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孫子生辰那日，兒子帶回來一個說是賣身葬父的姑娘。

這姑娘一臉楚楚可憐，看著就讓人心疼。

結果那不成器的兒子當著滿堂賓客的面，嚷嚷著人家是正經(jīng)人家閨女，要休了我女兒另娶她。

我當場冷笑，沒多廢話，直接讓人把他解決了。

然后立馬立孫子為繼承人，接掌家業(yè)。

他不知道兒媳才是我親閨女。

1

我生孩子那會兒差點沒命，醫(yī)生說這輩子都不能再懷孕了。

為了保住鎮(zhèn)南侯家的香火，我就從孤兒院抱了個被扔掉的小男孩回來，偷偷換走了親生女兒。

我的女兒蘇婉呢，我對外只說她是收的徒弟，實際上一手帶大，當成接班人培養(yǎng)。

這兩個孩子從小一塊兒長大，青梅竹馬，不知不覺就生了情意。

當年林瑾跪在我面前，求娶蘇婉的時候，我還覺得是天賜良緣，拼著被人說閑話也給他們辦了最風光的婚事。

可這才過去七年，一切都變了樣。

小孫子五歲生日，雖然沒大擺宴席，但也請了不少親戚，家里來了很多人。

當?shù)牧骤?，不但不早來招呼客人，反而慢悠悠地遲到。

更離譜的是，他進門時身后還跟著個穿素色裙子的小姑娘，細看才發(fā)現(xiàn)——那姑娘居然戴著孝！

他倆這么一出現(xiàn)，院子里頓時安靜了。

所有人目光都在他們倆身上來回掃。

那小姑娘躲在林瑾后面，低著頭不敢看人，還沒人開口，眼眶先紅了。

“瑾郎……”她小聲拽了拽林瑾的袖子，聲音顫顫的。

“別怕?！绷骤仡^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

蘇婉皺起了眉頭，轉頭看我，一臉為難。

我輕輕搖頭，告訴她這事我真不知道。

“喲，這是哪家的姑娘？”小姑子林月拖長了音調，斜眼瞄了蘇婉一眼，語氣酸得很。

我心里一沉，感覺要出事。

果然，林瑾像是突然被點燃了似的，大聲道：“娘，我要娶柳眉做妻子！”

蘇婉氣得差點掀桌子，瞪著他倆半天說不出話。

我氣極反笑：“娶她？你老婆就坐在你對面，你還想娶誰？”

這事要是傳出去，鎮(zhèn)南侯府的臉面可就全丟光了！

林瑾臉漲得通紅，硬著脖子說：“娘，我從來就沒愛過蘇婉！我們在一起根本不會幸福！”

蘇婉整個人都快氣暈了。

嫁進侯府這些年，她給他生兒育女、管家理事，任勞任怨，如今卻被說成這樣，簡直是往心口捅刀子。

“不愛？”蘇婉紅著眼，“林瑾，當初是誰跪著求我嫁你的？”

“那時候我年紀小，被你騙了！”林瑾板著臉，“直到遇見柳眉，我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感情！”

“不明白感情？”我像是聽了個笑話，“林瑾，你兒子都五歲了！你才剛開竅？”

小孫子縮在奶娘懷里，嚇得直發(fā)抖。

聽到提到自己，怯生生地問了一句：“爹……不要明哥兒了嗎？”

林瑾總算還有點良心，躲開孩子的眼神，不敢直視。

“娘，蘇婉雖然是您養(yǎng)大的，但她本就是個沒人要的棄嬰！”林瑾語氣強硬，“這種身份，怎么能做鎮(zhèn)南侯府的正妻？她生的孩子，又怎么配當我的嫡長子？”

