷遠給出的補償梁素敏案。
趙清秋聽到這里,感覺胸口疼得要命,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我不同意!”田芳嵐堅決地說道。
“你同不同意都沒用,事情已經(jīng)定了?!?/p>
梁懷遠走向門口,“你們要是不滿意,可以搬出去?!?/p>
房門被重重地關(guān)上,客廳里只剩下田芳嵐的哭聲。
趙清秋推開房門,看到母親坐在椅子上掩面而泣。
“媽……”她走過去抱住母親,眼淚也流了下來。
“對不起清秋,媽沒用?!碧锓紞固痤^,眼睛紅腫得厲害,“媽真的沒想到他會這樣做?!?/p>
“媽,不是你的錯。”趙清秋強忍著心中的憤怒,安慰著母親。
但她心里清楚,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有多大。
那個本來屬于她的機會,就這樣被無情地奪走了。
第二天一早,梁素敏素敏穿著新買的白襯衫和藍褲子去紡織廠報到了。
她比趙清秋小一歲,長得白凈,平時說話總是細聲細氣的。
“姐姐,對不起。”臨出門前,梁素敏素敏走到趙清秋面前,低著頭說道。
趙清秋看著這個繼妹,心里百感交集。梁素敏素敏確實沒有錯,錯的是那個自私的父親。
“去吧,好好工作?!彼D(zhuǎn)過身,不愿意再看這一切。
梁素敏素敏咬咬嘴唇,背著包走出了家門。
從那天起,她就成了縣紡織廠的正式工人,而趙清秋卻失去了這個機會。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氣氛變得很壓抑。
田芳嵐連續(xù)幾天都不和梁懷遠說話,一家人吃飯時也是默默無語。
“你們夠了沒有?”
幾天后梁懷遠終于忍不住發(fā)火,“事情已經(jīng)定了,再鬧也沒用?!?/p>
“那清秋怎么辦?”田芳嵐冷冷地問道。
“不是說了嗎,去當代課老師?!?/p>
梁懷遠不耐煩地說,“縣里正在招人,一個月十八塊錢,夠她花的了。”
“十八塊錢能干什么?”田芳嵐憤怒地說,“紡織廠工人一個月三十六塊,你讓清秋少拿一半的工資?”
“那是她的命?!绷簯堰h冷酷地說,“誰讓她不是我親生的呢?”
趙清秋坐在角落里,聽著這些話,感覺心臟像被刀割一樣疼。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家里的地位,永遠不如梁素敏素敏重要。
一周后趙清秋去縣教育局報到,成了一名代課老師。
她被分配到離縣城二十里的村小學,每天要走兩個小時的山路才能到學校。
村小學只有三間土坯房,破舊的黑板上布滿裂紋,桌椅也是歪歪扭扭的。
趙清秋面對著二十多個農(nóng)村孩子,開始了她的教書生涯。
“老師,你為什么來我們這里?”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好奇地問道,“城里的老師都不愿意來村里?!?/p>
趙清秋看著這些渴望知識的眼睛,心中突然涌起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些孩子純真的笑容,讓她暫時忘記了心中的痛苦。
“因為老師覺得你們都很棒?!彼郎厝岬卣f道,“老師要和你們一起學習,一起成長?!?/p>
孩子們聽了這話,都高興地鼓起掌來。
他們的笑聲在簡陋的教室里回蕩,讓趙清秋感到了一絲溫暖。
每天早上六點,趙清秋就要起床準備去學校。
山路崎嶇難行,特別是下雨天,更是泥濘不堪。
但她從來沒有遲到過,也沒有抱怨過。
“清秋,你辛苦了?!碧锓紞箍粗畠浩v的樣子,心疼地說道。
“不辛苦,媽?!壁w清秋勉強笑了笑,“孩子們都很可愛,我喜歡教書。”
但她心里清楚,這不是她最初的選擇。
如果沒有發(fā)生那件事,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紡織廠的車間里工作,每天下班后和同事們說說笑笑。
每天晚上回到家,她都會看到梁素敏素敏穿著工裝回來。
繼妹總是很累的樣子,但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
“姐姐,我今天學會了操作紡紗機?!绷核孛羲孛襞d奮地說,“師傅說我手巧,很快就能獨當一面了。”
“那很好?!壁w清秋點點頭,心里卻在想另一件事。
白天在學校里,她聽校長說縣里準備恢復(fù)大學招生考試,鼓勵年輕人繼續(xù)深造。這個消息讓她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老林,你文化程度高,要不要試試考大學?”校長李老師建議道,“現(xiàn)在政策放開了,年輕人都有機會?!?/p>
“考大學?”趙清秋有些心動,“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李老師肯定地說,“只要你有能力,就能改變命運?!?/p>
那天晚上,趙清秋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即髮W這個想法在她心里生根發(fā)芽,讓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媽,我想?yún)⒓痈呖?。”第二天晚飯時,趙清秋突然開口。
田芳嵐停下筷子,有些驚訝:“高考?那不是很難嗎?而且你現(xiàn)在有工作了?!?/p>
“我想試試。”趙清秋的語氣很堅定,“總要給自己一個機會。代課老師不是長久之計,我想有更好的發(fā)展?!?/p>
梁懷遠聽到這話,嗤笑一聲:“考大學?你以為那么容易嗎?多少人考不上,就你這水平?”
