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停車!熄火!"
交警劉隊攔下那輛搖搖晃晃的面包車,拉開車門的瞬間,整個人愣住了——
駕駛座上站著一個穿粉色睡衣的小女孩,光著腳,腳下墊著小板凳和棉被,雙手死死抓著纏滿布條的方向盤。
"你......你幾歲?"劉隊震驚地問。
小雨滿臉淚痕:"叔叔,求求你讓我過去......我外婆快不行了......"
后座,一個老人已經昏迷,臉色發(fā)青。
劉隊倒吸一口涼氣——
這孩子從54公里外的山村開車過來的?她是怎么做到的?
01
2024年10月2日,晚上11點。
柳樹村籠罩在一片夜色中。
村里的狗偶爾叫兩聲,風吹過樹梢,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李小雨趴在客廳的小桌子上寫作業(yè)。她今年8歲,上小學三年級。因為父母常年在外地打工,她從3歲起就跟著外婆生活。
臺燈的光暈照在她的作業(yè)本上,她皺著眉頭,咬著筆頭,盯著一道數(shù)學題發(fā)呆。
外婆王秀芬在臥室看電視。電視里正放著戲曲節(jié)目,咿咿呀呀的唱腔傳出來。
這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夜晚。
小雨寫完最后一道題,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她看了看墻上的時鐘——11點零5分。
"外婆,我寫完作業(yè)了!"她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外婆?"
還是沒動靜。
小雨放下筆,跑到臥室門口。
推開門,她看到外婆躺在床上,一只手捂著胸口,臉色煞白,額頭全是冷汗。
"外婆!"小雨嚇得沖過去,"你怎么了?"
王秀芬艱難地睜開眼睛,嘴唇哆嗦著:"小雨......外婆......胸口疼......"
她的聲音很微弱,每說一個字都很吃力。
小雨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她記得很清楚,半年前外婆也這樣疼過一次。那次是舅舅李強回村探望,半夜外婆疼醒了,舅舅連夜開車把她送去縣醫(yī)院,在急診室搶救了一夜。
醫(yī)生說是心臟病,要好好休養(yǎng)。
可外婆回來后,還是每天忙這忙那,根本不聽勸。
小雨顫抖著手,去摸床頭柜上外婆的手機。
她的手指都在發(fā)抖,按了兩次才解開鎖。
撥打120。
"嘟——嘟——"
每一聲等待音都像敲在心上。
"您好,這里是120急救中心,請問......"
"救命!我外婆心臟病犯了!她很難受!"小雨的聲音都變了調,帶著哭腔。
"小朋友,你別著急。請問你現(xiàn)在在哪里?"接線員的聲音很溫柔。
"我在......我在柳樹村!"
"柳樹村?"對面停頓了一下,"請問是城北的柳樹村嗎?"
"對對對!就是那個柳樹村!"
"好的,我們馬上派車。但是柳樹村距離縣城有54公里,而且都是山路,急救車需要至少一個小時才能到達。另外現(xiàn)在是夜班,只有一輛急救車,剛剛出車去了鎮(zhèn)上接另一個病人,可能還要等......"
一個小時。
甚至可能更久。
小雨看著床上的外婆,她的臉色越來越白,嘴唇都發(fā)紫了,額頭的汗珠大顆大顆往下滾。
"那......那怎么辦?"小雨哭了出來。
"你先不要慌,幫外婆把衣領解開,讓她平躺,保持呼吸通暢。看看家里有沒有速效救心丸或者硝酸甘油......"
"有!我去找!"
小雨沖到客廳,翻開抽屜,找到外婆的藥盒。
她的手抖得厲害,好幾次都拿不穩(wěn)藥瓶。
終于倒出兩粒速效救心丸,跑回臥室,小心翼翼地放進外婆嘴里。
"外婆,你含著,別咽下去......"
王秀芬虛弱地點點頭。
小雨又跑回客廳,對著手機說:"我給她吃藥了!"
"很好,現(xiàn)在你要做的就是陪著外婆,觀察她的情況。如果她呼吸困難或者昏迷了,立刻再給我們打電話。"
"好......好的......"
掛了電話,小雨站在原地,渾身發(fā)抖。
一個小時。
外婆能撐住嗎?
