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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推薦 | 《廣大行·紅葉舞金城》:一卷權(quán)謀錄,半部家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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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大行·紅葉舞金城》

葉 淵 著

作家出版社

新書介紹




《廣大行?紅葉舞金城》是一部融合了權(quán)謀、懸疑、心靈療愈、人性救贖、家族史詩等多種元素的長篇小說。故事講述了王湘山兄妹為追尋父親遇害真相,潛回帝都金城,在尋找真相的過程中,遭遇神秘組織“吉祥社”龍頭妙言公子的幫助。隨著線索的深入,一場涉及權(quán)謀、殺戮與家仇國恨的大陰謀逐漸浮出水面……

小說故事情節(jié)跌宕起伏,充滿情感張力和懸念,像一面映照人心幽微與歷史悖論的明鏡,展現(xiàn)了真實復(fù)雜的人性。

名家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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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而行之,深而見之。殘酷的生死斗爭、波折的情感世界、掙扎的人物成長,在金城中盛大開幕。其劇情敘述之宏大有度,人物塑造之立體復(fù)雜,都令人感慨作者情感之真摯,才情之斐然。何謂善惡?何謂愛恨?何謂忠奸?又何苦沉浮世間?我們終將在《廣大行》中,見之,思之,行之,得之。

李修文

湖北省作家協(xié)會主席、武漢市文聯(lián)主席、

中國作協(xié)影視文學(xué)委員會副主任

葉淵的這部作品向我們展示了復(fù)雜多面的人性。閱讀者能從生而為人的真實掙扎和救贖中,照見意料之內(nèi)和之外的自己,從而引發(fā)共鳴。

袁 岳

北京零點有數(shù)董事長、獨立媒體人

葉淵講了一個好故事,故事里有我們每個人的影子?!稄V大行》飽含真摯的感情,真誠展示了世人對人生的困惑以及嘗試解除這種困惑的探索。我衷心希望這部作品能夠得到更多讀者的關(guān)注。

杜 嘉

全國工商聯(lián)書業(yè)商會副會長、

北京中文在線閱讀公司CEO

葉淵對人生的深刻體驗,升華為《廣大行》中一幕幕的喜怒悲歡。在這部作品中,讀者將看到真實復(fù)雜的人性。不得不說,你或許不確定自己有來世,這本書會讓你想起前塵。

田 野

著名財經(jīng)主持人

作家介紹/葉 淵

現(xiàn)居武漢,曾任高校歷史系教師,潛心多年深研中華傳統(tǒng)文化,尤其精研唐代思想史,曾長期在浙江、福建等地義務(wù)支教,講授國學(xué)和語文等課程。是上海古籍出版社和宗教文化出版社出版的《法幢文集》系列叢書編委會成員。

文章試讀

1·“歸去難復(fù)還”章節(jié)節(jié)選

(引言:這里有《哈姆雷特》式的父子兄弟相疑,有《紅樓夢》式的家族命運悲音,更有對歷史周期律的無情揭示。)

偌大的房間里,剩下了一個父親和他的三個孩子。

嬴醇望著病榻上怔怔地望著自己的父皇,緩緩跪下雙膝,低下了頭,哽咽道:“父皇,在兒臣心中,您不是一位好父親!您也不是一位好皇帝!”

理宗被驚嚇到了,他坐在床榻上,嘴巴囁喏著。

嬴醇依舊跪著,依舊低著頭,深吸了口氣,咬了咬牙,接著道:“父皇!您已積勞成疾,不適合再操勞國政了,請父皇即刻下詔,自今日起,由兒臣全權(quán)代理父皇管理軍國政事!”

理宗望著跪在地上的嬴醇,眼神里滿是驚恐和憤怒,沒說一句話。靈鸞走到嬴醇身旁,氣憤道:“嬴醇!你還有沒有人性!竟然帶這么多人來逼宮!”

依舊跪著的嬴醇抬起頭,將臉轉(zhuǎn)向靈鸞,道:“大姐,你錯了!雖然父皇不喜歡我,但是,我還是尊重父皇!如果我真的沒有人性,就不會跪下來求父皇了!”

隨后,嬴醇把臉轉(zhuǎn)向理宗,正色道:“父皇!請您即刻下詔,委任孩兒代理您管理軍國政事!”

理宗的身體戰(zhàn)栗著,他依舊望著嬴醇,他已發(fā)不出聲音了。

靈鸞急忙上前扶住病榻上的理宗,她怒視著嬴醇,大聲道:“嬴醇!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父皇被你嚇到了!”

嬴醇依舊跪在地上,他沒再看靈鸞,而是注視著理宗,大聲道:“父皇!孩兒最后一次向您請求!請您立即下詔!委任孩兒代理您管理軍國政事!”

理宗眼中驚恐之色依舊,他右手哆哆嗦嗦地提起,又哆哆嗦嗦地放下,誰也不知道他這手勢是什么意思。

此時,一直跪在理宗面前的白諦嘉轉(zhuǎn)過身,望著在自己身后不遠(yuǎn)處跪著的嬴醇,道:“嬴醇!你……難道真要逼死父皇嗎?”

嬴醇緩緩站起身,怒視著白諦嘉,大聲道:“我從未想過要逼死父皇——都是因為你!十二年了,你消失整整十二年了,你既然已離開了金城,離開了皇宮,那你為什么還要回來!你為什么還要讓王書穩(wěn)這幫亂臣賊子知道你回來?!如果你不出現(xiàn)在金城,如果你不出現(xiàn)在皇宮,如果你依舊永遠(yuǎn)地失蹤,哪怕,哪怕你一個人偷偷回來看望父皇,不要讓那些亂臣賊子知道你還活著,讓我們永遠(yuǎn)找不到你,該有多好!大哥,你不該回來!如果父皇有什么不幸,罪魁禍?zhǔn)拙褪悄恪∥也灰富仕馈摇乙闼馈?!?/p>

白諦嘉站起身,望著激動的嬴醇,緩緩道:“醇弟,你真的就這么恨我?一定要我死,你才甘心?”