這話一出，滿桌的人都坐不住了。

“林瑾，你臉都不要了？”我盯著他，氣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

“娘，您就成全我和柳眉吧！”林瑾拉著那姑娘，咚地一聲跪在地上，眼睛紅得嚇人。

“成全你？那我呢？”蘇婉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同床共枕多年的男人，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你本來就是伺候我媽的丫鬟。”林瑾越說越狠，“只要你安分，看在媽的面子上，我可以留你當個貴妾?！?/p>

“明哥兒當不了嫡子，但好歹是長子，我不會虧待他?！?/p>

那小白花立刻抬起頭，楚楚動人地說：“妹妹別擔心，我一定會把明哥兒當親兒子一樣疼。”

“你算什么東西！輪得到你在這兒說話？”

我和蘇婉同時吼出聲。我冷冷看著他們倆，越看越覺得惡心。

那姑娘嘴巴一癟，當場哭了出來。

“瑾郎……”

“娘，我知道您偏心蘇婉，但柳眉是無辜的！您怎么能沖她發(fā)火？”林瑾跳起來沖我吼。

“可我是您親兒子??！”

“我倒寧愿不是?！蔽依溲劭粗?，只覺得這兒子蠢得可笑。

偏偏小姑子林月還在邊上陰陽怪氣：“我早說了，蘇婉出身太低，不配當正妻。嫂子，你看現(xiàn)在怎么樣？”

“娶妻要看德行，要是蘇婉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哪會有今天這種鬧??？”旁邊立馬有人跟著附和。

我抬眼掃了他們倆：“對了，姑奶奶，您女兒不是也快說親了嗎？三弟林坤，聽說您小兒子今年要參加科考？”

“你想干什么？”小姑子林月立馬翻臉，緊張地盯著我。

“今天來的都是林家人，我也就不說外道話了?！蔽野粗雷樱酒饋?，目光掃過全場。

“咱們姓一個‘林’字，這事要是傳出去，外人笑的不是蘇婉，是我們整個林家。”

“兒女婚事，官場前程，人家看的都是林家的臉面！”

“想看熱鬧？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資格！”

小姑子林月當場僵住，過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嫂子，您這話就說重了，我們就是一家人說點實在話……”

“就是，出了門我們絕不多嘴！”其他人趕緊跟著表態(tài)。

可林瑾臉色越來越難看。

“娘，我說了我要娶——”他還想犟。

“閉嘴！”我直接打斷，轉頭冷冷看向那小白花：“什么東西，也配進我林家的門？”

那姑娘臉色刷地發(fā)白，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暈倒。

“娘，您別針對柳眉！”林瑾立刻把她摟進懷里，護得緊緊的。

“柳眉她是無辜的！”

小白花含著淚，聲音軟得像棉花：“老夫人疼妹妹，有氣是應該的。我愿意替瑾郎受著，求您別再責怪他了……”

“娘，您看柳眉這么懂事，您怎么忍心欺負她？”林瑾一聽，立馬來了勁兒。

我差點笑出聲。

這種女人，我在他爹當年的后院見得多了。

怎么？現(xiàn)在當了侯爺，就忘了咱娘倆當年怎么被這些人坑得差點活不下去？

“你倒是心疼起弱女子來了？”我冷冷看他一眼，滿是諷刺。

“我——”

“來人！”我不再看他，“請侯爺去祠堂跪著！”

2

林瑾從小就懂事聽話，動家法、開祠堂這種事，我這輩子都沒碰過幾次。

加上老侯爺死在我手上，每次踏進這兒心里都發(fā)毛，陰森森的讓人坐立難安。所以除了祭祖，我基本不來這地方。

可今天是個意外。

我讓人把林瑾按在長凳上，幾個家丁手里攥著厚實的木棍，站得筆直。

那小白花眼淚嘩嘩地流，一邊哭一邊撲上來想攔：“老夫人！瑾郎可是侯爺?。∧趺茨苓@樣對他！”

“柳眉別怕，他們不敢真打！”林瑾一邊安慰她，一邊猛地扭頭沖著壓住他的下人吼：“你們是不是想造反！老子才是這鎮(zhèn)南侯府當家的人！”

