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 聲明:本文根據(jù)真實事件改編,為保護當(dāng)事人隱私,文中人物均為化名,部分細節(jié)經(jīng)過藝術(shù)加工,但保持事件的真實性和完整性。
"怎么回事?再試一次!"
"阿姨,真的刷不了,您看這顯示..."服務(wù)員小心翼翼地將POS機屏幕轉(zhuǎn)向桌前的中年女人。
"不可能!我這張卡從來沒出過問題!"
王美芳搶過銀行卡,反復(fù)檢查著卡面,仿佛能從那薄薄的塑料片上找出什么端倪。
包間里十幾個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過來,原本的談笑聲戛然而止。
"要不...換張卡試試?"坐在王美芳旁邊的老同事試探性地建議。
"對對,換張卡。"王美芳急忙從包里翻出另一張銀行卡,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POS機再次發(fā)出"嘀嘀"的拒絕聲。
王美芳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握著銀行卡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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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三年前那個秋日的黃昏,小雅怯生生地跟著男友推開王美芳家的門時。
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會和這個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彼時的王美芳剛從銀行退休,三十年的工作經(jīng)歷讓她養(yǎng)成了雷厲風(fēng)行的性格。
看到兒子帶回來的女孩時,她的第一反應(yīng)是滿意的——小雅長得清秀,說話輕聲細語,最重要的是,家境普通,不會給兒子帶來什么負擔(dān)。
"這丫頭不錯,知書達理的。"當(dāng)晚王美芳就對丈夫表達了認可。
婚禮是在第二年春天舉辦的。
小雅的父母從外地趕來,看著富麗堂皇的酒店和滿桌的賓客,眼中滿是欣慰和感激。
王美芳在眾人面前表現(xiàn)得像個慈愛的婆婆,親自為小雅戴上傳家的金鐲子,嘴里說著"一家人就要相親相愛"的話。
新婚的日子是甜蜜的,小雅搬進了王家的三居室,和公婆、丈夫一起生活。
王美芳對這個兒媳還算上心,會在小雅上班前準(zhǔn)備好早餐,會在她生理期的時候煮紅糖水,會在她感冒時買藥送到床前。
"媽對你真好。"丈夫林峰常常這樣感慨。
小雅也是這么認為的,直到她開始真正融入這個家庭,直到她開始發(fā)現(xiàn)一些細節(jié)。
王美芳習(xí)慣掌控家里的一切。
從買菜做飯到繳費支出,從親戚往來到人情世故,她都要親自過問。
即便是小雅和林峰的工資卡,也被她以"統(tǒng)一管理家庭財務(wù)"的名義收走了。
"你們年輕人不會理財,錢放我這里安全。"王美芳理直氣壯地說。
小雅起初沒有太在意,畢竟王美芳在銀行工作了大半輩子,理財確實比她們專業(yè)。
而且婆婆也不是苛待她,該買的東西都會買,該花的錢也不會省。
轉(zhuǎn)變發(fā)生在小雅懷孕的時候。
那是結(jié)婚后的第八個月,小雅意外懷孕了。
王美芳得知消息后興奮得不行,立刻開始張羅著各種補品和營養(yǎng)品。
但同時,她對小雅的控制也變得更加嚴密了。
"你現(xiàn)在懷著我們林家的孩子,一舉一動都要小心。"
王美芳開始限制小雅的活動范圍,不許她單獨外出,不許她和娘家聯(lián)系太頻繁,連朋友聚會都要她批準(zhǔn)。
最讓小雅難以接受的是,王美芳開始干涉她的工作。
"現(xiàn)在家里不差你那點工資,早點辭職在家養(yǎng)胎吧。"王美芳一邊給小雅削蘋果,一邊若無其事地說。
"我覺得工作能讓我保持狀態(tài),醫(yī)生也說適度活動對胎兒好。"小雅小心翼翼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醫(yī)生懂什么?我生林峰的時候在家養(yǎng)了八個月,你看他多健康。"
王美芳的語氣開始變得強硬,"再說了,你現(xiàn)在花的都是家里的錢,也該為家里著想著想。"
這句話刺痛了小雅。
她突然意識到,在王美芳眼中,自己已經(jīng)不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是林家的附屬品。
爭執(zhí)在兩個月后爆發(fā)了,那天小雅的大學(xué)同學(xué)結(jié)婚,她想去參加婚禮。
王美芳堅決反對,理由是人多嘈雜對胎兒不好。
"我只是去吃個飯,不會有事的。"小雅據(jù)理力爭。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現(xiàn)在肚子里懷著的是我們林家的骨肉,出了問題你擔(dān)得起嗎?"王美芳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這也是我的孩子!"小雅第一次大聲反駁。
"你的孩子?你拿什么養(yǎng)孩子?你現(xiàn)在吃的住的用的哪樣不是我們家的?"
王美芳的話像連珠炮一樣射出來,"我告訴你,只要你在這個家里,就得聽我的規(guī)矩!"
