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東子,救我!”
陳向東在茶水間接起電話時,趙禮成的聲音很慌亂。
“公司賬上就剩三萬塊了,供應商明天上門催款,再拿不到單子,我就得卷鋪蓋滾蛋!你也知道我爸還在住院……”
陳向東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
他和趙禮成是大學睡上下鋪的兄弟,當年趙禮成揣著五千塊錢闖深圳,還是他開車送的站。
“別急,慢慢說!”陳向東喝了口水,說道。
“李總的!”
趙禮成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點破釜沉舟的狠勁。
“就是做智能倉儲的那個李總,他手里有個三千萬的項目!我跟了半年,方案改了八遍,昨天他助理說,最后一輪競標,就看這周五的演示了!”
陳向東心里有數(shù)。
李總那人他打過交道,出了名的油鹽不進,只認實力和人脈。
趙禮成那剛起步的小公司,想啃下這塊骨頭,確實難。
“東子,我知道你認識李總的技術(shù)總監(jiān)方明舟,你幫我牽個線,讓我能當面把方案講透。只要這單成了,按行規(guī),三個點的提成,九十萬!一分不少你的!”
趙禮成的聲音軟下來,帶著點哀求。
九十萬。
陳向東的手指在手機背面敲了敲。
他剛付了新房首付,每月房貸壓得喘不過氣。
如果幫趙禮成談成這單,不僅幫他公司渡過了難關(guān),也能減少自己的壓力。
于是他說道:“提成的事談成了再說,你先把方案發(fā)我郵箱,我看看?!?/p>
掛了電話,陳向東回辦公室打開郵件。
趙禮成的方案漏洞不少,尤其是在成本控制那塊,簡直是外行手筆。
他嘆了口氣,把晚上的應酬推了,打開文檔改了起來。
鍵盤敲到凌晨六點,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總算是過了自己這關(guān)。
陳向東揉著發(fā)酸的肩膀,把修改后的方案發(fā)回去。
附帶一條消息:“重點講第三部分的動態(tài)倉儲算法,李總最吃這套。明天上午十點,我約了方明舟喝茶,你帶上電腦?!?/p>
第二天見面,趙禮成穿著件皺巴巴的西裝,頭發(fā)油膩膩的,眼里卻閃著光。
方明舟剛翻了兩頁方案,就抬頭看陳向東:“這是你改的?”
“趙總團隊做的,我提了點建議?!标愊驏|笑著打圓場。
趙禮成趁機把方案講得唾沫橫飛,講到激動處,手在桌子上拍得砰砰響。
方明舟沒打斷,臨走時說:“周五演示,我?guī)湍銈儬幦€十五分鐘?!?/p>
趙禮成當場就給了陳向東一個熊抱,勒得他差點喘不過氣:“東子,你就是我再生父母!只要談成你的分成一分不少!”
周五的演示很順利。
李總聽完沒立刻表態(tài),只說三天后給消息。
這三天,趙禮成一天三個電話,問陳向東有沒有聽到風聲。
直到第三天傍晚,陳向東接到方明舟的消息:“成了,李總說下周簽合同?!?/p>
他剛把消息發(fā)給趙禮成,手機就響了。
趙禮成在那頭吼得像中了彩票:“東子!我請客!今晚帝王蟹隨便造!”
飯局設在一家海鮮酒樓,趙禮成點了滿滿一桌子菜,開了瓶茅臺,非要給陳向東斟酒。
“東子,我敬你!”
他臉喝得通紅,手搭在陳向東肩膀上,力氣大得像要捏碎骨頭。
“以后我趙禮成發(fā)達了,你陳向東就是公司二把手!這車厘子自由算什么,別墅自由都給你安排上!”
陳向東笑著擋開酒杯:“別吹了,先把九十萬準備好?!?/p>
“放心!”
趙禮成拍著胸脯,酒灑了一身也不在意。
“合同一簽,馬上打你卡上!我趙禮成別的不敢說,就是仗義!”
