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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他會如此準時,獨自一人出現(xiàn)在公寓樓門前。
那時我正打算在拍攝前抽支煙,消磨最后幾分鐘。門口那種典型的帶有圓形玻璃的白色單元門后,一雙熟悉又稍顯陌生的眼睛透了進來,眼神里帶著一點試探的好奇。
“哇,是這兒啊,那我先去把車鎖一下?!?/p>
他說完轉(zhuǎn)身,將那輛拖著巨型貨斗的折疊式貨運自行車停到路邊鎖好,又慢悠悠地走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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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z Rogowski(弗蘭茨·羅戈夫斯基),德國演員,早年時是舞者,因為“Transit”(《過境》)、“Undine”(《水漾的女人》)、“Great Freedom”(《偉大的自由》)以及最近的“Passages”(《過道》)和“Bird”(《鳥》)被大量影迷關(guān)注。他常被邀請扮演那些沉默的角色:對白越少,鏡頭越舍不得移開。
他身上沒有那種“登場感”,反而像是剛剛從某個平凡的生活場景中抽身出來的人,像一件剛剛洗凈曬干的燈芯絨長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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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這次拍攝試試看保留整臉胡子的造型,因為接下來要出演的一個角色是拜占庭時期的、被困在島上的養(yǎng)蜂人?!遍_始化妝后,我?guī)е桨溉フ宜?。他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又望向鏡子中我的鏡像,說道:“我認真讀完了你寫的幾個方案。之前大家總希望我跳舞,我也明白那種身體語言在鏡頭前很有效。但這次的‘復(fù)寫羊皮紙’方案,確實更像我自己,它恰好和我處理角色的方式是一模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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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面簡單的墻,一把簡單的椅子,一支可擦的記號筆,就著一日不錯的天氣,F(xiàn)ranz 如常開始了他自己的獨角戲。
“我的一只耳朵聽不到,”余光瞥到我們其間停下來討論著什么的時候,他好奇地望了過來,“如果需要和我說什么,可能需要大一點聲音。”這時候他的其中一只手已經(jīng)被寫滿了相似的文字。“我通常會把角色的臺詞在無數(shù)張紙上不斷謄寫,”Franz一邊用綠色的簽字筆在手上涂抹著,一邊和我說道,“直到整張紙已經(jīng)模糊到看不清任何文字,這個角色就成為我的一部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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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選擇了綠色作為描繪他的顏色,濃但清爽,淡卻有力。在公寓逗留的最后一點點時間,他洗了個澡。我記錄了他洗掉身體上顏料的過程:黑色與綠色混合的液體順著身體上的清水流過排水口上的金屬濾片。
“所以這卷羊皮紙是新的了!”我打趣地說道。
“還是有些印跡洗不掉的,但它也將成為故事的一部分?!闭f著他對我用表情示意確認我是否拍完了想要的畫面,并且招手示意他該要完整地洗凈自己了。
“那我就不留在這里看你洗澡了,一會兒書店見!”我笑著關(guān)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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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z的父親手部關(guān)節(jié)炎,“因為斷食對抗炎癥和自體免疫反應(yīng)有幫助?!盕ranz說,“我決定陪父親一起斷食試試看。這次嘗試還是挺有趣的,值得;但真的很痛苦,太累了,而且在健身房完全沒力氣。我真的不能在沒有碳水的世界里活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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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后,F(xiàn)ranz在電話采訪后再次見面的時候告訴我,他們的斷食最后一共堅持了六周。那之后,父親戒掉了白面制品,成為“半生酮者”。
“我還是沒辦法這樣生活,我太愛吃大分量的食物了。我的貨物自行車筐經(jīng)常被我塞入大量的食物:我曾經(jīng)嘗試塞下10個香蕉箱。當然,因為不愛出門,有時候如果工作太累就懶得烹飪干脆不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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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那天轉(zhuǎn)景的間隙,我們成功誘惑他吃了一盒牛油果壽司:“好吧,我今天結(jié)束之后會繼續(xù)斷食,我只是覺得我父親在家挨餓令我覺得我在作弊。”
他笑著拿起壽司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掰開一雙筷子,“是要說‘我要開動了’嗎?”
