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陳浩，離婚吧?！?/strong>

林婉把兩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我手里還拎著剛買的榴蓮千層蛋糕，是她最愛吃的那家店的招牌。今天是她升職的日子，我提前一小時下班，就是想給她一個驚喜。

可她給了我一個更大的“驚喜”——離婚協(xié)議書。

“你在開什么玩笑？”我聲音發(fā)抖，蛋糕盒差點從手里滑落。

“我沒開玩笑?！彼痤^，眼神里沒有半點波瀾，“我升任市場總監(jiān)了，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我們性格不合，三觀不同，繼續(xù)過下去沒意思。房子歸我，存款一人一半，兒子跟我，你每月給五千撫養(yǎng)費?！?/strong>

我愣愣地站在玄關，看著這個結婚十五年的女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她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冷靜得像在談一筆生意，算計得一清二楚。

那時的我完全沒想到，八個月后的那個深夜，我會接到兒子驚恐的電話：“爸，媽要生了！”而這個孩子，根本不是我的……

01

2024年3月15日，這個日子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下午四點，我就從單位溜出來了。同時老張還開玩笑：“陳哥，這么早走？”

“今天我老婆升職，回去慶祝?！蔽倚χf。心里其實有點忐忑，林婉這幾年變化太大，越來越強勢，我都快跟不上她的節(jié)奏了。但我想，只要我更努力對她好，夫妻感情總能緩和。

開車路過商場，我特意拐進去，買了那家網紅蛋糕店的榴蓮千層。排隊排了半小時，手機響了好幾次，都是兒子子軒發(fā)來的消息。

“爸，你什么時候到家？”

“爸，媽今天心情不太好?！?/p>

“爸，你能快點嗎？”

我回復他：“馬上到，給你們買了好吃的?！?/p>

五點半，我打開家門。客廳里很安靜，林婉坐在沙發(fā)上，穿著那套新買的深藍色職業(yè)套裝，頭發(fā)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后。茶幾上擺著兩份文件。

“回來了？”她抬眼看我，語氣平淡。

“婉婉，恭喜你升職！”我揚了揚手里的蛋糕盒，“買了你最愛吃的……”

“放那兒吧?！彼驍辔?，指了指茶幾，“我們談談?！?/p>

我心里咯噔一下。這個姿態(tài)，這個語氣，不像是要慶祝的樣子。我把蛋糕放下，坐到她對面。

“什么事？”

林婉推過來兩份文件：“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找律師擬好了，你看看，沒問題就簽字?！?/p>

我腦子嗡的一聲，手下意識地打開文件。白紙黑字，“離婚協(xié)議”四個大字刺痛了眼睛。

“你瘋了？”我猛地抬頭，“今天是你升職的日子，你跟我說離婚？”

“正因為升職了，我才想清楚了?！绷滞窨吭谏嘲l(fā)背上，翹起二郎腿，“陳浩，我們不合適，你心里應該也清楚。你月薪一萬五，在國企混日子，沒上進心。我現(xiàn)在年薪五十萬，還在往上升。我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p>

“我……我可以努力……”

“努力什么？”她冷笑，“你今年三十九了，還在中層原地踏步。我三十七，剛升總監(jiān)，前途無量。陳浩，認清現(xiàn)實吧，我已經配不上你了。不，是你配不上我了?！?/p>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里。我深呼吸，壓下怒火：“就算要離婚，也得有個理由吧？我哪里對不起你了？”

“沒有對不起，就是不愛了?！绷滞裾酒饋?，走到窗邊，“這些年我想明白了，婚姻需要勢均力敵。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也不想再將就。財產分割我都算好了，房子是我爸媽出的首付，這些年我還了兩百萬貸款，歸我。你那五十八萬存款，一人一半。兒子跟我，你每月給五千撫養(yǎng)費。”

“你早就計劃好了？”我聲音發(fā)抖。

“對，計劃了三個月?！彼D過身，“我升職的事半年前就定了，我就在等這一天。趁著升職，一次性把該解決的都解決了?！?/p>

我突然想起什么：“子軒呢？他知道嗎？”

“在房間里?！绷滞竦卣f，“他同意跟我住，畢竟我這邊學區(qū)更好?！?/p>

我沖進兒子房間。十六歲的子軒坐在書桌前，眼睛紅紅的。看到我，他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