那下人滿臉為難，手卻沒松半分。

全府上下，誰的賣身契不在我手里？諒他們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ㄕ小?/p>

鎮(zhèn)南侯府是大族，祠堂里靈位一層疊一層，密密麻麻擺了上百個，抬頭一看，黑壓壓的一片，像烏云壓到了頭頂。

我嘆了口氣，轉過身盯著那對男女。

“侯爺了不起？不還是個不知廉恥的混賬東西？”

我這話一出口，語氣一點不客氣。小白花渾身一顫，睜大眼睛不敢信地看著我。

“老夫人！您怎么能這么說瑾郎！難道您要毀了他一輩子不成！”她哭得撕心裂肺，聲音像是快斷氣的人在哀嚎。

林瑾臉色鐵青。當朝最重孝道，這話要是傳出去，他往后還怎么見人？

他紅著眼低吼：“娘！您就這么狠心？為了個外人，連親兒子都不要了？”

“我說錯了嗎？”我冷冷瞪著他，“先不說蘇婉嫁進來這些年替你管家、生孩子，有沒有功勞，至少有苦勞。就算她真有錯，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真嫌棄她，想休妻再娶，私下提也行，體體面面地解決，誰都不會難堪?！?/p>

我接著說：“可你偏要在嫡子的生日宴上當眾羞辱她！”

“你從小讀圣賢書，哪個圣人教你要這么糟踐自己妻子？”

林瑾被我問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我一揮手：“來人！打！打到他認錯為止！”

家丁領命，棍子落得又準又狠。林瑾疼得慘叫不止。

“瑾郎！老夫人！那是您親兒子??！您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小白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看她那副模樣，心里冷笑，嘴上卻淡淡道：“不用攔?！?/p>

我還真想看看，這小白花能替林瑾擋幾下。

“柳眉！”林瑾激動地大喊，“別過來！”

嬤嬤剛松手，那小白花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真是笑死人，連一下都沒擋住。

“娘。”蘇婉紅著眼小聲求情，“還是問清楚再打吧?！?/p>

她在府里說話一向管用，那動手的家丁看了看我，立刻停了手。

林瑾掙扎著爬到小白花身邊，把她抱進懷里，恨恨地瞪向我。

“蘇氏！你少在這兒裝好人！你以為你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

他氣得聲音發(fā)抖，“柳眉心疼我娘年紀大，有些事一直不讓我說！但現(xiàn)在我顧不得了！”

蘇婉看著他，眼里滿是失望：“我行事坦蕩，有什么不能讓娘知道的？”

“好！”林瑾冷笑，“這話可是你說的！”

他轉頭看向我：“娘！您可別被她賢惠的外表騙了！蘇氏根本就是個毒婦！柳眉的爹和哥哥，全都是她逼死的！”

我眉頭一皺。蘇婉這孩子不是那種無緣無故害人的人，會不會是被人設計了？

鎮(zhèn)南侯府樹大招風，仇家不少，難保沒人暗中搞鬼。

果然，蘇婉反問：“在這之前，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去逼死她家人？”

“你還敢抵賴！”林瑾一臉不屑，“我問你，回春堂現(xiàn)在是誰在管？”

蘇婉一愣，隨即點頭。

回春堂原本是我的陪嫁產(chǎn)業(yè)，從坐堂大夫到端茶遞水的小學徒，全是我娘家挑的親信。

當年我就是靠它，悄無聲息換了孩子，送走了老侯爺。

蘇婉成年后，我把嫁妝里的鋪子交給她打理，一是讓她練練手，二是給她留條后路。

“娘早定過規(guī)矩，窮人家看病，回春堂要免費診治，藥錢也不能收，對吧？”林瑾又問。

這話一出，我和蘇婉對視一眼，眼神全變了。我們異口同聲：“回春堂什么時候有過這規(guī)矩？”

