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shí)關(guān)聯(lián)
01
我叫林夕,年十八。三個(gè)月前是刑部尚書林家的嫡女,如今是清心寺最年輕的尼姑。這一切,皆因那位觀相先生所言——「天煞白虎命」。
此命格者,愛誰克誰。起初我只當(dāng)笑談,直至父親因莫須有的罪名鋃鐺入獄,母親被流放寧古塔,族親如秋葉般凋零,我才信了這讖語。為保殘存血脈,我剃度出家。
剃度那日,靜慧師太手持戒刀,輕嘆:「從此塵緣盡斷?!?/p>
我閉目垂睫,青絲落地的剎那,指尖發(fā)顫。寺中寒窗孤影,佛經(jīng)伴青燈,可人心如沸水,何曾真正安寧?
禪房初夜,忽聞翻箱聲。兩名年長女尼正扒著我的行囊:「新來的竟藏這般綢緞!」
那件繡青如意的粉紅肚兜,是母親臨終前縫制的最后一物。我攥著衣角懇求:「師姊,那是家母遺物……」
她們卻嬉笑扯開布料:「穿給我們瞧瞧,否則便送去戒律堂!」
臘月寒風(fēng)刺骨,我咬牙褪去外袍,只剩褻衣時(shí),門外忽喧——
「此處乃比丘尼居所,男子不可擅闖!」靜慧師太的呵斥聲未落,七名侍衛(wèi)已破門而入。
為首男子儒雅如竹,灰呢大衣綴金絲暗紋,青斗篷隨風(fēng)輕揚(yáng)。他凝視蜷縮在床角的我,拱手道:「在下韓凜,奉太子之命,請林娘子即刻還俗?!?/p>
靜慧師太閉目念佛,韓凜將斗篷披在我肩頭,冷聲道:「太子妃,請起駕。」
我被架入轎中,韓凜忽探身搜查行囊,扯出那抹粉紅時(shí)耳尖微紅,卻仍冷著臉質(zhì)問:「尼姑藏此物,莫不是與哪個(gè)野男人私定終身?」
我怒砸他胸口,他閃身退去,丟下一句:「好好守著你的煞命,別害了太子?!?/p>
轎簾外,金瓦紅墻的東宮如巨獸張開獠牙。
02
浴池鋪滿茉莉花瓣,二十侍女侍奉更衣。鏡中少女傅粉簪花,我卻掀了珠翠:「本宮要見太子?!?/p>
嬤嬤顫聲勸阻,我冷笑:「太子妃乃罪臣之女,戴這些虛飾,豈不更惹人笑?」
子夜時(shí)分,燭火將盡,一人忽自榻上坐起,指尖撫過我光禿的顱頂。我驚惶跪拜,那人輕笑:「蓮溪寺的尼姑,倒比煙花巷的女子有趣?!?/p>
我抬頭,撞進(jìn)一雙琥珀色的眸。當(dāng)朝太子蕭衍,傳聞中流連青樓的浪蕩子,此刻正用冰涼掌心摩挲我的頭皮:「你不問孤為何娶你?」
我咬牙:「你娶我,為的便是羞辱林家?」
他忽斂笑意,眼底淬著寒芒:「你可知,孤的性命攥在你手中?」
三日后,他滿身脂粉歸來,扯下外袍:「替孤更衣,這些腌臜味道,污了你的清芬?!?/p>
我沉默著解開他衣帶,紫草膏觸到他滿身的紅斑時(shí),指尖發(fā)顫——這是夾竹桃毒侵腑的征兆。
他擁我入懷,冰涼胸膛貼著我滾燙的臉頰:「鐘意,你是孤的命?!?/p>
原來,蕭衍為避暗害,需娶「天煞白虎命」的女子做擋箭牌。他賭林家冤案與我命格,能令權(quán)臣放松警惕。而我,不過是為了換母親茍活。
可當(dāng)他說「你我夫妻一日,孤便疼你十二時(shí)辰」時(shí),當(dāng)那只雪兔「如意」臥在我掌心時(shí),我聽見心底有冰層裂開的聲響。