她又拿起手機,翻通訊錄。
村長王大伯——撥通,關機。
鄰居張嬸——撥通,響了十幾聲,沒人接。
村頭小賣部趙叔——撥通,還是沒人接。
一個接一個電話打出去,要么關機,要么沒人接。
深夜的村子,所有人都睡了。
小雨絕望地坐在地上,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她看著床上的外婆,外婆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越來越白。
"外婆......"小雨爬到床邊,握住外婆的手,"你別怕,我在這里......"
王秀芬艱難地轉過頭,看著外孫女,想說什么,但已經說不出來了。
她的手緊緊握住小雨的手,那么用力,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小雨的眼淚掉在外婆手上。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院子里!
院子里有舅舅的面包車!
三個月前,舅舅李強出車禍,在醫(yī)院住了一個多月。他那輛五菱面包車就一直停在院子里,鑰匙掛在客廳的鑰匙架上。
小雨從小就跟著舅舅,每次舅舅回村,她都纏著要坐副駕駛。
舅舅開車的時候,她就坐在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怎么打火,怎么掛擋,怎么打方向盤,怎么踩油門剎車......
她全都記在心里。
去年暑假,有一次舅舅喝了點酒,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睡午覺。
小雨偷偷爬上駕駛座,把鑰匙插進去,學著舅舅的樣子擰了一下。
車子發(fā)動了。
她緊張得心都要跳出來了,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掛上檔,慢慢松開剎車。
車子動了。
她在院子里開了三圈,每一圈都歪歪扭扭的,差點撞上墻。
最后被舅舅罵醒,挨了一頓訓。
舅舅說:"你這小丫頭,膽子真大!開車是大人的事,小孩子碰都不能碰!要是出了事怎么辦?"
她當時還不服氣,覺得開車沒那么難。
后來舅舅走了,她又偷偷跑去村頭的空地上練過幾次。
那輛面包車她太熟悉了。
可是......
她今年才8歲。
從村里到縣醫(yī)院,有54公里。
她行嗎?
小雨看著床上的外婆,外婆已經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很微弱。
她突然不怕了。
02
小雨站起來,沖到客廳,從鑰匙架上一把抓下那串鑰匙。
然后她跑回臥室,蹲在外婆床邊。
"外婆,你聽我說,"她握著外婆的手,聲音在顫抖,"我要開車送你去醫(yī)院。"
王秀芬艱難地睜開眼睛,眼神里滿是驚恐。
她搖頭,想說什么,但已經說不出來了。
"外婆,我會的。"小雨咬著嘴唇,"舅舅教過我。我一定能把你送到醫(yī)院。"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扶外婆起來。
王秀芬1米6的個子,雖然瘦,但對一個8歲的孩子來說還是太重了。
小雨用盡全身力氣,扶著外婆坐起來。
"外婆,你要配合我,我們一起站起來......"
她的聲音里帶著哭腔,但沒有停下。
一步,兩步,三步......
走到臥室門口,小雨腳一滑,兩個人一起摔倒了。
"??!"小雨的膝蓋重重磕在地上,鉆心的疼。
但她咬著牙,爬起來,又去扶外婆。
"外婆,對不起......我們再來一次......"
她的膝蓋磨破了,睡衣上沾了血。
但她沒時間管這些。
又扶起外婆,繼續(xù)往前走。
走到客廳,又摔了一次。
這次小雨的手掌也磨破了,火辣辣地疼。
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但還是咬著牙站起來。
"外婆,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院子了......"