“我愿意努力?!壁w清秋直視著他的眼睛,“就算考不上,我也要試試?!?/p>
“試什么試,浪費錢?!?/p>
梁懷遠不屑地說,“老老實實當你的老師得了,一個月十八塊也夠花的。”
“志遠,讓孩子試試吧?!碧锓紞箘裾f道,“萬一考上了呢?”
“考上了又怎么樣?還不是要花錢讀書?!绷簯堰h擺擺手,“我們家沒那個條件。”
趙清秋聽了這話,心里更加堅定了信念。
她要靠自己的努力證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我會想辦法解決錢的問題?!彼潇o地說道,“不需要家里出錢?!?/p>
梁懷遠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什么。
他心里其實也不相信這個繼女能考上大學。
從那天起,趙清秋開始準備高考。
白天在學校教書,晚上回到家就點著煤油燈復(fù)習功課。
她把能找到的高中課本都借來了,一頁一頁地重新學習。
數(shù)學、語文、英語、物理、化學,每一門功課她都認真對待。
“清秋,你這樣熬夜身體會吃不消的?!碧锓紞剐奶鄣卣f。
“媽,我沒事?!壁w清秋揉揉疲憊的眼睛,“我要抓緊時間,不能浪費一分一秒?!?/p>
她的房間里堆滿了書和練習冊,墻上貼著各種公式和單詞。
每天晚上,微弱的燈光從她的房間里透出來,一直亮到深夜。
鄰居們都知道趙清秋在準備高考,有人支持,也有人質(zhì)疑。
“這孩子真要強,居然想考大學?!庇腥苏f道。
“考大學哪有那么容易,我看她是白費力氣?!币灿腥藵娎渌?。
但趙清秋不在乎這些議論,她只專注于自己的目標。
每天清晨走在去學校的山路上,她都會在心里背誦昨晚學過的內(nèi)容。
與此同時,梁素敏素敏在紡織廠的日子過得很順利。
她很快就掌握了工作技能,成了車間里的骨干。
“素敏這孩子不錯,工作認真負責?!避囬g主任經(jīng)??洫勊?。
梁素敏素敏聽了這些夸獎,心里很高興。
她覺得自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有了穩(wěn)定的工作和收入。
她還跟同車間的一個小伙子好上了。
那個叫張建軍的男孩子人很老實,對她也很好。
兩人經(jīng)常一起下班回家,感情發(fā)展得很順利。
“志遠,素敏談對象了。”田芳嵐看著女兒臉上的紅暈,有些羨慕地說,“小伙子看起來不錯,人很老實。”
梁懷遠很滿意,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對的。
女兒有了穩(wěn)定的工作,又找到了合適的對象,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我就說嘛,素敏進廠是對的。”他得意地說,“你看現(xiàn)在多好,工作穩(wěn)定,還找了個好對象?!?/p>
田芳嵐沒有接話,她的心思都在趙清秋身上。
那個倔強的女兒每天都在為了夢想而努力,讓她既心疼又驕傲。
1980年冬天,趙清秋參加了高考。考試的那幾天,她每天都要走很遠的路去縣城的考點。
“清秋,你一定要好好考。”田芳嵐在門口送她,眼中含著淚水,“媽相信你一定行的?!?/p>
“媽,你放心吧。”趙清秋背著書包,信心滿滿地說,“我會努力的?!?/p>
考試結(jié)果要等到來年春天才能知道,這幾個月對趙清秋來說格外漫長。
她繼續(xù)在村小學教書,但心里總是惦記著高考的結(jié)果。
春天終于到了,一個普通的午后,郵遞員送來了一封信。
趙清秋看到信封上的字,手開始顫抖起來。
她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里面是一張錄取通知書。
省師范學院的紅色印章鮮明地印在紙上,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媽,我考上了!”她激動地揮舞著通知書,眼淚止不住地流,“我真的考上大學了!”
