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情節(jié)皆為虛構,人物、地點、事件是基于藝術表達的創(chuàng)作,與現(xiàn)實無關。所用圖片并非真實人物影像,僅作輔助敘事。本文借虛構故事傳遞積極價值觀,呼吁讀者遵紀守法,弘揚友善、正義等正能量,共建和諧社會。
劉景山是在睡夢中走的。
享年八十歲。
兒子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是清晨六點。老爺子像往常一樣,盤腿坐在床上,身上穿著干凈的居士服,手里還捻著那串早已被摩挲得油光發(fā)亮的紫檀佛珠。
他的臉上,帶著一種安詳的、近乎于微笑的表情。仿佛不是死了,而是剛剛結束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早課,神魂已經提前一步,去往了西天極樂世界。
所有前來吊唁的街坊鄰居,都發(fā)出了同樣的感慨:
“善終??!”
“劉大爺這樣的大善人,一輩子吃齋念佛,行善積德,肯定能往生善道,下輩子投個好人家?!?/p>
“何止是好人家?依我看,劉大爺這功德,搞不好直接就成菩薩了!”
在一片惋惜和贊嘆聲中,沒有人會懷疑,劉景山,這位他們眼中當之無愧的“活菩薩”,將會有一個光明燦爛的“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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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劉景山的“成佛”之路,是從他六十五歲退休那年開始的。
在那之前,他是本市一家大型國營紡織廠的副廠長,一個典型的、嚴肅刻板的、屬于舊時代的技術官僚。
退休,像一個開關,徹底改變了他的人設。
他仿佛在一夜之間,看破了紅塵,放下了俗務,成了一位最虔誠的佛門弟子。
他的生活,變得比寺廟里的僧人還要規(guī)律。
每日寅時(凌晨三點),準時起床。盥洗之后,便在家里那間專門開辟出來的小佛堂里,開始雷打不動的早課。誦經聲,總是伴隨著第一縷晨光,準時地從他家的窗戶里傳出,如同小區(qū)里最精準的生物鐘。
他的飲食,更是嚴苛到了極致。
自退休第一天起,他便斷了葷腥,成了最徹底的素食主義者。不僅是肉,連雞蛋、牛奶、蔥、姜、蒜這些在佛門中被視為“葷腥”的食物,也一概不碰。他的餐桌上,永遠只有青菜、豆腐和粗糧米飯。長達十五年的茹素,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仙風道骨,瘦削的臉上,總是掛著一種悲天憫人的、溫和的微笑。
除了吃齋念佛,劉景山最大的愛好,就是“放生”。
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他都會雷打不動地,去花鳥市場,將自己省吃儉用攢下的退休金,換成一籠籠的麻雀、一桶桶的泥鰍和烏龜。然后,他會帶著這些“生靈”,去到郊外的山林和河邊,在一段冗長的、為它們祈福的誦經聲后,將它們,一一放歸自然。
他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救的生靈多了,功德自然就圓滿了?!?/p>
02.
在鄰里眼中,劉景山的人格,幾乎是完美無瑕的。
他不僅對自己要求嚴苛,對待他人,更是充滿了“菩薩”般的慈悲和慷慨。
小區(qū)里,東家長西家短,夫妻吵架,婆媳不和,只要有劉景山出面調解,就總能化干戈為玉帛。他從不大聲說話,總是慢條斯理地,引經據典,用佛法里的因果報應和慈悲為懷,去勸解那些被俗事煩惱的世人。
久而久之,大家遇到什么難事,都愿意去找他傾訴。劉景山的小佛堂,幾乎成了小區(qū)的“心理咨詢室”和“民間調解中心”。
他對錢財,更是看淡到了極致。
有一年,樓下小王的兒子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筆手術費。劉景山知道后,二話不說,將自己積攢了多年的、一本存有十萬塊錢的存折,交到了小王的手上。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能救孩子一命,這錢,才算花在了正道上。”他是這么對感激涕零的小王說的。
這件事,讓他“活菩薩”的名聲,徹底傳遍了整個社區(qū)。
他不僅對人慈悲,對那些流浪的動物,更是充滿了愛心。他總是在家門口,準備好干凈的貓糧和水,小區(qū)的流浪貓狗,都認得他,見了他,總會親昵地蹭他的褲腿。
他的子女們,雖然對他這種近乎“苦行僧”般的生活方式有些不解,但也因為父親在外的赫赫“善名”,而感到臉上有光。
“我爸這人,就是心太善了?!彼膬鹤釉诤屯馊颂崞鹚麜r,總是這樣帶著一絲驕傲的口吻說道。
沒有人,能從劉景山這十五年的退休生活里,挑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瑕疵。
他活成了所有人心中,“善有善報”這四個字,最完美的、活生生的范本。
03.