嬴醇低下了頭,避過了白諦嘉直視過來的目光,道:“大哥……你不該回來的!我確實曾狠狠地恨過你,但平心而論,我對大哥又實在恨不起來……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嬴醇背過身去,輕嘆一聲,道:“最近我常想起小時候的事,你和大姐一直很愛護我,記得小時候,咱們一起去御花園的湖里劃船,那時我貪玩,以為蓮葉上面是可以站人的,于是從船上直接往蓮葉上跳,結(jié)果掉進湖里了,當(dāng)時大哥奮不顧身地跳進湖里,將我推到船上,而大哥卻差點被淹死,原來大哥也不會游泳……大哥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非無情之人,又怎么會真恨大哥……”

靈鸞和白諦嘉沉默不語。

嬴醇接著道:“大哥,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玩過的一個游戲嗎?有一次,你扮成皇帝的樣子,問我們需要什么封賞,我說我要土地和谷子,于是你手執(zhí)剪成玉圭似的一片樹葉,對我說:‘我將拿著玉圭,封賞你土地和谷物。’大哥,你可知,你的所為就是周成王的‘桐葉封弟’?你可知我為何要土地和谷物?甲骨卜辭以土為社,谷為稷——我現(xiàn)在告訴你,我要的是社稷!要的是大鎕的江山社稷——!”

白諦嘉望著激動的嬴醇,依舊沉默。

嬴醇轉(zhuǎn)過身來直視白諦嘉,激動道:“大哥,平心而論,我比你更適合做帝王!‘慈不掌兵,義不掌財’,你心不狠,太慈太柔太矯情!焉能掌管我大鎕整個軍隊武裝?你太重個人情義,焉能掌管好天下財富?你是個好人,但你絕不會是個好皇帝!你不知人心之貪婪險惡,由你來做皇帝,大鎕君主難保不會被邪惡梟雄欺騙!父皇就是前車之鑒!被王書穩(wěn)、王利伾等亂臣賊子蠱惑而不自知!你若當(dāng)了皇帝,我嬴氏江山必定旁落外人之手!你的慈悲仁義雖是真的,卻是小的!我與你不同,你不如我!我奮發(fā)有為,雄韜偉略!我要使我大鎕中興!我要再創(chuàng)我大鎕的輝煌盛世!我一定能成為萬古流芳的一代明君!這才是我對大鎕、對天下人的大慈大悲、大仁大義!”

靈鸞道:“嬴醇,你知不知道,你大哥從來都沒想過要和你爭天下!他從未想過要當(dāng)皇帝!他一直就想遠(yuǎn)離爭奪皇權(quán)的斗爭,他一直就厭惡這宮廷里人心的險惡!他只想做一個平凡的與世無爭的人,他只想平靜地生活,為何你就不能容下你大哥?!”

嬴醇道:“大姐,我知道,大哥現(xiàn)在的想法固然是如此,但是,我更知道人心無常,人心會變!我嬴醇非無情之人,我又怎能忍心弒兄?但是,大哥!你若不亡,那些亂臣賊子又怎能消停!大哥,你必須得死!”

靈鸞杏眼圓睜,憤怒道:“嬴醇!你瘋了!你當(dāng)你的一代明君,嬴泓做他的平民百姓,你怎么就非要你大哥死了你才甘心?!你還有沒有起碼的人倫之道?你已經(jīng)在逼迫父皇了,如果再殺了你大哥,逼父弒兄,天理難容!百年后,你如何面對列祖列宗!你……你必遭世人唾罵!你……你不得好死!”

嬴醇望著悲憤交加的靈鸞,道:“大姐,罵得好!你忘了一代明君唐太宗了嗎?你知道,我一直以唐太宗為楷模,唐太宗就是逼父弒兄弟的一代明君!誰又說他是千古罪人?我和大哥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我畢竟沒唐太宗那么狠,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像唐太宗那樣親手射殺大哥的——但是,大哥必須得死!”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

原來,已被氣得失聲的理宗顫顫巍巍地拿起盛著湯藥的瓷碗砸向嬴醇!不過理宗的手沒力量,那碗在中途就摔在了玉石鋪成的地面上,當(dāng)下粉碎!

瓷碗和玉石撞擊發(fā)出的聲音甚是響亮,頓時從門外闖進來四人,分別是俱珍亮、劉廣旗、屠門貞和仇世諒。

“殿下有何吩咐?”屠門貞道。

“沒事,父皇的手沒拿穩(wěn)藥碗而已?!辟嫉馈?/p>

俱珍亮將手搭在嬴醇的耳畔,低聲急道:“殿下,此事不能再拖了!夜長夢多?。 ?/p>

嬴醇點點頭,狠狠咬了咬牙。俱珍亮見嬴醇點頭了,于是繼續(xù)在嬴醇耳畔低語:“殿下,老奴已逼李言交出玉璽了——其實,在老奴看來,您實在沒必要一定請示圣上親自下詔了。請殿下再過目一遍,若您無異議,老奴就蓋玉璽了。”

言罷,俱珍亮將詔書雙手呈給嬴醇,嬴醇微微發(fā)抖的雙手接過了“命太子攝位詔”,又仔細(xì)地看了一遍,隨后將詔書遞給俱珍亮,決然道:“蓋玉璽!”

俱珍亮將詔書平放在書案上,將玉璽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在這詔書上蓋上了皇帝專用的玉璽。在蓋玉璽時,俱珍亮的手在顫抖,他的額頭滿是汗珠!要知道,未經(jīng)皇帝允許而私蓋玉璽,是不赦之大罪!

