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程文軒呆立在原地，手機滑落砸在腳背上，卻渾然不覺疼痛。

剛才那通電話的內(nèi)容如晴天霹靂，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蛷d里，妻子蘇梅華正興致勃勃地清點著年貨，嘴里念叨著過年的安排。

"文軒，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蘇梅華停下手中的活，疑惑地看向丈夫。

程文軒機械地撿起手機，強撐著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工作上的電話。"

"工作？都退休兩年了還有什么工作？"蘇梅華走向他，"到底怎么回事？你別瞞我。"

程文軒避開妻子探尋的目光，心中翻江倒海。他知道接下來自己必須說出一件事，一件足以摧毀這個家庭平靜的事。而更可怕的是，他還不知道這件事背后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窗外鞭炮聲陣陣，年味漸濃，但程文軒卻感覺如墜冰窟。

01

臘月二十三，小年夜。

程文軒坐在沙發(fā)上，望著窗外飄灑的雪花，心情復(fù)雜難言。退休兩年來，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種安穩(wěn)的生活。每天早晨去公園打太極，下午陪妻子蘇梅華去菜市場買菜，晚上一起看電視劇，日子過得波瀾不驚。

蘇梅華從廚房探出頭來："文軒，你看看這個菜單，還缺什么？"

程文軒接過紙條，上面密密麻麻寫著各種菜名：紅燒肉、白切雞、糖醋魚、蒜蓉粉絲蒸扇貝...光是葷菜就有十幾樣。

"梅華，這么多菜，就咱們兩個人吃得完嗎？"程文軒問道。

"什么兩個人？"蘇梅華白了他一眼，"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浩然他們要回來過年，志剛一家也要來，慧敏也帶著孩子們回娘家，加起來十三口人呢！"

程文軒這才想起來，蘇梅華的兒子蘇浩然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子，在外地做生意，每年過年都會回來。還有蘇梅華的弟弟蘇志剛，在縣城工作，一家五口；妹妹蘇慧敏在市里當(dāng)護士，也是一家五口。

"十三個人..."程文軒默默計算著，"那確實需要準(zhǔn)備不少東西。"

"可不是嘛！"蘇梅華坐到他身邊，語氣中帶著一絲抱怨，"你看看，從臘月二十八開始，他們就陸陸續(xù)續(xù)回來了。我一個人要準(zhǔn)備三天的飯菜，光是想想就頭疼。"

程文軒伸手握住妻子的手："辛苦你了，梅華。要不我們請個保姆幫忙？"

"請什么保姆！過年期間保姆都回家了，再說了，家里來這么多人，外人在不方便。"蘇梅華搖搖頭，"算了，我自己忙得過來。就是你得幫我打下手，可不能像往年一樣只知道看電視。"

"當(dāng)然，當(dāng)然。"程文軒連連點頭。

就在這時，程文軒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女兒程思雨。

程文軒和前妻林曉慧離婚已經(jīng)十年了。當(dāng)年因為工作調(diào)動的問題，兩人產(chǎn)生了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程文軒想要去南方發(fā)展，而林曉慧堅持留在本地，最終兩人選擇了和平分手。女兒程思雨跟著母親生活，程文軒每個月都會給生活費，但見面的機會并不多。

"思雨？"程文軒接起電話，語氣溫和。

"爸爸！"電話那頭傳來女兒哽咽的聲音，"您...您能回來陪媽媽過年嗎？"

程文軒愣住了。這么多年來，程思雨從來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即使是春節(jié)，她也只是發(fā)個短信拜年，很少打電話，更別說邀請他回去過年了。

"思雨，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程文軒的聲音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媽媽她...她最近身體不太好，總是一個人發(fā)呆，我擔(dān)心她。"程思雨哭著說道，"爸爸，我知道您有新的家庭，但是...但是媽媽真的很需要您。"

程文軒感覺心臟被什么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林曉慧身體不好？這些年來，他雖然和前妻很少聯(lián)系，但總覺得她應(yīng)該過得還不錯。林曉慧是小學(xué)老師，工作穩(wěn)定，性格也溫和，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大問題才對。

"她哪里不舒服？去醫(yī)院檢查了嗎？"程文軒追問道。

"檢查了，醫(yī)生說...醫(yī)生說..."程思雨的聲音越來越小，"爸爸，您能來一趟嗎？有些話我想當(dāng)面跟您說。"

程文軒握緊手機，心中涌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他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整理年貨的蘇梅華，壓低聲音說："思雨，你先別著急，我想想辦法。"

