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一個曾經(jīng)活潑開朗的女人,此刻卻像一尊了無生氣的雕塑,呆滯地躺在病床上。
她的目光空洞,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仿佛那里藏著她所有的絕望。
床頭柜上,靜靜地放著一封遺書,泛黃的紙張上,字跡歪歪扭扭,卻字字泣血。
那不是尋常的告別,而是一個靈魂在墜入深淵前,撕心裂肺的控訴。
就在幾天前,她還在異國他鄉(xiāng)的沙灘上,享受著愛情的甜蜜,以為自己抓住了幸福的尾巴。
可如今,幸福的泡沫被無情戳破,露出了背后猙獰的真相。
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拿起那封遺書,卻發(fā)現(xiàn)手指早已僵硬,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腦海中,那個男人的笑容和自己曾經(jīng)憧憬的未來,像碎片一樣飛舞,鋒利地割裂著她的心。
她知道,如果再不做點什么,她就會被這巨大的悲痛徹底吞噬。
01
陳麗,那是地地道道的江南水鄉(xiāng)人,從小就是個“野丫頭”。
不是說她真野,是她那股子敢闖敢干的勁兒,村里人都知道。
她有個外號叫“陳大膽”,其實她膽子不算大,就是腦子活絡,想到的事兒就敢去干。
家里窮,老爹老娘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人,靠著幾畝薄田和幾只雞鴨,拉扯著她和弟弟長大。
陳麗打小就看明白了,要想出人頭地,就得靠自己。
她讀書那股子狠勁兒,村里誰都比不上。
愣是靠著兩只手,從泥腿子窩里考進了省城大學,成了村里第一個飛出去的“金鳳凰”。
畢業(yè)后,人家都往大城市擠,她倒好,偏偏回了老家小鎮(zhèn)。
她沒去國企單位,也沒考公務員,而是瞅準了鎮(zhèn)上的商機,在最熱鬧的步行街盤下了一間小小的服裝店。
店面不大,十幾平方,可陳麗眼光毒辣,選的衣服款式新潮,價格也實在,慢慢地,店里生意就火了,回頭客一大堆,流水也蹭蹭地往上漲。
陳麗不是那種愛打扮的女人,平時T恤牛仔褲,素面朝天。
但她骨子里透著一股子不服輸?shù)捻g勁兒,對生活充滿了奔頭。
她最大的愛好就是旅游,覺得外面的世界才叫精彩。
她掙了錢,就喜歡攢著,然后給自己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
對她來說,旅行可不僅僅是玩兒,更是給自己充電,讓自己的心眼兒更開闊。
她常說:“多出去看看,才知道自己多渺小,煩心事兒也就不算啥了?!?/p>
身邊不少老姐妹都勸她:“麗麗啊,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也該找個好男人嫁了,別老一個人飄著。”
可她總是一笑置之,擺擺手說:“緣分沒到,不能將就?;橐龃笫?,可得慎重?!?/p>
她心里也渴望愛情,也想有個知冷知熱的男人,只是沒遇到那個讓她心坎兒發(fā)顫的人。
之前也談過幾段,可總覺得少了點啥,不是對方不夠實在,就是自己提不起那股子全身心投入的勁兒。
她對愛情有自己的追求,不求轟轟烈烈,只求細水長流,真誠相待。
她總覺得,兩個人在一起,得是互相扶持,不是互相拖累。
02
可最近這兩年,陳麗的服裝店生意遇到了大麻煩。
網(wǎng)上購物沖擊太厲害了,實體店就跟被人釜底抽薪似的,一天不如一天。
陳麗每天早上七點開門,晚上十點關門,從早忙到晚,可收進兜里的錢卻一年比一年少。
她也想過辦法,跟風在網(wǎng)上開了店,還學人家搞直播帶貨,可那玩意兒也不是誰都能玩兒轉的,效果一直不太理想。
看著銀行卡里那些數(shù)字,陳麗心里頭就跟壓了塊石頭似的,悶得慌。
生活就像一潭死水,平靜得讓人心慌。
除了工作,就是偶爾和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姐妹湊一塊兒,瞎聊聊家長里短。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變得有點兒麻木了,對啥事兒都提不起興趣。
身邊的朋友,都陸續(xù)結了婚,生了娃,有的孩子都上小學了。
每當看到她們在朋友圈里曬娃曬幸福,陳麗心里也會泛起那么一絲絲的羨慕。
她開始琢磨自己的生活,是不是真的到了該改變的時候了?
