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開篇
"余總,您弟媳在微信群里發(fā)了一份菜譜,說這周末家里人來,需要你幫忙。"
下午三點,我的助理敲門進來,語氣很誠懇。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眉頭微皺。
五分鐘后,我終于看到了那份菜譜。
清湯雞、紅燒肉、魚香肉絲、宮保雞丁、清蒸鱸魚,還有四樣涼菜。
下面是弟媳林雨欣的備注:親愛的姐姐,周五晚上余濤和可可會來,這是兩天的菜單。
希望你能提前準(zhǔn)備,我們都等著嘗你的手藝呢。
我冷冷地笑了出來。
她用"親愛的"和"希望"這樣的詞匯,仿佛在用溫情綁架我。
自從我離婚后,就再也沒有做過這些飯菜。
整個職業(yè)生涯中,我從餐廳女侍一步步做到了商業(yè)策劃師,最后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公關(guān)公司。
我用二十年的時間,把自己從一個相夫教子的角色,徹底變成了一個獨立的、有話語權(quán)的女人。
現(xiàn)在,弟媳一張菜譜,就想讓我回到那個角色里。
憑什么呢?
我叫余月,今年四十二歲。
我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生活,有屬于自己的天地。
我不欠任何人什么,更不欠弟弟和弟媳什么。
我們都成年了,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軌跡。
他想吃什么,就應(yīng)該自己動手,或者花錢去高級餐廳。
我不是傭人,也不是為了滿足家人期待而存在的工具。
手機震動。是母親的來電,我?guī)缀鯖]有猶豫就接了。
"老幺,你弟這周末要來你這兒住,你得好好招待人家。他們平時工作忙,難得聚聚,你作為姐姐要有擔(dān)當(dāng)。"母親的語氣里滿是期待,還有一種隱隱的道德綁架。
"媽,我最近工作特別忙。公司有個大項目,正在關(guān)鍵時期。"我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要求。
"你再忙也得吃飯啊。媳婦已經(jīng)想好菜了,你就用心做一頓。"母親停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讓我無法接受的話,"你看看你,一個人住那么大的房子,閑著也是閑著。與其一個人待著,不如多陪陪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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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敲了敲。
這句話觸犯了我的底線。
我的獨身狀態(tài),似乎永遠是需要被同情、被糾正的。
好像在母親眼里,一個沒有丈夫的女人,就注定是孤獨無充實的。
"媽,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我的生活,我有權(quán)利安排。"我的語氣變冷了,"我不承諾什么。"
母親在電話那邊嘆了一口氣。
她沒有再說話,直接掛了電話,留給我一片沉默。
我放下手機,直接打開了攜程的客戶端。
搜索周五到周日的三亞機票,價格不是問題。
五分鐘后,我訂了機票。
一張單程票,三星級的海濱酒店,還有一個三天的自由行套餐。
我要徹底地離開這個城市,離開所有的期待和綁架。
我在朋友圈發(fā)了一條動態(tài):突然決定去三亞散心,這周末暫時不在家。
然后我把弟媳的微信群消息設(shè)置為免打擾。
我不想被任何關(guān)于這次聚會的提醒打擾。
我告訴自己,這不是逃避。
這是尊重自己的選擇,是維護自己的邊界。
01
周二中午,弟弟余濤給我打來電話。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甚至有點顫抖。
"姐,媽說你要去三亞?這周末呢?我們怎么辦?"他沒有任何寒暄,直奔主題。
"是啊,臨時決定的。我需要放松一下。工作壓力太大了。"我故意語氣輕松,好像這是一個很隨意的決定。
