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來來來,大家都是一家人,今天高興!"大伯舉著酒杯,紅光滿面地站在新裝修的豪華別墅客廳中央。

水晶吊燈下,二十幾個親戚圍坐在兩張拼起來的紅木餐桌旁,菜品擺得滿滿當當。

"這次那塊地賣得好,賺了不少。"大伯笑瞇瞇地看向我,"小峰啊,你當初也出了力,大伯不會忘記你的。"

我握著筷子的手微微收緊,看著他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里面有五十萬,是大伯給你的辛苦費。"他把卡推到我面前,聲音洪亮,"三年前你拿出那點本錢,現(xiàn)在翻了一倍,夠意思吧?"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恭維聲。

"大伯真是厚道啊!""小峰你可賺大了!""跟著大伯有肉吃!"

我看著那張卡,嘴角扯出一個笑容。

"謝謝大伯。"我把卡收進口袋,右手卻摸到了包里那份折疊整齊的協(xié)議。

三年前簽字時,大伯拍著胸脯說的那句"自家人不會虧待你",此刻在耳邊回響。

我抬起頭,對上大伯得意的眼神,緩緩說道:"大伯,我還有份東西想給你看看。"

大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秒。

01

三年前的那個冬天,我坐在出租屋里,看著銀行卡上的余額發(fā)呆。

三十二萬。

這是我工作八年攢下的全部積蓄。

上個月公司裁員,我被列在了名單里。

補償金剛到賬沒幾天,我就開始投簡歷,但市場不景氣,面試了十幾家都沒下文。

房租還有三個月到期,每天睜開眼就要花錢。

我開始計算自己的存款能撐多久。

就在這時,大伯打來了電話。

"小峰,在家嗎?大伯想跟你談個事兒。"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

半小時后,大伯開著他那輛黑色奧迪停在樓下。

我上車后,他直接開往了城東的一片空地。

"看見沒?這片地。"大伯指著車窗外那塊雜草叢生的荒地,"我打聽過了,這里馬上要規(guī)劃開發(fā),現(xiàn)在價格還沒漲起來。"

我看著那片地,面積不小,但周邊很荒涼。

"我想買下來。"大伯轉(zhuǎn)過頭看著我,"但手頭資金有點緊,想找你合伙。"

"我?"我愣了一下,"大伯,我剛失業(yè)。"

"就是因為你失業(yè)了,大伯才找你啊。"他拍拍我的肩膀,"你有積蓄對吧?放著也是放著,不如跟大伯一起投資。"

我心里開始盤算。

"這地多少錢?"

"總價兩百萬,我出一百五,你出五十萬,怎么樣?"大伯看著我的眼睛,"等地價漲了賣出去,按比例分成。"

五十萬。

我全部的積蓄只有三十二萬。

"我錢不夠。"我實話實說。

"不夠可以借啊。"大伯說得輕松,"自家人,大伯還能害你?這可是穩(wěn)賺的買賣。"

我沉默了。

大伯開車載我回去,一路上不停地分析這塊地的升值空間。

到了樓下,他遞給我一支煙。

"小峰,大伯不是隨便拉你入伙的。"他點燃煙,深吸一口,"你這孩子老實本分,跟著那些精明人做生意,大伯反而不放心。"

我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

老實,就是好控制。

但我更聽到了另一層意思——他真的需要我這五十萬。

"我考慮考慮。"我說。

"別考慮太久,這種機會不等人。"大伯彈了彈煙灰,"三天后我要付定金了。"

接下來兩天,我失眠了。

五十萬,對我來說是全部身家。

如果投進去,我連生活費都要借。

但如果不投,這樣的機會可能一輩子就這一次。

第三天早上,我給大伯打了電話。

"我做。"我說,"但錢不夠,需要借。"

"借多少?"

"二十萬。"

"行,大伯給你擔保。"他的聲音里滿是欣慰,"咱們下午去簽協(xié)議。"

下午三點,我在大伯的陪同下,向兩個朋友借了二十萬。

我把借條壓在枕頭下,感覺像壓了一塊石頭。

晚上,大伯約我在他家里見面。

他家是三層小樓,裝修得很氣派。

"來,簽個協(xié)議,這樣你也放心。"大伯拿出一份打印好的合同。

我接過來仔細看。

甲方是大伯,乙方是我。

約定總投資兩百萬,甲方出資一百五十萬,乙方出資五十萬。

收益按出資比例分配,甲方得百分之七十五,乙方得百分之二十五。

"這個比例沒問題吧?"大伯問。

"沒問題。"我點點頭。

"那就簽吧。"他把筆遞給我,"自家人,走個形式,主要是讓你心里踏實。"