俱珍亮小心翼翼地收起玉璽,小心翼翼地拿起詔書,隨后低聲在嬴醇耳畔道:“殿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嬴醇愕然道:“東風(fēng)?”

俱珍亮繼續(xù)低語道:“斬草除根,方能永除后患!只要嬴泓不死,就總有人為他前仆后繼,則大鎕永無寧日!若您真想成為千古一帝,就該拿出千古一帝應(yīng)有的氣魄!為了大鎕的萬世太平,有時必須要斬斷親情的桎梏!殿下!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啊!”

嬴醇微閉雙眼,隨即睜開雙眼,大聲道:“屠門貞!父皇已口不能言,亟需休養(yǎng),你立即派人把父皇送到興晴宮好好休養(yǎng),記住!不能讓任何人打擾父皇!”

屠門貞恭謹(jǐn)?shù)溃骸芭蓬I(lǐng)命!”

此時,嬴醇最信得過的宦官是屠門貞,嬴醇對俱珍亮和劉廣旗多少還有點不放心。立刻有幾個宦官上來,用轎子將理宗抬了出去,屠門貞引領(lǐng)著轎子,匆匆離去。俱珍亮、劉廣旗和仇世諒也退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理宗的三個孩子。

“嬴醇!你這么做,心能安嗎?!”靈鸞悲憤道。

“活在世上,誰的心又能真安?畢竟,我沒讓父皇親眼看到我和大哥手足相殘的一幕?!辟嫉馈?/p>

靈鸞憤然道:“嬴醇!如果你真這么沒人性,非要殺你大哥不可的話,那你就連我也一并殺了吧!”

嬴醇眉頭扭曲的程度越來越深,他深吸了口氣,道:“大姐,你真認(rèn)為我是畜生嗎?能和我說心里話的親人已不多了,你是我大姐,不管你怎樣對我,我都不怪你。但是,自古以來,皇權(quán)的爭奪就是殘酷血腥的!誰讓我們生在了帝王家!大哥必須得死!”

靈鸞悲憤道:“嬴醇!你明不明白,你大哥現(xiàn)在只是一介布衣!你才是太子!你大哥也根本沒想過要和你爭皇位!否則,十二年前他就不會離開皇宮了!你若殺了你大哥,一定會留下千古罵名!”

嬴醇道:“大姐,你又明不明白,大哥回京的消息已被王書穩(wěn)他們傳出去了!只要大哥一日不死,那些自詡為忠臣義士的冥頑不化的家伙就會圍在大哥身邊,即使大哥真不想稱帝,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亂臣賊子也會逼大哥稱帝,要干出一番他們認(rèn)為的豐功偉業(yè)!到那時,天下大亂!我大鎕如何能太平!”

靈鸞冷笑道:“說得真好聽,為了大鎕的太平!我看,你是為了自己的貪婪欲望才是真的!囚父弒兄,天理難容!你就等著遺臭萬年,被后人恥笑吧!”

嬴醇冷笑一聲,道:“史書是什么?史書就像大姐小時候的秀發(fā),怎么束都可以!野史向來不足為憑!哪本史書不是在權(quán)力的硯臺上研出的墨水繪成的文字!我登基后,在我大鎕所有的史書中都會記載我嬴醇才是真正的皇長孫、皇長子!而大哥將永遠(yuǎn)只是人們臆想出來的傳說!任何事情原本就沒有絕對的真相!寫出來了,久而久之,就是真相!我登基后,必是一代英明的圣王!必會開創(chuàng)一個大大的大鎕盛世!我必會名垂青史!光照千秋!流芳萬世!”

“公道自在人心!”靈鸞憤然道。

嬴醇道:“公道?人心幽微,這世間何曾真有過公道?如果有公道,那么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就是公道的裁決者!”

嬴醇冷酷的雙眼再次望向白諦嘉,狠狠道:“大哥,你今天必須得死!如果你今天不死,我可以負(fù)責(zé)任地說,三天之內(nèi),大千書院的王賓駱全家都得死!你在蓮花村的妻子王湘靈也得死……你的女兒會活下來。可是,如果你一個人死去,我保證,他們所有人都會平安地活著!大哥,決定權(quán)在你手中。”

原來,嬴醇在闖進理宗寢宮之前,他手下的武士已將汪氏兄弟制服,在死亡的威脅下,汪氏兄弟說出了白諦嘉妻女的住址。

“我答應(yīng)你,我死!在我死前,我想單獨和大姐說幾句話?!卑字B嘉道。

嬴醇看了看房間四周,道:“好?!彪S即走出房間。

嬴醇為何不直接派人殺死白諦嘉?

一者,嬴醇胸有成竹,他已在皇宮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自信白諦嘉逃不脫自己的手心。

二者,嬴醇確實對白諦嘉心懷愧疚,畢竟白諦嘉是他大哥,嬴醇知道,白諦嘉對他也確實從無惡意,而且對他曾有救命之恩。

三者,嬴醇內(nèi)心有鬼,若不是白諦嘉親口承諾自行了斷,生于大鎕時代的嬴醇還是怕白諦嘉變成怨鬼來害自己的。

偌大的房間,此時只剩下了一對姐弟,伴著姐弟二人的,是數(shù)支寂寂哀怨流淚不止的紅燭。

白諦嘉強作歡顏,笑道:“大姐,我家在峨眉山腳下一個叫蓮花村的村子。我妻子叫王湘靈,今年二十六歲,我女兒叫白靈子,今年五歲。我死后,您若見到她倆,告訴她倆不要為我報仇……就說……就說我是意外死亡的。她倆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世,湘靈還一直以為我只叫白諦嘉。今生,我辜負(fù)了她們母女……”

