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第一章

周六下午，陽光透過奶茶店的玻璃窗，在木質(zhì)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蘇念夏坐在靠窗的位置，手心微微出汗，不停地用吸管攪動著杯子里快要融化的冰沙。薄荷綠的顏色，像她此刻七上八下的心情。

她對面，坐著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周嶼。他穿著簡單的白T恤，頭發(fā)柔軟地搭在額前，正低頭看著手機，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側(cè)臉在光線下顯得格外清晰好看。

蘇念夏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臟快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今天，她準備告白。策劃了小半個月，選了這家他們常來的、氛圍輕松的奶茶店，連開場白都在心里排練了無數(shù)遍。

“周嶼，”她聽到自己的聲音有點發(fā)緊，“那個……我有話跟你說?！?/p>

周嶼抬起頭，眼神溫和：“嗯？怎么了念夏？一臉嚴肅的?！?/p>

就是現(xiàn)在！蘇念夏攥緊了放在桌下的手，剛要開口，眼前突然毫無征兆地閃過幾行字，像是視頻網(wǎng)站上的彈幕，還是那種特別刺眼的彩色字體：

【臥槽！高能預(yù)警！名場面要來了！】

【女主快跑！別表白！他有女朋友了！】

【哈哈哈傻姑娘還不知道吧，周嶼跟外語系的系花林薇薇都好上半年了！】

【刺激！他哥們兒孫浩就在隔壁卡座等著看笑話呢！錄著呢！】

【賭一包辣條，這妹子得哭慘了?！?/p>

【+1，孫浩他們幾個打賭來著，說這妹子肯定得當場崩潰?！?/p>

【可憐哦，被蒙在鼓里這么久?！?/p>

蘇念夏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她猛地眨眨眼，那幾行字消失了，眼前還是周嶼帶著些許疑惑的臉。

幻覺？緊張過度了？

可那些字的內(nèi)容太過具體，太有沖擊力。女朋友？林薇薇？那個漂亮得像個洋娃娃的外語系系花？還有……孫浩在隔壁？看笑話？打賭？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瞬間竄到了天靈蓋。她下意識地抬眼看向周嶼，試圖從他臉上找出蛛絲馬跡。

他看起來還是那么溫和，甚至帶著點對她突然“嚴肅”的關(guān)切?？扇绻麖椖皇钦娴摹沁@份溫和底下，藏著多么可怕的虛偽和殘忍？

她幾乎是機械地轉(zhuǎn)過頭，視線掃向斜后方那個被綠植半掩的卡座。

果然！一個熟悉的、染著栗子色頭發(fā)的腦袋一晃而過，是孫浩！周嶼最好的哥們之一！

他旁邊似乎還坐著另外兩個男生，都是周嶼那個圈子里的人。

所以……不是幻覺。

那些彈幕，是真的。它們在告訴她，她差點跳進一個多么羞辱的陷阱。

周嶼有女朋友了。他明知今天她可能表白，卻還是來了，帶著一種或許是無所謂、或許是等著看戲的心態(tài)。而他的兄弟，就在隔壁，像看猴戲一樣，準備記錄下她這個“小丑”的崩潰瞬間。

巨大的羞辱感、被背叛的憤怒、還有后怕，像潮水一樣瞬間淹沒了蘇念夏。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指冰涼，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fā)抖。

“念夏？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不舒服嗎？”周嶼注意到她的異常，伸手想探她的額頭。

在他的手即將碰到她的一剎那，蘇念夏猛地往后一縮，避開了。

周嶼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疑惑變成了錯愕。

不能哭。不能崩潰。不能讓他們看笑話。

蘇念夏的腦子里只剩下這一個念頭。她看著周嶼那張此刻覺得無比陌生的臉，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綠植后那個蠢蠢欲動的鏡頭方向。

一股極其強烈的、近乎毀滅的沖動攫住了她。想看我笑話？想讓我難堪？好啊。那誰也別想好過！

她突然扯出一個極其燦爛，甚至帶著點詭異邪氣的笑容，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鎮(zhèn)定：

“周嶼，你別緊張。”