“你們別都坐在地上?。∽肋呥€有位置的。”隨之而來的是制片人的尖叫。
我常想,如果哪天我搬到柏林,大概率會選Neuk?lln住下。很多人問我為什么不選Mitte,我每次都會給出同樣的答案:“我想要離我最愛的書店Motto Berlin稍微近一點?!?/p>
這次拍攝的下半場也選在了Motto。蓄著大胡子的店長Alexis平時從不把店借給時尚雜志拍攝,除非是藝術(shù)雜志的報道。“直到看到Franz Rogowski的名字出現(xiàn)在郵件標題上的那一刻?!迸臄z完在旁邊酒館小小敘舊的時候,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Alexis偷偷和我說,“我太喜歡Franz了,看了他的每一部電影,喜歡他那復(fù)雜又簡單的表現(xiàn)。如果有的人是靠努力成為好演員,那他一定是天才加努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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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平時都在騎共享電單車嗎?”Franz看著我從一輛綠色的電動自行車上下來的時候說,“我在想要不要辦個共享單車的會員,或者干脆買輛電動車。記得當初街上剛開始出現(xiàn)電動車時我就覺得,那是給老人或懶人準備的。因為運動的意義不就是克服阻力、用身體去做事嗎?但這幾年你會習(xí)慣在街上被各種電動車輕松超越,于是你就……嗯……”他看著我剛關(guān)停不久的電單車很快被下一個人掃碼后騎了上去,似乎有一些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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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開始想,也許下一代會看著我們說,‘他們干嘛要毀掉自己的骨盆?毀掉膝蓋?撕裂半月板和脊椎?為了什么?’所以我有時會想,我從小對于‘運動’這件事的定義,會不會在下一代看來變得很陌生,甚至可笑?”
在近十年前的一次采訪中,F(xiàn)ranz曾經(jīng)形容自己是“donkey chasing a carrot”:他并非一味被外界驅(qū)動尋找目標,而是主動把“胡蘿卜”往自己想走的方向引導(dǎo)。這似乎和他選擇作為演員的職業(yè)生涯一樣,比起追名逐利,更想要尋找每一個時間點上自己更想要的體驗。
一見到書店里成堆的書,這只“追著胡蘿卜的驢”似乎變成了小朋友看到糖的樣子,整理好衣服后就蹲下來翻看起每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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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率會被診斷為重度注意力缺陷(ADHD),”提起學(xué)校經(jīng)歷的時候,他說,“在我的教育背景里,一個問題就應(yīng)該有一個標準答案。而創(chuàng)作的世界里,似乎一個問題可以沒有標準答案,甚至不需要答案。問題本身就是機會,而解決的方法可以有很多種?!?/p>
“我其實對中國挺感興趣的,從來沒有去過,也并沒有機會可以更完整地了解過:在我的印象里,中國的貿(mào)易體系、文化體系……一切都不必像歐洲國家這樣互相依賴,更像是一種經(jīng)過構(gòu)架出來的、自洽的交易體系,或者自循環(huán)系統(tǒng),你覺得這和最近的發(fā)展有關(guān)嗎?”他說著說著,像個書呆子一樣自己開始研究起來,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漸漸停了下來。
“我不知道……我每次認真聊天的時候其實都有點害怕。因為我總擔心自己會后悔,或者太感情用事,或者顯得太……幼稚!”
臨行前,他推著自行車慢慢遠去,回頭時又向大家揮了揮手,目光一一掃過每一個人。那眼神讓我再次想起清晨透過圓形玻璃所見的那一瞥:正如某篇采訪所說,那是一種“他有一種像是華金·菲尼克斯(Joaquin Phoenix)的某一種變奏,有著一種迷人的、近乎脆弱又帶著渴望的神采”。
我搬來柏林的理由似乎也隨之增加了一個。
《時裝男士》對話Franz Rogowski
時裝男士:你曾說過,你進入一個角色時,會不斷地抄寫臺詞,直到這些詞語開始重疊、模糊成一片黑色。一旦這些字變得無法辨認,它們就已經(jīng)進入了你的身體。你會把寫作看作進入角色的錨點嗎?
Franz Rogowski:是的,我會這么看。角色在最初對我來說是陌生的,甚至有點讓人不安。我知道自己即將開始靠近這個角色,而這通常要花上一兩周的時間才能真正啟動。之后,在開拍前的六到八周里,我會通過繪畫、寫作、思考和涂鴉的方式去接近這個角色。
我不是那種會為角色建立心理檔案的演員。我更傾向于接近編劇和導(dǎo)演的角度。當我閱讀劇本時,我會思考動態(tài)關(guān)系、場景的作用以及某個機制在角色碰撞時的潛力。我喜歡這些小小的戲劇性時刻,親密、誤解的瞬間,把它們看作獨立的事件,像是一次次“事件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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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角色構(gòu)建方面,連接各種片段的往往是某種身體性的東西,一種在空間中移動的方式、一種姿勢,有時候是一種與物體、自然、地板、重力或家具之間的關(guān)系,這取決于具體的角色。
時裝男士:在你進入角色的過程中,是否會有一個特別的時刻——一個你感覺“離自己很近”的時刻?