靈鸞已泣不成聲。

白諦嘉走到書案前,拿起筆,蘸了蘸墨水,從一沓紙中拿出一張,在上面勾勾點點,未幾,就勾勒出來一個美麗少婦和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只是畫里的這對母女的眼神里有無盡哀愁……

“大姐,我畫的,就是我妻女……大姐,我再說一遍……我妻子叫王湘靈,我女兒叫白靈子,靈子的生日是十一月十六日。在她倆的世界里,我叫白諦嘉。她倆住在峨眉山腳下的蓮花村……”白諦嘉將自己和湘靈如何相識相知相戀的往事簡略地告訴了靈鸞。

靈鸞早已淚流滿面,心痛難言!只是悲傷地點著頭……

白諦嘉將畫鄭重交給了靈鸞,隨后,大聲對門口道:“嬴醇!我有話對你講?!?/p>

嬴醇獨自走進來。

“我可以死,但希望你能答應(yīng)我?guī)准??!卑字B嘉道。

“那要看是什么事,你說?!辟嫉?。

白諦嘉道:“第一,我死之后,你不要傷害大千書院的王賓駱全家,他們是無辜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第二,不要傷害我的妻女。第三,不要殺害凌平、柳元厚、程舉等革新人物,雖然他們實施革新的方式有問題,雖然他們用人不當(dāng),但是他們革新的初衷確實是為了我大鎕的富強。第四點,你要對得起天下蒼生,努力兌現(xiàn)你的誓言,做個好皇帝!”

“大哥……”嬴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心痛!他想掩飾自己的痛苦情緒,他頓了頓,低頭道:“好,我答應(yīng)你!他們那些革新舉措,有些確是利國利民的,我向大哥保證,我會將其中好的舉措執(zhí)行下去——不過要找到真正的人才來施行……”

“動手吧?!卑字B嘉平靜地說,他閉上雙眼,淚留在眼眶,淚沒流下!此時,白諦嘉腦海中滿是湘靈溫馨的容顏、靈子可愛的笑臉和悅耳的笑聲,以及蓮花村自家宅門前那一泓清池中的白蓮……

“峨眉山腳下,蓮花小村東,笑語啟蒙幼學(xué)童,春風(fēng)化雨濃。無意做真龍,猶被迫命終,無奈舍此一報身,孤魂伴雙靈?!卑字B嘉心中喃喃道。

淚在白諦嘉的眼眶打轉(zhuǎn),終未滴落!他不愿嬴醇看到自己的淚,更不愿大姐為自己難過!他是悲憫這滄桑的人間!生而為人,實在太苦!于是他笑了,只是他的笑容太苦!

嬴醇看著白諦嘉,一時竟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知何時,俱珍亮帶著四個人來到嬴醇身邊。俱珍亮低聲道:“殿下!您絕不能再猶豫不決了!還請殿下出去歇息一下,剩下的事交給老奴來處理?!?/p>

跟在俱珍亮身后的四人分別是兩個武士和兩個宦官。那兩個武士就是五年前刺殺白諦嘉的大內(nèi)武士中的兩個。那兩個宦官,一個兩手空空,一個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酒壺和一個酒杯。

嬴醇突然雙膝重重地下跪,給白諦嘉重重地磕了個頭,道:“大哥!一路走好!大哥死后,我一定厚葬大哥!我一定親自為大哥守孝一年!”

言罷,嬴醇起身,不再看白諦嘉,是他不敢再看白諦嘉,因為他竟然流淚了。嬴醇的這滴淚太重,重得眼眶裝不下,已狠狠砸在地上!嬴醇倉皇地、踉踉蹌蹌地退出房間……

那兩個武士見嬴醇離開了,他倆很清楚,這是嬴醇在示意他們可以除掉白諦嘉了。他倆因為當(dāng)初沒能成功刺殺白諦嘉而被嬴醇訓(xùn)斥過,他倆認(rèn)為,那次之所以會被訓(xùn)斥,全是白諦嘉的錯!是白諦嘉讓他們顏面掃地,是白諦嘉讓他們失去了武士的尊嚴(yán)!這一次,必須要把這口惡氣發(fā)出來!

于是,這二人搶在那兩個宦官前頭,直奔白諦嘉!他倆的滿腔怨氣瞬間爆燃,對著白諦嘉的頭部就是一頓疾風(fēng)暴雨的重?fù)?!拳拳到頭骨!白諦嘉頭部的前后左右各部位皆遭重創(chuàng)!

事發(fā)太突然!一旁的靈鸞根本來不及上前護住白諦嘉,白諦嘉的眼、耳、鼻、口中已血流不止!靈鸞一聲驚呼!奮不顧身地沖了上去,用身體護住了倒在地上的白諦嘉。已經(jīng)遲了……

靈鸞大聲哭喊:“你們這些兇手……”

“還不快請公主起身!別讓那人的血弄臟了公主的衣服!”俱珍亮道。那兩個武士心領(lǐng)神會,強行將靈鸞從白諦嘉身邊架開。

俱珍亮給那兩個宦官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宦官立即走到倒地的白諦嘉身邊。一個宦官將酒杯斟滿毒酒,左手捏住白諦嘉的鼻孔,右手將那杯毒酒狠狠灌入白諦嘉已滿是鮮血的口中!

靈鸞的手臂被那兩個武士架住,動彈不得,她絕望地看著被灌入毒酒的白諦嘉,她悲愴欲絕,發(fā)出凄厲的喊聲:“不——!”

