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1945年8月，原子彈的陰影還沒從廣島、長崎的天空散盡，天皇那帶著股子舊式機器聲兒的廣播，告訴日本，停了。
整個國家，一半是完了，一半是好像松了口氣。
那些跟著打仗的爺們兒，本以為這苦日子到頭了。
可有些日本兵，沒能跟著大部隊一起回家，而是被俄國人給抓了，幾十萬，就這么被扔在了一個叫西伯利亞的地方。
但這還不是最糟的，在這堆被丟下的俘虜里，還有一群人，身份特別——將近一萬個女人，她們以前是護士，給傷兵包扎；是報務(wù)員，守著電臺；是后勤的，管賬管糧。
她們的“戰(zhàn)爭”，沒隨著炮火停下，反而在那片冰天雪地里，才算真正上演了最讓人心酸的一幕。
被塞進冰窖的起點
日本剛宣布投降，在中國東北的關(guān)東軍就成了俄國人最先對付的。
幾萬日軍，連帶著不少女人，就這樣稀里糊涂地被繳了械。
這些女人，不少壓根兒沒摸過槍，她們的戰(zhàn)場，是醫(yī)院里躺著的傷兵，是電報機前閃爍的燈光，是糧庫的賬本。
她們心里，多半還在想回家，想見爹娘，想和家人在一塊兒。
可等來的不是送她們回國的輪船，而是硬邦邦的命令，擠上悶罐車，目的地——那片叫西伯利亞的鬼地方。
聽老人講，被俄國人抓走的日本士兵，少說也有幾十萬，多的七八十萬。
女人具體的數(shù)字，誰也說不準(zhǔn)，但估摸著，一萬往上。
她們被一股腦兒送進俄國，主要就是西伯利亞那塊兒，說是幫忙干活，重建家園。
可那地方，冷得邪乎。
冬天，能一下子掉到零下四十多度，鐵都能凍裂開，何況是人。
這些以前伺候軍隊的女人，就住那種最簡陋的木頭棚子，板子之間全是縫，風(fēng)呼呼地往里灌，連個像樣的爐子都沒。
身上就一件破棉襖，根本擋不住那股子鉆心窩子的寒風(fēng)。
餓著、病著、使勁兒干
惡劣的環(huán)境，只是個開頭。
最折磨人的，是每天都得餓著。
一天到晚，嘴里就兩樣?xùn)|西：一塊硬邦邦的黑面包，有時候是一碗水一樣稀的湯，里面連幾粒米都找不到。
這點兒東西，夠干啥的？
得干重活呀！
渾身沒勁兒，餓，成了營地里最常見的事兒。
女人家，本就比男人需要更多力氣，這么餓著，再使勁兒干活，身體就垮了。
營養(yǎng)不良，像是營地里的“大流行病”，一個個都瘦得像根柴火棍。
再沒好醫(yī)療條件，病就跟收割機似的，一茬茬地收走人命。
感冒、凍瘡，還有在那種臟亂環(huán)境里容易得的肺癆（結(jié)核?。?，就在營地里瘋長。
別說好好治，就是有人生病，也只能拖著。
小毛病拖成了大病，最后命都沒了。
聽說，那時候在西伯利亞的勞改營里，日本戰(zhàn)俘，死掉的能占一半。
那一個個人命，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沒了，在饑餓、寒冷、病痛的輪番折磨下，最后變成了一抔冰冷的西伯利亞泥土。
干活的勁兒，更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挖礦、砍樹、修路、蓋房子…
這些活兒，別說女人，就是壯漢也夠嗆。
可她們，以前是護士、是文員，現(xiàn)在硬生生被當(dāng)成了壯勞力。
一天干十幾個小時，在那又冷又缺氧、工具又破的地方，稍微一不留神，就可能受重傷。
沒禮拜天，沒防護，就得在這兒磨著，用一點點變?nèi)醯纳眢w，硬生生地挪動著。
對身子骨本來就沒那么硬朗的女人來說，這日子，比慢刀子割肉還難熬。
多少人，就是活活累死的，躺在工地上，就再也沒起來過。
俄國人管俘虜，那叫一個嚴(yán)，一點兒人情味兒都沒有。
營地里規(guī)矩大，看守的人，好多都帶著一股子敵意，覺得她們是侵略者，就該受罪。
打仗留下的氣，在勞改營里更是放大了好幾倍，讓本來就難熬的日子，變得更加讓人喘不過氣。
不管男的女的，誰也逃不掉被使喚、被欺負(fù)的份兒。
冰天雪地里的另一場“戰(zhàn)爭”
可這些女人，她們受的苦，還不止是天冷、餓肚子、累得要命。
在那些男人都覺得撐不下去的苦日子上面，她們還得額外承受一種更深的折磨，一種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羞辱——被欺負(fù)。
那些冰天雪地的營房內(nèi)外，俄國當(dāng)兵的，就把一些日本女人當(dāng)成了發(fā)泄怨氣、滿足私欲的對象。
白天，她們跟男人一樣，搬那沉甸甸的木頭，扛那重乎乎的礦石。