我在乙方簽名處寫下自己的名字。

大伯也簽了字,然后把協(xié)議對折,遞給我一份。

"收好了,別弄丟。"他拍拍我的肩膀,"從今天起,咱們就是合伙人了。"

我把協(xié)議小心翼翼地放進包里。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終于抓住了改變命運的機會。

02

簽完協(xié)議的第二天,大伯就帶我去辦手續(xù)。

那塊地位于城東開發(fā)區(qū)邊緣,賣家是個姓王的中年男人。

"價格咱們都談好了,兩百萬,一次性付清。"老王說著,遞過來一份轉(zhuǎn)讓協(xié)議。

我看了眼協(xié)議,產(chǎn)權(quán)人那欄寫的是大伯的名字。

"大伯,為什么不寫我們兩個人的名字?"我小聲問。

"多一個人多一份手續(xù)費,而且以后賣地也麻煩。"大伯壓低聲音說,"你放心,咱們有協(xié)議在,這地一半是你的。"

我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

畢竟協(xié)議上寫得清清楚楚,按出資比例分成。

簽字,付款,拿證。

整個過程很順利。

走出國土局的時候,大伯心情很好。

"走,大伯請你吃飯,慶祝一下。"他摟著我的肩膀。

飯桌上,他給我夾菜,給我倒酒。

"小峰啊,跟著大伯好好干。"他舉起酒杯,"這次只是開始,以后還有更大的機會。"

我也舉起杯,一飲而盡。

那頓飯吃得很開心。

我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失業(yè)的打工人,而是一個有前途的投資者。

接下來的日子,我繼續(xù)找工作。

終于在一個月后,找到了一份工資不高的銷售工作。

每個月五千塊,扣掉房租和生活費,所剩無幾。

那二十萬的借款,我每個月還利息,壓力很大。

但我心里有盼頭。

那塊地,是我翻身的希望。

半年過去了,我偶爾給大伯打電話,問問地的情況。

"還在等,不急。"他總是這么回答。

又過了半年,我聽到一個消息。

城東開發(fā)區(qū)要擴建,規(guī)劃范圍可能包括那塊地。

我興奮得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就給大伯打電話。

"大伯,你聽說了嗎?城東要擴建!"

"聽說了,還沒定呢。"大伯的語氣很平淡。

"要是真的,咱們那塊地肯定要漲價!"我壓不住激動。

"別高興得太早,規(guī)劃的事誰說得準。"他頓了頓,"再等等吧。"

我掛了電話,心里覺得奇怪。

大伯怎么一點都不興奮?

但我沒多想,繼續(xù)埋頭工作,繼續(xù)還債。

又過了幾個月,我發(fā)現(xiàn)大伯很少主動聯(lián)系我了。

以前他每個月至少會約我吃一次飯,聊聊地的事。

現(xiàn)在,兩三個月都見不到一面。

有一次,我路過市規(guī)劃局,遠遠看見大伯的車停在門口。

我正想過去打招呼,卻看見他和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從規(guī)劃局走出來。

兩人聊得很投入,臉上都帶著笑容。

我站在馬路對面,沒有過去。

心里升起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大伯是在打聽規(guī)劃的消息嗎?

還是在辦什么手續(xù)?

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我給大伯發(fā)了條微信,問他最近在忙什么。

他過了兩個小時才回復:"忙點小生意,你好好工作就行。"

我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很久。

他的語氣,變得疏遠了。

我開始有點不安。

但我告訴自己,別亂想。

大伯是長輩,是自家人,不會害我。

協(xié)議在我手上,黑紙白字,寫得清清楚楚。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

03

第三年的春天,城東開發(fā)區(qū)的規(guī)劃正式公布了。

那塊地,被劃進了商業(yè)用地范圍。

消息一出,周邊地價暴漲。

我激動得手都在抖,立刻給大伯打電話。

響了很久,才接通。

"大伯!規(guī)劃下來了!咱們的地在范圍內(nèi)!"我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

"看到了。"大伯的語氣很淡定。

"那咱們什么時候賣?現(xiàn)在肯定有人要!"我迫不及待。

"不急,再等等,價格還能漲。"他說。

"可是——"我還想說什么,他已經(jīng)掛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心里的興奮漸漸被疑惑取代。

大伯為什么這么冷淡?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接下來一個月,我打了十幾次電話,大伯要么不接,要么就說"再等等"。

我開始睡不好覺。

那二十萬的債,我已經(jīng)還了三年利息,本金還一分沒動。

朋友開始催我還錢。

我的生活依然拮據(jù),每天為幾百塊錢的開銷發(fā)愁。

而那塊地,明明已經(jīng)在升值了。

為什么還不賣?