03
蕭衍日日陪我描眉煮茶,連上朝都帶著我。他撫著我漸隆的小腹,將發(fā)套擲地:「孤的女人,何須遮掩光頭?」
東宮上下侍女皆剃發(fā),流言蜚語沸反盈天。我卻不知,深宮玉階之上,皇后正捏著我的畫像冷笑:「天煞白虎?倒要看看,你這煞星能護(hù)住太子幾時(shí)?!?/p>
秋日忌辰,蕭衍帶我至后山?jīng)鐾?。香案上供著我父親的牌位,他焚香時(shí)輕語:「待來日平反,再接鐘大人魂歸故里。」
我淚濕衣襟,腹中胎動(dòng)如鼓。他擁我入懷,誓言似暖陽:「阿夕,孤的孩子,必平安長大?!?/p>
那夜暴雨傾盆,我夢見母親在寧古塔風(fēng)雪中嘶喊。驚醒時(shí),蕭衍正用指尖描摹我眼角的淚:「阿夕,孤在?!?/p>
他不知,我早已將交易籌碼悄悄換成了心。
04
邊關(guān)戰(zhàn)報(bào)頻傳,蕭衍漸少露面。我常抱如意在花園踱步,忽見它竄向廢棄柴房。追至門前,韓凜正倚墻而立,目光灼灼:「小尼姑,許久不見?!?/p>
他步步逼近,指尖抵住我唇:「太子病弱,不如跟了我這習(xí)武之人?」
我掙退至墻角,他忽擒住我雙手按向胸膛,低笑:「掙不脫的,命格如此。」
侍衛(wèi)破門而入時(shí),他高喊:「娘娘莫要逼我!」眾人見我衣衫半褪,愕然跪地。
「太子妃宣淫丑聞」如野火燎原。東宮霎時(shí)冷寂,蕭衍立于門前,陰影吞噬了他的表情:「灌斷子湯,廢妃位?!?/p>
我跪在滿地狼藉中,喉間腥甜。他親手毒殺我未成形的骨肉,轉(zhuǎn)身娶了攬?jiān)麻w花魁為妃。那夜煙花璀璨,我卻蜷在污穢里,嚼著山楂糕壓住喉頭翻涌的酸楚。
韓凜破窗而入,將我?guī)е了恼 T硽柚岳蛳?,他擱下素衣:「太子不忍你死,但留在東宮,你活不過三朝?!?/p>
我望著門廊上他挺拔的背影,忽覺這局棋中,所有人皆是棋子。
05
半月后,韓凜帶我重返東宮。蕭衍癱在榻上,嘴角滲血。太醫(yī)搖頭:「毒入骨髓,需換血續(xù)命?!?/p>
我怔在原地——他為何不躲?那日柴房陷害,分明是他授意韓凜!
蕭衍咳著血輕笑:「阿夕,孤賭你命格能擋三劫:林家冤案、孤之毒,還有……」他指尖撫過我腹:「未出世的孩子?!?/p>
我這才驚覺,斷子湯非為廢我,而是護(hù)我!無子嗣的太子妃,方能逃過權(quán)臣滅口的刀。
假死之計(jì)悄然鋪開。韓凜戴上面具扮作太子,真蕭衍則隱入行宮。我夜夜守在東宮,與「假太子」相對,如困牢籠。
那面具下的目光總讓我心悸。某夜?fàn)T滅,韓凜忽掀我衣襟:「煞星,你可知太子為何選中你?」
我掙開他手:「林家之仇,與你何干?」
他冷笑:「二十年前,林家救過一襁褓嬰孩。那孩子如今是太子,而我是那嬰孩的侍衛(wèi)。」
原來如此。蕭衍娶我,一為命格,二為報(bào)恩??尚ξ揖箤⑦@交易,錯(cuò)認(rèn)作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