她渴望新鮮勁兒,渴望一段能讓她重新活過來的感情,渴望一個能跟她一起扛事兒的男人。
她也試著去相親,可那些相親對象,要么嘴巴抹了油,說話一套一套的,讓人聽著就膈應;要么就是大男子主義,把女人當保姆使喚,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她覺得與其跟這種人湊合,還不如一個人自在。
可隨著年齡一年一年地往上長,這種所謂的“自在”也漸漸變成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七大姑八大姨,逮著機會就明里暗里地催她,讓她有點兒喘不過氣來。
她開始覺得有點兒找不著北,不知道未來的路到底在哪兒。
她甚至有時候會想,這輩子是不是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下去了?
03
就在陳麗對生活感到迷茫,甚至有點兒灰心喪氣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在刷手機的時候,瞧見了一家旅行社的廣告。
廣告上花花綠綠的,寫著“東南亞自由行,帶你感受異域風情!”
那上面的碧海藍天,白沙灘,搖曳的椰子樹,一下子就把她心底里那點兒旅游的火苗給點著了。
她一咬牙,一跺腳,心想:“去他娘的煩心事兒!老娘給自己放個假,出去透透氣!”
于是,她訂了機票,一個人踏上了飛往泰國的航班。
飛機降落在普吉島機場的時候,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可陳麗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她換上泳衣,光著腳丫子踩在細軟的沙灘上,海風輕輕吹拂著她的臉,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舒服得她直想打瞌睡。
她找了個角落,搭了個遮陽傘,就那么靜靜地坐著,看著海面發(fā)呆。
就在她享受這份難得的寧靜時,一個男人突然闖進了她的視線。
他穿著件寬松的白色棉麻襯衫,一條沙灘短褲,戴著墨鏡,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一看就是那種常年在外跑的漢子。
他正在沙灘上教幾個小孩兒玩沙灘排球,動作麻利,笑聲爽朗。
陳麗注意到,這個男人雖然長得粗獷,可對那些小屁孩兒卻特別有耐心,眼神里透著一股子溫和勁兒。
她不自覺地多看了幾眼。
沒想到,那男人也注意到了她,沖她咧嘴一笑。
就是這一個再簡單不過的笑容,讓陳麗的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
這男人就是李明,一個看似普通,卻又帶著那么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感的男人。
兩人就在沙灘上聊了起來,從普吉島的風土人情,聊到各自的興趣愛好。
李明告訴陳麗,他也是來這兒旅游的,在一家建筑公司跑工程。
他說話風趣幽默,時不時地冒出一句段子,把陳麗逗得咯咯直樂。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子成熟男人的魅力。
陳麗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男人,竟然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04
在普吉島的那些日子里,陳麗和李明就跟連體嬰似的,幾乎形影不離。
他們倆手牽著手,在海邊慢悠悠地走著,看那太陽從海平面上慢慢升起來,又一點點地沉下去;他們一起鉆進當?shù)氐男★堭^,嘗那些稀奇古怪卻又味道十足的海鮮,感受那種原汁原味的異域風情;他們還報了個潛水團,背著氧氣瓶,一頭扎進海底,去探索那些五顏六色的珊瑚和游來游去的魚群。
李明對陳麗那叫一個細心,簡直把她當寶貝寵著。
他會專門找好角度,給她拍那種美美的照片;她要是走累了,他會趕緊停下來讓她歇歇腳;她要是遇到點兒小麻煩,他總是第一個沖上去幫忙。
陳麗感受到了那種久違的溫暖,那種被人放在心尖兒上的呵護。
李明跟那些相親對象完全不一樣,他從不問陳麗家里有沒有錢,賺多少,也不問她有沒有房有沒有車,他只是安安靜靜地聽陳麗講自己的故事,眼神里充滿了理解和欣賞。
他會說一些自己工地上的趣事兒,那些泥瓦匠、鋼筋工的段子,聽得陳麗捧腹大笑。
他也會跟陳麗聊聊他對生活的看法,他覺得人生就得活得灑脫,不能被那些條條框框給束縛住了。
陳麗發(fā)現(xiàn),李明雖然看起來是個粗獷的漢子,可內(nèi)心卻是個細致有品位的男人。
