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前世，公公婆婆一個勁勸我再生個孩子，說家里就一個女兒太孤單，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你們要是想生就自己生，我肯定不會再生二胎”

沒成想，已經(jīng)五十歲的婆婆居然真的懷上了。

我趕緊跟婆婆講高齡產(chǎn)婦生孩子有多危險，再加上公公還癱在床上，家里的擔(dān)子實在太重了。

我陪著婆婆去醫(yī)院，讓她把孩子打了。

可婆婆后來知道，打掉的那孩子已經(jīng)成型，還是個男孩。

從那以后，公公婆婆就記恨上了我，覺得我斷了他們家的香火。

最后，婆婆把我從陽臺推了下去，還把這事偽裝成了意外死亡。

我死了之后，心里滿是怨氣，卻在這時發(fā)現(xiàn)了婆婆的秘密。

再次睜眼，我竟然重生在了婆婆宣布她懷孕的那一天。

這一次，我臉上帶著笑，向她道賀，恭喜她老來得子。

1

我和老公結(jié)婚已經(jīng)十年了，還有一個八歲的女兒。我們一家三口的日子雖然過得有點(diǎn)緊巴，但也還算美滿幸福。

這天確實有點(diǎn)不對勁，一大早公公婆婆就特別高興地給我們打電話，讓我們下班之后一起去他們家吃飯，說有好消息要跟我們宣布。

果然啊，他們倆沒事的時候從來不會主動找我們，一找準(zhǔn)沒別的事。

雖說公公已經(jīng)癱在床上好多年了，但他們的日子過得并不差，不僅有高額的退休金，每個月還會跟我們要生活費(fèi)。

這些年，除了打電話跟我們要錢，公公婆婆從來沒關(guān)心過我們的生活怎么樣。

我忍不住從鼻子里哼了一聲，心里想著，這能是什么好消息。

已經(jīng)重生一次的我很清楚，他們會在飯桌上宣布婆婆五十歲高齡懷孕的消息。

上一世，我是真的把婆婆當(dāng)成自己的親媽來看待。

所以當(dāng)我知道她都五十多歲了還懷了孕，心里別提多擔(dān)心了。

我好幾次跟她講高齡生孩子的風(fēng)險，還找了高齡產(chǎn)婦死亡率的數(shù)據(jù)給她看，婆婆這才同意去醫(yī)院把孩子打掉。

可我萬萬沒想到，我這番好心，最后竟然成了催我去死的催命符。

飯桌上，婆婆臉上帶著嬌羞的神情，舉起酒杯說：“咱們一家人，今天一起喝一杯，我有個好消息要宣布。”

坐在一旁輪椅上的公公，臉上滿是喜氣，腦袋歪著，嘴角還流著口水，那模樣滿是喜悅。

老公則是一臉茫然，還真以為有什么大好事要發(fā)生。

“遠(yuǎn)兒，你要當(dāng)哥哥了”

婆婆扭動著身子，那姿態(tài)就像個害羞的少女，說完之后還捏著拳頭輕輕砸了一下旁邊的公公。

公公仰著頭，發(fā)出 “嘿嘿” 的笑聲，口水一直往下流。

看到這一幕，我只覺得胃里一陣不舒服，直犯惡心。

老公愣在了原地，上一世的時候，他雖然也覺得自己媽媽這么大年紀(jì)還懷孕很離譜，心里很不認(rèn)同。

但他最后什么也沒做，就像個沒事人一樣躲在一邊，等著我這個當(dāng)媳婦的外人替他出面處理。

我端著果汁，就像看一場戲似的，看著他們一家人在那兒裝模作樣。

老公用胳膊肘捅了捅我，示意我該說點(diǎn)什么。

他向來都是這樣，一遇到有沖突或者矛盾的事情，自己就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不敢出頭。而我性子直，每次都替他站出來，結(jié)果卻得罪了人。

我就像沒感覺到他的動作一樣，自顧自地給旁邊的女兒喂飯。

老公這下慌了，要是在以前，我早就直接跟婆婆對著說，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腦說出來了。

看到我終于起身，像是要開口說話的樣子。

他這才放下心來，心里想著，這下他又能不用操心，坐享其成了。

可我站起身之后，卻把婆婆手里的酒杯拿過來，換成了一杯果汁。

然后笑著說：“恭喜爸媽，祝你們老來得子?！?/p>

接著又補(bǔ)充道：“孕婦可不能喝酒，喝果汁會好一些吧?！?/p>

婆婆見我這么說，一下子就愣住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點(diǎn)不自然。

難道不是她自己想生孩子嗎？

上一世我勸她別生，她要?dú)⑽?，這一世我祝福她生，她反而不高興了？

2

上輩子，就因為我勸婆婆把孩子拿掉，這事剛好被婆婆當(dāng)護(hù)士的侄女看到了，還說打下來的孩子是個男胎。

從那以后，公公婆婆就恨上了我，覺得我結(jié)婚后只生了個女兒，還不愿意生二胎，現(xiàn)在婆婆好不容易懷了個男胎，又被我勸著打掉了，就認(rèn)定我是個克星，想讓他們老陸家斷子絕孫。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們把正在陽臺上晾衣服的我推下了樓，讓我摔死了，之后還把這件事偽造成了我自己失足意外死亡。