俱珍亮清清楚楚地看到那杯毒酒已灌入了白諦嘉口中,冷笑著點點頭,道:“請公子一路走好!”言罷,俱珍亮轉(zhuǎn)身,微微抬首,走出房間。那四人跟在他身后,也退了出去。

靈鸞再次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喊叫,沖向白諦嘉!她扶起白諦嘉,白諦嘉此時竟然雙眼還睜著,滴血的雙眼毫無神采,像一個死不瞑目的亡靈,直呆呆地向前望著……

靈鸞看了看白諦嘉的嘴角,除了血外,還有那淡紅的毒酒殘液,她用右手食指蘸了蘸毒酒殘液,用鼻子嗅了嗅,之后在舌尖上輕輕一點,一股熱流又辛又辣!是鶴頂紅!

靈鸞急忙放下白諦嘉,跌跌撞撞地奔到擺放著大大小小藥瓶的桌前,急匆匆將其中一個小藥瓶拿到手中,隨即直奔白諦嘉!靈鸞打開那小藥瓶,將藥瓶中的無色粘稠狀藥水小心翼翼地灌入白諦嘉口中。小藥瓶里裝的是可解鶴頂紅毒的藥水,這解藥是一位道長贈給靈鸞的。

靈鸞扶著目光呆滯、七竅流血的白諦嘉,呼喚著嬴泓的名字。白諦嘉依舊直愣愣地張著雙眼,似沒聽見一般。靈鸞悲憤交加,發(fā)出沖天透地的凄厲吶喊……

門外,嬴醇的心也在激烈地顫抖著,他的心也在滴血!靈鸞發(fā)出的凄厲喊聲撞擊著門外的嬴醇的心,嬴醇感到了從未有過的窒息般的痛苦!

我真的殺了大哥?!

我真做了囚父弒兄的大逆不道之事?!

天?。∥屹嫉降资莻€什么樣的人?!

“大哥——!”終于,嬴醇將心中復(fù)雜的情緒化為一聲大喊迸發(fā)出來!他艱難地邁開腳,走進室內(nèi),看到了淚水縱橫的大姐,看到了大姐懷中七竅流血的大哥!

嬴醇看到,白諦嘉竟然還活著!白諦嘉的嘴唇在輕微翕動著,滲出血的雙眼僵直直地望向走進門來的嬴醇!

“喝了鶴頂紅,竟然還沒死……難道大哥真的命不該絕?難道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天意……天意……”嬴醇心道。

奇怪的是,嬴醇看到活著的白諦嘉時,竟然有了一絲喜悅!嬴醇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在自己內(nèi)心最深處會涌出這一絲真實無偽的喜悅!我不是執(zhí)意要殺死大哥,永除后患嗎?為什么見到活著的大哥,我心中卻有了一絲的歡喜?天?。∥沂遣皇钳偭??!

“嬴醇!你下手吧!連我也一并殺了吧!”靈鸞悲憤道。

嬴醇流著淚,道:“大姐,我怎么會殺你……我……我實在是迫不得已……”

“嬴醇!我給你磕頭了!”突然,靈鸞放下了懷中的白諦嘉,她跪在嬴醇面前,連著磕了十多個頭!殷紅的血從靈鸞的額頭滲出,靈鸞的額頭已血流不止!她眼中滿是悲憤的淚!

嬴醇當(dāng)下懵了,雙膝一軟,跪在了大哥和大姐面前,哽咽道:“大哥……大姐……”

“既然你不殺我,那我今夜就帶你大哥走!我們這就回北邙山太微宮!你大哥已經(jīng)癡呆苶傻,奄奄一息了,他再也不會對你的皇權(quán)有任何威脅了!我求求你!求求你放他一條生路吧!我現(xiàn)在就帶他離開這里,我向你保證,他再也不會回來了!”靈鸞道。

“萬一……將來大哥神志恢復(fù)了呢?只要大哥神志恢復(fù)了,就一定有那些所謂的忠臣義士誓死擁護大哥,前仆后繼,則我大鎕永無寧日!”嬴醇道。

“你放心!我向你保證,自此,你大哥只在北邙山太微宮我的別苑里隱居。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嚴(yán)守這秘密!任何人都不會知道他在那里!我只想你大哥能活著!嬴醇!我這么做,也是在為你贖罪!”靈鸞哭泣道。

俱珍亮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大聲道:“殿下!放虎歸山,必成大患!只要嬴泓不死,那些不知死活的賊子就一定會奔走呼號,則您的皇位不牢固??!”

不知何時,郭勉已悄然走到嬴醇身邊,低聲道:“殿下!此時切不可有婦人之仁!放龍歸海,后患無窮!今夜必須除掉此人!”

“我大……他已是廢人了,再也不會成為真龍了。”嬴醇道。

郭勉道:“殿下,萬一將來他恢復(fù)正常了呢?”

嬴醇眼神如刀,狠狠盯著郭勉,道:“郭勉大人!我告訴你!嬴泓的魂魄已經(jīng)死了!我會派人好好照看他的軀殼。從此,他將不會離開太微宮別苑半步!他若離開太微宮別苑一步,殺無赦!還有,任何人,只要泄露出他在太微宮別苑的消息,殺無赦!還有,沒我的命令,你們誰若私自傷害嬴泓,我嬴醇發(fā)誓,一定誅其九族!我說到做到!爾等好自為之!”

郭勉被嬴醇盯得心驚膽戰(zhàn),知道再說無益,只得和俱珍亮退了出去。

深夜,一輛馬車在五十多個騎馬的大內(nèi)武士護衛(wèi)下,從皇宮疾馳而出。坐在車?yán)锏?,是靈鸞和隨侍她的一個女道士;躺在車?yán)锏?,是白諦嘉。馬車到了金城東北的同化門,守門官兵緊急開城門,這些大內(nèi)武士護衛(wèi)著這輛車,直奔洛城北邙山……

2·“我是凌九人”章節(jié)節(jié)選

(引言:這里沒有簡單的善惡,只有被時代洪流夾裹的個體,在良知與生存、榮耀和恥辱間的痛苦掙扎。)

仇世諒依舊站在門外……

什么?婉兒一直在咳血!是因為積勞成疾,常年抑郁哀傷,婉兒沒享過一天的?!?/p>

仇世諒感到無限凄涼!