田芳嵐接過通知書,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緊緊抱住女兒:“好孩子,你太棒了!媽為你驕傲!”
母女倆抱在一起哭了很久,這是她們的驕傲時刻,也是對那些質(zhì)疑聲的最好回擊。
梁懷遠和梁素敏素敏聽到消息后,臉色都很復(fù)雜。
他們沒想到這個被奪走機會的女孩,真的能考上大學。
“考上大學要花不少錢吧?”梁懷遠皺著眉頭問道。
“我會想辦法的?!壁w清秋收起通知書,語氣很冷淡,“不需要家里出錢?!?/p>
她已經(jīng)打聽過了,可以申請助學金,再加上勤工儉學,應(yīng)該能夠維持學費和生活費。
那年秋天,趙清秋帶著簡單的行李離開了家。
她知道這一走,可能很多年都不會再回來。
在車站送別時,田芳嵐眼含熱淚:“清秋,到了學校要好好照顧自己?!?/p>
“媽,你也要保重身體?!壁w清秋抱了抱母親,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火車。
她沒有和梁懷遠和梁素敏素敏告別,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
從今以后,她要走自己的路了。
大學四年,趙清秋拼命學習,每個學期都拿獎學金。
假期時也不回家,而是留在學校做勤工儉學,幫助教授整理資料,或者去校外做家教。
“小林,你這么努力,以后一定會有大出息的?!睂熗踅淌诮?jīng)??洫勊?。
“謝謝老師的鼓勵。”趙清秋總是很謙虛,“我只是想多學一些東西?!?/p>
她住在宿舍里最便宜的床位,穿的衣服都是從舊貨市場淘來的。但她的成績總是年級第一,獲得了很多獎學金和榮譽。
同宿舍的女孩們都很佩服她的毅力。
“清秋,你真厲害,不僅成績好,還能自己賺生活費?!笔矣研⊥趿w慕地說。
“沒什么,習慣了?!壁w清秋笑笑,繼續(xù)埋頭看書。
她很少提起自己的家庭,也很少和同學們聊天。
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學習和工作上,她要證明給所有人看,當年那個被奪走機會的女孩,能夠靠自己的努力走得更遠。
偶爾收到母親的來信,她會了解一些家里的情況。梁素敏素敏已經(jīng)和張建軍結(jié)婚了,生了一個兒子,小日子過得還算安穩(wěn)。
“素敏當媽媽了,孩子很可愛?!碧锓紞乖谛爬飳懙?,“她經(jīng)常問起你,說想你了?!?/p>
趙清秋看到這些,心情很復(fù)雜。
她不恨梁素敏素敏,因為當年的事情不是她的錯。
但她也無法像以前那樣和她親近了。
1984年夏天,趙清秋大學畢業(yè)了。
她的成績優(yōu)異,被分配到縣教育局工作,成為一名正式的干部。
回到熟悉的縣城,趙清秋感慨萬千。
四年前她離開時還是個代課老師,現(xiàn)在回來已經(jīng)是大學畢業(yè)生了。
“小林,歡迎回來!”教育局的李局長熱情地接待她,“我們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謝謝領(lǐng)導的信任。”趙清秋握了握局長的手,“我會努力工作的?!?/p>
第一次領(lǐng)工資時,她看著工資單上的數(shù)字,忍不住笑了。五十二元的月工資,已經(jīng)超過了紡織廠工人的收入。