那天晚上,陳向東喝了不少。
回家路上,晚風一吹,他突然覺得,這九十萬,好像不止是錢。
那是兄弟情分,是他熬夜改方案的辛苦,是他壓上的那些人脈情分。
簽合同那天,趙禮成沒叫陳向東。
陳向東是在同學群里看到消息的。
有人發(fā)了張趙禮成和李總握手的照片,配文:“恭喜趙總拿下三千萬大單!”
下面一片恭喜的表情包。
陳向東給趙禮成單獨發(fā)了微信:“恭喜?!?/p>
過了倆小時,才收到回復:“謝了東子,最近忙瘋了,回頭請你吃飯?!?/p>
沒有提九十萬的事。
陳向東皺了皺眉,心里有點不高興,但也沒再追問。
他想,也許趙禮成真的忙,畢竟剛簽大單,公司上下肯定一堆事。
又過了半個月,他在商場碰到趙禮成的副總,以前也是同學。
對方拍著他的肩膀笑:“東子,多虧你啊,我們趙總最近鳥槍換炮,剛提了輛寶馬X5?!?/p>
陳向東心里咯噔一下。
趙禮成好像也沒那么忙。
他掏出手機,給趙禮成發(fā)消息:“有空嗎?聊聊提成的事?!?/p>
這次他回復得快:“東子,晚上來公司找我?!?/p>
趙禮成的公司搬了新址,在一棟高檔寫字樓里,前臺小姑娘穿著職業(yè)裝,笑得甜滋滋的。
趙禮成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手里把玩著串小葉紫檀,比上次見面胖了不少,肚子把襯衫撐得鼓鼓的。
“東子,坐?!?/p>
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語氣淡淡的,不像以前那么熱絡了。
陳向東沒坐,開門見山:“九十萬,什么時候打給我?”
趙禮成臉上的笑淡了:“東子,你這就沒意思了?!?/p>
他放下手串,身體往前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那單生意,主要還是靠公司實力,你也就是牽了個線。再說,你又不是公司員工,這錢走賬不方便?!?/p>
這是要翻臉不認賬的節(jié)奏。
陳向東的火噌噌往上冒,他走到趙禮成辦公桌前,盯著他的眼睛質(zhì)問:“牽個線?我熬了一個通宵改方案,找方明舟搭上人情,你現(xiàn)在跟我說就是牽個線?”
“這些我記得呀,也沒說不謝你?!?/p>
趙禮成往后靠回椅子里,手指敲著扶手。
“上次,我請你吃了帝王蟹,再給你包個兩萬塊的紅包,夠意思了吧?”
“趙禮成!”
陳向東的聲音發(fā)顫,不是因為怕,是因為氣。
“你當初怎么說的?九十萬,一分不少!你拍著胸脯說的仗義呢?你這是用人朝前,不用朝后,是吧?”
“那不是隨口一說嘛,誰知道你還當真了?東子,做人不能太貪心。你幫兄弟個忙,還能指望發(fā)大財?”
趙禮成皺起眉,有些不耐煩了。
陳向東笑了,笑得胸口發(fā)疼。
“我?guī)湍悖强丛谛值芮榉稚?。但這是兩碼事!你公司賺錢了,買新車換辦公室,我應得的提成,你想賴掉?”
“什么叫賴?”
趙禮成猛地站起來,嗓門也大了。
“這錢我就不給了!你能怎么樣?去告我?你有證據(jù)嗎?就憑幾句口頭承諾?”
陳向東看著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陌生。
大學時那個吃泡面分他一半的少年,那個說要一起闖天下的兄弟,怎么變成了這樣?
他沒再吵,轉(zhuǎn)身就走。
走到門口,他停住了,背對著趙禮成,聲音冷得像冰:“趙禮成,你會后悔的?!?/p>
趙禮成在后面嗤笑:“我后悔個屁!”
到此時趙禮成都認為他占了大便宜, 能昧下這九十萬,實則他不知道自己的言行已經(jīng)釀下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