“兒子，爸媽的事，你……”

“爸?！弊榆幋驍辔?，聲音很小，“對不起。媽說，跟她住，我能上更好的補習班，考更好的大學。我……”

我心里一疼。孩子還小，他懂什么？他只知道跟著媽媽有更好的條件。

“沒事，爸不怪你?！蔽颐嗣念^，轉身出了房間。

客廳里，林婉已經把協(xié)議書攤開了：“簽吧，拖下去對誰都不好。我約了下周三去民政局，你準時來?！?/p>

我拿起筆，手抖得厲害。十五年的婚姻，就這樣結束了？我想起我們戀愛時，她還是個溫柔的小女孩，會在我加班時送夜宵，會撒嬌說“老公你最好了”。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02

筆尖落在紙上，我的手僵住了。

“怎么，舍不得？”林婉冷笑，“陳浩，你要明白，是你跟不上我的腳步。我這些年拼命工作，就是不想過平庸的生活。你呢？每天朝九晚五，回家就躺沙發(fā)上刷手機。我跟你，真的沒話說?！?/p>

“我工作也很累……”

“累？”她打斷我，“你那叫累？我每天加班到十點，周末還要應酬客戶，年底業(yè)績壓力大得喘不過氣。你呢？五點半準時下班，周末在家打游戲。你知道我有多羨慕那些事業(yè)成功的女人嗎？她們的老公同樣優(yōu)秀，能跟她們并肩作戰(zhàn)。而你，只會拖我后腿?！?/p>

我無話可說。這些年，她確實拼得很猛。從全職太太重返職場，五年時間從專員升到總監(jiān)。而我，還是那個科長，十年沒動過窩。

“簽吧。”她催促。

我咬咬牙，簽下了名字。

一周后，我們去了民政局。整個過程不到半小時。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我看著那個紅本子，突然覺得很諷刺。當年領結婚證時，我們笑得多開心?，F(xiàn)在，她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房子你下周搬出去。”林婉把離婚證塞進包里，“我給你找了個房子，月租三千五，押一付三，我先墊了。從你那二十九萬里扣?！?/p>

“你連房子都找好了？”

“當然，我做事向來有計劃?！彼戳搜凼直?，“我還有個會，先走了。哦對了，這周末你別來接子軒了，我給他報了補習班?！?/p>

她踩著高跟鞋離開了，背影筆直，像個勝利的將軍。

我站在民政局門口，春天的陽光照在身上，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搬家那天，是周末。子軒幫我收拾東西，一句話都不說。我看著這個家，十五年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

“爸，這個相冊要嗎？”子軒舉起一本影集。

我接過來翻了翻，都是以前的照片。子軒剛出生時，林婉抱著他笑得眼睛都瞇起來。那時候她多溫柔啊，會半夜起來喂奶，會給孩子唱搖籃曲。

“不要了?！蔽野严鄡苑呕厝ィ岸际沁^去的事了?！?/p>

新家是個老舊小區(qū)的一居室，四十平米，家具都是二手的。我站在空蕩蕩的屋子里，突然有點想哭。這就是離婚的代價嗎？十五年的積蓄，換來一個破舊的出租屋。

手機響了，是銀行的短信提醒：您的賬戶收到轉賬290000元。

林婉動作真快，財產分割第二天就轉賬了。她大概是急著跟過去一刀兩斷吧。

離婚后的日子，平靜得可怕。我每天上班下班，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看電視。周末去菜市場買菜，看到那些夫妻倆一起買菜的，心里就一陣難受。

四月的第一個周末，我去接子軒吃飯。在老房子樓下等他，突然看到一輛黑色的奧迪A6停在路邊。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從車上下來，西裝筆挺，拎著一個購物袋。他掏出鑰匙，熟練地打開了單元門。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個熟練的動作，那個鑰匙……他來過不止一次。

“爸！”子軒從樓上下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走吧，爸帶你吃火鍋。”我收回視線，拍拍兒子的肩膀。

吃飯時，我忍不住問：“子軒，媽最近……過得怎么樣？”

“挺好的。”子軒低頭扒飯，“工作很忙，經常加班?！?/p>

“有沒有……別的人來家里？”