蘇婉頓了頓，皺眉道：“回春堂又不是善堂，哪能白白送藥？”

“可……”林瑾脖子一梗，“掌柜明明說有義診……”

“初一、十五確實有義診，冬天送傷寒膏，夏天送避暑方，但其他藥……誰說不收錢了？”

蘇婉搖頭：“窮人家來看病，診費免了，藥錢還是按成本算。實在沒錢，可以打欠條慢慢還……”

我瞥了眼小白花，慢悠悠道：“真想不花錢，去城外善堂唄?！?/p>

林瑾倒吸一口涼氣：“善堂又臟又臭，哪是看病的地方？”

蘇婉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

“都窮得要去善堂看病了，誰還在乎坐的是紅木椅子還是泥地？”她冷笑，“再說了，咱們朝廷的善堂雖然破點，但也不臟不亂。”

我多看了小白花兩眼，忽然覺得這張臉有點眼熟。

林瑾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改口：“就算不免費，回春堂也不能把病人趕出去啊！”

“柳眉哥哥病重，回春堂的大夫不肯治，活活給拖死了！”他瞪著蘇婉，語氣越來越兇，“她爹上門討說法，結果被你們打手轟出去！你敢說這不是你下的命令！”

這話一出，我和蘇婉倒是有點印象了。

當初大理寺還來查過，蘇婉拿這事當笑話講給我聽過。

這會兒被林瑾拿來當罪證，蘇婉氣得直發(fā)抖：“你怎么不去問問她爹她哥到底干了什么！”

3

一個月前，有個孤身女孩跑到我家侯府大門前哭鬧，嘴里一直嚷嚷著說她爹和哥哥都被我們侯府逼死了，結果被管家直接轟走了。

那天我剛好從護國寺燒香回來，遠遠瞅見了那小姑娘，瘦瘦弱弱的，像朵被人踩進泥里的小白花。

人命關天的事，我當然得查清楚?？陕犕杲?jīng)過，差點沒氣笑——這是我出生以來聽過第二荒唐的事。

原來她哥哥原本在碼頭扛活，干活時被貨箱砸中，腿給砸斷了。也不知聽誰瞎說，竟一瘸一拐跑到回春堂要免費看病。

回春堂的大夫看他可憐，好心給他瞧了病，還開了藥方。

誰成想這人不知好歹，嫌棄藥太普通，非嚷著要用人參、鹿茸這些貴得嚇人的補藥。

更離譜的是，他居然想白拿這些藥，一分錢不掏。

掌柜的當然不干。再說了，斷條腿又不傷性命，也不是治不了的絕癥，哪能隨便破例？便讓伙計把他請了出去。

這人倒好，直接坐在回春堂門口嚎啕大哭，嘴里不停罵，說什么回春堂義診全是裝模作樣。

還說他現(xiàn)在這么慘，回春堂都不救他，真是沒有天理。

要是換家小醫(yī)館，估計早就怕了，趕緊賠錢息事寧人。

可回春堂背后有我們侯府撐著，多年做義診，早就見過各種訛人的把戲，怎么可能被這么點鬧劇嚇??？

掌柜的二話不說就報了官。

她哥一聽要抓人，嚇得六神無主，慌亂中竟鉆進潲水桶里躲著。

本來傷也不至于死人，可偏他倒霉，傷口進了臟東西，發(fā)炎潰爛得厲害，撐了還不到半個月，人就沒了。

她爹抬著尸體上門鬧事，說回春堂把人治死了，張嘴就要五百兩賠償。

這種栽贓的事，掌柜早有經(jīng)驗，當場揭穿他們胡說八道，還讓護衛(wèi)把人轟走了。

她爹回去后越想越氣，一口氣灌了兩斤烈酒，半夜醉醺醺去上茅房，腳下一滑，一頭栽進糞坑，活活嗆死了。

這一家子死得是真慘，可說到底，全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