五月的一個下午,我正在公司打電話,突然收到大伯發(fā)來的微信。

"今晚來我家,有事跟你說。"

我心里一緊,立刻請了假。

晚上七點,我敲開大伯家的門。

他坐在沙發(fā)上,面前的茶幾上放著一份文件。

"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沙發(fā)。

我坐下,看著他的臉,想從表情里讀出點什么。

"地賣了。"他開口說。

我的心臟猛地一跳。

"賣了?賣了多少?"我的聲音有點顫。

"八百萬。"他點燃一支煙,"三年等待,總算沒白費。"

八百萬!

我的腦子飛速計算。

我出資五十萬,占百分之二十五。

那我應(yīng)該分到兩百萬!

兩百萬!

我可以還清所有債務(wù),還能剩下一百八十萬!

這筆錢,足夠我買房,創(chuàng)業(yè),徹底改變生活!

"大伯,那我能分多少?"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大伯彈了彈煙灰,看著我。

"五十萬。"他說。

空氣凝固了。

我懷疑自己聽錯了。

"多少?"

"五十萬。"他重復了一遍,"小峰,這三年你就出了點本錢,其他什么都沒管。跑手續(xù),打點關(guān)系,找買家,都是大伯在操心。"

我的手開始發(fā)涼。

"可是協(xié)議上寫的——"

"協(xié)議是協(xié)議,實際是實際。"他打斷我,"你以為買地就完了?這三年我花了多少錢打點關(guān)系你知道嗎?沒有我的人脈,這地能賣八百萬?"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五十萬,你的本金翻了一倍。"大伯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做人要知足,大伯已經(jīng)夠意思了。"

他從茶幾上拿起一張銀行卡,塞進我手里。

"拿著吧,過兩天我請你吃飯,好好慶祝一下。"

我低頭看著那張卡,感覺手心里捏著的不是一百五十萬的差額,而是三年的期待和信任。

"我再想想。"我聽見自己說。

"想什么?難道你還想要更多?"大伯的語氣變冷了,"小峰,做人別太貪心。"

我抬起頭,看著這個我叫了三十年大伯的人。

他的臉,此刻顯得陌生。

我把卡放在茶幾上。

"大伯,我想看看協(xié)議。"我說。

"協(xié)議就是走個形式,你還當真了?"他皺起眉頭。

"我想看看。"我堅持。

他盯著我看了幾秒,冷笑一聲。

"行,你回去翻協(xié)議。"他指著門,"但我告訴你,這錢我說給你多少就是多少,協(xié)議算個屁!"

我站起來,走向門口。

打開門的那一刻,我聽見他在身后說:"別不識好歹,五十萬還不夠你滿意的?"

我沒回頭,走進了夜色里。

04

回到出租屋,我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

腦子亂成一團。

五十萬。

兩百萬。

一百五十萬的差距。

我翻開抽屜,找出那份壓在最底層的協(xié)議。

三年了,我?guī)缀鯖]再看過它。

因為我信任大伯。

因為他是長輩,是血親。

因為他說過,"自家人不會虧待你"。

我攤開協(xié)議,逐字逐句地讀。

第三條:收益分配。

甲乙雙方按出資比例分配全部收益。

甲方出資一百五十萬,占比百分之七十五。

乙方出資五十萬,占比百分之二十五。

黑紙白字。

清清楚楚。

我的手指摩挲著那幾行字,心里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

不是憤怒。

是更深的,叫背叛的東西。

手機響了。

是我媽打來的。

"小峰,聽說你們那塊地賣了?"她的聲音里帶著興奮,"大伯對你怎么樣?"

我沉默了幾秒。

"還行。"

"還行是什么意思?分了多少錢?"

"五十萬。"

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

"五十萬?不是應(yīng)該按比例嗎?"我媽的聲音變得尖銳。

"大伯說他花了很多關(guān)系費。"我聽見自己在重復大伯的說辭。

"關(guān)系費?!"我媽的音量提高了,"那也得按協(xié)議辦事啊!你手上有協(xié)議嗎?"

"有。"

"那還等什么?去找他!"

我捏著電話,沒說話。

"小峰,你是不是傻?"我媽急了,"那可是一百多萬!你知道一百多萬是什么概念嗎?那是你打十年工都攢不下的錢!"

"我知道。"

"那你還不去找他?他是你大伯,但錢是錢,不能混為一談!"

我深吸一口氣。

"媽,我想自己處理。"

"你怎么處理?你能處理嗎?"她幾乎要吼出來,"你就是太老實了,才讓人欺負!"