這輩子，我才不管他們這一家人的死活呢。

我饒有興致地看著婆婆的肚子，這次我不會再阻攔她，我要親眼看著這個小叔子出生。

回到家之后，老公就開始埋怨我：“寧寧，你怎么不僅不阻止我媽，反而還幫著她說話，火上澆油呢？”

我臉上露出無辜的表情，說：“啊？老公，你不樂意嗎？我還以為你想有個兄弟姐妹呢？”

我接著說：“你不是天天催著我生二胎，說小禾一個人太孤單了嗎？還說你自己從小就沒有兄弟姐妹，過得很孤單？”

“現(xiàn)在好了，你不會再孤單了，咱媽馬上就要給你生個弟弟或者妹妹陪著你了?！?/p>

老公被我說的話噎住了，臉漲得通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心里清楚得很，他上輩子就是靠著那副不善言辭、窩囊的樣子，騙取了我的同情心。

以前不管什么事，我都替他出頭，可我怎么也沒想到，我死了之后，他拿著我的賠償金，沒過多久就跟他那個離異的女同事結(jié)婚了，兩人好得跟早就在一起了似的。

看來他們倆早就暗通款曲，關(guān)系不一般了。

既然我重新活了一次，怎么還會被他這些小把戲騙到呢？

陸恒遠(yuǎn)之后好幾天都愁得睡不著覺，而我呢，上班已經(jīng)累得不行了，回到家輔導(dǎo)完小禾的作業(yè)，就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

我哪里還有精力管他的事，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有天晚上，他還在旁邊絮叨：“老婆，你說我爸媽這么大年紀(jì)了還生孩子，多丟人啊？”

“再說了，咱爸還癱在床上，現(xiàn)在又要生個孩子，到時候誰來照顧他們呀？”

聽著他在耳邊絮絮叨叨的，我卻睡得特別香。

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

開門一看，原來是婆婆把癱瘓的公公推到了我們家門口。

我迷迷糊糊地開了門，恍惚間看到樓梯轉(zhuǎn)角的地方，有個男人的背影慢慢離去。

3

我正想仔細(xì)看清眼前的情形，婆婆卻突然從旁邊走了過來，穩(wěn)穩(wěn)擋住了我的視線，讓我心里頓時泛起一絲不悅。

果不其然，剛才隱約瞥見的人，就是我猜測的那個模樣，我暗自確認(rèn)了想法，眼神冷了幾分。

我向來是個愛恨分明的性子，心里跟明鏡似的 —— 誰要是真心對我好，我必定掏心掏肺，毫無保留地回報；可要是有人跟我結(jié)了仇，我也絕不會輕易放過，定要討回公道。

原本我只打算在暗地里攪攪局，讓他們這一家子內(nèi)部起沖突、窩里斗就好，可此刻腦子里卻突然冒出了一個更周全的新計劃，讓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既然公公是這個家里說一不二的主心骨，那要動手就得先從他身上下手，把這個關(guān)鍵人物解決了，后面的事才好推進(jìn)，我在心里默默盤算著。

我雙手抱在胸前，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直直地盯著婆婆和公公，那目光里藏著幾分審視，看得兩人有些不自在。

婆婆對上我的目光，臉上先是閃過一瞬間的慌亂和心虛，眼神不自覺地飄向一邊，可很快她就穩(wěn)住了神色，轉(zhuǎn)而對著我劈頭蓋臉地發(fā)起了脾氣，語氣里滿是指責(zé)。

“真是不像話！都早上七點(diǎn)了還賴在屋里睡，也不知道早點(diǎn)起來，給我兒子做頓早飯，你這當(dāng)媳婦的也太不稱職了！” 她叉著腰，聲音拔高了幾分。

“你擋在門口干什么？趕緊讓開，我要進(jìn)去！如今我可是懷了孕的人，身子金貴得很，你就不知道多照顧著點(diǎn)我嗎？” 她一邊說，一邊伸手推著身邊的公公，不顧一切地往屋里擠，生怕我不讓她進(jìn)。

我走到沙發(fā)邊坐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緩解了剛才的緊繃感，隨后才慢悠悠地開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如今我懷了孩子，之前也咨詢過醫(yī)生，我這個年紀(jì)還能懷孕，說明我的卵巢功能很好。所以不管你們倆是啥態(tài)度，這個孩子我都必須生下來，你們反對也沒用?！?/p>

我坐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們，而老公則皺著眉頭，沉著一張臉，同樣一言不發(fā)，屋里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壓抑。