我是大富大貴的仇世諒?。∥业钠夼畢s……

仇世諒深深吸了口氣,終于再次舉起右手,咬咬牙,敲門!

青玉走到門口,輕聲問:“誰?。俊?/p>

仇世諒不知如何回答,懸在半空的手頓了頓后,繼續(xù)敲門。青玉輕輕推開門,見一個文士打扮的男子站在門前,于是輕聲道:“請問您找誰?”

“青玉……你就是我的女兒青玉!我是……我是你的父親啊!”仇世諒說完之后,就覺得自己的話太冒失了。

青玉被仇世諒?fù)蝗缙鋪淼脑捙闪恕?/p>

“先生,您認(rèn)錯人了,在我沒出生時,我父親就已為國捐軀了?!鼻嘤竦?。

“什么……敢問姑娘,您父親是在哪里為國捐軀的?。俊背鹗勒弳?。

“賀蘭山?!鼻嘤竦?。

仇世諒道:“實不相瞞,十五年前,我和戰(zhàn)友們就是在賀蘭山與突勃血戰(zhàn)的。當(dāng)時我們被突勃鐵騎包圍,戰(zhàn)友們大都戰(zhàn)死沙場,我受傷過重,昏死過去了,醒來后發(fā)現(xiàn)已被俘虜了。后來我被押解到羅沙城。三年前,我成功越獄,逃回大鎕?;氐郊亦l(xiāng)才知道,原來我已被朝廷列入陣亡將士的名單了。我怕官府誣陷我是逃兵,于是我隱姓埋名,后來我和一個戰(zhàn)友聯(lián)系上了,那戰(zhàn)友幫我弄個假戶籍,我和他一起經(jīng)商。今年年初我到我妻子的家鄉(xiāng)揚州,去找我失散了十五年的妻女,卻聽鄰里說她們?nèi)ツ昴瓿踹€在揚州,而今離開揚州了,于是我到處尋找她們。真是觀音菩薩顯靈!剛才我偶然經(jīng)過這兒,好像聽到了我妻子的聲音!我好像聽到了我妻子在叫‘青玉’兩字。這是我在出征前和妻子給孩子起的名字,當(dāng)時我孩子還沒出生?!?/p>

青玉一聽,不錯!眼前這人是十五年前去賀蘭山與突勃作戰(zhàn)的大鎕軍人,符合父親的身份!這人當(dāng)時被朝廷列為了為國捐軀的一員,父親就是如此!這人的妻子是揚州人,母親就是揚州人!這人的妻女去年年初還在揚州,母親和我去年年初就在揚州!這人出征賀蘭山前,他的孩子還沒出生,我在父親出征賀蘭山前也沒出生!這人的孩子叫青玉,我就叫青玉!

“敢問姑娘,你父親尊姓大名?”仇世諒決定先下手為強,先問出婉兒對青玉編織的青玉生父的名字。

“我父親和我母親很有緣!他倆都姓凌,我父親名字叫凌九人?!眴渭兊那嘤竦馈?/p>

“哪個九?哪個人?”仇世諒問。

“九九歸一的九,男人女人的人。對了,您叫什么名字???”不知怎的,青玉總覺得眼前的男子很熟悉。

仇世諒的淚奔涌而出,他顫抖著聲音道:“我就是凌九人??!”

仇世諒心中百感交集!原來婉兒心中還是有我的!否則,她不會對青玉編織一個叫“九人”的生父的名字!“九”和“人”合在一起,正是我仇世諒的“仇”??!

青玉有些不知所措了,道:“先生,您先別哭,那您妻子叫什么名字啊?”

“我妻子叫凌婉兒,今年三十四歲,凌是凌云壯志的凌,婉是婉約的婉,兒是妻兒的兒。我妻子就是當(dāng)年凌平大人的女兒凌婉兒?!背鹗勒忂吙捱叺馈?/p>

“您說的,就是我娘?。 鼻嘤窦拥?。

“什么!你真的就是我的女兒凌青玉?!”仇世諒激動道。

“我就是凌青玉!如果您說的都是真的,那么您就是我的生身父親!這些天,我每天都去拜圓通寶殿里的觀音菩薩,看來菩薩真有感應(yīng)!讓我們一家人在這兒團圓!現(xiàn)在娘正在睡覺,她很虛弱,好不容易睡著了,等她醒后,您就跟娘相認(rèn)吧!”青玉激動道。

仇世諒近乎哀求道:“青玉,我……可以進去……看看你娘嗎?我想確認(rèn)一下,你娘是不是我妻子……可以嗎?”

“好,那您腳步輕點,別驚醒娘?!鼻嘤駥嵲诓蝗绦木芙^眼前這個讓她感到莫名親切的人。

“好!”仇世諒急道。

仇世諒走到婉兒床前,一望躺在床上睡去的婉兒,霎時心如刀鋸!

青玉清楚地看到,眼前這男子已泣不成聲,他的身軀在顫抖!看得出,他正在竭盡全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當(dāng)青玉看到這男子望向母親的第一眼時,她就已堅信,這個讓自己感到莫名親切的男子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仇世諒?fù)o靜睡去的婉兒,再見已是十五年后!十五年過去了,婉兒已太憔悴了!她才三十四歲??!她鬢角的微微華發(fā),消瘦的面頰,清瘦的雙手,無一不在狠狠刺扎仇世諒的良心!此刻,他心中全是無盡的自責(zé)!

仇世諒不能自已,他伸出顫巍巍的右手,輕輕將婉兒額頭的一縷雜亂的頭發(fā)捋平,又伸出顫巍巍的雙手,想要輕拂一下婉兒的面頰……

他剛要碰觸到婉兒的面頰時,卻停了下來,心里怔了一下!