她專門買了一些禮品回家看望母親。田芳嵐看到女兒的變化,既高興又心疼。
“我的女兒真有出息了?!彼w清秋的手說,“媽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生了你這樣的女兒。”
“媽,以后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壁w清秋承諾道。
梁懷遠看到趙清秋的變化,臉色很復(fù)雜。他沒想到這個繼女真的能夠出人頭地,心里有些后悔當年的決定。
“清秋回來了?”他試圖和她打招呼。
“嗯?!壁w清秋的回答很冷淡,沒有多說什么。
梁素敏素敏抱著孩子過來看她,神情有些拘謹。
“姐姐,你真厲害,大學畢業(yè)還在縣里當干部?!彼w慕地說。
“還行吧?!壁w清秋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孩子很可愛?!?/p>
“姐姐,當年的事……”梁素敏素敏想解釋什么。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趙清秋打斷了她的話,“好好照顧孩子吧。”
從那以后,趙清秋很少回家了。她在縣城租了一間小房子,開始了獨立的生活。
在教育局的工作很順利,她負責管理全縣的師資培訓工作。
她工作認真負責,很快就得到了領(lǐng)導的認可。
“小林,你的工作能力很強,我們準備提拔你當副科長?!币荒旰?,李局長找她談話。
“謝謝領(lǐng)導的信任。”趙清秋很高興,“我會繼續(xù)努力的?!?/p>
二十一歲的副科長,在當時是很少見的。
同事們都很佩服她的能力,也有人嫉妒她的快速升職。
“這個小林確實有兩把刷子?!庇腥怂较伦h論。
“年輕人就是有拼勁?!币灿腥苏J可她的能力。
趙清秋不在乎這些議論,她只專注于做好自己的工作。
她知道機會來之不易,必須珍惜。
與此形成對比的是,紡織廠的日子越來越難過。
八十年代末,市場經(jīng)濟的沖擊開始顯現(xiàn),很多國營企業(yè)都面臨困難。
“聽說紡織廠效益不好,可能要裁員。”有人傳言道。
“素敏他們都很擔心,不知道會不會失業(yè)?!碧锓紞箲n心忡忡地對趙清秋說。
趙清秋已經(jīng)很少回家了,即使回來也是匆匆忙忙。她現(xiàn)在住在縣里分配的宿舍,有了自己的小天地。
“媽,你不用擔心?!彼参磕赣H,“總會有辦法的?!?/p>
但她心里清楚,紡織行業(yè)的衰落是大勢所趨。
那個當年讓人羨慕的工作,如今成了包袱。
1989年,趙清秋又一次得到提拔,成為教育局的科長。
二十六歲的科長,這在當時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小林,組織上對你的工作很滿意?!毙聛淼膹埦珠L對她說,“希望你再接再厲?!?/p>
“謝謝組織的培養(yǎng)?!壁w清秋謙虛地說,“我會更加努力工作的?!?/p>
就在她事業(yè)蒸蒸日上的時候,家里傳來了不好的消息。紡織廠真的開始裁員了,很多老工人都面臨下崗的危險。
“清秋,你能不能想想辦法?”田芳嵐在電話里著急地說,“素敏他們都很擔心,萬一失業(yè)了怎么辦?”
