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玄關柜：進門第一眼的 “生活記事本”二、床頭柜：藏著睡前時光的 “小秘密盒”三、陽臺儲物柜：裝著季節(jié)的 “時光匣子”

我家玄關柜是淺木色的，柜門下方被孩子的小皮鞋蹭出了幾道淺痕 —— 去年他剛學會自己換鞋，總把鞋子往柜子上磕，現(xiàn)在痕印還在，只是鞋子已經(jīng)換大了兩個碼，舊皮鞋被我收在柜底的鞋盒里，鞋尖還沾著他第一次去公園踩的草屑。柜子最上層的格子里，擺著媽媽織的毛線拖鞋，鞋頭有點扁，是爸爸總愛穿著它在玄關換鞋時踩的；旁邊還放著一個鐵皮盒，里面裝著舊鑰匙，有我剛工作時租房子的鑰匙，有孩子上幼兒園時的接送門禁卡，鑰匙串上的小掛件都褪了色，卻舍不得扔。

中間的抽屜里，藏著一把舊雨傘，傘骨斷了一根，傘面上還留著去年暴雨天的泥點 —— 那天我加班到深夜，爸爸舉著這把傘來接我，傘一直往我這邊傾，他半邊肩膀都濕了，回家后我想把傘扔了買新的，他卻笑著說 “修修還能用”，后來找修傘師傅綁了根細鐵絲，現(xiàn)在每次下雨用它，都能想起那天雨里的暖。柜面正中間，有個鑰匙磨出的淺凹槽，大概兩厘米長 —— 爸爸每天下班進門，都習慣把鑰匙往同一個位置放，久而久之就磨出了印子。上個月我試著把鑰匙放在別的地方，結果爸爸找了十分鐘，嘴里還念叨 “怎么不在老地方”，最后在柜面摸索時，手指碰到凹槽才松了口氣：“還是這兒順手。”

現(xiàn)在柜面上除了鑰匙，還多了孩子的幼兒園接送卡，卡套是他自己畫的小恐龍，邊角已經(jīng)被摸得發(fā)亮。每天早上他自己拿卡時，都會對著小恐龍說 “今天也要乖哦”，然后把卡塞進書包 —— 玄關柜就像個默默記著這些小事的本子，進門出門的瞬間，都能摸到日子的溫度。

臥室的床頭柜是白色的，柜面邊緣有點泛黃，是常年放臺燈烤的。臺燈罩上沾著幾點蠟油，是去年圣誕節(jié)孩子用蠟燭做手工時濺上的，他當時急得快哭了，我趕緊說 “這樣臺燈更像圣誕樹啦”，現(xiàn)在每次開燈，蠟油的影子投在墻上，像小星星。左邊抽屜里，放著我睡前讀的書，書角卷得厲害，第 32 頁還夾著孩子去年做的紙星星，他說 “媽媽看書累了，看到星星就不困了”；書頁里還夾著幾張便利貼，是爸爸偶爾睡前寫的話，比如 “明天給你煮你愛吃的玉米粥”“昨晚你說夢話了，好像在說喜歡吃草莓”，每次翻到，都忍不住笑。

右邊抽屜里，是爸爸的老花鏡，鏡腿用透明膠帶纏了一圈 —— 上個月他不小心把鏡腿摔斷了，說 “湊合用吧，等周末再換”，結果這一湊活，就用了大半個月。抽屜最里面，還藏著孩子的小玩偶，是一只洗得發(fā)白的小熊，他說 “小熊要陪媽媽睡覺，不然媽媽會孤單”，所以每天晚上，小熊都會被放在枕頭邊，早上再被孩子偷偷抱回他的房間。

柜面上還放著一個小鬧鐘，指針有點不準，比正常時間快十分鐘 —— 是媽媽送我的，說 “快十分鐘，上班不會遲到”。上周整理床頭柜，我在抽屜最里面翻出一張小紙條，是孩子用歪歪扭扭的字寫的 “媽媽晚安”，紙條邊緣都卷了邊，應該是去年他剛學寫字時偷偷塞進去的。我拿著紙條問他，他不好意思地笑：“我怕你晚上看書孤單，看到紙條就像我在陪你。” 那天晚上，我把紙條夾回書里，臺燈歪著的光落在紙上，心里暖烘烘的，連鬧鐘快十分鐘的小毛病，都覺得可愛。

陽臺的儲物柜是深灰色的，柜門合頁有點松，每次開門都要輕輕拉，不然會發(fā)出 “吱呀” 的響聲 —— 這個聲音我聽了五年，現(xiàn)在閉著眼睛都知道柜門有沒有關好。柜子側面貼滿了便簽，是媽媽寫的季節(jié)提醒：“3 月曬棉被，記得翻面”“9 月收涼席，擦干凈再疊”“11 月把圍巾找出來”，便簽紙有的已經(jīng)泛黃，邊角卷了邊，卻還牢牢貼在柜門上，像給季節(jié)畫的標記。

柜子左邊分層架上，放著夏天的涼席，席子邊緣有點磨損，是去年孩子在陽臺打滾時磨的；席子下面壓著一塊花布，是媽媽年輕時織的，現(xiàn)在用來墊涼席，防止刮壞地板。右邊架子上，堆著冬天的厚棉被，被角繡著我的名字，是媽媽結婚時給我縫的，每年換季收拾，我都會把棉被曬得香香的，再疊得整整齊齊放回去 —— 曬被子的時候，孩子總愛趴在被子上打滾，說 “被子上有太陽的味道，像在云朵上玩”。

柜子最下層，藏著孩子小時候的嬰兒車，車輪已經(jīng)轉不動了，車身還留著他小時候吐奶痕跡。上次整理陽臺，我想把嬰兒車扔掉，孩子卻抱著不放：“這是我小時候坐的車，不能扔！我還要留著給妹妹坐呢！” 沒辦法，我只好把嬰兒車擦干凈，塞進儲物柜最里面，旁邊還放著他去年穿小的雨靴，靴子里還塞著一塊小石子 —— 是他去年在公園玩時，特意撿回來藏在靴子里的 “寶貝”，說 “這是小石子的家，不能讓它丟了”。

現(xiàn)在每次打開儲物柜，“吱呀” 的響聲里，混著孩子的笑聲、媽媽叮囑，季節(jié)在變，柜子里的時光卻一直停在那些溫暖的瞬間。上個月梅雨季，我打開柜子拿涼席，發(fā)現(xiàn)媽媽寫的便簽掉了一張，撿起來時，背面還寫著 “女兒愛吃草莓，記得夏天多買”，眼眶突然就熱了 —— 原來媽媽提醒里，藏著這么多沒說出口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