掛了電話,我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夜空。

我想起三年前,大伯拍著我肩膀說的那些話。

"你這孩子老實本分。"

"自家人,大伯還能害你?"

"這地一半是你的。"

現(xiàn)在想來,每一句都是陷阱。

他就是看中了我老實,好控制。

他就是知道我是自家人,不好意思翻臉。

他就是算準了我出了錢,也不敢真的跟他對簿公堂。

我又拿起協(xié)議,看著最下面的兩個簽名。

我的字,工整而認真。

大伯的字,龍飛鳳舞,隨意潦草。

當時他說,"走個形式"。

我信了。

我把協(xié)議仔細折好,放進包里。

然后躺在床上,睜眼到天亮。

第二天是周六,我沒有出門。

接連不斷有親戚打電話來。

"小峰,聽說你發(fā)財了?"

"你大伯對你不薄啊!"

"五十萬,夠你用好幾年了吧?"

每個人的語氣里都是羨慕。

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勁。

或者說,他們覺得我一個小輩,能分到五十萬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

至于協(xié)議?

那又算什么呢?

周日下午,大伯在家族群里發(fā)了消息。

"下周三晚上,我家擺宴,慶祝一下,大家都來。"

底下一片恭維的回復。

"大伯威武!"

"沾沾喜氣!"

"一定到!"

我盯著手機屏幕,沒有回復。

大伯單獨給我發(fā)了條消息。

"周三記得來,當著大家的面,把卡給你。"

我回了一個字:"好。"

他很快又發(fā)來一條。

"小峰,大伯知道你心里可能有點想法,但做人要往長遠看,以后還有合作的機會。"

我沒再回復。

接下來三天,我請了假。

我去了一趟國土局,查了那塊地的交易記錄。

買家是一家房地產(chǎn)公司,成交價八百萬。

沒有中間商,沒有回扣。

正常的市場價格。

所謂的關(guān)系費,不存在。

我又去了一趟規(guī)劃局。

裝作咨詢的樣子,跟工作人員聊了一會兒。

套出一個信息:城東的規(guī)劃,兩年前就已經(jīng)內(nèi)部確定了,只是沒有公布。

兩年前。

那正是我們買地后半年。

大伯頻繁出入規(guī)劃局的時候。

他早就知道這塊地會升值。

他拉我入伙,不是看重我的人品,而是需要我的五十萬分攤風險。

一切真相大白。

我坐在規(guī)劃局門口的臺階上,點了根煙。

煙霧繚繞中,我看見三年前的自己。

那個失業(yè)的,焦慮的,急需抓住機會的年輕人。

他把全部身家,連同二十萬借款,交到一個叫"親情"的名義手里。

然后等了三年。

換來五十萬,和一個教訓。

05

周三晚上六點,我準時出現(xiàn)在大伯家門口。

門開著,里面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

我走進去,看見二十幾個親戚圍坐在兩張拼起來的紅木餐桌旁。

大伯穿著新買的西裝,笑容滿面地招呼著大家。

看見我,他立刻迎上來。

"小峰來了!快坐快坐!"他拍著我的肩膀,聲音洪亮。

我被他引到主桌旁邊的位置坐下。

水晶吊燈下,菜品擺得滿滿當當。

龍蝦,鮑魚,海參,全是貴價貨。

"今天高興,大家敞開吃喝!"大伯舉起酒杯,站在客廳中央。

眾人紛紛舉杯響應(yīng)。

"多虧了這次投資,賺了點小錢。"大伯笑瞇瞇地說,"我這人,有錢大家一起賺。"

掌聲響起。

我坐在位置上,手里握著筷子,看著這一幕。

"小峰啊。"大伯轉(zhuǎn)向我,"你當初也出了力,大伯心里記著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

大伯從西裝內(nèi)袋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里面有五十萬,是大伯給你的辛苦費。"他走到我面前,把卡放在我的碗邊,"三年前你拿出那點本錢,現(xiàn)在翻了一倍,夠意思吧?"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恭維聲。

"大伯真是厚道啊!"

"小峰你可賺大了!"

"跟著大伯有肉吃!"

"年紀輕輕就有五十萬,不得了!"

我看著那張卡,伸手把它推回去。

"大伯,這錢我不能要。"我的聲音很平靜。

餐桌上的聲音瞬間停了。

大伯的笑容僵在臉上。

"你說什么?"他的聲音低沉下來。

"我說,這錢不對。"我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小峰,你這是什么意思?"旁邊的二叔出聲了,"大伯分你錢,你還不要?"

"不是不要,是不對。"我從包里拿出那份協(xié)議,慢慢攤開。

大伯的臉色瞬間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