"爸爸，求您了。媽媽嘴上不說，但我知道她心里還是想見您的。這么多年了，她從來沒有怨過您，也從來沒有再找過別人。"程思雨的話如針一般刺痛著程文軒的心。

掛斷電話后，程文軒呆坐在沙發(fā)上，腦海中浮現(xiàn)出林曉慧的模樣。溫婉的面容，總是淡淡的笑容，即使在最激烈的爭吵中，她也從未說過一句重話。

"誰的電話？"蘇梅華不知何時坐到了他身邊。

"思雨的。"程文軒如實回答。

蘇梅華的眉頭微微皺起："她找你干什么？"

程文軒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她說她媽媽身體不太好，想讓我回去看看。"

"身體不好？"蘇梅華的語氣立刻變得尖銳起來，"程文軒，你們都離婚十年了，她的死活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梅華，思雨畢竟是我女兒..."

"女兒？她有事可以給你打電話，可以要生活費，但這不代表你還要去照顧她媽媽！"蘇梅華站起身來，雙手叉腰，"我告訴你，程文軒，我不同意你去！"

程文軒被妻子的反應(yīng)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蘇梅華平時雖然性格強勢，但很少這樣直接反對他的決定。

"我只是去看看..."程文軒試圖解釋。

"看看？看一眼就走？"蘇梅華冷笑道，"程文軒，你當(dāng)我是三歲小孩嗎？一旦你過去了，還不是要陪她過年？那我們這邊怎么辦？十三口人等著我一個人伺候？"

程文軒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確實，如果他回去看林曉慧，很可能就要留下來過年。但是這邊，蘇梅華的家人都要回來，作為這個家的男主人，他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我可以年后再去..."程文軒弱弱地說道。

"年后？人家都年前病了，你年后去有什么用？"蘇梅華的語氣越來越冰冷，"程文軒，我看你就是想找借口去陪前妻過年！"

"梅華，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

"沒有什么？沒有還想著她？"蘇梅華打斷了程文軒的話，"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這些年來，每次程思雨打電話，你的表情都不一樣。你心里還有她，對不對？"

程文軒被妻子的話說得啞口無言。他確實對林曉慧還有愧疚感，但那并不代表他還愛著前妻?？墒敲鎸μK梅華的質(zhì)疑，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沒有想過要復(fù)合..."程文軒說道。

"復(fù)合？誰跟你說復(fù)合了？"蘇梅華怒極反笑，"我是說，你心里有沒有完全放下她？你能不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這個問題？"

程文軒沉默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十年了，他以為自己早就放下了，但是當(dāng)聽到林曉慧身體不好的消息時，心中涌起的擔(dān)憂和不安，讓他意識到也許自己并沒有真正放下。

蘇梅華看著丈夫的表情，心中的怒火更盛："好，很好！程文軒，我算是看清楚你了！"

說完，蘇梅華轉(zhuǎn)身走向臥室，"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程文軒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感覺前所未有的孤獨和迷茫。

02

第二天一早，程文軒醒來時發(fā)現(xiàn)蘇梅華已經(jīng)起床了。她正在廚房里忙碌著，臉色陰沉，一句話也不說。

"梅華，昨天的事..."程文軒試圖開口。

"沒什么好說的。"蘇梅華頭也不回地說道，"你自己看著辦吧。"

程文軒知道妻子還在生氣，但他也確實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個問題。一邊是女兒的請求和對前妻的擔(dān)憂，一邊是現(xiàn)任妻子的不滿和即將到來的家庭聚會。

上午，程文軒獨自出門散步，想要理清楚自己的思路。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他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程思雨發(fā)來的短信："爸爸，媽媽昨天晚上又失眠了，她一直在看您以前的照片。我真的很擔(dān)心她，求您了，能不能抽時間回來一趟？"

看到這條短信，程文軒的心瞬間軟了。他想象著林曉慧一個人在深夜里翻看舊照片的樣子，心中涌起強烈的愧疚感。

不知不覺中，程文軒走到了他和林曉慧以前經(jīng)常散步的公園。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充滿了回憶。那棵大槐樹下，他們曾經(jīng)許諾要相守一生；那個小亭子里，他們度過了無數(shù)個黃昏。

"程師傅？"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程文軒轉(zhuǎn)身一看，是以前的老同事王建設(shè)。

"老王！"程文軒驚喜地握住對方的手，"你怎么在這里？"

