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 吳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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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徐謂禮文書”（以下簡稱文書）被浙江警方從盜墓賊手中追回，這件國之重寶進入大眾視野。文書總共17卷，4萬余字，記錄了南宋公務員徐謂禮的職場生涯，相當于人事檔案。文書顯示，徐謂禮歷年考評頗為亮眼，摸爬滾打三十一年，累計晉級十一次，可謂升職能手。

《徐謂禮文書錄白敕黃》南宋

縱39.5厘米，橫348.2厘米

武義縣徐謂禮墓出土武義縣博物館藏

南宋職場一般三年一考核，結果優(yōu)異者會獲得提拔。徐謂禮有何秘訣，連續(xù)升職？

01

初入職場/1221-1228年

徐謂禮（1202—1254年），字敬之，浙江省武義縣人?！缎熘^禮墓志》記載：

（徐謂禮）少受經(jīng)膝下，刻勵□學，志世其科不偶用……

徐謂禮從小受到父親（徐邦憲）培養(yǎng)，專心研究學問，為科舉考試打基礎。“志世其科不偶用”一句中，“科”指科舉考試，“不偶用”是（學問）未能用上，說明徐謂禮最終未能走上科舉入職的道路。徐謂禮家鄉(xiāng)武義縣志的進士名錄中，也未存其考中科舉的記載。綜上所述，徐謂禮沒有通過科舉步入職場。

徐謂禮墓志 圖源網(wǎng)絡

南宋嘉定十四年（1221年），19歲的他被授予“承務郎”，起步就是“京朝官”。宋代官員分為“京朝官”與“選人”。宋代有資格當官的人多，實際工作崗位少，形成僧多粥少的局面。“準官員們”需要通過他人保薦，排隊等待空缺。京朝官僅需兩位官員舉薦，選人卻要五名官員的保舉。選人相較京朝官，有太多的苦澀，蘇軾的弟弟蘇轍曾用“（選人）皆勞筋苦骨，摧折精神，為人所役使，去仆隸無幾也”，形容選人為獲得他人保舉，而低聲下氣，百般討好。

如果將南宋比作一個公司，京朝官相當于總部的管培生，備受照顧，是后備干部的種子。選人相當于基層營業(yè)單位的員工，定崗定責，重視業(yè)績而輕視培養(yǎng)。同是新人，前途卻不相同。

起點如此高，倒不是徐謂禮才華出眾，而是依賴“門蔭”。徐父生前官至臨安知府，相當于杭州市長。借助父輩的功績，徐謂禮可不參加科舉，直接進入職場。這種入職方式就叫門蔭。

徐謂禮本不樂意走門蔭捷徑。因自隋唐實行科舉制以來，世人更看重考試出身的官員，輕視門蔭?？紙錾弦坏兑粯屍闯鰜淼氖孔?，憑真本事出將入相，光宗耀祖，前途也更光明，所謂“縉紳（官員）雖位極人臣，不由進士者，終不為美”。

《香林揮翰圖》（局部）佚名南宋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況且宋代門蔭官一般上限較低。有功之臣固然需要照顧，可父輩的功勞不等于才華。門蔭者從基層做起，耗盡一生也很難達到長輩的高度。例如，徐父曾高中探花，只用十年時間，就當?shù)禁愃惺虚L，官居五品。徐謂禮為官三十年，只當?shù)搅?。南宋人陳藻曾作七絕詩《和林子望二絕》談論門蔭與科舉的區(qū)別：

勸君莫要嘆無官，門蔭何如自致難。

誰肯宦途為第二，玉階好好唱名還。

“第二”一詞，表明在詩人心中，門蔭不是職場正道?！俺笔侵甘咳丝贾羞M士后，皇帝會在朝堂上，一一點名，顯示天子門生之意?？偠灾婆e才是南宋職場的正道與快車道。

徐謂禮早年也曾苦讀儒家經(jīng)典，少年意氣，想要復制父親的職場道路。可惜父親與兄長接連去世，家族有沒落之虞。為挽回頹勢，徐謂禮借助家族余蔭，邁向職場。徐謂禮既幸運，又不幸地邁出了職場第一步。

在得到承務郎的同時，徐謂禮獲得了三份職務，分別為“臨安府糧料院”“裝卸綱運”“鎮(zhèn)城倉”，任職在臨安“糧料院”，參與物資運輸和倉儲保管，屬于基層專業(yè)性干部。