她頓了頓，在周嶼和隔壁卡座可能豎起的耳朵的注視下，緩緩地，清晰地說道：

“我喜歡的人，不是你?！?/p>

周嶼明顯愣住了。

蘇念夏站起身，在周嶼驚愕的目光和隔壁卡座可能同樣驚愕的寂靜中，徑直走向那個綠植掩映的卡座。

她一把撥開綠植，果然，孫浩舉著手機，鏡頭還對著她剛才的方向，臉上看好戲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就僵在了臉上。他旁邊兩個男生也一臉懵逼。

蘇念夏的目光死死鎖住一臉措手不及的孫浩，臉上依舊掛著那抹近乎殘忍的微笑，用整個奶茶店都能聽到的音量，一字一頓地說：

“孫浩，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p>

死一般的寂靜。

孫浩手里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桌子上。他張著嘴，像條離水的魚，看看蘇念夏，又看看聞聲走過來、臉色鐵青的周嶼，整個人都石化了。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蘇念夏能聽到自己心臟瘋狂擂鼓的聲音，但她挺直了脊背，迎著孫浩震驚、慌亂、甚至帶著點驚恐的眼神，心里涌起一種扭曲的快意。

笑話？想看我的笑話？那我就把你也拖下水！這渾水，誰也別想干干凈凈地看戲！

第二章

時間仿佛在那一刻停滯了幾秒。

孫浩的臉先是漲得通紅，然后迅速褪成慘白，他手忙腳亂地撿起掉在桌上的手機，語無倫次：“不……不是……念夏你……你胡說什么呢！開什么玩笑！”

他旁邊的兩個男生也反應(yīng)過來，表情尷尬得要命，眼神在臉色難看的周嶼和一臉“真摯”的蘇念夏之間來回瞟，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周嶼已經(jīng)走了過來，站在蘇念夏身后，聲音壓抑著怒火：“蘇念夏，你什么意思？”

蘇念夏沒回頭，依舊盯著孫浩，語氣帶著一種天真的殘忍：“我沒開玩笑啊。孫浩，我覺得你挺有意思的，比某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強多了?！?她意有所指，但就是不點破。

“我……我有喜歡的人了！”孫浩急得差點跳起來，下意識瞥了周嶼一眼，眼神里滿是求救和“我真不知情”的辯解。

“哦？誰??？說出來聽聽？”蘇念夏步步緊逼，臉上在笑，眼神卻冷得像冰，“不會是……也在現(xiàn)場吧？也在看戲？”

這話一出，孫浩和周嶼的臉色都變得更加難看。周圍幾桌的客人已經(jīng)開始竊竊私語，投來探究的目光。

“念夏！別鬧了！”周嶼終于忍不住，伸手想拉蘇念夏的胳膊，語氣帶著命令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我們出去說！”

蘇念夏猛地甩開他的手，后退一步，拉開距離，目光第一次正式轉(zhuǎn)向周嶼，那眼神里的冰冷和嘲諷讓周嶼心頭一悸。

“周嶼，我跟我喜歡的人表白，關(guān)你什么事？”她故意把“喜歡的人”幾個字咬得很重，“你是以什么身份管我？竹馬？還是……別人的男朋友？”

“你……”周嶼被噎得說不出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顯然沒料到蘇念夏會知道林薇薇的事，更沒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yīng)。

“走吧走吧，耗子，別在這兒杵著了，丟人現(xiàn)眼！”孫浩旁邊一個男生實在受不了這氣氛，拉著還處于懵逼狀態(tài)的孫浩，幾乎是落荒而逃，連賬都沒結(jié)。

周嶼看著哥們兒逃跑的背影，又看看周圍越來越多的目光，咬了咬牙，壓低聲音對蘇念夏說：“蘇念夏，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鬧得這么難堪嗎？”

“難堪？”蘇念夏輕笑一聲，笑聲里帶著淚意，但她死死忍住了，“是誰先讓我難堪的？周嶼，你別把我當傻子。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p>

她深吸一口氣，不再看周嶼那張讓她心碎的臉，轉(zhuǎn)身，挺直脊背，踩著虛浮卻堅定的步子，在一片竊竊私語和異樣的目光中，走出了奶茶店。陽光刺眼，她卻覺得渾身發(fā)冷。