"我就住在附近的小區(qū)，經(jīng)常來這里遛彎。"王建設(shè)笑著說道，"你呢？不是搬到南邊去了嗎？"

"過來辦點事。"程文軒隨口說道。

兩人在公園里走了一圈，聊起了各自的近況。王建設(shè)提到："對了，前幾天我還遇到了林老師，她看起來瘦了不少，精神也不太好。你們雖然離婚了，但畢竟是思雨的父母，有空的話還是關(guān)心一下吧。"

"她怎么了？"程文軒忍不住問道。

"具體我也不清楚，就是感覺她整個人狀態(tài)不太對。以前見面還會聊幾句，現(xiàn)在見到我都是匆匆打個招呼就走了。"王建設(shè)搖搖頭，"女人啊，上了年紀(jì)容易胡思亂想，特別是一個人生活的。"

程文軒聽了這話，心中的擔(dān)憂更重了。

下午回到家，蘇梅華的態(tài)度依然冷淡。她正在清洗準(zhǔn)備腌制的咸菜，動作有些粗暴，顯然心情不佳。

"梅華，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wù)劇?程文軒坐到妻子對面。

"有什么好談的？你的心思我還不清楚？"蘇梅華手上的動作沒停，"你就是想去看她，想去陪她過年。"

"我承認，我確實擔(dān)心她。但這不代表我不愛你，不愛這個家。"程文軒誠懇地說道。

"擔(dān)心？"蘇梅華終于抬起頭看著他，"程文軒，我問你，如果我生病了，你會不會這么擔(dān)心？"

這個問題讓程文軒一時語塞。他當(dāng)然會擔(dān)心蘇梅華，但是說實話，那種擔(dān)心和對林曉慧的擔(dān)心確實有些不同。對林曉慧，更多的是愧疚和責(zé)任感；而對蘇梅華，更多的是關(guān)愛和依賴。

"會的，當(dāng)然會的。"程文軒說道。

"你撒謊！"蘇梅華的眼中閃爍著淚光，"程文軒，我們結(jié)婚五年了，我為了這個家放棄了多少？我兒子剛開始不接受你這個繼父，我花了多長時間才讓他接受？我的家人對你有意見，我頂著壓力為你說話。可是你呢？前妻一個電話，你就魂不守舍了！"

程文軒這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忽略了蘇梅華這些年來的付出。蘇梅華嫁給他的時候，面臨著很大的壓力。她的家人覺得程文軒是個離異男人，配不上她；她的兒子也對這個繼父充滿敵意。但是蘇梅華都一一化解了，用她的智慧和堅持維護著這個重組家庭。

"梅華，我知道你的不容易..."程文軒想要握住妻子的手，卻被她躲開了。

"知道？你要真知道，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想著要去看前妻！"蘇梅華站起身來，"程文軒，我最后問你一次，你到底去不去？"

程文軒看著妻子決絕的表情，心中天人交戰(zhàn)。一方面，他知道蘇梅華說得對，自己不應(yīng)該在這個時候離開家庭；另一方面，他又無法忽視女兒的求助和對林曉慧的擔(dān)憂。

"我...我需要時間考慮。"程文軒最終說道。

蘇梅華冷笑一聲："考慮？這還需要考慮？程文軒，你的選擇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說完，蘇梅華再次回到臥室，這次連門都沒關(guān)，顯然是在表達她的失望和憤怒。

程文軒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著滿桌子的年貨，心情比窗外的天氣還要陰沉。

03

接下來的幾天里，程文軒家的氣氛降到了冰點。蘇梅華雖然還在準(zhǔn)備過年的事情，但是對程文軒基本不理不睬。程文軒幾次想要主動道歉，都被蘇梅華冷冷地拒絕了。

程思雨的電話和短信越來越頻繁，每次都在催促程文軒回去。她說林曉慧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經(jīng)常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發(fā)呆，有時候甚至?xí)洺燥垺?/p>

程文軒的內(nèi)心越來越煎熬。他嘗試給林曉慧打電話，但是一直沒有接通。他又嘗試通過程思雨了解更多情況，但女兒也說不清楚具體是什么病，只是一個勁地請求他回去。

臘月二十七這天，蘇梅華的兒子蘇浩然帶著妻子和孩子回來了。程文軒原本以為有了外人在，家里的氣氛會好一些，沒想到蘇浩然一回來就察覺到了父母之間的緊張關(guān)系。