西湖圖圖源：南宋《咸淳臨安志》

徐謂禮以門蔭起家，工作內(nèi)容瑣碎細致，龐雜繁復。父親徐邦憲以科舉起家，可以縱談國是，經(jīng)邦濟民。徐謂禮走了捷徑，作為交換就要從基層瑣事干起。

剛步入職場的小白，很容易出錯而影響晉升。徐謂禮工作的前十年，卻順遂平穩(wěn)，穩(wěn)中有進。他的秘訣是什么？原來宋代官階易得，職務難求，徐謂禮雖有職務，卻需要待業(yè)家中，等候通知。徐謂禮的錄白印紙記載：

嘉定十四年五月 日擬注監(jiān)臨安府糧料院

寶慶三年二月 日監(jiān)臨安府糧料院到任交割職事訖

從嘉定十四年（1221年），徐謂禮獲得職務，到寶慶三年（1227年），徐謂禮正式上崗，中間有五年的待業(yè)期。待業(yè)期內(nèi)，徐謂禮一直在讀書養(yǎng)望，豐富自身知識，苦練本領，為就業(yè)做準備。徐謂禮在寫給妻子的墓志銘中，有新婚后“（妻子）綜理微密，凡米、鹽、筐、筥，隱細無不經(jīng)心”的語句。徐謂禮夫婦新婚時間正好與待業(yè)期重合。家庭內(nèi)外瑣事被妻子承包，徐謂禮有充足的時間讀書，彌補自身的不足。他這種珍惜時光，將一點一滴時間用于學習的舉動，是宋人的共識。宋代許多文人都有勸學的作品，朱熹是其中代表性人物，曾作《偶成》勉勵年輕人：

少年易老學難成，一寸光陰不可輕。

未覺池塘春草夢，階前梧葉已秋聲。

徐謂禮妻林氏壙志拓片 圖源：中國書法雜志

朱熹用自身經(jīng)歷，訴說學習的重要性，希望年輕人珍惜時光，在該學習的時候學習。徐謂禮似乎聽到了前輩朱熹的勸告，將全副精神投入到學習深造中，希望能在職場上少走彎路。

寶慶三年（1227年），徐謂禮正式到糧料院上崗。徐謂禮的工作涉及到三個部門，分別是節(jié)度判官廳、兩浙西路安撫司以及臨安軍。對新人而言，部門越多，難度越大。能力不足，態(tài)度來湊，文書記載，此時的他兢兢業(yè)業(yè)，不遲到、不早退、不請假，順利完成第一份工作的挑戰(zhàn)。徐謂禮也獲得部門同事的認可，通過了兩次年度考核，被外調(diào)升職。

徐謂禮這次升職，不僅有表面兩年的工作成績，更有底下五年的自主學習。此時，他的職場晉級秘訣，就是努力學習，態(tài)度端正，再加上一點運氣。

02

顯露鋒芒/1229-1247年

紹定二年（1229年），徐謂禮被派到平江（蘇州）府吳縣任縣丞，相當于吳縣的二把手，主管經(jīng)濟。在吳縣的五年間，他專注于經(jīng)濟發(fā)展與賦稅征收，取得了優(yōu)異的成績，通過了三次年度考評，官階又往上提了一階。文書記載考評如下：

一無勞績推賞；一不曾請假；一不曾差出；一轉官，元系宣教郎，因該遇慶賞赦恩，準；一不曾應舉若試刑法；一不曾經(jīng)取勘或追攝，及住公事并責罰案后收坐，及去官自首釋放之類；一自紹定四年正月十二日止紹定五年正月十一日終，合催夏稅秋苗米、夏秋兩料役錢、常平夏稅秋苗、官租錢米等，并于省限內(nèi)催納數(shù)足；一任內(nèi)不曾兌借常平義倉錢米。

平江圖拓本蘇州碑刻博物館藏

徐謂禮不請假、不出差，兢兢業(yè)業(yè)地做好了征稅工作，達成了KPI。除經(jīng)濟事務外，徐謂禮似乎參與到案件的審理，并有良好的表現(xiàn)?！安辉鴥督璩Ｆ搅x倉錢米”，更是表明他不占公家便宜，有著良好的職場操守。