電話那邊沉默了好幾秒。"可是我們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媳婦花了好長時間制定菜單,采購食材。媽還特意為了這次聚會推掉了自己的麻將局。你這樣做,讓我們怎么想?"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們在試圖用"付出"和"努力"來綁架我的選擇。
"那是你們的決定,不是我的。從始至終,我從來沒有同意過這次聚會。我沒有承諾過什么。"
"姐,不是這樣啊。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該經(jīng)常聚聚。你一個人在那邊,整天就是工作、工作、工作,這樣對身體不好。心理健康也需要重視。"他的語氣有了些軟化,但我聽得出他在試圖說服我,用關(guān)心作為掩蓋。
"我的生活方式由不得你們評判。"我直接說,聲音冷了下來,"還有,我不需要你們來教我怎么過日子。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你怎么這樣啊?"他的聲音突然提高了,顯得有些急躁,"我們也是為你好。你看看你,四十多歲了,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連個人說貼心話都沒有??煽蛇@么乖,就是希望能多陪陪舅媽……"
我沒有讓他繼續(xù)說下去,直接掛了電話。
我能感覺到他在后面可能還想再說什么,但我選擇了沉默。
我坐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二十多年了,他們還是把我當(dāng)成了一個需要被拯救、被修復(fù)的人。
好像一個女人如果沒有丈夫,就不能活得像個樣子。
好像一個女人如果不圍著鍋灶轉(zhuǎn),就是浪費了自己的人生。
這些觀念已經(jīng)在我的原生家庭里生根發(fā)芽太久了。
我的手機又震了一下。
這次是弟媳林雨欣發(fā)來的微信消息。
她用的是那種很溫婉、很克制的語氣,字里行間都充滿了失望和某種微妙的委屈。
"余月姐,聽說你要出門。其實我們也沒有什么很強的要求,只是想讓你陪陪可可。她最近在學(xué)校壓力特別大,經(jīng)常在家里悶悶不樂。周末聚聚,一家人開開心心,對孩子的成長很有意義……我也是母親,你應(yīng)該能理解這種想要給孩子最好東西的心情。"
我看完這條消息,感到了更加深層的厭煩。
她用上了"陪陪可可"這種說辭,好像我是一個對侄女有天然義務(wù)的人。
我當(dāng)然喜歡可可,她是一個聰慧懂事的女孩,但這不意味著我要為了她改變自己的計劃。
更何況,我從沒有什么承諾。
我回復(fù)了四個字:"照顧好自己。"
然后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給公司的幾個項目主管開了一個緊急視頻會議,告訴他們本周五到周日,我可能無法實時處理任何工作事務(wù)。
我說我有急事需要處理。
會議結(jié)束后,我把工作手機調(diào)成了飛行模式。
不僅如此,我還關(guān)閉了大部分社交媒體的通知。
我要徹底地消失,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
02
周四下午三點,母親又打來了電話。
這一次,她的語氣不再是勸說和溫柔,而是有些生氣和失望的。
"你到底在鬧什么呢,老幺?"她直接問,沒有任何鋪墊。
"媽,我沒有鬧什么。"我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敘述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事實。
"你沒有鬧什么?"母親的聲音開始顫抖,"你弟弟和媳婦已經(jīng)把食材都買了,放在冰箱里??煽蛇€在盼著見你呢,天天問舅媽什么時候來。你這樣做,讓一家人怎么想?你讓我們怎么向可可解釋?"
"媽,我只是不想按照別人的安排活著。我這么大的人了,有權(quán)利選擇自己的周末。"我的語氣仍然冷靜,但堅定。
"選擇?"母親的聲音里突然充滿了失望和某種深層的憤怒,"你這叫選擇?這叫自私。你一個人,拿什么和一個完整的家庭比?你連一個家都沒有了,還好意思任性?"
