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不想去學校?!毙∮甑椭^,聲音細如蚊蚋。
我蹲下身,輕撫她的臉頰:“怎么了,寶貝?”她咬著嘴唇,眼神閃爍:“沒什么,就是...有點不舒服?!?/strong>
我看著女兒躲閃的眼神,心中泛起一絲疑慮。
“小雨,告訴爸爸實話,是不是學校發(fā)生了什么?”
她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恐慌,隨即又低下頭:“真的沒事,爸爸。你忙你的吧,不是說今天有重要會議嗎?”
01
春日的陽光灑在城市的每個角落,為這座略顯沉悶的中等城市增添了幾分生機。
我是劉明,三天前剛剛宣誓就任這座城市的市長。
從一個偏遠山區(qū)走出的農家子弟,憑借著不懈的努力和一些運氣,終于站在了這個位置上。
辦公室里,秘書正在匯報今天的日程安排:“劉市長,上午十點有市政府常務會議,下午兩點是與外商的投資洽談,晚上六點...”
我抬手示意她停下:“下午的安排調整一下,我想請兩個小時的假。”
秘書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但是劉市長,今天的外商是專程從北京過來的,而且...”
“我知道很重要,”我溫和但堅定地說,“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會議提前到一點開始,盡量壓縮時間,我四點前一定回來?!?/p>
秘書雖然還想說什么,但看到我堅定的眼神,只好點頭離開。
她不知道,今天是我女兒小雨在第二實驗中學的期中考試成績公布日,最近她的情緒一直很低落,我想去看看她。
自從妻子三年前因病去世后,小雨就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盡管工作繁忙,我始終堅持親自接送她上下學,每晚陪她完成作業(yè)。
但自從我被提名為市長候選人后,繁重的工作和應酬讓我陪伴她的時間越來越少,她也變得越來越沉默。
想到這里,我看了一眼辦公桌上妻子的照片,心中一陣酸楚。
妻子走的時候,小雨才十歲,正是最需要母愛的年齡。
我知道自己無法完全填補這份缺失,但至少可以盡量彌補一些。
上午的會議結束后,我沒有回辦公室,而是直接走向了停在地下車庫的一輛普通的灰色轎車。
這是我上任前一直開的車,樸素無華,與我市長的身份很不相稱,但我沒有更換它的打算。
駕車穿過城市的主干道,我來到了第二實驗中學。
這所學校是我的母校,也是全市最好的中學之一。
當年我就讀時還是一所普通學校,如今已經發(fā)展成為市重點中學,每年的升學率都名列前茅。
停好車,我沒有慣例地走向校長辦公室,而是選擇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側門進入。
多年來的從政經歷讓我習慣了被眾人注視,但今天我只想做一個普通的家長,悄悄地看看女兒在學校的情況。
校園里,午休鈴剛剛響過,學生們三三兩兩地從教學樓涌出,有的去食堂吃飯,有的在操場上打鬧。
我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向初二年級的教學樓走去。
小雨所在的班級在三樓最右側,我放慢腳步,小心地避開迎面而來的學生和老師。
當我快要到達目的地時,一陣刺耳的訓斥聲從前方傳來。
“劉小雨!你給我站起來!”
聽到女兒的名字,我本能地停下腳步,躲在走廊的拐角處。
從這個位置,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教室內的情況,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
教室里,一位中年女教師正站在講臺上,手里拿著一疊試卷,臉色陰沉。
小雨緩緩站起來,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又是全班倒數第三,你對得起你的付出嗎?對得起我的教導嗎?”女教師的聲音尖銳而刺耳,“每次考試都這樣,我都懷疑你是怎么考進這所學校的!”
小雨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手指緊緊攥著校服的衣角。
我的心猛地一緊,一股熱血涌上頭頂。這就是我女兒最近情緒低落的原因嗎?
“你看看前排的趙夢,每次考試都是全班前三,再看看你,差了多少?人家聽課認真,作業(yè)完成得好,課后還積極提問。你呢?整天魂不守舍,作業(yè)潦草,考試成績一塌糊涂!”