他懂生活,也懂女人心,知道啥時候該說啥話,啥時候該干啥事兒。
陳麗的內(nèi)心,就像被春風吹過的小河,水面泛起了陣陣漣漪。
她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喜歡跟李明待在一塊兒,喜歡聽他說話,喜歡看他笑。
她也開始向李明敞開心扉,把自己這些年的經(jīng)歷,還有對未來的那些小憧憬,都一股腦兒地告訴了他。
李明總是特別有耐心,聽得津津有味,偶爾還會插上幾句幽默的話,把陳麗逗得捂著肚子樂。
一個晚上,月亮高高地掛在天上,月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就跟灑了一層碎銀子似的。
他們倆在沙灘上溜達,海風輕柔地吹著,帶著一絲絲咸味。
李明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深情地看著陳麗,眼神里全是溫柔。
他說:“麗麗,跟你在一起,我感覺特別自在,特別開心。我喜歡你。”
陳麗的心臟猛地一顫,她知道,這一刻,她等了很久很久了。
她沒說話,只是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
李明將她輕輕地摟進懷里,那一刻,陳麗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她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那個對的人,那個可以陪她一起走過風風雨雨,白頭到老的人。
她做夢都沒想到,這場看似美好的邂逅,竟然是一場精心布置的陷阱。
05
假期一晃眼就過去了,陳麗和李明都有些依依不舍。
在機場,李明緊緊握著陳麗的手,說:“麗麗,你等我。我盡快把手頭的工作忙完,就去你的城市找你,咱們以后再也不分開了?!?/p>
陳麗滿心歡喜,覺得自己的春天真的來了,臉上都樂開了花。
回到家后,陳麗的生活就像被注入了一針興奮劑,每天都充滿著期待。
她每天都會給李明發(fā)微信,說一些生活中的小事兒,也會收到李明甜言蜜語的回復。
她甚至已經(jīng)開始規(guī)劃兩人的未來了,幻想著他們一起開個更大的店,一起周游世界,一起手牽手直到白發(fā)蒼蒼。
然而,幾天過去了,陳麗卻遲遲沒有等到李明的消息。
她給他打電話,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tài);她給他發(fā)微信,發(fā)出去的消息就像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復。
陳麗的心開始“砰砰”地跳,手也有些發(fā)抖。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也許李明工作特別忙,也許他去了信號不好的地方,也許他遇到了什么突發(fā)狀況。
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她的心也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她開始胡思亂想,是不是李明只是跟她玩玩而已?
是不是他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心上?
是不是他根本就是個有家室的男人?
各種猜測像潮水一樣涌向她,讓她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白天也魂不守舍的。
終于,就在陳麗快要崩潰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聲音冰冷,還帶著一絲不屑,就好像她是個不值一提的蒼蠅。
那個女人冷冰冰地說:“你是陳麗吧?我是李明的妻子。請你以后不要再聯(lián)系我老公了。我們,已經(jīng)結婚十年了,孩子都上小學了?!?/p>
陳麗的腦子“嗡”的一聲,仿佛被人用大錘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她手里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漆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李明有妻子?
有孩子?
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