終于,她把外婆扶到了院子里。
月光灑在那輛五菱面包車上,車身已經落了一層灰。
小雨打開后車門,費了好大勁才把外婆扶上后座,讓她躺下。
外婆已經完全沒力氣了,躺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有胸口微微起伏。
小雨跑回屋,抱出小板凳。
這是她平時站在洗手臺前刷牙用的小凳子,藍色的塑料,四條腿。
她又抱出一床棉被。
然后是一根繩子。
她把這些東西全塞進駕駛室。
先把棉被疊好,放在駕駛座上。
再把小板凳放在棉被上。
她爬上去試了試——還是不夠高。
腳尖勉強能夠到油門和剎車,但踩不實。
小雨咬咬牙,又跑回屋,抱出第二床棉被。
這次夠了。
她站在墊高的座位上,雙手能夠到方向盤,腳也能夠到踏板。
但新的問題來了——站著不穩(wěn)。
車子一開動,她肯定會摔下來。
小雨看著那根繩子,想了想,把小板凳用繩子綁在座椅上,繞了好幾圈,打了個死結。
這樣,凳子就不會滑走了。
可方向盤還是個問題。
她的手太小,握不住。車子一顛簸,手就會滑掉。
小雨低頭看看自己的睡衣。
這是外婆去年給她買的,粉色的,上面印著小兔子圖案,她很喜歡。
她咬咬牙,抓住袖子,用力一扯。
"嘶——"
袖子被撕了下來。
她又扯下另一只袖子。
然后把兩只袖子纏在方向盤上,一圈一圈,纏得緊緊的。
試了試,握起來確實牢多了。
做完這一切,小雨爬上駕駛座,站在墊高的位置上。
她的雙手握住方向盤,右腳試著踩了踩剎車和油門。
深吸一口氣。
伸手,把鑰匙插進鑰匙孔。
輕輕一擰。
"嗡——"
發(fā)動機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響亮。
小雨的心砰砰直跳,手心全是汗。
她想起舅舅說過的話——
"開車最重要的是別慌。慢慢來,穩(wěn)住方向盤,眼睛看前方。"
她掛上一檔,慢慢松開剎車。
車子動了。
歪歪扭扭地往前開。
小雨死死握著方向盤,雙手因為用力過度而發(fā)白。
車子開出院子,上了村道。
晚上11點47分,一輛搖搖晃晃的五菱面包車,駛出了柳樹村。
03
村道只有3米寬,兩邊是農田和樹林。
路面坑坑洼洼的,全是碎石子。
小雨開得很慢,每小時只有十幾公里。
但對她來說,這已經很可怕了。
車身不停地晃動,她站在凳子上,整個人也跟著晃。
好幾次她差點摔下去,都是死死抓住方向盤才穩(wěn)住。
月光很暗,路上什么都看不清。
小雨想起舅舅說過要開大燈,她伸手摸索著找開關。
按了好幾個鍵,雨刷器動了,音響響了,最后才找到燈光開關。
"啪"地一聲,大燈亮了。
前方的路終于看清了。
小雨松了口氣。
開了大概十分鐘,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大轉彎。
小雨記得這個彎,平時坐舅舅的車經過這里,舅舅都會提前減速,打方向盤。
她踩了踩剎車,減速。
然后學著舅舅的樣子,往左打方向盤。
但她打得太晚了。
車子直直地往路邊沖,眼看就要沖進田里。
"啊——"小雨嚇得尖叫,用盡全身力氣往左打方向盤。
"咣當"一聲巨響。
右側車輪蹭到路沿石上,整個車身劇烈晃動。
小雨的身體往前一撲,胸口撞在方向盤上,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但車子總算是拐過來了。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手抖得厲害。
回頭看看后座,外婆還在昏迷,因為剛才的晃動,身體往旁邊歪了。
"外婆......"小雨哭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
她擦了擦眼淚,繼續(xù)往前開。
不能停。
絕對不能停。
又開了二十分鐘,終于上了省道。
省道寬多了,有雙向兩車道,路況也好。
小雨稍微松了口氣,加快了速度。
時速表指針慢慢上升——30、40、50......
突然,對面出現(xiàn)了車燈。
很亮,很刺眼。
小雨本能地瞇起眼睛。
那是一輛大貨車,車頭的燈照得她什么都看不見。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死死握住方向盤,繼續(xù)往前開。
大貨車越來越近。
"嘀——嘀嘀——"
刺耳的喇叭聲響起。
小雨嚇得渾身一抖,車子往旁邊偏了。
大貨車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帶起的風讓面包車劇烈晃動。
"砰"的一聲,右側后視鏡被刮掉了,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找死??!半夜瞎開什么車!"貨車司機搖下窗戶罵了一句,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小雨握著方向盤,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剛才太危險了,差一點點就撞上了。
她的心跳快得像要從胸口蹦出來。
"外婆......"她哭著喊,"我好害怕......"