“媽,這種事情我也沒辦法。”趙清秋無奈地說,“不是我們教育系統(tǒng)能管的?!?/p>
她雖然在縣里有了一定的地位,但對于紡織廠的問題確實幫不上忙。這是整個行業(yè)的問題,不是個人能力能解決的。
1995年,一個重要的機會降臨了。
省教育廳要調(diào)一批優(yōu)秀的干部到省里工作,趙清秋被選中了。
“小林,這是個很好的機會?!睆埦珠L對她說,“到了省里,你的發(fā)展空間會更大?!?/p>
“我愿意接受組織的安排?!壁w清秋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
這是她人生的又一個重要轉(zhuǎn)折點,從縣里到省城,視野和平臺都完全不同了。
告別的那天,田芳嵐來送她。
“清秋,到了省城要好好照顧自己?!蹦赣H眼含淚水,“有時間記得給媽打電話。”
“媽,我會的?!壁w清秋抱了抱母親,“等我在省城站穩(wěn)腳跟,就把你接過去?!?/p>
同年縣紡織廠正式宣布破產(chǎn)。
包括梁素敏素敏在內(nèi)的幾百名工人失業(yè)了,每個月只能領(lǐng)到微薄的生活費。
“清秋,你能不能幫幫素敏?”田芳嵐在電話里哭著說,“她現(xiàn)在沒工作,孩子還要上學,日子過得很難?!?/p>
趙清秋握著電話,心情很復(fù)雜。
這個搶走她機會的繼妹,如今卻要靠她來幫助。
命運真是諷刺,當年那個讓人羨慕的工作,如今成了負擔。
而她這個被奪走機會的人,反而走上了成功的道路。
“我會想辦法的?!彼罱K還是答應(yīng)了,畢竟是一家人。
在省教育廳工作的頭幾年,趙清秋過得很充實。
她被分配到師資培訓處,負責全省的教師培訓工作。
“小林,你的工作很出色?!碧庨L王老師經(jīng)??洫勊?,“省里需要你這樣的人才?!?/p>
“謝謝處長的指導?!壁w清秋很謙虛,“我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梁素敏?!?/p>
省城的生活節(jié)奏比縣里快很多,但趙清秋很快就適應(yīng)了。
她住在單位分配的宿舍里,雖然不大,但很舒適。
1997年,她托關(guān)系給梁素敏素敏在省城找了一份清潔工的工作。
雖然收入不高,但總比沒有強。
梁素敏素敏對此很感激,專門來省城向她道謝。
“姐姐,謝謝你?!绷核孛羲孛粽驹谮w清秋的辦公室里,顯得很拘謹,“我知道當年的事對不起你?!?/p>
趙清秋看著這個繼妹,心情很復(fù)雜。
梁素敏素敏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長期的艱苦生活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
“過去的事就算了?!壁w清秋遞給她一杯茶,“好好工作,把孩子培養(yǎng)好?!?/p>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绷核孛羲孛酎c點頭,眼中含著淚水。
她沒想到曾經(jīng)被父親傷害過的姐姐,會在她最困難的時候伸出援手。
這讓她對當年的事情更加愧疚。
然而好景不長,梁素敏素敏在省城只待了兩年就回去了。
她說不習慣大城市的生活,還是想在家鄉(xiāng)附近找點事做。
“素敏回去了?”趙清秋聽到消息時有些意外。
“是啊,她說省城生活壓力太大,還是回老家好?!碧锓紞乖陔娫捓镎f道。
趙清秋沒有多說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她繼續(xù)在省城努力工作,事業(yè)發(fā)展得很順利。
1999年她被提拔為副處長。
2003年又升為處長。
2008年調(diào)任教育廳辦公室副主任。
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實,同事們都很佩服她的能力。
“趙主任,你真是我們的榜樣?!蹦贻p的同事經(jīng)常向她請教。
“大家一起努力,一起進步?!壁w清秋總是很謙虛。
在工作之余,她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2001年她和同在省教育廳工作的宋亮結(jié)了婚。
宋亮比她大三歲,人很老實,對她也很好。
2003年他們的兒子出生了,取名宋齊。
趙清秋初為人母,心里充滿了喜悅。
“清秋,你現(xiàn)在什么都有了。”田芳嵐看著外孫,高興得合不攏嘴,“媽為你驕傲。”
“媽,這些年辛苦你了?!壁w清秋抱著兒子,感慨萬千。
如果沒有母親的支持和鼓勵,她不可能走到今天。
那些年母親承受了很多壓力和委屈,都是為了她。
此后的十幾年里,趙清秋的生活越來越好。
她在省城買了房,兒子也考上了重點大學,學的是法律專業(yè)。
2010年田芳嵐因病去世了。
在母親的葬禮上,趙清秋見到了很久沒見的梁懷遠和梁素敏素敏。
梁懷遠已經(jīng)頭發(fā)全白,走路都需要拐杖。
梁素敏素敏也顯得很蒼老,長期的辛苦工作讓她的背開始駝了。
“清秋,你媽走了,以后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绷簯堰h拉著她的手說。
趙清秋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著母親的遺像。那個為她爭取過機會,也為她流過眼淚的女人,就這樣離開了。
葬禮結(jié)束后,她匆匆回到省城,再也沒有主動聯(lián)系過這兩個人。
她覺得自己對這個家庭已經(jīng)盡到了責任,以后大家各過各的生活就好。
2015年,趙清秋被提拔為教育廳辦公室主任,成為廳級干部。
這是她職業(yè)生涯的高峰,也是對她多年努力的回報。
“媽,我成功了?!彼谛睦飳μ焯玫哪赣H說道,“你在天堂可以放心了?!?/p>
兒子宋齊大學畢業(yè)后,進入了省城的一家律師事務(wù)所工作。
他很爭氣,工作能力強,很快就在律師行業(yè)站穩(wěn)了腳跟。
“媽,我準備買車了?!?/p>
2018年,兒子興奮地告訴她。
“好事啊,你有能力買車了。”趙清秋很高興,“要買什么車?”