"媽，您和程叔叔怎么了？"蘇浩然私下問蘇梅華。

蘇梅華沒有隱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兒子。蘇浩然聽完后，臉色變得很難看。

"程叔叔，您這樣做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蘇浩然當(dāng)晚就找到了程文軒，"我媽為了這個家付出了這么多，您卻在這個時候要去看前妻？"

程文軒被蘇浩然質(zhì)問得無言以對。他知道蘇浩然說得對，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

"浩然，事情很復(fù)雜，不是你想的那樣..."程文軒試圖解釋。

"復(fù)雜？有什么復(fù)雜的？"蘇浩然的語氣變得尖銳起來，"程叔叔，我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媽嫁給您的時候，我是有意見的，但是看到她幸福，我也就接受了。可是您現(xiàn)在這樣做，讓我怎么相信您是真心愛我媽的？"

程文軒被蘇浩然的話說得啞口無言。他確實愛蘇梅華，但是這種愛和對林曉慧的感情確實不同。對蘇梅華，更多的是感激和依賴；而對林曉慧，即使是前妻，也還有著一種特殊的情感紐帶。

"我..."程文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程叔叔，我不管您心里怎么想，但是我希望您能考慮一下我媽的感受。她為了這個家庭，為了讓我們大家都能在一起過一個團圓年，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準(zhǔn)備了。您要是在這個時候離開，她會多傷心？"蘇浩然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是意思很明確。

程文軒點點頭，表示理解蘇浩然的立場。

臘月二十八，蘇梅華的弟弟蘇志剛一家也回來了。一家子十三口人終于聚齊了，原本應(yīng)該是其樂融融的場面，但是程文軒卻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局外人。

蘇梅華忙前忙后地招待大家，臉上帶著笑容，但是程文軒能看出她的笑容很勉強。每當(dāng)有人問起程文軒的情況時，蘇梅華總是簡單地說一句"他有點累"就岔開話題。

程文軒想要幫忙，但是蘇梅華總是客客氣氣地拒絕："不用了，您歇著吧。"這種疏離感讓程文軒感到非常不自在。

就在全家人熱熱鬧鬧地準(zhǔn)備年夜飯的時候，程文軒的手機又響了。他看了看來電顯示，竟然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請問是程文軒先生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是的，您是？"程文軒有些疑惑。

"我是思雨的同事，我姓張。思雨讓我給您打電話，她說她媽媽的情況有些緊急，希望您能盡快過來一趟。"張女士的語氣很急切。

程文軒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什么情況？思雨人呢？"

"思雨在醫(yī)院陪著她媽媽，走不開。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聽思雨說，醫(yī)生建議家屬都要過去一趟。"張女士說道。

程文軒感覺腦袋"嗡"的一聲，差點拿不穩(wěn)手機。醫(yī)生建議家屬都要過去，這通常意味著什么？

"我...我馬上過去。"程文軒顫抖著說道。

掛斷電話后，程文軒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蛷d里，蘇梅華正和家人們商量明天年夜飯的安排，大家有說有笑，其樂融融。而他卻要在這個時候離開，去見前妻最后一面？

程文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向客廳。他知道，無論蘇梅華會如何反應(yīng)，他都必須說出實情。

04

"梅華，我有事要跟你說。"程文軒走到蘇梅華面前，盡量壓低聲音。

蘇梅華正在和妹妹蘇慧敏討論明天的菜譜，聽到程文軒的話，頭也沒抬地說道："有什么事等會兒再說，我現(xiàn)在忙著呢。"

"這件事很急，不能等。"程文軒的語氣有些堅持。

蘇梅華這才抬起頭看他，看到他嚴(yán)肅的表情，心中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什么事？"

程文軒看了看周圍的家人，又看了看妻子："要不我們到臥室里說？"

"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著大家的面說？"蘇梅華的語氣變得冷硬起來，"你是不是想說你要去看前妻的事？"

客廳里的談話聲漸漸停下來，所有人都看向程文軒和蘇梅華。程文軒感覺非常尷尬，但是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他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梅華，剛才思雨的同事打電話來，說曉慧的情況很緊急，醫(yī)生建議家屬都要過去..."程文軒小心翼翼地說道。

"家屬？"蘇梅華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起來，"程文軒，你搞清楚，你現(xiàn)在的家屬是誰？"

程文軒被妻子的話說得臉紅，但是他還是堅持說道："我知道，但是思雨還小，她一個人應(yīng)付不來。我想...我想過去看看情況。"

"看看情況？"蘇梅華站起身來，聲音越來越大，"程文軒，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想在這個時候拋下我們十三口人，去陪前妻過年？"