劉景山的葬禮,辦得風光無限。
他生前捐助過的那座寶華寺,甚至派來了知客僧,專門為他主持了一場超度法事。梵音繚繞,香煙裊裊。
在追悼會上,他的兒子手捧遺像,聲淚俱下地追憶著父親這“積善行德”的一生。
前來吊唁的街坊鄰居們,也都紛紛感嘆,說好人雖然走了,但他的精神,將會永遠地留在大家心里。
所有人都堅信,劉景山的魂魄,此刻一定正走在那條通往極樂世界的、鋪滿了金色蓮花的康莊大道上。
人間的審判,已經結束。
劉景山,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功德圓滿的大善人。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另一個世界,一場真正嚴酷的、無法被任何人情和偽善所左右的審判,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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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魂魄離體,并無痛苦。
劉景山只覺得身體一輕,再睜開眼時,便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條望不到頭的、由青石板鋪成的古道上。
道路兩旁,盛開著一種妖異的、如血般鮮紅的花朵。沒有葉子,只有花?;ㄏ?,帶著一種能讓人忘卻一切前塵往事的、奇異的魔力。
他知道,這里,就是黃泉路。那些花,就是彼岸花。
他心中,沒有絲毫的恐懼。
與周圍那些哭天搶地、被長相猙獰的鬼差們用鎖鏈拖拽著前行的、面目模糊的亡魂不同,他的待遇,顯然要“高級”得多。
兩位穿著古代官服的、面容和善的鬼差,正一左一右地,恭敬地“陪同”著他。
“劉善人,請?!?/p>
劉景山微微頷首,步履從容。他相信,這是他十五年功德所換來的福報。
他看到不遠處,有一條渾濁的、波濤洶涌的大河。河上,有一座古樸的石橋,橋頭,站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正在給過往的亡魂,遞送著湯碗。
“那是忘川河,那是奈何橋,那位,便是孟婆?!弊筮叺墓聿?,輕聲為他介紹著。
“我不喝那孟婆湯?!眲⒕吧狡届o地說道,“我一生行善,記憶清白,無愧于心,無需忘卻?!?/p>
鬼差們相視一笑,點了點頭:“自然,自然。像劉善人您這樣的大功德之人,是要面見閻君,親自核驗功德簿,再定來世去向的。請隨我們這邊來?!?/p>
他們繞過了奈何橋,踏上了一條由白玉鋪成的小路。
小路的盡頭,是一座巍峨的、散發(fā)著青黑色光芒的巨大宮殿。
宮殿的正上方,懸掛著一塊巨大的牌匾,上面用金文,刻著三個充滿了無上威嚴的大字。
“閻羅殿”。
劉景山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站,到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在心中,將自己那十五年來的種種善行——吃齋、念佛、放生、捐款……又默默地盤算了一遍。
他相信,憑借著這份厚厚的“功德履歷”,等待他的,就算不是西天凈土,也至少是天人道,來世,必將是王侯將相,富貴榮華。
他懷著這份自信,坦然地,走進了那座決定著眾生輪回的、威嚴肅穆的大殿。
05.
閻羅殿內,陰風陣陣,鬼火森森。
兩排青面獠牙的惡鬼,手持鋼叉戟戈,分列兩旁。大殿的中央,無數亡魂,正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高高的殿堂之上,端坐著一位身穿黑色王袍、頭戴王冠、面容不怒自威的神明。
那,便是十殿閻羅之首,秦廣王。
劉景山被鬼差,帶到了大殿的最前方。
他沒有像其他亡魂那樣下跪,只是微微躬身,行了一禮。
“罪民劉景山,陽壽已盡,前來報到?!彼穆曇?,不卑不亢。
閻王爺那雙洞悉萬物的眼睛,緩緩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抬手,指向了大殿一側。
那里,立著一面巨大而又古樸的銅鏡。鏡面光滑如水,卻又深不見底。
“業(yè)鏡?!?/p>
劉景山知道,這是地府里,能照見一切生靈前因后果、善惡功過的神物。任何偽裝和謊言,在它面前,都將無所遁形。
他坦然地,望向那面鏡子。
他期待著,鏡子里,能映出他那十五年來,吃齋念佛、行善積德的、一幕幕“閃光”的畫面。
鏡面上,水波一樣,開始泛起漣漪。
緊接著,一幕幕屬于劉景山人間的過往,開始像放電影一樣,在鏡中飛速地閃現(xiàn)。
是他退休后,每日在佛堂里誦經的畫面。
是他每月初一十五,在河邊放生的畫面。
是他將自己的積蓄,捐給困難鄰居的畫面。
一樁樁,一件件,都與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劉景山的嘴角,不禁浮現(xiàn)出一絲微笑。
然而,高堂之上的閻王爺,在看著鏡中畫面的同時,他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上,表情,卻開始慢慢地,發(fā)生了變化。
最初的平淡,漸漸被一種冰冷的、厭惡的情緒所取代。
緊接著,那份厭惡,又演變成了一種滔天的、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憤怒!
整個閻羅殿的溫度,仿佛都在這一刻,驟然下降。兩旁那些原本兇神惡煞的惡鬼們,在感受到閻王爺的怒火后,都嚇得渾身顫抖,低下了頭。
就在業(yè)鏡的畫面,最終定格在劉景山臨終前,那張安詳的、帶著微笑的遺容上時,閻王爺,猛地一拍身前的驚堂木!
“啪!”
一聲巨響,如九天之上的炸雷,響徹了整個陰曹地府!
所有亡魂,都被這聲巨響,嚇得魂飛魄散,伏地叩拜。
劉景山,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雷霆之怒,驚得愣在了原地。
他抬起頭,不解地,望向殿堂之上的閻王爺。
他看到,閻王爺正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充滿了無邊怒火和極度鄙夷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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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聽到了那句足以將他所有驕傲和自信,都擊得粉碎的、來自地府最高統(tǒng)治者的、雷霆般的判決。
閻王爺指著他的鼻子,一字一句地,怒吼道:
“劉景山!你這惺惺作態(tài)的偽善之徒!判你入畜生道,永世為牛為馬,都算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