Franz Rogowski:這問題太大了,我真的不知道。日常生活中我也一直在努力靠近自己。我是個取悅型的人,同時也是個旁觀者。我喜歡在外部觀察。但在準備的某個階段,你會陷進去,知道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這會產(chǎn)生巨大的能量。
當你真正進入片場,開始與那些陌生人工作,一周左右后,你們就能在幾乎不說話的情況下彼此理解。那時我會感覺自己離“我自己”很近,是個很快樂的狀態(tài)。就像一匹馬在田野里拉著犁前行——這正是我最終想要的。
我想讓人開心,想成為團隊的一部分,想每天都做出創(chuàng)造性的決定。
時裝男士:你曾是舞者,你覺得舞蹈與表演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Franz Rogowski:其實我并不會刻意去找它們的不同。也許在最初我還在跳舞的時候,我會覺得需要轉(zhuǎn)換一下工作領(lǐng)域。因為我所處的舞蹈劇場環(huán)境并不需要我邁出下一步,去主導(dǎo)一個故事或擔任核心角色。我合作過的舞臺導(dǎo)演往往會讓演員在一個構(gòu)成豐富的團隊中共同營造氛圍,然后讓演員走到前臺講出獨白、推動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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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方式曾讓我滿意一陣子,但后來我感到越來越沮喪。骨頭受傷、肌肉酸痛、背痛,卻并不是每一次的表演都能獲得正向反饋。所以在起初,我渴望接近導(dǎo)演,想要深入了解故事的核心。如果我早些年有機會跟更有趣的編舞合作,也許我會繼續(xù)當舞者,甚至自己成為編舞家。
不過它們之間的相似之處在我生活中一直存在。
我有慢性背痛,這對我影響很大。我還有部分聽力障礙,右耳完全聽不到,左耳聽力只有25%。我傾向于在詞與詞之間的“靜默”中去表演,而不是依靠那些必須說出口的臺詞。但也許正因為聽覺受限,我發(fā)展出了其他的感官作用,比如更好的視覺、更敏銳的直覺。
靜默與身體性更貼近我,讓我在角色中感到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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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正在演出的劇本更在乎情節(jié)的發(fā)展,并且將角色的成長放在次要位置,簡單的表演也許夠用了:穿著酷炫的衣服、演著刺激的動作場面。但如果你更關(guān)注創(chuàng)作者的“作者性”,他們是否為你創(chuàng)造了一個完整的90分鐘世界,那對話和場景就應(yīng)該更有張力,語言應(yīng)包含矛盾和錯綜復(fù)雜的感情??上У氖率?,并不是每一次的表演都可以參與到這樣的角色。
我熱愛語言和表演的世界,但很多時候,并不是每一部劇本都會是圍繞角色細節(jié)發(fā)展的。
時裝男士:出演過的這些角色,會隨著時間積累在你體內(nèi)嗎?表演結(jié)束之后,你會努力從角色中釋放出來嗎?還是會讓他們變成你的一部分?
Franz Rogowski:我會讓角色成為我一部分,但說實話我也沒有太多選擇。他們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了。
不過,我很擅長“放下”。一部戲演完、拍攝結(jié)束后,我可以很快地前行,不會讓角色在我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記。
久而久之,這樣的生活方式會留下痕跡。因為你常年在外工作,生活節(jié)奏不固定,沒有朝九晚五的工作,也沒有一個穩(wěn)定的團隊或社交圈。盡管電影行業(yè)的人都習(xí)慣了和陌生人短暫親近,然后再各自離開。長此以往,會帶來強烈的孤獨感。
當然,如果你做的是“普通工作”,也有可能讓人感到精神崩潰、被磨損。所以我很難說,如果我不是現(xiàn)在這個身份,我會成為什么樣的人。
然而,這些角色,不,我所參與的這些個“體系”,正在讓我失去一種“匿名”感。
比如,當有人在街上多看我一眼,尤其帶著好奇的眼神時,我會立刻聯(lián)想到參演過的電影,然后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認出了我或者我的某個角色。久而久之,這種感覺也會變得習(xí)慣,甚至偶爾會期待被人認出。
有時候它像是一種“強迫癥”或“病態(tài)反射”,有時候我則會去想:“會不會是我自己總覺得別人看過我的電影,但其實他們根本沒看過?”
時裝男士:當你不斷進入他人的角色,你是否覺得自己仍是一個完整的人?還是像被各種殘余情緒拼湊起來的身體?