我看到小雨的肩膀抖得更厲害了,但她依然沒有抬頭,也沒有辯解。
周圍的同學有的低頭假裝看書,有的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還有幾個眼神中帶著幸災樂禍。
“告訴全班同學,你這次考了多少分?”女教師逼問道。
“六...六十三分?!毙∮甑穆曇魩撞豢陕?。
“大聲點!讓大家都聽見!”
“六十三分?!毙∮甑穆曇籼岣吡艘恍廊晃⑷?。
“六十三分!”女教師冷笑一聲,“全班平均分八十五,你考了六十三!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特別?是不是覺得考不好也沒關系?”
我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理智告訴我不能沖動。
作為一市之長,我不能失態(tài),尤其是在公共場合。
但作為一個父親,看到女兒被如此羞辱,我?guī)缀鯚o法控制自己的憤怒。
正當我猶豫是否應該現(xiàn)在進去時,女教師的下一句話如同一記悶雷轟在我頭頂:
“也是,你爸現(xiàn)在是市長了,你可能覺得不需要好好學習了是嗎?反正有人給你鋪路,將來有市長爸爸罩著,考不好又有什么關系呢?”
我如墜冰窟。
原來,小雨在學校不僅僅是因為成績不好被批評,還因為我的身份而受到特殊“關照”。
“蘇老師,不是的...”小雨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哭腔,“我真的很努力了,我...”
“努力?”蘇老師打斷她,聲音中充滿了譏諷,“你知道什么是努力嗎?像你這樣,連基本的題目都做不對,還好意思說努力?”
我看到有淚水從小雨的臉頰滑落,但她倔強地不肯抬手擦拭,只是站在那里,承受著這一切。
此時此刻,我多么希望能沖進去,抱起我的女兒離開這個地方。
但我知道,如果以市長的身份出現(xiàn),只會讓情況變得更復雜,也會給小雨帶來更多議論和壓力。
蘇老師似乎還沒有發(fā)泄夠,她翻開一本作業(yè)本,繼續(xù)數落:“看看你這作業(yè),字跡潦草,錯誤百出。我們學校是重點學校,不是什么人都能考進來的。既然來了,就要按我們的標準來,你明白嗎?”
小雨點點頭,依然一言不發(fā)。
“趙夢,你來給劉小雨講講,為什么你每次都能考那么好?”蘇老師轉向前排的一個女生。
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站了起來,聲音清脆:“因為我每天都認真聽講,課后及時復習,有不會的題目就馬上問老師。還有,我爸爸給我報了課外輔導班,老師講得很好,對考試很有幫助。”
“聽到了嗎?”蘇老師對小雨說,“這才是學習的態(tài)度。你們都是同樣的年齡,為什么差距那么大?我看不是能力問題,而是態(tài)度問題!”
我注意到,蘇老師在提到“課外輔導班”時,目光閃爍了一下,語氣也微妙地變化了。
聯(lián)想到最近聽說的一些關于學校教師開設高價輔導班的傳聞,我心中開始有了一些猜測。
“老師,我...”