子軒筷子頓了一下，抬頭看我：“爸，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事，隨便問問。”我笑了笑，岔開話題。

但這個疑問像根刺，扎在心里。

五月份，我整理舊物時，發(fā)現(xiàn)了一張酒店發(fā)票。是去年的，日期是3月18日——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麗思卡爾頓酒店，行政套房，一晚三千八。

我愣住了。去年那天，林婉說她去杭州出差了。我還傻乎乎地發(fā)微信祝她工作順利。

她撒謊了。結婚紀念日那天，她在本地的五星級酒店開房。跟誰？

我打開她的朋友圈，往回翻。去年3月18日那天，她發(fā)了一條：“人生需要儀式感?！迸鋱D是一束紅玫瑰和一杯紅酒。

定位，本市。

我手機差點摔了。原來早在去年，她就已經……

03

六月的某個晚上，子軒又推說有補習班，不能來吃飯。這已經是連續(xù)第三周了。我心里有點不是滋味，但也沒多想。

直到七月，我刷朋友圈時，看到了前同事小劉發(fā)的一條動態(tài)。

照片是一場公司聚餐，一群人圍著餐桌舉杯。小劉配文：“恭喜周總和林總喜結連理，提前祝兩位新婚快樂！”

我點開大圖。照片里，林婉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挽著一個中年男人的胳膊。那個男人，就是我在樓下看到的奧迪A6車主。

評論區(qū)有人說：“這都半年了，什么時候請喝喜酒??？”

半年？我數了數日期，心里一陣冰涼。如果他們在一起半年了，那不就是從今年一月開始的？我們三月才離婚的。

所以，她是婚內出軌，早就計劃好了離婚，好跟這個男人在一起？

我點開林婉的朋友圈。她很少發(fā)，最近一條是一個月前的，內容是一碗燕窩，配文：“要好好愛自己。”

我翻到那個男人的頭像，點進去。周遠，43歲，某外企亞太區(qū)市場總監(jiān)。朋友圈全是各種高端商務活動，出入都是五星級酒店。

我突然明白了。林婉的升職，這個周遠肯定幫了忙。她的新男友，是她的上司。

可笑的是，我當時還以為她是憑本事升職的。

我給子軒打電話：“兒子，你媽……有男朋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爸，你都知道了？”子軒的聲音很小，帶著愧疚，“對不起，媽不讓我說。她說，這是大人的事，不用告訴你?！?/p>

“那個人，叫周遠？”

“嗯。周叔叔經常來家里，給我買東西，還說以后會像爸爸一樣對我好?！弊榆幷f，“可是爸，我不喜歡他。他老是跟媽媽膩在一起，我在家都覺得難受?！?/p>

我心里像被針扎一樣疼：“沒事，你媽高興就好。”

“爸……”子軒哽咽了，“對不起?！?/p>

“傻孩子，不怪你?！蔽覐姄沃Γ昂煤脤W習，別想太多?！?/p>

掛了電話，我癱坐在沙發(fā)上。原來從頭到尾，我都是個傻子。她升職、離婚、分財產，每一步都算計好了。她要的，是體面地離開，然后光明正大地跟那個周遠在一起。

而我，只是她人生規(guī)劃里需要清理掉的障礙。

八月的天氣悶熱難耐。我的生活日復一日，麻木得像臺機器。

有天加班回來，在小區(qū)門口碰到了老同學王峰。他拍拍我肩膀：“老陳，聽說你離婚了？”

“嗯。”我點點頭。

“看開點?！蓖醴鍑@氣，“其實我早就想提醒你，去年年底，我在麗思卡爾頓吃飯，看到你老婆跟一個男的……咳，當時不知道該不該說。”

“沒事，都過去了?！?/p>

“不過……”王峰欲言又止，“我看你前妻的狀態(tài)，好像……懷孕了？”

“什么？”我猛地抬頭。

“上個月在商場見到她，肚子挺明顯的。”王峰說，“我還以為你們復合了呢?！?/p>

我腦子嗡嗡作響。懷孕？我們三月離婚，現(xiàn)在八月，就算她離婚后馬上懷孕，也才五個月，肚子不會太明顯。除非……

除非她懷孕的時間更早。

我沖回家，翻出手機，找到子軒的電話。猶豫了很久，還是撥了過去。

“喂，爸？”