這句話像一把刀,直直地扎進了我的心窩。
我在很多個瞬間里感受過這種被貶低的感覺。
離婚之后,我就從一個"有身份"的、"有依靠"的人,變成了一個"失敗者"。
在母親的眼里,在整個社會的眼里,一個女人如果失去了婚姻,就仿佛失去了一切,甚至失去了反駁別人的資格。
我的眼眶有點濕潤,但我強制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
"媽,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選擇。"我停頓了一下,深呼吸,語氣放柔了一些,"這是我第一次為了自己的感受,敢于說'不'。我希望你能夠理解這一點。"
母親在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然后是一聲深深的嘆氣。
她沒有再說話,就掛了電話。
那個掛斷的聲音,仿佛切斷了我們之間的某種連接。
周五早上六點,天還沒有完全亮,我已經(jīng)起床了。
我收拾了一個行李箱,里面放著簡單的衣服、防曬霜、一些基礎(chǔ)護膚品,還有一本我早就想讀的小說。
我給助理留了一張便簽,說我會在周一回來,期間有緊急事務(wù)可以聯(lián)系公司的總經(jīng)理。
去機場的出租車上,我收到了可可用她稚嫩的語氣打出來的微信。
她說:"舅媽,我特別期待見到你。媽媽說你會做特別好吃的雞。我們班里同學(xué)都說沒吃過舅媽做的菜,我想他們。"
我看著這條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可可的語氣很天真,充滿了對我的期待。
但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退出這個對話框,沒有回復(fù)任何消息。
這樣做讓我感到了一種負罪感,但我告訴自己,這種負罪感也是家庭控制的一種方式。
飛機起飛的瞬間,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窗外是逐漸遠去的城市,我的起點也在逐漸變小。
03
三亞的陽光毒辣得有些過分。
我坐在亞龍灣的沙灘上,腳踩在還帶著溫度的沙子里,看著遠方的海平線。
那片藍色似乎能吞沒我所有的煩惱。
這里很安靜,至少比城市要安靜許多。
這里沒有人知道我是誰,沒有人期待我成為什么樣的人。
我叫了一杯芒果汁,躺在沙灘椅上。
手機上的消息已經(jīng)多得讓人窒息。
弟弟的,弟媳的,母親的,甚至有我很少聯(lián)系的堂妹。
他們輪番轟炸,措辭從最初的"你在哪兒",逐漸變成了"你別任性了",最后干脆變成了直接的指責(zé)和失望。
我沒有看任何一條。
我把手機關(guān)了,放進包里的最底層。
第一天下午,我去了一個小漁村,吃了一頓海鮮大餐。
一個人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面的夕陽,看著漁船在海面上晃晃悠悠地漂浮。
我突然意識到,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放松過了。
工作、應(yīng)酬、家庭期待、人際關(guān)系的復(fù)雜博弈,所有這些東西加在一起,把我的生活擠得滿滿的。
我早就忘了,一個人坐著發(fā)呆的感覺是什么樣的。
第二天上午,我去了一個小寺廟。
不是出于信仰,而是出于某種對平靜的渴望。
我在一個老和尚面前站了很久。
他沒有問我的故事,沒有試圖勸導(dǎo)我,只是微笑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那個笑容讓我感到了某種平和,某種對人生的透徹理解。
下午的時候,我在酒店的大廳里看到了一對母女。
女兒大概七八歲,正在纏著母親買冰淇淋。
母親在耐心地拒絕,然后最終還是給她買了一杯。
小女孩開心地跑了。我看著這一幕,突然想起了可可。
可可今年八歲,是一個聰慧而乖巧的女孩。
她有一個很溫柔的母親,還有一個疼她的父親。
她不缺少任何物質(zhì)上的東西。
她為什么一定要見我呢?
也許只是因為,在這個家族中,我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一個獨立的、不同的、甚至有些叛逆的女人。
也許孩子們總是對那些不同尋常的、打破常規(guī)的東西感到好奇。
周日下午,我坐在飛回城市的飛機上。
窗外是一片厚厚的白云,飛機在云層之上。
我終于打開了手機。
瞬間,消息蜂擁而至,幾乎讓我的屏幕閃爍個不停。
但其中有一條,讓我停下了快速滑屏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