“好了,坐下吧?!碧K老師不耐煩地打斷小雨,“這次期中考試成績會記入平時成績,占30%的比重。如果你期末考試還是這樣,可能會影響你的升學。雖然你爸爸現(xiàn)在是市長,但我們學校的規(guī)矩不會因此而改變。”
小雨默默地坐下,肩膀仍在微微顫抖。
我看到她偷偷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然后低頭翻開書本,假裝認真學習的樣子。
這一幕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作為父親,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盡力為女兒創(chuàng)造良好的生活和學習環(huán)境;作為市長,我上任后的第一項工作計劃就是改革教育體系,提高教育質量和公平性。
但現(xiàn)在看來,問題比我想象的要復雜得多。
離開學校前,我悄悄來到校長辦公室所在的行政樓,希望能了解更多情況。
正好遇到幾位家長正在校長辦公室門口等候,似乎是來反映問題的。
“張主任,我們家孩子在蘇老師的班級里,成績一直不錯,但最近退步很大。聽說蘇老師開了輔導班,很多同學都去上了,成績提高很快。我想問問這個輔導班怎么報名?”一位家長問道。
校長辦公室門口的一位中年男性,應該是張主任,神色有些為難:“這個嘛...蘇老師的確有課外輔導班,但名額有限,主要是針對基礎好的學生進行提高。您家孩子如果想去,可以私下聯(lián)系蘇老師,看看還有沒有名額。”
“費用是多少?”家長繼續(xù)問。
張主任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這個我不太清楚,您直接問蘇老師吧。不過據我所知,應該不便宜,畢竟是一對一的精品輔導?!?/p>
我站在不遠處,默默地聽著這段對話,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如果真如我所想,蘇老師可能在利用自己的教師身份,通過打壓一部分學生,抬高另一部分學生,來推銷自己的高價輔導班。
而校方似乎也知情卻不制止,甚至可能從中獲利。
帶著這些疑問和憤怒,我離開了學校。
回市政府的路上,我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小雨被羞辱時的場景,心像被刀割一樣疼。
作為父親,我恨不得立刻回去指責那位蘇老師;但作為市長,我知道自己需要更加冷靜和理智地處理這件事。
晚上回到家,小雨已經在書桌前寫作業(yè)。
看到我回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爸爸,今天工作忙嗎?”
我心疼地看著女兒,想起下午的場景,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最終,我決定先不揭穿自己去過學校的事,而是試探著問:“小雨,學校還順利嗎?最近成績怎么樣?”
小雨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正常:“挺好的,就是最近數學有點跟不上,我會努力的?!?/p>
“有什么困難可以告訴爸爸,”我輕聲說,“不管是學習上的,還是...其他方面的?!?/p>
小雨搖搖頭:“沒什么困難,我自己能解決?!彼拖骂^,繼續(xù)做作業(yè)的樣子。
我看著女兒瘦小的背影,心中的憤怒和心疼交織在一起。
我發(fā)誓,一定要查清楚這件事,為小雨,也為所有可能遭受類似對待的學生討回公道。
02
第二天一早,我悄悄聯(lián)系了市教育局的老朋友王局長,簡單描述了我在學??吹降那闆r,但沒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只說是作為一名家長來反映問題。
“這位家長,您別著急,”王局長的語氣很官方,“我們會關注這個問題的。不過呢,老師批評學生是教育過程中的正常現(xiàn)象,可能是為了孩子好...”
我打斷了他:“王局長,我說的不是簡單的批評,而是針對性的羞辱和歧視。這已經違反了教師職業(yè)道德。”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后王局長的語氣變得更加官方:“這位家長,您的意見我們會認真考慮。不過,學校和老師的工作也很不容易,希望您能理解。如果有具體證據,可以提交給我們,我們會按程序處理。”
掛斷電話,我意識到通過正常渠道反映問題可能不會有什么結果。
我決定親自調查,收集更多證據。
接下來的幾天,我開始暗中調查第二實驗中學的情況。
我聯(lián)系了幾位女兒的同學家長,了解到蘇老師確實開設了高價輔導班,每月收費幾千元,而參加輔導班的學生在課堂上會受到特殊關照,考試成績也普遍較好。
更令人震驚的是,這似乎不是個例。
學校里有多位老師開設類似的輔導班,而學校領導不僅知情,還從中抽取一定比例的“管理費”。
這已經不僅僅是師德問題,還涉及到可能的違規(guī)行為。
與此同時,小雨的情況并沒有好轉。
她變得越來越沉默,經常借口做作業(yè)到很晚,實際上我發(fā)現(xiàn)她常常是在發(fā)呆或偷偷哭泣。
有幾次我試圖和她談心,但她總是回避,說自己沒事。
一周后,學校通知將要舉行家長會。
這是個了解更多情況的好機會,我決定以普通家長的身份參加,并做好了充分準備。
家長會那天,我穿著最普通的衣服,早早地來到學校。
教室里已經坐了不少家長,大多是母親,父親較少。
我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盡量不引人注目。
蘇老師站在講臺上,笑容滿面地歡迎各位家長,與她在課堂上對待學生時的嚴厲態(tài)度判若兩人。
她詳細介紹了本學期的教學計劃和學生們的整體情況,然后開始點評各個學生的表現(xiàn)。
“趙夢同學表現(xiàn)優(yōu)異,各科成績都很穩(wěn)定,尤其是數學,期中考試拿了滿分...”