“現(xiàn)在我懷著孕，照顧你爸也不方便了，接下來照顧老人的事，也該輪到你們夫妻倆盡孝了，總不能一直讓我這個孕婦操心吧？” 婆婆看著我們，理直氣壯地說道。

其實以前我就有過打算，想把公公婆婆兩位老人接到一起住，再請個護(hù)工幫忙，這樣照顧起來也方便，省得他們獨(dú)自生活沒人照應(yīng)。

可我沒料到，公婆兩人卻死活不肯過來，我后來才明白，他們是怕我惦記著他們的退休金，覺得我是圖他們的錢，所以才百般抗拒。

我聽著婆婆的話，心里毫無波瀾，就跟沒聽見一樣，依舊按部就班地去洗漱、換衣服，然后準(zhǔn)備上班 —— 又不是我自己的爸媽，我干嘛要費(fèi)那么多心思去操心他們的事，反正他們也不領(lǐng)我的情。

婆婆看著我轉(zhuǎn)身出門的身影，氣得在原地直跺腳，嘴里還不停地罵罵咧咧，那些難聽的話順著門縫飄了出來。

我聽見了她的咒罵，卻只是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她，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說：“媽，您早上是怎么過來的呀？我剛才好像看見隔壁的王阿姨……”

“行了行了，你趕緊走吧，走吧！上班要緊，別耽誤了工作！” 我話還沒說完，婆婆就慌慌張張地打斷了我的話，眼神里滿是急切，生怕我再說出什么讓她難堪的事。

我心里暗自覺得好笑，只好順著她的話，轉(zhuǎn)身繼續(xù)往樓下走，準(zhǔn)備去上班 —— 只是陸恒遠(yuǎn)這小子，可就沒我這么幸運(yùn)了，接下來有他好受的。

婆婆見我真的走了，也不敢多耽擱，緊隨其后就趕緊轉(zhuǎn)身回了自己家，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陸恒遠(yuǎn)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癱瘓多年的父親，獨(dú)自一人死在家里吧？他就算再沒良心，也不至于做到這份上。

于是，陸恒遠(yuǎn)沒辦法，只能向公司請假，留在家里照顧公公 —— 要知道，公公已經(jīng)癱瘓好些年了，生活根本無法自理。

公公早就出現(xiàn)了大小便失禁的情況，常常毫無征兆地就拉出一堆大便，一點(diǎn)規(guī)律都沒有。

那些大便順著輪椅的縫隙流到地板上，黏糊糊的一片，而公公因為被大便膩住，渾身不舒服，手不受控制地就去摳，把自己弄得一塌糊涂。

最后等陸恒遠(yuǎn)發(fā)現(xiàn)的時候，公公身上已經(jīng)到處都是大便，那股刺鼻的臭味簡直直沖天靈蓋，讓人聞著就想吐，屋里的空氣都變得渾濁不堪。

陸恒遠(yuǎn)看著眼前這亂糟糟的爛攤子，根本不知道該怎么收拾，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只好立刻給我打電話求助。

可我看到他的來電，想都沒想就直接掛斷了 —— 當(dāng)初他們對我那般態(tài)度，現(xiàn)在也該嘗嘗無助的滋味了。

以前我還覺得婆婆一個人照顧癱瘓的公公，肯定很辛苦，便勸他們用自己的退休金請個保姆，這樣既能減輕負(fù)擔(dān)，也能把公公照顧得更好。

結(jié)果沒想到，我的提議卻遭到了他們?nèi)业姆磳?，他們還指責(zé)我不會過日子，只會亂花錢，把我的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行吧，既然他們自己都不心疼自家的老婆和媽媽，寧愿讓老人受委屈，也舍不得花錢請人，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更沒必要再管他們的閑事。

現(xiàn)在好了，輪到陸恒遠(yuǎn)這個做兒子的來獻(xiàn)孝心了，也讓他體驗體驗照顧癱瘓老人的難處。

他們一家三口，之前沒少欺負(fù)我，這筆賬我遲早要算清楚，一個也不會放過，咱們慢慢來，誰也跑不了。

這次婆婆丟下公公不管，自己先溜回家的安排，我其實還挺滿意的 —— 這樣一來，暫時還不用我親自出手，就能讓他們自亂陣腳。

公公落到自己兒子手里，最后能有什么下場，就得看他自己的命有多硬，能不能扛住這份 “孝心” 了，我在心里冷笑著想。

4

想起上一世的事，我至今還覺得憋屈 —— 那時候婆婆流產(chǎn)之后，老公陸恒遠(yuǎn)就對著我冷冰冰地說：“既然是你害得媽流產(chǎn)，那你就辭職回家，專門照顧他們二老吧，這是你該做的補(bǔ)償?！?/p>

我沒辦法，只能聽從他的安排，辭掉了自己喜歡的工作，一個人在家里照顧公公和婆婆，那段日子簡直快要把我逼瘋。有時候?qū)嵲趽尾幌氯チ?，我就想給陸恒遠(yuǎn)打個電話，跟他訴訴苦，尋求點(diǎn)安慰。

