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南京，一名重傷在身的共產(chǎn)黨將領(lǐng)，從憲兵重重守衛(wèi)之中悄然脫身。

一時間，南京憲兵、軍統(tǒng)特務(wù)、軍政高層全部震動。

更令人詫異的是，當(dāng)戴笠請纓追捕時，蔣介石卻勃然大怒，“你想害我！”

一句怒斥，讓整個事件平添無數(shù)謎團，蔣介石為何怒罵戴笠？

老蔣發(fā)火，火燒戴笠

1933年，南京的天陰沉沉的，官邸大院內(nèi)卻是一片炸雷之聲。

蔣介石臉色鐵青，桌上的青花瓷茶盞被他猛地摔碎。

立于書房中央的鄧文儀一動不動，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小學(xué)生。

“你是怎么搞的？”蔣介石幾乎是吼出來的，“區(qū)區(qū)一個傷兵，從南昌押往南京，短短幾百里，你竟然讓他跑了！”

鄧文儀低頭不語，任憑蔣介石雷霆萬鈞的斥責(zé)砸在頭頂。

一旁的戴笠卻忍不住了，他站在蔣介石的背后，面上帶著躍躍欲試的自信神情。

他向前一步，語氣中帶著獻殷勤的急切：

“校長不必動怒！我手下人馬遍布南京城的大街小巷，陳賡逃不出我們的掌控，只需一聲令下，我立即布置人手搜捕，我保證，最多三天，就把他原原本本地送回來！”

戴笠說這番話的時候，特意回頭瞥了鄧文儀一眼。

他自信滿滿，覺得這是立功的大好時機，更何況這“補鍋”的機會，是在蔣介石盛怒之下?lián)靵淼?，換個角度看，這正是表現(xiàn)忠誠和能力的絕佳場合。

但意料之外的是，蔣介石聞言，臉上的怒意卻驟然更甚。

“你閉嘴！”他猛地一拍桌子，整個人幾乎跳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誰？你想害死我嗎？”

這話一出，房間內(nèi)的氣氛瞬間凍結(jié)，戴笠怔住了，仿佛被當(dāng)頭一棒打懵了。

蔣介石卻不肯罷休，他指著戴笠劈頭蓋臉地罵：

“匹夫之勇！頭腦簡單！一味蠻干！你知不知道，陳賡一旦被你緝拿回來，不是給我戴罪立功！”

戴笠徹底傻了，他自認為是在替“校長”分憂，卻沒想到這一番話反而成了觸怒對方的導(dǎo)火索。

那蔣介石為什么要這樣呢？陳賡又是如何逃脫的？

一場押送

1933年三月的一天，南京憲兵司令部收到一紙緊急公文：

“陳賡，紅軍要犯，由南昌轉(zhuǎn)押南京，全程嚴密監(jiān)控，不得有失?！?/strong>

文書措辭嚴厲，蓋著“南昌行營”的紅章，但熟悉內(nèi)幕的人都知道，這紙命令是從南京打出的。

更重要的是，它落款雖寫“軍法處”，但實際去向卻另有安排。

押解任務(wù)的負責(zé)人，是蔣介石親信、行營調(diào)查科長鄧文儀。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次普通的政治押送任務(wù)，只有鄧文儀心里明白，這是一次政治“解套”工程，是一次將陳賡“體面放走”的秘密行動。

天還未亮，一輛封閉式軍用卡車從上海悄然駛出，陳賡坐在后座中間，腿上打著石膏，神情平靜。

左右是兩名憲兵，整個車廂安靜得詭異。

車隊沿著京滬線北上，途經(jīng)鎮(zhèn)江、丹陽、常州、浦口，一路走得似慢非慢，卻暗藏玄機。

鎮(zhèn)江一站，車隊停了兩個小時，表面說是“鐵路調(diào)度延誤”，實則是等一名“賣報童”送來一樣?xùn)|西。

一個香煙盒，里面藏著一張南京城市地圖，標(biāo)明了逃脫路線和接應(yīng)點，從憲兵司令部出發(fā)，經(jīng)老虎巷，轉(zhuǎn)至中山東路一個雜貨鋪，再由密探護送至外城。