“李想同學很有悟性,雖然有時候粗心,但總體來說發(fā)展勢頭很好...”
“陳昊天同學有很大的潛力,最近進步明顯...”
我注意到,被點名表揚的學生,大多數都是參加了蘇老師輔導班的孩子。
而當談到其他學生時,蘇老師的語氣明顯冷淡了許多。
“劉小雨同學...”當念到女兒的名字時,蘇老師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教室,似乎在尋找我的身影,“基礎比較薄弱,需要加強努力。如果家長有時間,可以多輔導一下,或者考慮參加一些有針對性的輔導班?!?/p>
我握緊了拳頭,強忍著沒有出聲。
此時,坐在前排的一位母親舉手發(fā)言:“蘇老師,聽說您開設了輔導班,效果很好,不知道還有沒有名額?”
蘇老師臉上露出職業(yè)性的微笑:“這個嘛,名額確實有限,主要是針對基礎較好,有提升空間的學生。課后可以單獨聊?!?/p>
會后,幾位家長圍著蘇老師咨詢輔導班的事宜,而其他家長則三三兩兩地離開。
我站在走廊上,聽著家長們的議論,了解到更多內幕:
“聽說蘇老師的輔導班一個月要五千多,太貴了。”
“可沒辦法啊,不去的話,孩子在班里根本得不到重視。”
“就是,我家孩子去了半年,成績明顯好多了,關鍵是蘇老師在課堂上會多關照?!?/p>
“這也太不公平了吧?那些家庭條件差的孩子怎么辦?”
“有什么辦法?誰讓咱們沒有背景呢。據說今年的三好學生和獎學金名單早就內定了,全是有背景或者上輔導班的孩子。”
聽到這些對話,我的心情越來越沉重。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老師的問題,而是整個學校,甚至可能是整個教育系統(tǒng)的頑疾。
就在這時,我看到小雨孤零零地站在教室門口,手里攥著一張紙,神情緊張地等待著什么。當蘇老師和那幾位家長談完話,準備離開時,小雨鼓起勇氣上前一步。
“蘇老師,這是我重做的練習,您能看一下嗎?”小雨怯生生地問道。
蘇老師皺了皺眉,不耐煩地接過紙:“知道了,我回去再看?,F(xiàn)在有事,你先回去吧。”
小雨失落地點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蘇老師叫住了她:“對了,劉小雨,你爸爸怎么沒來參加家長會?是不是太忙了,沒時間關心你的學習?”
小雨低著頭,聲音幾乎微不可聞:“他確實很忙...但他很關心我...”
蘇老師輕哼一聲:“市長大人當然忙了,哪有時間管你這些小事。好了,回去吧?!?/p>
看著小雨落寞的背影,我再也無法忍受。
但我知道,僅憑一時的憤怒無法解決問題。
我需要一個更全面、更有效的方案,來徹底改變這種狀況。
03
回到市政府,我立即召集了教育部門的負責人,包括新任命的教育局長張文,安排了一次全市教育系統(tǒng)的大檢查,重點關注師德師風和教育公平問題。
“張局長,我希望你能親自帶隊,先從第二實驗中學開始,進行一次徹底的暗訪調查。”我語氣堅定地說,“我要看到真實的情況,而不是那些粉飾過的報告。”
張文是我上任后提拔的干部,以正直和執(zhí)行力著稱。
他嚴肅地點點頭:“劉市長放心,我一定會查清楚。不過,為什么要從第二實驗中學開始?”
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張局長,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選擇你擔任教育局長嗎?”