“奧迪A4,我已經(jīng)看好了。”兒子說道。
“那就買吧,注意安全開車?!壁w清秋很支持兒子的決定。
看著兒子的成長,她感到很欣慰。
這個家庭終于走出了當年的陰霾,過上了真正的好日子。
2020年趙清秋又買了一套更大的房子,是在省城最好的小區(qū)里。
裝修得很精致,有三室兩廳,還有一個大陽臺。
“趙主任,你這房子真漂亮?!蓖聜儊碜隹蜁r都很羨慕。
“大家隨便坐,不要客氣。”趙清秋熱情地招待客人。
她的生活質(zhì)量越來越高,每個月的工資加上各種補貼,收入很可觀。
她還投資了一些理財產(chǎn)品,經(jīng)濟狀況很寬裕。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梁素敏素敏的生活越來越艱難。
她做過很多工作,打掃衛(wèi)生、看門、送外賣,但收入都不高。
梁懷遠的身體也越來越差,雖然有退休金,但也就兩千多塊錢,勉強夠生活費。
他們偶爾會打電話給趙清秋,但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報平安,很少提及困難。
趙清秋也很少主動聯(lián)系他們,大家保持著表面的和諧。
2024年秋天,趙清秋正式退休了。
省教育廳為她舉辦了隆重的退休儀式,很多同事都來送別。
“趙主任,您這一輩子可真是成功啊?!蹦贻p的同事羨慕地說,“從一個代課老師一直做到廳級干部,真是我們的榜樣?!?/p>
“哪里哪里,都是組織培養(yǎng)的結(jié)果?!壁w清秋謙虛地說。
“您退休后有什么打算?”有人問道。
“好好休息,陪陪家人,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彼χ卮?。
退休后的生活很悠閑,每個月八千三百元的退休金,在當?shù)匾呀?jīng)是很高的收入了。
她可以去旅游,可以學習新的愛好,也可以幫忙照顧孫子。
兒子宋齊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妻子是個很賢惠的姑娘。
他們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宋雨,是趙清秋的寶貝孫子。
“奶奶,今天幼兒園老師夸我了?!比龤q的宋雨很聰明,經(jīng)常讓趙清秋開心。
“宋雨真棒,奶奶為你驕傲。”她抱起孫子,滿臉幸福。
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有房有車,兒孫滿堂,經(jīng)濟無憂。
當年那個被奪走機會的女孩,如今已經(jīng)成為人生贏家。
然而就在她以為可以安享晚年的時候,梁懷遠出現(xiàn)了。
現(xiàn)在,她坐在客廳里,看著茶幾上那封發(fā)黃的信封,心情很復(fù)雜。
這封信會告訴她什么秘密?為什么母親要等到現(xiàn)在才讓她知道?
梁懷遠走后,趙清秋重新坐回客廳,手里拿著那封發(fā)黃的信封。
外面的陽光已經(jīng)西斜,她起身打開了燈,然后重新坐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
里面是兩張發(fā)黃的信紙,母親的字跡還是那么清秀,但紙張已經(jīng)有些脆了。
“我的女兒清秋,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有些事情,媽媽一直沒有告訴你,但現(xiàn)在覺得你有權(quán)利知道真相。”
趙清秋的手在顫抖,她感覺心臟跳得很快。
母親到底要說的是什么真相?
她屏住呼吸,繼續(xù)往下看。
當她看到第二行后,淚水卻瞬間奪眶而出,雙手無比顫抖,差點握不住信紙。
她沒想到,母親竟然會告訴她這樣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