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的烏克蘭，面包價格比十年前翻了三倍，供暖費用壓得家庭喘不過氣。東部地區(qū)戰(zhàn)火不斷，成千上萬的難民無家可歸。

曾經以為“走向西方”就能進入繁榮與安全的時代，如今卻成了一場曠日持久的困局。從克里米亞的丟失，到頓巴斯的撕裂，從貨幣貶值到產業(yè)崩潰，烏克蘭一步步陷入戰(zhàn)爭與經濟雙重泥潭。

街頭的超市里，許多老百姓開始回憶起2013年前的生活。那會兒工資雖然不高，但還能準時發(fā)放；燃氣有補貼，冬天不至于冷到發(fā)抖；物價穩(wěn)，人心也穩(wěn)。越來越多的人想起“親俄”的亞努科維奇，

烏克蘭，這個曾被譽為“歐洲邊緣的希望”，向西轉身十年后，換來的不是繁榮與和平，而是分裂與迷惘。

亞努科維奇的平衡游戲

在不少烏克蘭人眼中，亞努科維奇的時代并非黃金歲月，但至少有一絲秩序和確定性。那時的烏克蘭不完美，卻沒有今天這般動蕩。

亞努科維奇治下，依托頓巴斯的工業(yè)體系，他與俄羅斯保持能源合作。天然氣折扣讓家庭供暖成本可控，工業(yè)也能維持運轉。2009至2013年，烏克蘭GDP年均增長維持在3%至4%之間，增速不快但勝在穩(wěn)定。

外交上，他并非一味“親俄”。2011年，烏克蘭還在與歐盟就免簽協(xié)定進行談判。左右逢源，或許是現實中的無奈選擇，但也是小國在夾縫中求生的智慧。

2013年，他暫停與歐盟簽署聯系國協(xié)定，不是突?！巴督怠?，而是在俄羅斯天然氣斷供威脅與歐盟緊縮貸款之間艱難權衡。

當然，亞努科維奇下臺是因為政府內嚴重的腐敗問題，這一問題甚至在他之后的幾屆總統(tǒng)手下也沒有明顯解決。

如今回頭看，那段時期更像是一種“有瑕疵的穩(wěn)定”。民眾懷念的，不是亞努科維奇的形象，而是那種可以預期的生活，工資基本準時、燃氣不至于負擔不起，孩子上學不必擔心炮火臨近。

歐洲夢的幻滅

當烏克蘭以“親西”的姿態(tài)推開歐盟的大門時，許多人以為只要走在“正確”的道路上，國家自然會進步。但現實很快潑了冷水。

2014年克里米亞“脫烏入俄”幾乎在一夜之間完成。盡管西方有制裁，但俄羅斯經濟僅兩年小幅下滑后即恢復，而烏克蘭卻永遠失去了黑海艦隊基地和重要能源通道。

頓巴斯戰(zhàn)火徹底撕裂東部。根據聯合國的數據，截至2021年約1.3萬人死亡，300萬人淪為難民。曾占全國25%產值的頓巴斯工業(yè)，到2020年已跌至不到5%。不僅領土的丟失，國家經濟也出現斷層。

烏克蘭經濟崩盤速度令人咋舌。2013年烏克蘭GDP為1830億美元，2015年暴跌至910億美元。格里夫納匯率從8:1跌至30:1，通貨膨脹讓生活成本倍增。2015年，按世界銀行標準，烏克蘭貧困率飆升至25%，幾乎翻了一番。

西方的援助并沒有帶來預期的繁榮。歐盟的“改革條件”要求取消能源補貼、凍結養(yǎng)老金，這直接刺激了生活成本。2015年，基輔市民的天然氣賬單一夜之間翻了3倍。美國提供軍事援助，但這未能換來安全，反而讓烏克蘭成為北約與俄羅斯之間的前線緩沖區(qū)。

烏克蘭的“向西轉身”，從夢想變成了賭注。而賭輸了的，是普通民眾的生活，是國家的完整，是社會的信任。

烏克蘭的路

在社交平臺上，“懷念亞努科維奇”正在成為一種情緒表達。有人曬出2013年的工資條和如今的賬單對比，也有人在TikTok上用諷刺的方式回顧那段平穩(wěn)的時光。

一位基輔居民在Facebook寫道：“那時工資可以買十條面包，現在只能買三條。”

格魯吉亞在“玫瑰革命”后也曾陷入政治混亂與經濟困境，西方的“民主模板”并不能生搬硬套到所有國家。烏克蘭的問題，不是東西之爭，而是路線選擇背后的戰(zhàn)略短視。

中等力量國家必須在大國博弈中維持“非對稱平衡”。盲目選邊站，往往會淪為被博弈的對象，而非主導者。亞努科維奇試圖左右逢源，雖然失敗，但他一度撐起了這種平衡。

如今的烏克蘭，已不是2013年的烏克蘭。戰(zhàn)爭留下的創(chuàng)傷、社會的撕裂、經濟的空洞，無法靠懷舊彌補。

烏克蘭的經濟過度依賴外援，現在外債已占GDP的80%。繼續(xù)沉迷在“援助邏輯”中，只會步希臘債務危機的后塵。

未來的出路，不在于繼續(xù)對抗，而是尋找戰(zhàn)略回旋。停火談判、重建東部，是短期的關鍵。而長期看，烏克蘭必須擺脫“非西即俄”的二元思維。哈薩克斯坦的“多向量外交”提供了參考，同時與俄、中、歐保持合作，留出戰(zhàn)略空間。

烏克蘭民眾懷念亞努科維奇，并非認同他的全部，而是對一個底線尚存的社會秩序的懷想。這份懷舊，是現實的映照，是苦難中的無奈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