香煙盒遞到陳賡手上，他隨即像翻報紙一樣將其收進衣內(nèi)襯，那一刻他知道，逃脫的戲已經(jīng)開場。

車隊繼續(xù)前行，途中在丹陽“偶遇”地方警備司設(shè)卡盤查，鄧文儀亮出中央便函，一句“特別任務(wù)，誤時問你們主官”便讓對方立即放行。

一行人夜宿鎮(zhèn)江客棧，鄧文儀安排押兵與陳賡同房，卻未設(shè)窗栓，也不鎖門，憲兵只在一旁搭鋪而眠。

進入南京，車隊抵達憲兵司令部，陳賡被安置在一處偏院，憲兵團長親自過來看了腿傷。

這時，一份干凈的換洗衣物被送來，外套口袋中夾著一塊老鐘表鋪的廣告布，角落里針線縫著一行細如蚊爬的小字：“麻子在虎巷見?！?/strong>

這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條，宛如戲臺上配合默契的演員：

押送的車馬、沿線的接應(yīng)、放水的將領(lǐng)、閉口的憲兵、會意的“廣告布”……

這不是押解，而是一場政治化的精密演出。

外界以為陳賡是巧遇疏漏，趁隙而逃，卻不知這一路的“疏漏”，其實每一步都是有意為之。

蔣介石明知此人不可殺、不可囚、也不可降，只能以這樣一種近乎荒誕卻合乎政治倫理的方式“讓他走”，既保全了蔣介石自己的“面子”，也推卸了“責(zé)任”。

當(dāng)夜，憲兵交班時，發(fā)現(xiàn)陳賡的房間床鋪尚熱，藥瓶未動，人卻不見了。

這是一道算不清、殺不得的“歷史情賬”。

昔日舊恩

要說陳賡的恩情，蔣介石或許記憶尤深。

1925年，二次東征的前線，他身陷重圍，三面皆敵，彈盡糧絕。

他一度舉槍，欲自裁于戰(zhàn)火之間，卻被一只手奪下了槍，那手的主人，是黃埔一期學(xué)生陳賡。

“你不能死。”陳賡當(dāng)時說得斬釘截鐵，他懂現(xiàn)在的情況，也了解蔣介石的面子。

“你死了，這支軍就散了，你要活著，東山再起?！?/strong>一番話說得老蔣熱淚盈眶。

緊接著，陳賡蹲下身來，把他這個時任東征總指揮的“蔣校長”背了起來，在槍林彈雨中疾奔數(shù)里，一路將其從死亡線邊緣拖出。

那一背，背出了蔣介石的命，也背出了一段特殊的恩情。

后來黃埔一期出了許多人才，有的做了他的左右膀臂，有的走上了對立陣營，唯獨陳賡，他始終不能徹底恨起來，也不能恨起來。

可如今，背過他的那個人，卻已是紅軍要犯、共產(chǎn)黨骨干，落在自己手上。

他本想順勢斬草除根，可一想到當(dāng)年那一背和外界的看法，就如鯁在喉，無法下咽。

1933年，陳賡因叛徒顧順章出賣而被捕，關(guān)押在英租界警署后，被引渡至國民黨控制區(qū)。

消息傳到南京，蔣介石雖面露喜色，卻轉(zhuǎn)瞬間沉默許久。

“殺他，情理不通，放他，政治難容，勸降，又勸不動?！?/strong>

黃埔校友聞訊后紛紛趕往南昌，要求會見陳賡。

這一批人中，有宋希濂、鄭洞國、胡宗南、鄧文儀，無一不是黃埔一期的老同學(xué)。甚至有人聯(lián)名寫信，力勸老蔣“手下留情”。

陳賡身陷囹圄時的表現(xiàn)，更讓這批人感慨不已。

他不卑不亢，不屈不撓，刑訊仍舊不吐一字，無一人能動其心志。

蔣介石得知這些“勸降記錄”后，臉色一沉，他知陳賡嘴硬，但沒想到硬得這般徹底。

可更讓他煩惱的，是另一邊不斷涌來的壓力。

宋慶齡、蔡元培、楊杏佛等社會名流公開上書，請求“寬大處理”。

上海地下黨和留法歸國知識分子也開始暗中活動，呼吁“還陳賡自由”。

這位“救命恩人”，此刻成了“燙手山芋”。

殺？蔣介石或許不是沒想過，可一動刀，三十二位黃埔將領(lǐng)聯(lián)名求情的文書將擺上報紙，宋慶齡的怒火，將燒到中山陵的門口。

放？那怎么向軍統(tǒng)之類的交代？要是以后再有陳賡這樣的人被捕，誰還肯賣命抓人？

繼續(xù)囚禁？不解決也是個麻煩，每日里外使團、報人、留學(xué)生來探風(fēng)，搞得像押著個“國共會談代表”。

蔣介石左右為難，最終，蔣介石決定“讓他走”，但必須是“逃走”。

因為“放”，是示弱，“逃”，卻是失誤。

為了配合這出“放人”的戲，他找到了鄧文儀這個聰明人。

而在陳賡逃脫后，他又將火力轉(zhuǎn)向不明內(nèi)情的戴笠，一番“匹夫之勇”、“你想害我”的指責(zé)如排山倒海，將“放人”巧妙地遮掩于雷霆之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