客廳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看著這對夫妻。蘇浩然的臉色很難看，蘇志剛和蘇慧敏也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是去過年，是去看病..."程文軒試圖解釋。

"看??？看什么??？她要是真的病得很重，為什么不早點告訴你？為什么偏偏選在這個時候？"蘇梅華的質(zhì)疑讓程文軒無法回答。

確實，林曉慧為什么要選在過年前夕才讓程思雨通知他？如果真的病得很重，為什么不早點說？這些疑問讓程文軒也開始懷疑事情的真實性。

"也許...也許她不想打擾我們..."程文軒勉強說道。

"不想打擾？那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不是打擾了嗎？"蘇梅華冷笑道，"程文軒，我看你就是找借口想去陪她過年！"

"媽，您別生氣了，有話好好說。"蘇浩然站起來想要勸阻。

"我怎么不生氣？"蘇梅華轉(zhuǎn)向兒子，眼中閃爍著淚光，"我為了這個家付出了什么？為了讓你們都能回來過年，我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準(zhǔn)備，買年貨、腌咸菜、準(zhǔn)備各種食材。明天十三個人的年夜飯全都指著我一個人，結(jié)果你們的程叔叔卻要在這個時候去陪前妻！"

客廳里的氣氛變得非常緊張，孩子們也感受到了大人們之間的火藥味，開始小聲哭泣。

"程叔叔，您這樣做確實有些不合適。"蘇志剛也開口了，"我姐為了準(zhǔn)備這次聚餐，忙了這么長時間，您要是走了，她一個人怎么應(yīng)付得過來？"

"就是啊，程姐夫，過年是家人團聚的時候，您這時候去看前妻，確實說不過去。"蘇慧敏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程文軒被大家的話說得無地自容，但是女兒的求助聲還在耳邊回響，他內(nèi)心深處的愧疚感和責(zé)任感讓他無法放棄。

"我知道這樣做對大家不公平，但是..."程文軒努力尋找著合適的詞匯，"但是我不能不去。"

"為什么不能不去？"蘇梅華的聲音已經(jīng)帶著哭腔，"她又不是沒有家人，程思雨不是在嗎？為什么一定要你去？"

程文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其實也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他去，但是內(nèi)心深處有一種聲音在告訴他，他必須去。

"因為...因為我欠她的。"程文軒最終說出了心里話。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彈，瞬間引爆了蘇梅華積壓已久的怒火。

"欠她的？程文軒，你欠我的就不用還了？"蘇梅華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我嫁給你的時候放棄了什么？我一個離異女人，帶著孩子，本來可以過得很好，為什么要選擇和你在一起？還不是因為相信你是一個負責(zé)任的男人？"

程文軒看著妻子的眼淚，心如刀割。他知道蘇梅華說得對，自己的選擇傷害了她。但是林曉慧那邊的情況又讓他無法安心。

"梅華，我..."程文軒想要道歉，卻被蘇梅華打斷了。

"別說了！"蘇梅華擦了擦眼淚，聲音變得異常冷靜，"程文軒，你要走就走吧。但是你走了，就別想再回來了！"

這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蘇浩然連忙站起來："媽，您別這么說..."

"我說話算數(shù)！"蘇梅華看著程文軒，眼中滿是失望和決絕，"程文軒，你自己選擇吧。是選擇去陪前妻，還是選擇我們這個家！"

程文軒感覺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一邊是現(xiàn)任妻子和這個重組家庭的十三口人，一邊是前妻和女兒的求助。無論他選擇哪一邊，都會傷害另一邊。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又響了。

"你要去前妻家過年？"蘇梅華的聲音在客廳里炸響，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程文軒深吸一口氣："梅華，我必須去。"

"必須去？"蘇梅華冷笑，"我兒孫十三口人都要回來過年，從大年二十八開始，浩然一家三口，志剛一家五口，慧敏一家五口，全都指著我一個人操持年夜飯，你卻要去陪前妻？"

"事情很復(fù)雜..."程文軒試圖解釋。

"復(fù)雜？有什么比一個完整的家庭更重要？"蘇梅華的眼中燃燒著怒火，"程文軒，你給我想清楚，選她還是選我們這個家！"

程文軒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再次響起?？吹絹黼婏@示的瞬間，程文軒的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他顫抖著接起電話，對方傳來的聲音讓他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蘇梅華敏銳地察覺到丈夫的異常，但當(dāng)她看到程文軒此刻的表情時，她徹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