等到天黑了，累得不行，想找個地方歇歇，卻可能被粗暴地拉走。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誰聽了都心驚肉跳。
據(jù)那些活下來的女人含糊地說，這事兒，不是偶爾發(fā)生，而是成了營地里一種心酸的“規(guī)矩”。
在那種極端環(huán)境里，為了能多混點吃的，或者為了少挨點打，有些女人就只能屈辱地接受，用身體的傷痛，換一點點活下去的機會。
有個事兒，聽著就讓人背脊發(fā)涼：老早有資料上寫著，有九個日本女人，被一個俄國兵給盯上了，一直霸著她們，強迫她們給他生孩子。
這日子，一過就是十九年，這些女人在絕望和屈辱里，總共生下了七十三個孩子。
直到1964年，這俄國兵才帶著這堆女人和孩子，一塊兒去莫斯科自首，這樁扭曲又悲慘的事才算告一段落，那兵也被判了十二年。
這只是其中一個例子，可見當(dāng)時女性俘虜?shù)娜兆?，比男人家要難過多少。
她們的身體，她們的心，在那異國他鄉(xiāng)的勞改營里，被狠狠地糟蹋了。
長年累月餓著，累壞了，再碰上不好的衛(wèi)生條件，心里那點兒陰影，都讓她們的身體越來越差。
肺癆、性病，接踵而至，一點點耗光她們最后的力氣。
在戰(zhàn)爭里受的傷，在這勞改營里，更是得不到好好醫(yī)治，好多人就這么永遠地走了。
而那些被欺負(fù)過的女人，可能這輩子都沒法再當(dāng)母親，身體徹底垮了。
跟男兵比起來，這些女人能活下來的，恐怕在那暗地里的傷害下，更少。
那些不肯說出口的傷
1946年開始，俄國人一批批地往回送俘虜，到1956年，絕大多數(shù)日本俘虜都上了回家的船。
可對于那些在西伯利亞勞改營里熬過來的女人來說，回國，并不意味著苦日子結(jié)束了，而是另一場漫長的“仗”，一場跟自己心里的陰影打的仗，才剛剛開始。
回國的女人，大都選擇了閉口不談。
那些日子，被寒冷、饑餓、疾病和羞辱填滿，成了她們心里一道永遠也愈合不了的傷疤。
要是把事情說出來，那就是把那段讓她們魂飛魄散的記憶，又揭開一遍。
好多人，這輩子都沒真正從那片冰天雪地里走出來。
有的人，就這么打光棍了，有的人，就在那些說不清的創(chuàng)傷里，熬完了后半輩子。
日本有學(xué)者研究過這些經(jīng)歷過的人，發(fā)現(xiàn)他們里面，得抑郁、焦慮、還有那種叫PTSD（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的毛病，特別多。
身體上的毛病，像影子一樣，跟著她們一輩子。
這些女人碰上的事兒，是二戰(zhàn)打完后，日本跟它過去的侵略行為，在中日俄幾個國家之間，一段復(fù)雜關(guān)系的縮影。
那時候的國際規(guī)矩，《波茨坦公告》上寫得清清楚楚，俘虜就該早點送回去，可俄國人卻把日本俘虜關(guān)了那么久，讓他們?nèi)ジ苫睢?/p>
這事兒，早就把俘虜應(yīng)該有的基本權(quán)利丟到了一邊。
而女俘虜們碰上的那些欺負(fù)人的事，更是對人道的極大挑釁，讓人不得不想想，戰(zhàn)爭到底能把人逼到什么地步。
日本當(dāng)年打仗，給亞洲那幾個國家?guī)砹硕嗌贋?zāi)難，多少家庭就這么散了。
打完仗，這些被抓的士兵，尤其是那些女人，她們的慘日子，就像是戰(zhàn)爭這顆苦果的延續(xù)，一次次告訴大家，戰(zhàn)爭這東西，最后遭罪的，往往都是那些最普通的人。
她們，是戰(zhàn)爭機器運轉(zhuǎn)中，被卷進去的一環(huán)，結(jié)果卻成了戰(zhàn)后波紋里，最脆弱、最容易被大家忘了的人。
她們在西伯利亞的那段日子，就像是一曲被冰雪蓋住的歌，一陣陣壓在心口的話，值得咱們現(xiàn)在這個時候，好好聽一聽，記在心里，從這些事里，好好想想。
一個在寒冷營房里，被欺凌的年輕日本女性，為了偷一點點食物，被迫犧牲了身體的尊嚴(yán)。
另一邊，她曾以為會永遠回不去的故鄉(xiāng)，在戰(zhàn)后的重建中，也在各自的軌道上運轉(zhuǎn)。
直到數(shù)十年后，她才在極度壓抑中，小心翼翼地向家人袒露了那段沉重的往事，而回響，依舊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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