可誰知道，我等來的永遠(yuǎn)都是他說 “在加班” 的消息，每次電話里的聲音都顯得很敷衍，從來沒有真正關(guān)心過我過得好不好。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哪里是在加班，分明是 “加班” 到自己女同事的床上去了，虧我當(dāng)初還傻傻地相信他，為他擔(dān)心。

好不容易等到他有空回家，過來看一趟公婆，可他一進(jìn)門，對著我就是劈頭蓋臉的指責(zé)，一點(diǎn)也不問事情的緣由。

他嫌棄我沒把他父母照顧好，還罵我是個惡毒的女人，說我沒良心，把他父親照顧得一身臭味，讓他在外面沒面子。

可他根本不知道，他父親因為癱瘓，一天要拉無數(shù)次大便，我就算一刻不停地?fù)Q洗，也根本來不及，有時候剛收拾干凈，轉(zhuǎn)眼又弄臟了，我真的已經(jīng)拼盡全力了。

把盡孝心的事都推到我身上，讓我替他承擔(dān)，他當(dāng)然覺得容易，自己就可以一身輕松地在外快活。

其實要對付他們這一家子，也沒那么難 —— 他們根本就不是什么聰明人，只是一群單純的又蠢又壞的人罷了，心里的那點(diǎn)小算盤，很容易就能看穿。

他們家本來就是一堆亂糟糟的爛攤子，這么多年，一直都是靠著吸我的血、占我的便宜，才勉強(qiáng)維持著表面的和諧，一旦沒了我這個 “供血源”，他們很快就會原形畢露。

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徹底從這個爛攤子里抽身出來，把所有的責(zé)任和麻煩事都扔給他們自己，讓他們內(nèi)部互相指責(zé)、窩里斗，到時候場面肯定會很精彩，我只需要在一旁看著就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等我下班回到家，一打開門，迎接我的就是滿屋子刺鼻的臭味，那味道比早上出門時還要濃烈，而陸恒遠(yuǎn)則站在客廳中央，頭發(fā)亂糟糟的，臉上滿是疲憊和瀕臨崩潰的神情。

再看公公，他身上光溜溜的，什么衣服都沒穿，只在腰間蓋了一條薄薄的毛巾，嘴里還不停地 “哇哇” 叫著，看起來很是可憐，卻又讓人覺得有些可笑。

我故意皺著眉頭，對著陸恒遠(yuǎn)指責(zé)道：“你這是怎么照顧爸的??？你看他連件衣服都沒得穿，凍著了怎么辦？你這當(dāng)兒子的也太不稱職了吧！”

陸恒遠(yuǎn)被我問得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反過來對著我吼道：“你是當(dāng)兒媳的，照顧公公本來就有你的份，你怎么不伺候他啊？”

“女人的本分不就是在家照顧老人、操持家務(wù)嗎？你天天上班，家里的事一點(diǎn)都不管，還好意思說我？” 他理直氣壯地反駁，試圖把責(zé)任推到我身上。

我忍不住冷笑一聲，眼神里滿是嘲諷，看著他說道：“好啊，那我現(xiàn)在就辭職，在家專門照顧公婆，可你想過沒有 —— 就靠你一個人的工資，能養(yǎng)活咱們這一大家子人嗎？房貸要還，女兒要養(yǎng)，還有公婆的生活費(fèi)，你那點(diǎn)工資夠花嗎？”

“當(dāng)然，我也不是不能照顧他們，只要讓爸媽把他們的退休金交給我管，我保證把他們伺候得明明白白、舒舒服服的，絕對不會讓他們受一點(diǎn)委屈。” 我話鋒一轉(zhuǎn)，提出了條件，眼神緊緊盯著陸恒遠(yuǎn)，看他怎么回答。

陸恒遠(yuǎn)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臉憋得通紅，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根本不敢跟我硬剛 —— 他清楚地知道，公婆的退休金，有一半都被他悄悄存了起來，補(bǔ)貼給了外面的女同事，這件事他可不敢讓我知道。

要知道，這些年我的工資，不僅要用來給公婆交生活費(fèi)，還得承擔(dān)家里的房貸，以及女兒的學(xué)費(fèi)和生活費(fèi)，家里的開銷幾乎全靠我一個人支撐，他壓根就不敢跟我提公婆退休金的事，生怕我追問起來，他沒辦法解釋。

我用手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看著屋里的狼藉，以及手足無措的陸恒遠(yuǎn)，說道：“你今天也沒上班，一整天都在家，怎么連個老人都收拾不利索？這么點(diǎn)小事都做不好，你還有臉說我？”

不等陸恒遠(yuǎn)開口反駁，我就轉(zhuǎn)身快步走進(jìn)臥室，迅速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裝進(jìn)包里，然后轉(zhuǎn)身就往門口走。

“我回我媽家一趟，她最近要過生日了，我過去陪陪她，順便幫她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一邊走，一邊跟他說，語氣里沒有絲毫商量的余地。