端平元年（1234年），徐謂禮升任溧陽知縣。知縣是職場中的一個分水嶺。此前他在具體部門任職，管的是“線”。知縣是一縣之長，要對全縣負責，管的是“面”。徐謂禮初次統(tǒng)籌全局，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有絲毫松懈。除了職責變動外，考核指標也有變更，此前檔案上的指標最多七項，溧陽任上的指標卻有十三項，幾乎翻倍。要求也更加嚴格，需要精確到一文錢、一勺米的地步。從文書中“已納足，見催無”的評語，他在溧陽任上干得很出色，順利完成KPI。他負責的事物也變多，文書記載：

承通直郎，新差權知建康府溧陽縣，主管勸農(nóng)營田公事，兼弓手寨兵軍正。

徐謂禮是一個文官，曾在吳縣主管經(jīng)濟，因此主管勸農(nóng)營田公事，很自然恰當。徐謂禮走的是文職路線，“軍正”是武職，這一任命顯得很突然。畢竟徐謂禮未有從軍經(jīng)驗，且宋代重文抑武，從“兼”字看，軍正是次要職務。

KPI遵循的是“二八原理”，即20%的關鍵任務，占80%的績效考評。從“主管勸農(nóng)營田公事”一句，徐謂禮的工作重心明顯在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上，對弓手寨兵的管理應當排在后面。民以食為天，徐謂禮就算專注農(nóng)業(yè)而忽視武職，上級一般也不會打差評。相反，徐謂禮如果將軍隊管好，卻耽誤農(nóng)時，必然會遭差評，被認為主次不分。因而常人會緊抓農(nóng)業(yè)，松懈軍事?？墒切熘^禮不僅抓好生產(chǎn)，也抓好隊伍，一碗水端平。這份謹慎與負責，為徐謂禮帶來了意外的驚喜。

當時鎮(zhèn)江地區(qū)的駐軍發(fā)生嘩變，亂兵很快從鎮(zhèn)江波及溧陽。徐謂禮臨危不亂，聚集縣內(nèi)人員，商議辦法。最終決定，徐謂禮率領民兵，把守交通要道，加強縣內(nèi)治安，穩(wěn)定局勢。通過正確的應對，徐謂禮很快安定了溧陽局面。

徐謂禮如何訓練弓手寨兵，今日已不可查。但徐謂禮能夠在危機中快速控制軍隊，不至于嘩變，且很快平穩(wěn)縣內(nèi)局勢。這些事情說明徐謂禮有一定的軍事才能，可以牢牢掌握軍心。他這方面的才華，可能與家庭背景有關。徐家祖上走南闖北，經(jīng)商為生。古代經(jīng)商風險眾多，商人會結伴而行，互相取暖。這種團結協(xié)作的基因流淌在徐謂禮身上，讓他能較好地組織團隊，取得下屬信任。

宋代趙匡胤靠著武將“黃袍加身”建國，一直都很防備武將，執(zhí)行“重文抑武”的國策。文人一般只會詩詞歌賦，不懂軍事。徐謂禮能夠克服內(nèi)心恐懼，沉著應對危機，最后轉“危”為“機”，之后被調(diào)到首都臨安的官告院，予以重點培養(yǎng)。

宋 佚名 宋太祖坐像 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嘉熙三年（1239年），徐謂禮收到中央命令。文書記載：

準尚書省札子，差委起發(fā)前去浙西提刑司，取索平江府百萬東、西兩倉簿歷干照，逐一點檢考核收支見在數(shù)目，委的有無欺弊，除程限五日，保明申尚書省。

“省札”是中樞各省的文書，相當于現(xiàn)在的中央文件。省札意思很明確，就是要求徐謂禮檢驗蘇州當?shù)毓賯}收支情況，對照賬本，檢驗是否有欺詐舞弊的情況?！俺滔尬迦铡保砻鲿r間緊，任務重，文字間充滿肅穆緊張的氛圍。

蘇州在南宋的經(jīng)濟地位，相當于現(xiàn)在的上海，甚至超過上海。因為蘇州不僅是財稅重地，更是產(chǎn)糧大區(qū)。徐謂禮過往在吳縣的工作經(jīng)歷，以及家族的從商傳統(tǒng)，可能就是中央任命的原因。