“子軒，你媽……最近身體怎么樣？”

“還行吧。就是有點懶，經常在家躺著?！弊榆幷f，“爸，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事。你媽有沒有去醫(yī)院？”

“有啊，上周還去了婦幼保健院?！弊榆帀旱吐曇?，“爸，我跟你說件事，你別生氣。媽好像懷孕了。”

我手機差點掉了：“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她床頭有葉酸片，還有孕婦維生素。而且她最近吃東西很挑，老是吐?！弊榆幷f，“但是周叔叔好像不太高興，我上周聽到他們吵架，周叔叔說什么'你怎么這么不小心'?！?/p>

我深呼吸，壓下心里的震驚：“知道了。你好好上學，別管大人的事?！?/p>

04

掛了電話，我癱坐在椅子上。所有的線索都串起來了。

林婉去年底就跟周遠在一起了。今年一二月份懷孕。三月急著離婚，就是為了在顯懷之前擺脫我，還能多分走一半財產。她以為離婚后能名正言順地嫁給周遠，給孩子一個“合法”的身份。

可她沒想到，周遠根本不想負責。

我突然覺得很諷刺。她算計了我，卻被別人算計了。

九月開學，子軒打電話說想周末來找我。

“爸，我能不能……搬來跟你住？”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怎么了？”

“家里太壓抑了。周叔叔這個月一次都沒來過，媽每天晚上都在哭。我……我不知道怎么辦?！弊榆幷f，“而且，媽肚子越來越大了，她很多東西都做不了，我一個人照顧不過來。”

“她爸媽沒來幫忙嗎？”

“外公外婆也很生氣，說媽太不像話了。上周外婆來家里，跟媽大吵了一架，說她不要臉，離婚沒幾個月就懷上了，丟死人了。”

我沉默了。林婉的父母是很傳統(tǒng)的人，一向愛面子。女兒離婚，轉頭就挺著大肚子，他們能接受才怪。

“爸，我能來你這兒嗎？”子軒再次問。

“能，當然能。”我說，“你什么時候過來，爸去接你。”

“這周末吧。我跟媽說一聲?！?/p>

周六上午，我去老房子接子軒。按響門鈴，開門的是林婉。

她穿著寬松的家居服，肚子高高隆起，臉色憔悴，眼睛腫得像核桃。看到我，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想遮擋肚子，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對視了幾秒，她率先移開視線：“子軒在收拾東西?！?/p>

“嗯?！蔽也恢涝撜f什么。

氣氛尷尬極了。林婉靠在門框上，手扶著腰。我注意到她腳踝浮腫得厲害，走路都有點困難。

“你……身體還好嗎？”我問出口就后悔了。

“還行。”她苦笑，“死不了?！?/p>

“周遠呢？”我忍不住問。

林婉的臉色瞬間變了，眼淚差點掉下來：“別提他?！?/p>

“他不管你？”

“陳浩?！绷滞裆钗豢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我活該。我自作自受。但你能不能別在我傷口上撒鹽？”

“我沒有。”我說，“只是……你怎么打算？”

“我能怎么打算？”她慘笑，“生下來唄。都七個月了，還能怎么辦？”

這時子軒拖著行李箱出來了：“爸，我收拾好了?！?/p>

“走吧。”我接過行李箱。

臨走時，林婉叫住我：“陳浩?！?/p>

我回頭。

“對不起。”她眼淚終于掉下來，“我知道說這個已經沒用了。但是……對不起?！?/p>

我看著她，這個曾經意氣風發(fā)要跟我離婚的女人，現(xiàn)在狼狽得像個被拋棄的棄婦。我突然沒了怨恨，只覺得悲哀。

“好好照顧自己?！蔽艺f完，帶著兒子離開了。

十一月的夜晚，氣溫驟降。我早早睡了，明天還要開會。

凌晨兩點十七分，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我迷迷糊糊接起來：“喂？”

“爸！”是子軒的聲音，帶著哭腔，“爸，你能來市婦幼醫(yī)院嗎？媽……媽要生了！”

我一個激靈坐起來，睡意全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