我心里清楚，陸恒遠(yuǎn)現(xiàn)在還不夠累，要是他真的被逼到絕境，累得扛不住了，就該舍得花錢給公公請保姆了，可他現(xiàn)在還在硬撐，說明他還沒吃夠苦頭。

從前我真是太傻了，一直以為家里真的沒錢，所以省吃儉用，什么都舍不得給自己買，寧愿委屈自己，也要顧全這個家。

可我到死才知道，原來沒錢的只有我一個人罷了 —— 陸恒遠(yuǎn)對外面的女同事出手極其大方，名牌包包、高檔化妝品，說送就送，眼睛都不眨一下。

而我呢，身上穿的還是十年前買的衣服，款式早就過時了，卻一直舍不得扔，想到這些，我心里的委屈和憤怒就忍不住翻涌，離婚的念頭也變得更加迫切。

不過我也清楚，離婚這件事沒那么容易 —— 倒不是我還惦記著陸恒遠(yuǎn)這個爛男人，我早就對他沒感情了，而是離婚手續(xù)太麻煩，只要有一方反悔、不肯簽字，這婚就離不成。

所以我必須想個辦法，讓陸恒遠(yuǎn)心甘情愿地跟我離婚，而且要讓他凈身出戶，家里的房子、存款，還有女兒的撫養(yǎng)權(quán)，都必須是我的，我不能再讓他占我一點(diǎn)便宜。

我一邊往樓下走，一邊拿出手機(jī)，給我媽打了個電話，語氣盡量放得溫柔：“媽，您在家嗎？我一會兒忙完就過來接您，咱們一起出去吃個飯，聊聊天?！?/p>

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不是我媽熟悉的聲音，而是婆婆那尖酸刻薄的語氣，讓我瞬間皺緊了眉頭。

5

剛踏進(jìn)母親家，就看見她在廚房里頭也不抬地忙活，抽油煙機(jī)嗡嗡作響，灶臺上火苗竄得老高，鍋里的菜香混著油煙味兒飄滿了屋子。

反觀我婆婆，卻舒舒服服地斜靠在客廳沙發(fā)上，眼睛盯著電視屏幕一動不動，茶幾上擺著一盤切好的蘋果，紅通通的果肉還泛著水光，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我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解和不悅問道：“媽，您怎么在這兒忙活？”

婆婆手撐著沙發(fā)坐直了些，臉上堆著假笑：“你們年輕人都忙，我一個懷著孕的老婆子也不方便到處跑，就來這兒陪陪親家母，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話音剛落，她突然拔高了聲音，語氣里滿是指責(zé)：“你說說你，現(xiàn)在不在家好好伺候我家老頭子，反倒帶著孩子回了娘家，把阿遠(yuǎn)一個人扔在家里，像話嗎？”

緊接著，她又拍著大腿嘆起了氣，眼眶故意紅了紅：“哎喲，我這是什么苦命?。『貌蝗菀装褍鹤永洞?，現(xiàn)在倒好，他反倒成了別人家的保姆，天天圍著外人轉(zhuǎn)！”

說著，婆婆直接趴在沙發(fā)扶手上，一只手不停地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嘴里還哼哼唧唧地裝可憐。

我在心里冷笑一聲：行啊，這一家人可真會算計。

把癱瘓的公公丟給我，自己倒好，帶著肚子里的孩子跑到我家來折騰我媽，一分錢不花，倒賺了兩個免費(fèi)保姆，算盤打得可真響。

廚房里的母親聽見婆婆的喊叫聲，手里的鍋鏟都沒來得及放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圍裙上還沾著不少油星子。

“哎呀親家母，你可別這么喊了，仔細(xì)動了胎氣，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母親一邊勸著，一邊擦了擦額角的汗，“你要吃的醬肘子馬上就燉好了，再等等啊。”

又轉(zhuǎn)頭對著我輕聲解釋：“寧寧啊，你帶著孩子回來看看我，媽高興，就是別讓親家母誤會了。”

最后又對著婆婆放低了姿態(tài)：“我一會兒就催寧寧，讓她帶著小禾趕緊回去，不耽誤你們的事兒?！?/p>

母親說這話時，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角的皺紋里還藏著委屈，我看著她這副模樣，心像被針扎似的疼，密密麻麻的難受。

再看母親，身上的衣服沾著不少油煙漬，大夏天的，額頭上、脖子上全是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想必這幾天，婆婆沒少變著法兒折騰她。

我趕緊上前拉住母親的手，聲音里滿是心疼：“媽，您別忙活了，快歇會兒吧，這里有我呢，剩下的活兒我來做?！?/p>

說完，我轉(zhuǎn)過身，目光冷冷地看向躺在沙發(fā)上耍無賴的婆婆，一字一句地問道：

“媽，我其實一直特別好奇，您之前不是說公公都癱瘓這么多年了嗎？那您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懷上的啊？”

聽到這話，婆婆拍胸脯的動作猛地一頓，瞬間停止了喊叫，眼神有些慌亂地往旁邊瞟，不敢跟我對視。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強(qiáng)裝鎮(zhèn)定地反駁，語氣里帶著幾分心虛的惱怒：“你瞎胡說什么呢！你一個當(dāng)兒媳婦的，也好意思問這種沒羞沒臊的問題？就不覺得害臊嗎？”