她知道，她這把“任性”的火，算是把這灘渾水徹底攪渾了。也把她自己和周嶼、孫浩，甚至那個素未謀面的林薇薇，都卷進了一個更麻煩的漩渦。

接下來的幾天，蘇念夏把手機關(guān)了靜音，躲在家里誰也不見。不用想都知道，微信肯定炸了。周嶼肯定發(fā)了無數(shù)條信息來解釋（或者質(zhì)問），孫浩大概在跳腳罵娘，共同的朋友圈估計也傳遍了奶茶店的“壯舉”。

她有點后悔當時的沖動嗎？有點。但更多的是有一種扭曲的解脫感。至少，她沒有像彈幕預(yù)言的那樣，哭哭啼啼地成為別人的笑柄。她反擊了，雖然方式慘烈又荒唐。

第四天，她開機了。果然，無數(shù)條微信和未接來電提醒涌了進來。她忽略掉周嶼和孫浩的，點開了唯一一個或許能知道點“內(nèi)幕”又不至于看笑話的閨蜜對話框。

閨蜜發(fā)來一連串的感嘆號后，是小心翼翼的詢問：“念夏！你沒事吧？我的天！奶茶店的事我們都聽說了！你真的……跟孫浩表白了？！你跟周嶼到底怎么回事?。窟€有……林薇薇那邊也知道了，好像挺生氣的……”

蘇念夏簡單回了句“沒事，回頭細說”，就放下了手機。林薇薇知道了？也好。這潭水，越渾越好。

又過了兩天，一個她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門。是孫浩。

他站在她家樓下，頭發(fā)亂糟糟的，眼下帶著黑眼圈，看起來憔悴又煩躁。

“蘇念夏，我們談?wù)?。”他語氣硬邦邦的。

蘇念夏看著他這副樣子，心里那點惡作劇的快意又冒了出來。“談什么？談戀愛嗎？”她故意問。

孫浩臉一黑：“你別裝傻！你那天到底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了！周嶼現(xiàn)在跟我快絕交了！林薇薇也找我麻煩！我他媽招誰惹誰了？”

“你招我了?！碧K念夏收起玩笑的表情，冷冷地看著他，“你們拿我打賭，等著看我笑話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會招到我？”

孫浩一下子噎住了，眼神閃爍，底氣不足地辯解：“那……那就是開玩笑……”

“玩笑？”蘇念夏逼近一步，“孫浩，我不是傻子。我現(xiàn)在就問你一句，周嶼跟林薇薇，是不是真的？多久了？”

孫浩張了張嘴，看著蘇念夏銳利的眼神，最終像泄了氣的皮球，垮下肩膀，低聲說：“……快半年了。我們……我們確實打了賭……對不起?！?/p>

雖然早已從彈幕中知道真相，但親耳從當事人之一口中證實，蘇念夏的心還是像被針扎了一下，細細密密地疼。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翻涌的情緒。

“所以，你現(xiàn)在來找我，是想讓我去跟周嶼解釋，說我是開玩笑的，是為了氣他？讓你們兄弟和好如初？”蘇念夏語氣嘲諷。

孫浩沒說話，默認了。

蘇念夏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皩O浩，你聽著?！彼蛔忠活D地說，“第一，我不是你們兄弟感情的調(diào)解員。第二，那句表白，你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忘了吧。當然，你要是覺得虧了，也可以去告訴所有人，是我蘇念夏瘋了，糾纏你。我不在乎?！?/p>

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要上樓。

“蘇念夏！”孫浩在她身后喊，聲音帶著點復(fù)雜的情緒，“你……你以后怎么辦？”

蘇念夏腳步頓住，沒有回頭。

“怎么辦？”她輕輕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宣告，“涼拌?！?/p>

這渾水，她蹚定了。而且，她沒打算一個人在里面掙扎。那個看她笑話的“彈幕”，或許……還能有點別的用處？一個更大膽，甚至有些瘋狂的念頭，在她心里悄然滋生。林薇薇不是也知道了嗎？這場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