《姑蘇繁華圖》（局部）徐揚清

遼寧省博物館藏

這次查賬很突然，可能有人密報蘇州官倉有問題。從事后的情況看，徐謂禮應該從賬簿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問題，并且秉公上報，遭到了一些人員打擊報復。徐謂禮對自身會遭受挫折，有一定心理預期，妻子也曾用，“爾不負職，而職負爾，毋悔焉”的語言，鼓勵他堅持本心，為國為民。

他對中央的這番忠心，也獲得了回應。他原本是基層官員，任命由中央的三省負責，不需要皇帝過目。畢竟基層官員太多，皇帝沒有時間與精力管理。但徐謂禮憑著這次舉動，似乎進入了皇帝的視野。文書記載：

準尚書省札子，臣僚上言，將與在外合入差遣。六月二十五日，三省同奉圣旨“依”。

這段文字出現(xiàn)在清理蘇州倉庫的一個月后。“三省同奉圣旨”的語句，表明徐謂禮職務變動要經(jīng)皇帝同意。

紹定二年（1229年）到淳祐十二年（1247年）的十八年里，徐謂禮從吳縣的二把手，一路向前，完成了地方到中央的轉變?；仡欉^往，其升職秘訣緊扣在敢于承擔責任的勇氣以及牢守政治底線的堅持。

勇敢讓他臨危不懼，在緊要時刻做出準確決策，考驗出自身底色，令同僚與上司信賴，在職場上打響名氣。忠誠讓他不怕得罪人，按照中央要求清點蘇州賬目，也讓他獲得皇帝信任，從此擁有了職場上最大的靠山。

03

身負重任/1248-1254年

淳祐八年（1248年），徐謂禮出任信州知州，相當于現(xiàn)在的江西上饒市一把手。此時的徐謂禮可以穿大紅色官服，邁入中層管理者的行列。職務提升了，責任也該隨之變重。不久后，他遇到了一個大挑戰(zhàn)——經(jīng)界土地。

“經(jīng)界”就是丈量清點各地實際的土地，以此作為中央征收稅賦的依據(jù)。類似人口普查，中央每數(shù)十年量一次土地。經(jīng)界前，新開墾的農(nóng)田不用交稅。中央通過經(jīng)界，整頓地產(chǎn)稅籍，擴大財政，更好地履行自身職能。

然而經(jīng)界的過程中，地方各階層的利益會受到損害。上到豪門大戶，中到衙門官吏，下到平民百姓，為了自身利益都會阻撓經(jīng)界行動。因此經(jīng)界對地方官員來說是苦差事。徐謂禮的責任感讓他選擇忠實執(zhí)行國家的政策，排除萬難，秉公而行。雖然徐謂禮有豐富的地方工作經(jīng)驗，擅長與各路人馬打交道，可他還是受到了阻撓?！端问?牟子才傳》中記載：

信州守徐謂禮奉行經(jīng)界苛急，又以脊杖比校催科，饑民嘯聚為亂。子才言于上，立罷經(jīng)界，謫謂禮。

牟子才控訴徐謂禮經(jīng)界手段粗暴，拷打逼迫信州百姓，上交過去積欠的錢糧，導致饑民作亂。牟子才的控訴被通過，徐謂禮黯然離開信州。然而牟子才是四川人，與江西八竿子打不著，而且徐謂禮忠實執(zhí)行國家政策，為何要彈劾？是否受到了一些當?shù)厝说奈?，今日已?jīng)不得而知。然其背后可能有信州籍士紳的影響。

所幸中央清楚其中緣故，明面上安撫牟子才，實際根本沒有貶謫徐謂禮。不光不貶官，徐謂禮還升了職務。文書記載：

準淳祐十年九月空日尚書省札：勘會知信州徐職事修舉，九月十五日三省同奉圣旨，特轉行一官，令再任。

《徐謂禮文書錄白印紙》南宋

每卷縱36.1厘米，橫185.5厘米

武義縣徐謂禮墓出土武義縣博物館藏

中央以“職事修舉”的名義，將他從朝請郎轉為朝散大夫，提升了一階?！胺钍ブ肌比?，表明這次升職有皇帝的推動?！傲钤偃巍币辉~，更是表明中央會繼續(xù)委以重任，徐謂禮前程遠大，成為一顆冉冉升起的“職場新星”。淳祐十二年（1252年），彈劾事件平息后，中央任命徐謂禮為福建市舶兼知泉州，既是嘉獎他在信州的功績，也是利用了他善長搞經(jīng)濟的特點。