但后座沒有回。
小雨咬著嘴唇,擦掉眼淚。
不能哭。
現(xiàn)在不能哭。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xù)往前開。
又過了半個小時,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路牌——
"前方三公里,連續(xù)下坡,請謹慎駕駛。"
小雨的心一緊。
下坡。
舅舅說過,下坡最危險,容易剎不住車。
她握緊方向盤,開始減速。
果然,路開始往下。
一開始還不明顯,慢慢地坡度越來越大。
車速開始加快。
小雨踩剎車。
但她站在凳子上,踩得不實,剎車沒踩到底。
車速繼續(xù)上升。
60、70、80......
車身開始抖動,方向盤都握不住了。
小雨嚇壞了,拼命踩剎車。
但越踩車越抖。
"外婆!外婆!"她哭著喊,"我控制不住了!"
后座的外婆沒有任何反應。
小雨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她想起舅舅說過的話——下坡不能一直踩剎車,會剎車失靈,要點剎。
她試著松開剎車,然后再踩一下,再松開,再踩。
一下,兩下,三下......
車速終于慢了下來。
80、70、60、50......
小雨大口喘著氣,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
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流進眼睛里,又咸又痛。
她只能用肩膀蹭一蹭,根本不敢松開方向盤。
下坡路足足有三公里。
這三公里,小雨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
終于,路面平了。
她看到前方出現(xiàn)了燈光——那是加油站。
時間已經是凌晨1點15分。
小雨看了看油表——還有大半箱油,夠用。
她不敢停車,繼續(xù)往前開。
但這時,新的問題出現(xiàn)了。
她的雙腿開始發(fā)抖。
站了一個多小時,小腿肌肉又酸又疼,像灌了鉛一樣。
胳膊也酸得抬不起來。
握方向盤的手掌磨出了血泡,火辣辣地疼。
更要命的是,她困了。
眼皮越來越重,視線開始模糊。
"不能睡......不能睡......"小雨用力咬著嘴唇,咬破了皮,嘴里一股血腥味。
疼痛讓她清醒了一些。
她又使勁掐自己的大腿,一下一下,掐得青一塊紫一塊。
"外婆還在等我......不能睡......"
她一遍遍念叨著。
路越來越長。
小雨不知道自己還要開多久。
她只知道,不能停。
停下來,外婆就真的沒救了。
凌晨2點,前方終于出現(xiàn)了縣城的輪廓。
高樓的燈光在夜色中閃爍。
小雨看到那些燈光,眼淚又流了下來。
快到了。
馬上就到了。
她又看了看后座。
外婆還在昏迷,臉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
"外婆,你堅持住......馬上就到醫(yī)院了......"
小雨握緊方向盤,繼續(xù)往前開。
又過了十分鐘,前方出現(xiàn)了路卡。
那是進縣城的檢查站。
兩個穿制服的人站在路中間,手里拿著停車牌。
小雨的心一緊。
她知道,自己要被攔下了。
04
"停車!熄火!"
劉隊揮舞著停車牌,大聲喊著。
今天是國慶假期后的第一個工作日,按照慣例,他們要在進城的路口設卡檢查。
這輛五菱面包車開得歪歪扭扭的,車速還挺快,明顯有問題。
劉隊示意小王準備好攔截。
面包車越來越近。
突然,車速猛地加快。
"劉隊,它不減速!"小王緊張地喊。
"往旁邊躲!"
兩人趕緊跳到路邊。
面包車"嗖"地一下沖過來,差點撞上護欄。
然后一個急剎,車身劇烈晃動,終于停了下來。
劉隊快步走過去,小王緊隨其后。
劉隊伸手拉開駕駛室的門——
整個人愣住了。
駕駛座上,站著一個小女孩。
對,是站著。
她穿著粉色的睡衣,袖子被撕掉了,睡衣上全是汗?jié)n和泥土。
光著腳,腳趾頭緊緊扣著一個藍色小板凳的邊緣。
小板凳下面墊著疊得高高的棉被,用繩子綁在座椅上。
她的雙手死死抓著方向盤——那方向盤上纏滿了粉色的布條。
小女孩的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滿是淚痕和汗水。
她的膝蓋在流血,睡衣上有一大片血跡。
手掌也破了,方向盤上沾著血。
她抬起頭,看著劉隊,眼睛里滿是恐懼和絕望。
劉隊從警二十年,什么場面沒見過。
但這一刻,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他張了張嘴,聲音都是顫的,"你幾歲?"