是的,我在讀劇本、和導(dǎo)演溝通的時候,確實常常覺得自己被各種“補丁”和碎片構(gòu)成。你得把這些陌生甚至很“沉重”的材料轉(zhuǎn)化成屬于你自己的、熟悉的、可用的東西——變成某種私人而非理性的形式。起初你面對的是一堆信息,它們都有特定的功能。而角色的邊界往往太清晰,你需要剝掉那層“明確性”,為自己創(chuàng)造出一種尊嚴與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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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順利,這些“補丁”“碎片”最終會變成非常主觀的東西。你能在自己的內(nèi)心視角與外部世界需要你完成的行為之間進行某種“轉(zhuǎn)譯”。比如說,你要對一個壞人說一句狠話、先開門、最后關(guān)上一個盒子;這是一個情節(jié)的時間軸切面;而讓這個切面豐滿成立體體積的,是你如何說這句話、如何關(guān)門,以及創(chuàng)造了什么樣的節(jié)奏和情感連接。
所以,盡管它們是“拼貼”,為了要讓它在某個時間段里活在體內(nèi),是無法把自我完全剝離的。
時裝男士:這會讓你感到被掏空,還是反而充實?
Franz Rogowski:創(chuàng)作和表現(xiàn)的過程有時候也會讓人感到耗盡,有時候又會帶來莫大的充實感。它有時像一頭猛獸,也有時非常簡單空洞。
這很大程度上取決于你自己,以及你如何通過人與人的連接創(chuàng)造意義。我認為這與“時間”有關(guān)。你花的時間越多,連接就越深。有時候也完全是零準備,只要你敞開、好奇、脆弱,而對面正好有一個知道如何引導(dǎo)你的人。
比如在泰倫斯·馬力克的《隱秘的生活》中,我有一場表演我非常喜歡。一般我很難看自己的表演,但那一段完全是即興的。拍攝前五分鐘,Terry 會給我?guī)醉摷垼袝r他會走過來在我耳邊低語,改變我整個語氣。我們會發(fā)現(xiàn)一處光線很美的地方,就自然而然引導(dǎo)鏡頭過去。
所以我想,這真的要看情況。有時你可以選擇,有時則是完全被掏空的狀態(tài)。
時裝男士:當你在銀幕上看到自己時,會覺得那個表演中的“你”是熟悉的嗎?你是否愿意回頭觀看自己的作品,或者更習(xí)慣與它保持一點距離?
Franz Rogowski:不會。我有點傾向于不喜歡自己的表演。但當過了幾年之后,有了一點距離,我就能欣賞它。我會覺得:啊,其實沒那么糟。這場表演挺不錯的。
時裝男士:在德語中,動詞常常被放到從句的末尾。你覺得這種“延遲”的句法結(jié)構(gòu)影響了你的思維方式嗎?這種語言結(jié)構(gòu)對你表演中的節(jié)奏與韻律有影響嗎?
Franz Rogowski:我當然覺得德語是我身份的一部分。我希望自己能更常在生活和工作中用德語去思考、感受和表達。但我工作大多在國外,所以采訪、電影節(jié)活動這些都默認使用英語作為通用語言。這當然沒問題,但確實限制了我,沒法做一個真正“內(nèi)化”的表達者,而總像是一個努力在適應(yīng)他者語言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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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經(jīng)常會懷念德語里那種樂高積木式的復(fù)雜句法結(jié)構(gòu)。而用其他語言時,這種精致的構(gòu)架就會消失。
不過,當你用一種完全陌生的語言去表演時,有時候也很解放。有時會像是和你的對手演員分享了一些抽象的旋律,最終留下的就只剩下情緒的交互,以及你們之間共同理解的那場戲的走向。
這時候,語言的差異就不再是阻礙。某種程度上來說,語言變成了音樂,這其實也挺美的。
我覺得我還沒在德國演過一個真正“有語言主導(dǎo)性”的、有趣的角色。大多數(shù)我在德國演的角色都是比較沉默的,他們會說話,但不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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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一位律師、詩人,那種真正依靠語言來表達的人物,那是我還未經(jīng)歷過的領(lǐng)域。但我覺得我準備好了。我準備好去演一個非常非?!岸嘌浴钡慕巧?。
時裝男士:有沒有你一直想演但從未有機會嘗試的角色或類型?
Franz Rogowski:當然!說到陳詞濫調(diào)和那些標簽,人們總是喜歡把別人放進一個個盒子里。我當然希望能演一些和那些刻板印象完全相反的角色。
時裝男士:有人把你比作年輕時的Joaquin Phoenix,你怎么看?
Franz Rogowski:告訴他!跟他說吧!我們一起拍個電影吧?。ㄐΓ?/p>
時裝男士:如果讓你選擇一個你希望自己像的人,會是誰?
Franz Rogowski:Joaquin Phoenix。
時裝男士:那什么會是讓你決定接下一個項目的理由?
Franz Rogowski:Joaquin Phoenix。(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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