我沒有被她的氣勢嚇住，繼續(xù)追問，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那天早上，我明明看見隔壁張老伯的背影從您家出來，本來想叫他進(jìn)來吃早飯，可他卻走得急急忙忙的，好像怕被人看見似的。”

婆婆聽完，嘴巴一下子就閉緊了，狠狠白了我一眼，又故意挺了挺肚子，像是在掩飾自己的慌亂。

其實我也沒那閑工夫立刻戳破這層窗戶紙，只不過是時不時提一嘴，好讓她知道我手里有她的把柄，方便以后拿捏她罷了。

這肚子里的孩子來得本來就蹊蹺，更何況上輩子我死后，還親眼看見張老伯和婆婆在客廳里摟摟抱抱，旁若無人的樣子，根本不把癱瘓在床的公公放在眼里。

當(dāng)時公公只能躺在旁邊的床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睛瞪得通紅，死死地盯著纏綿的兩人，眼里滿是憤怒和屈辱。

可他連一聲都不敢吭，因為他心里清楚，一旦出聲惹得那兩人不快，等待他的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有時候甚至還會被餓上四五天，這種日子對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

這么一來，婆婆肚子里的孩子，自然也不可能是公公的。

想到這里，我不禁在心里感嘆：這可真是老天有眼，報應(yīng)不爽啊！

家里表面上看起來張牙舞爪、最不好惹的是我婆婆，可實際上心腸最歹毒的人卻是我公公，上輩子把我從樓上推下去，就是他一手策劃的主意。

就在這時，廚房里突然傳來 “哎喲” 一聲，我急忙跑過去，只見母親倒在地上，手里的菜撒了一地，身上也沾滿了油污。

母親疼得皺緊了眉頭，躺在地上怎么也起不來，而婆婆慢悠悠地跟過來，臉上滿是嫌棄的神情，眼底還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恨意。

婆婆假惺惺地開口：“親家母，剛才我就說我來端菜，你偏要搶著來，現(xiàn)在摔了可怎么好？”

我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西瓜皮，又轉(zhuǎn)頭看向一臉無辜卻難掩憤恨的婆婆，就算是個傻子，也該明白這是婆婆故意干的好事 —— 她肯定是提前把西瓜皮扔在地上，就等著母親摔跤。

她本來就不想要這個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才賴在我媽家，一方面想趁機(jī)把孩子弄掉，另一方面還想等著事后狠狠敲詐我們一筆錢。

原來上輩子，我不過是她和公公手里的一只替罪羊罷了，所有的黑鍋都讓我背了。

可她越是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就越要讓她把孩子留下來。

想要折磨張恒遠(yuǎn)，首先就得讓婆婆自顧不暇，沒有精力再找我們的麻煩。

而讓婆婆生下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就是最好的辦法。

她有命懷上，可不一定有命平安生下來；就算僥幸讓她母子平安，一個一把年紀(jì)的老太婆，帶著兩個兒子過日子，其中一個還是張老伯的孩子，這日子也夠她折騰的，活著可比死了還要難受百倍。

6

帶著母親去醫(yī)院做了檢查，醫(yī)生拿著片子仔細(xì)看了看，說母親只是輕微的軟組織挫傷，并沒有傷到骨頭，養(yǎng)幾天就能好。

可我心里始終不放心，堅持讓母親住院觀察幾天，生怕留下什么后遺癥。之后，我便帶著女兒住進(jìn)了娘家，對外只說是為了方便照顧母親。

即便這樣，婆婆還是不肯回自己家，甚至看她的樣子，還有在我媽家長住的打算，沒過兩天，她就開口讓我替她回婆家，多帶幾件換洗衣物過來。

我只好動身去婆婆家，還沒走到門口，隔壁的張老伯就鬼鬼祟祟地湊了過來，眼神躲閃地打聽：

“寧寧啊，你婆婆最近咋樣了？她是不是去你媽那兒住了？”

說話的時候，張老伯的目光一直不懷好意地往我胸口處瞟，那眼神看得我一陣惡心，可我還是強(qiáng)忍著不適，臉上擠出一抹假笑。

“哎呀張叔，您放心，我婆婆好著呢！” 我故意提高了聲音，語氣里滿是 “欣喜”，“雖然我婆婆年紀(jì)大了，但肚子里的弟弟特別健康，檢查的時候醫(yī)生都說好呢！”

我頓了頓，又接著說：“這下好了，我們老陸家又要添丁進(jìn)口了，以后家里更熱鬧了！”

我故意裝出一副滿心歡喜的樣子，果然，張老伯一聽見 “弟弟”“添丁” 這兩個詞，臉色瞬間就變了，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和猶豫。