"叔叔......"小雨的聲音又小又抖,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求求你......讓我過去......我外婆快不行了......"
"劉隊!"小王的聲音從車后傳來,帶著驚恐,"后座有人!是個老人!已經昏迷了!"
劉隊猛地轉身,快步走到后車門。
拉開門,一個老太太躺在后座上,臉色發(fā)青,嘴唇發(fā)紫,已經沒有意識了。
他伸手探了探鼻息——還有呼吸,但很微弱。
"快叫救護車!"劉隊對小王喊。
"是!"小王立刻拿出手機。
劉隊回到駕駛室,蹲下身,盡量讓自己和小雨平視。
他仔細打量著這個孩子——
渾身是汗,睡衣濕透了,緊緊貼在瘦小的身體上。
膝蓋磨破了,還在滲血。
手掌也破了,指甲縫里全是血。
她的小臉煞白,嘴唇發(fā)紫,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但她死死抓著方向盤,不肯松手。
那雙手抖得厲害,但還是用盡全力抓著。
"孩子,"劉隊盡量讓聲音溫和些,"你從哪里來的?"
"柳......柳樹村......"小雨哽咽著說。
"柳樹村?!"
劉隊倒吸一口涼氣。
他太熟悉這條路了。他在這個檢查站值班三年,柳樹村他去過不下十次。
從柳樹村到這里,整整54公里。
全是山路,彎道多,還有三公里的連續(xù)下坡。
一個成年司機開這段路都要小心翼翼,更何況......
他看著眼前這個小女孩,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你......你一個人開過來的?"
小雨點點頭。
劉隊感覺喉嚨發(fā)緊。
他看著小雨腳下的裝置——小板凳、棉被、繩子。
再看看纏滿布條的方向盤。
他突然明白了。
這個孩子太矮,夠不到踏板,所以必須站著開車。
她的手太小,握不住方向盤,所以把衣服撕下來纏上去。
她怕板凳滑走,所以用繩子綁住。
每一個細節(jié),都透著這個孩子的拼命。
劉隊的鼻子一酸,眼眶有些發(fā)熱。
"你怎么會開車?"他的聲音有些啞。
"我舅舅......我舅舅是開車的......"小雨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我偷偷學的......"
"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劉隊壓低聲音,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不那么嚴厲,"萬一出車禍,你和外婆都會......"
"我知道!"小雨突然大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可是我打了120,他們說要一個小時!"
"村里所有人的電話都打不通!"
"我外婆快不行了......"
"我沒有別的辦法......"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身體都在發(fā)抖。
劉隊看著她,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疼痛。
"劉隊,救護車還有三分鐘到!"小王跑過來。
"好。"劉隊點點頭,深吸一口氣,伸出手,"孩子,你做得很好。但現(xiàn)在,叔叔來幫你。"
"救護車馬上就到了,我會用最快的速度把你外婆送到醫(yī)院。"
"來,下來吧。"
小雨看著他,咬著嘴唇。
她的手還緊緊抓著方向盤,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
"來,松手,別怕。"劉隊的聲音很溫柔。
小雨終于慢慢松開手。
劉隊伸手抱起她。
她輕得嚇人,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葉子。
劉隊把她抱下車,小雨的雙腿一軟,根本站不住。
"叔叔......"她趴在劉隊肩膀上,小聲說,"你怎么控制方向盤的?"
劉隊一愣:"什么?"
"我剛才......"小雨抬起頭,眼淚還在流,眼神里滿是恐懼,"我開車的時候,好幾次都控制不住方向盤......"
"車子一直在晃,我以為要翻了......"
"我好害怕......"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帶著濃濃的后怕。
劉隊心里一緊,輕輕拍著她的背:"你已經很棒了。54公里的山路,一個大人都不一定能開下來。"
"可是......"小雨突然抓住劉隊的衣領。
她抬起頭,看著劉隊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閃過一絲不該屬于這個年紀的絕望。
她張開嘴,似乎想說什么,但又猶豫了。
"怎么了?"劉隊察覺到不對勁,"你還想說什么?"
小雨看著他,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她咬著嘴唇,渾身發(fā)抖。
終于,她顫抖著聲音,說出了那句話——
小雨說完,劉隊整個人僵住了。
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懷里的小女孩。
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