他怕婉兒突然醒來!如果婉兒此刻醒來,會如何對待自己?他太了解婉兒的脾氣了,他不敢貿(mào)然面對婉兒!

仇世諒凝視著靜靜睡去的婉兒,有些東西,歷久彌堅,不會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流逝。在仇世諒心中,婉兒永遠(yuǎn)都是最美的。

仇世諒緩緩起身,向門口走去,到了門口,輕聲道:“青玉,好好照顧你娘,我先有點事,一會兒再來看你們……”

仇世諒到了客堂,對知客師道:“師父慈悲,請給我在云水堂東片區(qū)安排個房間?!?/p>

“好?!敝蛶煂ρ劬t腫的仇世諒有求必應(yīng)。

仇世諒令魚宏治暫代自己統(tǒng)領(lǐng)兩百人馬,除非有極特殊情況,否則在接下來的四天內(nèi)不得來找他。仇世諒本人則扮成商人模樣,搬進云水堂東片區(qū),住在距婉兒母女寮房不遠(yuǎn)的一間寮房。

婉兒做了個漫長的夢,夢到了自己的童年、少年,轉(zhuǎn)而青年,夢到了父親,夢到了衛(wèi)叢,也夢到了元臻和仇世諒……

婉兒從夢中醒來,睜開雙眼,看到了靜靜守候自己的青玉。青玉見母親的狀態(tài)比之前好了很多,歡喜道:“娘,告訴您一個天大的喜訊!我父親還活著!”

“你在說什么?是誰告訴你的?”婉兒的氣息已不穩(wěn)。

青玉以為母親的氣息不穩(wěn)是因為聽到父親還活著的消息而歡喜導(dǎo)致的,于是道:“是父親親口對我說的!”

“你見到他了?你怎么確定他是你父親?”婉兒有些微喘了。

“娘,我真見到我父親了!而且,他剛剛還來看您了!從他看您的第一眼,我就確信,他就是我父親!”青玉興奮道。

“青玉!我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你父親十五年前就已為國捐軀了!他已經(jīng)死了!”婉兒的額頭已有微汗。

“娘,我父親沒死!是朝廷報錯了消息!我父親十五年前在賀蘭山和突勃作戰(zhàn),他傷勢過重,昏死在戰(zhàn)場上,被突勃士兵捉住,但他威武不屈,堅決不降敵,后來被關(guān)進羅沙城的監(jiān)獄。三年前,他成功越獄,回到了大鎕!”青玉道。

“青玉,你這些都是從哪兒聽來的???”婉兒急道。

“就是我父親親口告訴我的啊!我確信他就是我父親!如果他不是我父親,他怎么能知道您和我以及我外公的名字?他怎么能知道咱們是揚州人?他怎么能精準(zhǔn)地說出您的年齡和我的年齡?”青玉道。

婉兒心中困惑道:“會是誰呢?難道真是仇世諒……”

“他……長什么樣子?”婉兒問。

“嗯,父親長得很斯文,一字胡,一身儒商的打扮,看年紀(jì),應(yīng)該有三十七八歲的樣子?!鼻嘤竦馈?/p>

婉兒心道:“年齡倒是和仇世諒差不多,但是一字胡,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胡須了……”

“娘,您相信我,他真是我父親!父親說一會兒還來看咱們的?!鼻嘤竦?。

這時,門被輕敲了兩下,婉兒立即緊張起來!

“父親來了!”青玉跑到門口,一開門,原來是錦瑟。錦瑟將一碗?yún)说酵駜好媲?,微笑道:“您把參湯喝了,溫度剛好?!?/p>

婉兒接過參湯,感動道:“錦瑟小姐,您對我們母女的恩德,恐怕我今生無以為報了……”

“您千萬別這么說,這是咱們之間的緣分。”錦瑟道。

婉兒滿心感動,捧起那碗?yún)攘?。錦瑟接過空碗,微笑道:“明日我再來看您,您要盡可能多休息,我就不打擾您了?!?/p>

“錦瑟小姐,我……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應(yīng)允?!蓖駜旱?。

“您客氣了,若是我力所能及的,當(dāng)盡力為之?!卞\瑟道。

“錦瑟小姐,我……我怕我的身體熬不了多久了,萬一我去世了,我女兒青玉今年十五歲,她心地善良,心靈手巧……我知道您心地慈悲,我懇請您收下她,讓她當(dāng)您身邊的一個丫鬟,這樣,我也能安心地死去了……謝謝小姐了!”婉兒道。

還沒等錦瑟說話,青玉已哭著道:“娘!您不會死的!娘!”

見青玉滿臉淚水,婉兒和錦瑟也都眼眶含淚。婉兒正要說話,忽聞敲門聲。青玉擦干淚,去開門。門開了,果然是仇世諒。

青玉本想開口喚仇世諒“父親”,可不知為何,她這聲“父親”沒說出口。

“您……快請進?!鼻嘤裾f出口的,是這幾個字。

仇世諒看到了在床上坐著的婉兒,頓時緊張起來,整個人都凝固住了一般。仇世諒頓了一下,終于走進室內(nèi)。

“婉兒……”仇世諒恨自己不爭氣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婉兒對錦瑟道:“小姐,求您先把青玉帶到您寮房里一會兒,我想和這位先生單獨談幾句?!?/p>

錦瑟見婉兒如此說,雖感詫異,但還是答應(yīng)道:“好,青玉,你隨我來?!?/p>

青玉心中甚是困惑:父母重逢,為何不讓我在場?