“因為我的工作能力和教育背景?”張文有些困惑。
“不僅如此,”我看著他的眼睛說,“更重要的是你的為人和原則。教育關系到每一個孩子的未來,我們不能容忍任何不公正和腐敗現(xiàn)象的存在?!?/p>
張文似乎明白了什么,鄭重地說:“我明白了,劉市長。我會親自處理這件事,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p>
接下來的一周,張文領導的調查組在第二實驗中學秘密開展工作。
與此同時,我通過小雨了解到更多學校內部的情況:獎學金的分配存在明顯的不公;學校組織的活動,參與機會往往給了“特定”的學生;甚至連班干部的選拔,也有不少貓膩。
調查結束后,張文帶著一疊材料來到我的辦公室:“劉市長,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不僅僅是蘇老師,學校至少有一半的教師存在類似問題。
而校長和幾位校領導不僅知情,還從中抽取'提成'?!?/p>
第二天上午,我穿著正式的市長制服,帶領張文和幾位市政府官員,直奔第二實驗中學。
這一次,我不再隱藏身份,而是以市長的名義,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校長得知市長親自來訪,慌忙出來迎接,滿臉堆笑:“劉市長,您今天怎么有空來我們學校?如果提前通知一下,我們好做準備啊...”
我沒有理會他的寒暄,直接問道:“蘇老師現(xiàn)在在哪個教室上課?”
校長一愣,有些慌亂:“蘇老師?她在...初二三班。不過,劉市長,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到我辦公室談...”
“不必了,帶路吧?!蔽掖驍嗨脑?,語氣堅決。
校長只好小跑著在前面引路,一路上忐忑不安。
走廊上的師生看到我們這個陣勢,都好奇地駐足觀望。
當我們來到初二三班教室門外時,可以聽到蘇老師洪亮的講課聲。
我示意校長不要出聲,自己輕輕推開了門。
教室里,蘇老師正在講解一道數學題,看到我們突然進來,她愣住了,整個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學生們也注意到了我們的到來,教室里響起一陣小小的騷動。
小雨坐在教室中間靠后的位置,看到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滿了驚訝和不解。
“繼續(xù)上課,”我對蘇老師說,“我們只是來聽聽課。”
蘇老師明顯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繼續(xù)講解那道題目,但聲音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威嚴。
我靠在教室后面的墻上,靜靜地觀察著這位讓我女兒飽受煎熬的老師。
下課鈴響起,學生們疑惑地看著我們,不知道該不該離開。
我走上講臺,拿起麥克風:“同學們好,我是劉明,你們班劉小雨的父親,也是這座城市的市長。今天我來這里,是想和大家,尤其是蘇老師,談談一些重要的事情?!?/p>
教室里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蘇老師的臉色變得慘白,手不自覺地緊握講臺邊緣。
我看著眼前這群十三四歲的孩子,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好奇和緊張。
我的目光最終落在小雨身上,她低著頭,似乎想把自己藏起來。
“首先,我想問問在座的各位,”我環(huán)顧教室,聲音平靜但堅定,“你們覺得,一位老師應該如何對待自己的學生?”
沉默片刻后,前排的趙夢舉手回答:“應該公平、耐心地教導每一位學生?!?/p>
我點點頭:“很好的回答。那么,如果一位老師因為學生家庭背景的不同,而給予不同的待遇,這樣對嗎?”
教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學生們面面相覷,不敢貿然回答。
“如果一位老師利用自己的職權,通過貶低某些學生來推銷自己的輔導班,這樣對嗎?”我繼續(xù)問道。
蘇老師的臉色更加難看,她想辯解什么,但我抬手制止了她。
“如果一位老師當眾羞辱學生,甚至針對學生的家庭背景進行嘲諷,這樣對嗎?”
這次,沒有學生回答,但他們的眼神已經給出了答案。
我轉向蘇老師:“蘇老師,一周前的周一下午,你在這個教室里,是如何評價我女兒的期中考試成績的?又是如何評價她的家庭背景的?”
蘇老師驚慌失措,聲音顫抖:“劉...劉市長,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我一向公平對待每一位學生...”
我示意張文上前,將一個錄音筆放在講臺上:“那就讓我們一起回顧一下當時的場景吧?!?/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