見狀，我趕緊趁熱打鐵，繼續(xù)在一旁煽風(fēng)點(diǎn)火：“張叔您說，雖然我婆婆年紀(jì)大了，但這兒子啊，還是必須得生的，畢竟是家里的血脈傳承，可不能斷了根。您想想，人活一輩子也就幾十年，要是連個兒子都沒有，那豈不是白活了一場？”

我心里清楚，這張老伯本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人。年輕的時候，他在廠里當(dāng)車間主任，仗著自己有點(diǎn)權(quán)力，總對廠里的女工動手動腳，后來事情鬧大了，廠里沒辦法，只能把他開除了。

現(xiàn)在他一把年紀(jì)，還是一窮二白，周圍的人都看不起他。

可就算老了，他的色心也一點(diǎn)兒沒減。原本他也不想要婆婆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畢竟他自己都一大把年紀(jì)了，再帶著個小拖油瓶，日子只會更難過。

可張老伯聽完我這番話，心里卻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豪邁意氣，在心里琢磨著：對啊！男人這輩子，怎么也得給家里留個根，不然以后老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只是他現(xiàn)在還沒想出辦法，怎么才能勸說婆婆留下這個孩子，看著他一臉苦惱、抓耳撓腮的樣子，我 “善心大發(fā)”，決定幫他指點(diǎn)一二。

我一邊在婆婆的房間里收拾衣服，一邊故意唉聲嘆氣地抱怨：“這房子也太老了，墻皮都掉了，要是能拆遷就好了，之前聽人說要拆遷，說了這么多年，也沒見真的落實下來，真是可惜了。”

張老伯在一旁聽著，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像是突然開竅了一般，賊溜溜的眼睛轉(zhuǎn)個不停，心里肯定在打著什么如意算盤。

自從那天之后，我就發(fā)現(xiàn)婆婆天天躲在陽臺偷偷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被人聽見。到了晚上，我就聽見她在房間里激動地對著電話喊：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那可太好了！什么時候能拆遷??？”

緊接著，她的語氣又軟了下來，帶著幾分討好：“我跟他（指公公）早就沒感情了，你放心，我肯定把孩子給你生下來，給你張家延續(xù)香火，絕不讓你失望?！?/p>

7

打那天起，婆婆每天都會往街道辦跑，拉住工作人員就反復(fù)打聽拆遷的事兒，眼里滿是急切的期待。

她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老張頭靠不住，這種關(guān)乎自家利益的事，必須得自己親自盯著才放心。

街道辦的工作人員早就被問得不耐煩了，打心底里不想搭理她 —— 這種涉及拆遷的消息，本就不可能提前透露，更何況眼下壓根就沒這回事。

他們也只能耐著性子應(yīng)付：“沒收到上面的文件，我們實在沒法給你答復(fù)?！?/p>

工作人員敷衍的話，在婆婆聽來卻成了 “默認(rèn)拆遷是真的”，還覺得這是人家在暗示她 “這事得保密，不能聲張”，心里反倒更篤定了。

她總算心滿意足地回了家，之后便一門心思研究起保胎的法子，還時常坐在沙發(fā)上傻笑，美滋滋地盤算著以后當(dāng)包租婆的日子。

至于公公，她是徹底不管不顧了。公公不在家的時候，她和隔壁的老張頭相處得跟真夫妻沒兩樣，親密得很。

她每天變著花樣給老張頭做好吃的，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自己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顯懷，圓滾滾的。

有一次我偶然回婆家，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張老伯端著一碗飄著厚厚油花的老母雞湯，正往婆婆家送，腳步還透著幾分殷勤。

兩人瞧見我，先是愣了一下，臉上都閃過一絲不自然的尷尬，但沒過幾秒，婆婆看向我的眼神就變了，滿是不屑，仿佛我礙了她的事。

張老伯也顯得很不自在，手都有些發(fā)僵，連忙開口解釋：

“那什么，大妹子一個人在家，還懷著孕，行動不方便，我作為鄰居大哥，過來幫襯著照顧照顧她?！?/p>

見張老伯緊張得話都有些不利索，婆婆狠狠白了我一眼，那神情就跟怪我撞破了他倆的好事似的。

“你來這兒干嘛？你張叔不過是個鄰居，都知道心疼我、照顧我，你這個當(dāng)兒媳的，倒好，十天半個月都不來看我一眼！”

她壓根沒注意到，我手里提著一個袋子，里面裝著從街道辦領(lǐng)的葉酸，還有其他孕婦需要的補(bǔ)充劑。

當(dāng)然，我可沒那么好心專門來送東西 —— 我只是借著送葉酸的由頭，回來看看他倆的關(guān)系發(fā)展到哪一步了。

要是他倆的關(guān)系還沒到我預(yù)期的程度，我還打算再推一把；現(xiàn)在看來，他倆的進(jìn)展比我想象中還要好不少，倒省了我的事。

“媽，這里面是葉酸，是孕婦得吃的補(bǔ)充劑，從街道辦領(lǐng)的，你記得按時吃?！?/p>

“免費(fèi)的東西能有什么好的？再怎么補(bǔ)，也比不上你張叔給我燉的母雞湯有營養(yǎng)！”

