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藥風(fēng)波·江小魚刑辯行》
江南,梅雨季。
雨絲像無數(shù)銀針,把蘇州府的黛瓦青磚縫得密不透風(fēng)。
城里最大的藥號“回春堂”卻關(guān)門大吉,門板交叉貼著官家封條,墨字淋漓——
“假藥害人,查封待勘”。
一、案發(fā):雨夜封門
亥時,捕快鐵無情踢開回春堂內(nèi)室。掌柜杜仲被按在藥柜上,柜里滾出十幾瓶“九轉(zhuǎn)還魂丹”。
“杜掌柜,這藥未得批文,成分又不符,按新《藥品管理法》第九十八條,視同假藥?!?/p>
鐵無情抖開鐵鏈,聲音比雨更涼。
杜仲喊冤:“這藥是我家祖方,救人無數(shù),怎會是假?”
回答他的是鐵鏈“喀啦”一聲,鎖進(jìn)了死牢。
二、訪客:小魚來了
次日傍晚,死牢來了一位青衫少年,腰懸一柄看似破銅爛鐵的短劍,劍鞘上歪歪扭扭刻著“小魚”二字。
“在下江小魚,蘇州新掛牌的刑辯律師,兼修暗器與刀筆。”
他笑瞇瞇遞上名片,背面竟是一行小楷——
“兵者,詭道也;刑者,證道也?!?/p>
杜仲像溺水人抓到浮木:“江律師救我!”
江小魚抬手:“先別謝,我只接有冤的案子。你若真是謀財(cái)害命,我轉(zhuǎn)身就走?!?/p>
三、勘查:蛛絲馬跡
江小魚夜探回春堂。
雨停,月色如洗。他先用“踏雪無痕”的輕功掠上屋脊,揭開瓦片,撒下一根銀絲——那是唐門“聽風(fēng)絲”,落地?zé)o聲,卻能探出屋內(nèi)暗格。
果然,藥柜后的地板下有空洞。
他翻身落地,掏出火折子,照亮暗格:一疊進(jìn)貨單,一封被水漬暈開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
“貨已改方,勿聲張?!?/p>
柳?回春堂里只有一位“柳先生”——坐堂郎中柳慎言。
四、疑點(diǎn):假從何來
江小魚回到客棧,翻開《藥品管理法釋義》,逐字比對:
“假藥”須同時滿足“成分不符”與“冒充藥品”。
他嗅了嗅那瓶“九轉(zhuǎn)還魂丹”,用舌尖輕點(diǎn)——甜中帶苦,苦里藏辛。
“成分并非完全不符,只是少了名貴藥材血竭,多了廉價藥材蘇木。救不了命,卻也吃不死人?!?/p>
小魚喃喃:“若未造成傷亡,或可降檔為行政違法?!?/p>
但這還不足以掀翻指控。
五、謀略:孫子·用間篇
小魚取出一卷竹簡,寫下八字:
“兵以詐立,刑以證立。”
他先“用間”——找上柳慎言,卻裝作是來敲詐的江湖郎中。
“柳大夫,你那點(diǎn)小動作,瞞得過官家,瞞不過我。給我三千兩,我守口如瓶。”
柳慎言臉色青白,手卻摸向袖中匕首。
小魚故作慌張:“別動手!我只要錢,不要命。三日后子時,城外破廟,帶銀票來?!?/p>
柳慎言眼中殺機(jī)閃動,卻點(diǎn)頭應(yīng)下。
六、反間:借刀殺人
三日后,破廟。
柳慎言提燈而來,燈影里卻站著鐵無情。
江小魚從梁上跳下,笑吟吟:“鐵捕頭,我送你的大禮——真兇?!?/p>
鐵無情抖出鎖鏈:“柳慎言,你伙同藥材商篡改配方,拿蘇木替血竭,從中牟利?;卮禾谜乒裰皇潜幻稍诠睦??!?/p>
柳慎言嘶吼:“江小魚,你詐我!”
小魚聳肩:“《孫子》曰:‘能以上智為間者,必成大功?!阕酝读_網(wǎng),怨不得我。”
七、證據(jù):程序之刃
卷宗送到江小魚桌上。
他翻看鑒定報(bào)告,落款是“江南藥檢局”,卻無CMA章。
“程序違法?!毙◆~在辯護(hù)詞上落筆,“《刑事訴訟法》第五十六條,鑒定意見欠缺法定形式,不得作為定案根據(jù)。”
他又查到,扣押藥品時未當(dāng)場開列清單,也無見證人簽名。
“《刑訴法解釋》第八十五條,扣押程序違法,應(yīng)予排除?!?/p>
一刀又一刀,砍向控方證據(jù)鏈。
八、庭審:三問定乾坤
蘇州府大堂,知府包正卿坐堂。
公訴人擲地有聲:“被告人杜仲明知藥品成分不符仍予銷售,應(yīng)以銷售假藥罪論處,三年起步。”
江小魚拱手:“大人,學(xué)生三問,便可知真相?!?/p>
“一問:被告是否明知?進(jìn)貨單齊全,供應(yīng)商證照俱全,藥價未畸低,何談明知?”
“二問:藥品是否假藥?成分雖減,卻無毒,且未造成傷亡,充其量質(zhì)量稍差而已,行政罰即可?!?/p>
“三問:程序是否合法?扣押無清單,鑒定無資質(zhì),證據(jù)皆毒樹之果?!?/p>
他抬手呈上一疊文書:“這是重新委托北京藥檢所做的報(bào)告,涉案藥品無毒,只不過質(zhì)量稍差;這是進(jìn)貨單、供應(yīng)商資質(zhì),證明被告人已盡合理審查義務(wù)。且真兇另有其人。”
包正卿沉吟良久,驚堂木一拍:“公訴機(jī)關(guān)證據(jù)不足,指控罪名不能成立。被告人杜仲無罪!”
九、尾聲:雨過天青
退庭那日,陽光刺破烏云。
杜仲跪在江小魚面前:“江律師再造之恩!”
小魚扶起他,笑得像偷到糖的孩子:“記住,藥可救人,亦可害人。下回別再把方子交給別人改?!?/p>
他轉(zhuǎn)身,背影沒入江南煙雨,只留下一句:
“江湖路遠(yuǎn),刑律如劍。小魚去也——”
十、彩蛋:花滿樓的來信
數(shù)日后,小魚收到一封無字信,只蓋著一朵淡墨梅花。
他嗅了嗅,笑了:“花滿樓那瞎子,又要請我喝酒?!?/p>
信紙背面,用針刺出一行小字:
“你破了假藥案,我請你喝真‘醉生夢死’。老地方,燕子樓。”
小魚收劍入鞘,喃喃道:
“刑辯如劍,酒香如血。下一局,不知是替誰鳴冤?”
——完——
作者:鄒玉杰律師
九章刑辯創(chuàng)始人,安徽律師門戶網(wǎng)創(chuàng)始人;
亳州律協(xié)刑委會主任,金亞太(亳州)律師事務(wù)所主任,譙城區(qū)法學(xué)會首席法律咨詢專家……
目標(biāo):窮二十年蠻力,救一百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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