但是,青玉瞬間就自以為是地想通了:父母久別重逢,破鏡重圓,或許要說些自己不宜聽的悄悄話了。

“青玉,半個時辰后,你回來?!蓖駜簢诟赖馈?/p>

“嗯,那你們好好聊,我先跟錦瑟小姐走了。”青玉隨錦瑟走出房間,隨手關(guān)上門。

室內(nèi),只有仇世諒和婉兒這對曾經(jīng)的夫妻。

室內(nèi)的空氣像凝固了一般,兩人都沉默著。終于,仇世諒先開口道:“婉兒,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都在找你和青玉……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你怎么罵我,我都認(rèn)!我之前認(rèn)賊作父,貪圖富貴,我現(xiàn)在知道錯了……”

仇世諒的淚水已落下……

“太晚了。”婉兒淡淡道。

“不晚!婉兒,你之前常對我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我現(xiàn)在徹底地改邪歸正了……我欠你們母女太多,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照顧你和青玉,希望你答應(yīng)我?!背鹗勒彽馈?/p>

“你要我和青玉跟著你,和你一起被大鎕百姓千夫指責(zé),萬人唾罵,是嗎?”婉兒道。

“哪個敢罵咱們?我殺他全家!”仇世諒又露出了兇相。

“冠軍大將軍,你可真厲害,誰說你一句壞話,你就要殺誰全家。難怪老百姓都怕你!我們可不敢讓你照顧,你請回吧?!蓖駜旱?。

“婉兒,你怎么罵我都行,你是我的發(fā)妻,青玉是我的親生女兒!這是事實!我有責(zé)任照顧你們!”仇世諒道。

“仇大人,你盡過一天做丈夫和父親的責(zé)任了嗎?”婉兒道。

仇世諒沉默片刻,道:“婉兒,我知道錯了,你讓我怎么做都行!只要你答應(yīng)讓我照顧你和青玉?!?/p>

婉兒道:“你真的做什么都行?”

“當(dāng)然!我說到做到!”仇世諒信誓旦旦道。

“好!你發(fā)誓!你今后再也不找元臻和杜明大哥的麻煩!再也不許傷害他倆!”婉兒道。

仇世諒指天發(fā)誓道:“好!我仇世諒發(fā)誓,當(dāng)下起,再也不找元臻和杜明的麻煩!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還有,你再也不許助紂為虐,為非作歹!再也不許欺壓百姓,現(xiàn)在起,遠(yuǎn)離屠門貞!”婉兒的呼吸再度急促起來。

“婉兒,我答應(yīng)你再也不為非作歹,再也不欺壓百姓,但在表面上,我暫時還得和屠門貞虛與委蛇?!背鹗勒彽?。

“你還是放不下榮華富貴!還是和他狼狽為奸!別忘了,仇世諒!你就是被那老賊害成現(xiàn)在這樣子的……你原本是個好人??!”婉兒的心肺一陣劇痛,她感覺呼吸發(fā)堵,一陣無法控制的劇烈咳嗽,殷紅的血再次浸透她捂住唇的手帕!婉兒用手捂住了手帕上的血。

“我不是放不下榮華富貴!我不是和屠門老賊繼續(xù)狼狽為奸!這老賊害得我妻離子散!害得我痛苦一生!這老賊是大鎕國賊!我要為國除賊!否則我死不瞑目!待我除此國賊,就一定辭官歸隱!”仇世諒道。

婉兒望著情緒激昂的仇世諒,她看得出,此刻的仇世諒說的是他此刻的真心話。婉兒自小深受父母的言傳身教,女子從一而終的觀念已深入其心,她對妻子的責(zé)任也有自己的理解,她認(rèn)為自己對仇世諒是有宿命的責(zé)任的。雖然她依舊刻骨銘心地思念著遠(yuǎn)方的元臻,但是這份感情已深埋在她無窮厚的心靈凍土層里,她的理智是不會承認(rèn)自己的這份感情的。對于杜明,她有的更多是歉疚和祝?!?/p>

婉兒終究是個善良忠貞且心軟的傳統(tǒng)女人,她知道,仇世諒其實是個非??蓱z的人,既然他能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既然他能浪子回頭,自己也就應(yīng)該接受他了。

“仇世諒,我只希望你做個好人,哪怕再窮,再苦,我也沒怨言。希望你說到做到……只是,你如何對青玉說你的身份?你想過沒有,如果青玉知道你就是臭名昭著的大宦官仇世諒,她能接受得了嗎?”婉兒言罷,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

“我沒告訴青玉我的真實身份。青玉很單純,我就告訴她我叫凌九人,是從戰(zhàn)場上死里逃生的一個大鎕軍人,現(xiàn)在是個商人。我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待她真正信任我這個父親時,我再告訴她實情……現(xiàn)在,我就是個商人,我就叫凌九人。”仇世諒道。

“這樣也好……咳咳……”婉兒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這次咳嗽太厲害,她捂住血帕的指縫間已滲出殷紅的血!仇世諒終于看到了這一幕!他急忙上前,扶住劇烈咳血的婉兒。

“婉兒!你……你要好好養(yǎng)病……”仇世諒哽咽著,他已不知說什么了。

“晚了……我的身體狀態(tài),我清楚?!蓖駜狠p聲道。

“我明早就去請最好的太醫(yī)為你治?。 背鹗勒徏钡?。

“不必了,太晚了……”婉兒艱難地喘著氣道。

“婉兒!你現(xiàn)在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想……”仇世諒將婉兒輕輕放平,為她蓋好被子,之后靜靜地坐在床旁的椅子上,他凝望著婉兒,淚濕衣衫……

門被輕輕推開,青玉回來了。仇世諒趕緊拭去臉上的淚,起身道:“青玉,你娘要好好休息,辛苦你了……我明日再來看你們?!?/p>

“嗯?!彪m然青玉感覺對今夜才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的父親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但是,當(dāng)自己真正和父親交流時,青玉還是莫名感受到了自己和父親之間那種說不出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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