婆婆不耐煩地?fù)]了揮手，語氣里滿是嫌棄：“你還有事兒沒？沒事兒就趕緊回去，幫遠(yuǎn)兒照顧照顧我家老頭子，那才是你該做的正經(jīng)事！”

“我兒子一天上班累得要命，你倒好，天天賴在娘家不回去，他下班回家連口熱飯都吃不上，你當(dāng)?shù)氖裁聪眿D！”

我沒理會她的抱怨，打斷她的話：“媽，你記得按時去醫(yī)院做產(chǎn)檢?！?/p>

“你別聽她在這兒瞎胡說！” 一旁的張叔突然激動地開口，聲音都拔高了幾分，“你又不是不知道，醫(yī)院里的機(jī)器全是輻射，對孕婦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好，可不能去！”

我要的就是他們這樣反駁我、不肯去產(chǎn)檢 —— 這高齡產(chǎn)婦本就風(fēng)險大，要是一不小心出點(diǎn)意外，我怕是都要提前買煙花慶祝了。

看來，婆婆是徹底跳進(jìn)我親手給她布下的坑里了，想爬都爬不出來。

8

另一邊，陸恒遠(yuǎn)照顧公公的日子，倒也漸漸 “上手” 了 —— 只不過，從一開始滿心無奈、怨憤 “這苦差事怎么偏偏落到自己頭上”，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麻木了，連抱怨的力氣都沒了。

他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機(jī)會出去和徐若琳幽會了，每天下班回家，只能對著臟兮兮、渾身散發(fā)著異味的老頭，倆人四目相對，氣氛壓抑得很。

還好，他很快摸索出了 “照顧” 公公的 “竅門”：只要公公拉肚子拉得多了，他就直接上手毒打一頓，想讓公公長記性。

為了減少公公拉肚子的次數(shù)，他干脆把每天給公公的食物和水都減半，不管公公餓不餓、渴不渴。

這父子相殘的戲碼，眼看就要上演了，我只需安心等著就行。與此同時，我也開始找律師咨詢財產(chǎn)分割的事，為后續(xù)做準(zhǔn)備。

我?guī)е『淘谀锛易×藘蓚€月，奇怪的是，一向傳統(tǒng)、最看重 “兒媳該守在婆家” 的媽媽，這次卻從沒催過我回家，甚至連提都沒提過。

倒是我自己心里有些虛，不是故意敷衍媽媽，實在是不想讓她知道我在陸家的糟心事，怕她擔(dān)心。

“媽，現(xiàn)在我公公在家里由他兒子親自照顧，我操那心干嘛？倒是您，自從我結(jié)婚后，總是一個人在家，這次我正好陪陪您?！?/p>

媽媽聽了，輕輕嘆了口氣，眼神溫柔又帶著些心疼：“沒事兒，寧寧，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媽沒別的心愿?！?/p>

說完，媽媽的眼眶就紅了，她看著我的眼神，就像失而復(fù)得的珍寶，滿是珍惜。

媽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好不容易盼著我結(jié)了婚，雖說沒嫁遠(yuǎn)，但我這些年日子過得并不寬裕，每天忙著賺錢養(yǎng)家，還要處理陸家的一堆破事，大半年都回不了一次娘家，陪她的時間少得可憐。

上一世，我死后，媽媽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陸家不僅不準(zhǔn)她看小禾，還把她拒之門外。她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從早坐到晚，家里安靜得可怕，那無邊的寂靜幾乎要把她的意志吞噬掉。

最終，在一個昏黑的傍晚，媽媽從陽臺一躍而下，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清清楚楚地看著她跳下去，當(dāng)時我急得想伸手拉住她，可我的手卻徑直穿過了她的身體，什么也抓不住 —— 那種無力感，我到現(xiàn)在都忘不了。

我真不明白，自己從前怎么就那么愚笨，對陸家的人掏心掏肺，反倒冷落了最疼我的媽媽，讓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沒過多久，媽媽就整理好了情緒，擦了擦眼角，轉(zhuǎn)身去拿小禾的洗澡用品：“你上了一天班，肯定累壞了，你自己洗漱完趕緊睡覺吧，小禾我來洗?！?/p>

其實媽媽剛出院沒多久，之前腰部受的傷還沒好利索，彎腰拿東西的時候，姿勢都有些別扭，看得我心里一陣發(fā)酸。

“媽，我和小禾搬回來跟您一起過好不好？”

媽媽聽到這話，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手里的動作卻沒停，依舊在給小禾找換洗衣物，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回來吧，回來咱娘仨一起過，熱鬧?！?/p>

她背對著我，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我隱約看見水盆里有什么東西滴落，濺起小小的水花 —— 那是媽媽的眼淚吧。

只有媽媽，最懂我受的委屈，也最心疼我。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jī)響了，是陸恒遠(yuǎn)打來的，他在電話里問：“寧寧，你還打算回這個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