泉州是南宋第二大港口城市，地位類似于現(xiàn)在的深圳。它每年能夠提供中央大約10%的稅收，是中央的錢袋子。徐謂禮能任泉州市長，表明他的忠心與才能都在水平線上，是一個德才兼?zhèn)涞暮孟聦佟?/p>

泉州是一座頗為難管的城市。泉州港里停滿來自世界各地的船只，交換來自世界各地的商品。泉州城內(nèi)匯聚了一批趙宋宗室。如何保證好泉州的營商環(huán)境，讓外國人愿意跟中國人做生意；如何處理好與宗室的關系，成為泉州當政者首要考慮的兩大難題。

淳祐是宋理宗的年號，共計十二年。十二年間，有八人在福建市舶上任職，相當于每人任期一年半。八人分別是劉克遜、趙希楙、陳大猷、趙師耕、楊瑾、張理、孫夢觀、韓補，其中有宗室，有進士，有高官子弟，有文化名士。他們的身份都遠高于徐謂禮。徐謂禮憑什么來泉州？就憑其作風正派，清廉自律。文書中記載，其在信州：
一任內(nèi)即不曾借兌常平義倉錢米；一任內(nèi)即不曾違法收敘經(jīng)罷吏人；一自到任至解任日，即不曾少欠公使庫什物，及無未支還行鋪戶應干諸色錢物名件，委是詣實。

表明徐謂禮既沒拿公家的一絲一線，也沒有收受私人財物，品行高尚，經(jīng)得起檢查。徐謂禮的墓志更是有“輕財而樂施”的贊揚。其妻子的墓志中，記載：

每官所予，多寑官價以酬民直，孺人輒從旁贊之，謂：“若此則舉家食之甘矣?！薄枋酥菘h，及四玷朝列，皆以首公自勵，不茍徇于人。

表明徐謂禮不占百姓便宜，會出高價償還百姓的奉獻。在各地做官時，徐謂禮秉公行事，絕不徇私舞弊。

因而以徐謂禮的品行能力，可以輕松地營造良好的經(jīng)商環(huán)境。徐謂禮的父親徐邦憲與皇家關系密切，徐謂禮本人受到皇帝信任。宗室與徐家關系密切，雙方能融洽相處。令他人糾結的兩大難題，徐謂禮卻可以輕松解決。

徐謂禮任職泉州，是對他三十年辛勤工作的回報，也是命運的回禮。徐謂禮家族身處浙東文化圈，講究“經(jīng)世致用，義利并舉”。泉州是其展現(xiàn)才華的最佳場所。此時的徐謂禮剛過五十歲，處在黃金年齡，精力充沛，又不失經(jīng)驗，正是施展才華的時候?？上觳患倌?，此時的徐謂禮來到生命的盡頭。

《福建省海岸全圖》（局部）佚名清

日本國立國會圖書館藏

徐謂禮很可能身體染病，未能上任，最終歸鄉(xiāng)去世。文書顯示，他是在淳祐十二年（1252年）六月，接到中央通知，去泉州任職。墓志顯示，他在寶祐二年（1254年）去世?！端问贰贰度莞尽返荣Y料，沒有徐謂禮在泉州履行職責的記載。

命運對徐謂禮是公平的。他憑借卓越的才華，將復雜的局面簡單化，做到別人做不到的事，成為職場大動脈。又通過苦熬，等到職業(yè)生涯的關鍵臨界點，抓住了機遇。然而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已經(jīng)心力交瘁，油盡燈枯，身體出現(xiàn)了嚴重的危機。徐謂禮的經(jīng)歷，表明健康的體魄是職場第一要素。工作之余，也要抽空鍛煉身體，為職涯續(xù)航。

04

結 語

徐謂禮從臨安的糧料院，一路升到提舉福建市舶兼知泉州，三十年如一日，從不告假、早退，以扎實的態(tài)度對待工作，迎來職場的十一跳。

徐渭禮的故事，告訴我們升職有很多要素。毋庸諱言，運氣和機會是必要的。但在機運降臨之前，要先做好準備，身體、能力、品性、認知、勇氣，任一要素都能讓自己在某個瞬間發(fā)光。機運可遇不可求，但自身實力卻可不斷精進。修煉內(nèi)心，強大自身是升職的核心秘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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