那一刻,小雅清楚地看到了王美芳臉上的表情——那不是慈愛,不是關(guān)懷,而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權(quán)威感。
林峰回到家時,看到的是兩個女人冷戰(zhàn)的場面。
他試圖調(diào)解,但話語明顯偏向母親。
"小雅,媽也是為了你好,你就聽話一點吧。"
"為了我好?"小雅冷笑,"還是為了她的控制欲好?"
"你怎么能這樣說媽?她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看不到嗎?"林峰的語氣開始變得不耐煩。
小雅看著丈夫,心中涌起一陣絕望。
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家里,她永遠是外人。
孩子最終沒有保住,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小雅因為一次激烈的爭吵導(dǎo)致流產(chǎn)。
王美芳在醫(yī)院里哭得撕心裂肺,不斷地責(zé)備小雅"不小心","不聽話",仿佛這一切都是小雅的錯。
"都怪你不聽我的話,非要出去亂跑。"王美芳紅著眼睛指責(zé)。
小雅躺在病床上,聽著婆婆的指責(zé),心如死灰。
她看向林峰,希望得到一絲安慰,但看到的只是他眼中的埋怨和失望。
出院后,小雅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婚姻和生活。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經(jīng)濟獨立,失去了社交圈子,失去了自主選擇的權(quán)利。
她像一個被圈養(yǎng)的金絲雀,住在華麗的籠子里,但卻沒有任何自由。
更讓她痛苦的是,失去孩子后,王美芳對她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原本的"關(guān)懷"變成了冷淡,原本的"體貼"變成了挑剔。
"這飯怎么這么咸?"
"地怎么拖得這么臟?"
"你這一天在家都干什么了?"
每一句話都像刺,扎在小雅的心上。
她想要辯解,想要反抗,但每次都被王美芳一句話堵回去:"你現(xiàn)在也不上班,家務(wù)不做好,要你干什么?"
林峰對此選擇性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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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后,他要么玩手機,要么看電視,對婆媳之間的緊張氣氛視而不見。
偶爾小雅忍不住向他抱怨,他總是說:"媽就是那個性格,你忍忍就過去了。"
忍忍就過去了?小雅不知道自己還要忍多久。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一年后,小雅的一個朋友在保險公司工作,介紹她去做兼職。
王美芳起初反對,但架不住小雅的堅持,最終同意了。
"那點錢還不夠你坐車的油費,做什么做。"王美芳嘟囔著。
但小雅不在乎錢多錢少,她在乎的是重新?lián)碛泄ぷ鞯母杏X。
雖然只是兼職,但讓她找回了一些自信和尊嚴。
更重要的是,這份工作讓她重新建立了社交圈子。
她開始和同事們聚餐,開始參加公司的活動,開始重新感受到自己的價值。
王美芳對此越來越不滿。
"一天到晚往外跑,家里的事都不管了。"她開始在林峰面前抱怨。
"小雅工作挺好的,能分擔(dān)一些家庭壓力。"林峰這次難得地站在了妻子一邊。
"分擔(dān)什么壓力?她那點錢夠干什么的?還不如在家好好做家務(wù),省得我操心。"王美芳的語氣充滿了不屑。
矛盾在小雅工作半年后再次爆發(fā)。
那天是王美芳的生日,小雅提前買了禮物,準(zhǔn)備下班后趕回來慶祝。
但公司臨時有個重要客戶要見面,她不得不加班到很晚。
回到家時,生日宴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桌上還擺著生日蛋糕的殘余,客廳里坐著幾個親戚,氣氛有些尷尬。
"你還知道回來?。?
王美芳陰陽怪氣地說,"我還以為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呢。"
"媽,對不起,公司臨時有事..."小雅解釋著,從包里拿出準(zhǔn)備好的禮物。
"你現(xiàn)在眼里只有工作,哪還記得家里的事。"
王美芳看都不看那個禮物,"虧我還把你當(dāng)女兒看待。"
"我真的是臨時有事,下次不會了。"小雅的聲音有些顫抖。
"下次?還有下次嗎?"
王美芳站起身來,聲音越來越高,"你現(xiàn)在翅膀硬了,覺得不需要這個家了是不是?"
"我沒有這樣想過..."
"沒有?那你為什么一天到晚往外跑?為什么家里的事情一點都不操心?為什么我生病了你都不知道?"王美芳的質(zhì)問像連珠炮一樣射來。
小雅被問得啞口無言,她確實因為工作忙碌,對家里的關(guān)注少了。
但她從來沒有不把這里當(dāng)家,更沒有不尊重王美芳的意思。
"媽,您消消氣,小雅也不是故意的。"林峰試圖打圓場。
"故意不故意她自己心里清楚。"
王美芳冷哼一聲,"反正我的話她是聽不進去了,我這個婆婆也白當(dāng)了。"
說完,王美芳摔門進了房間,留下小雅一個人在客廳里流淚。
那晚,林峰破天荒地安慰了小雅。
"媽就是這個脾氣,你別往心里去。
她其實挺不容易的,一個人拉扯我長大,現(xiàn)在年紀大了,就希望家里人都圍著她轉(zhuǎn)。你理解理解她。"
"我理解她,那誰理解我?"小雅哽咽著問。
林峰沉默了。
從那以后,家里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
王美芳不再像以前那樣直接指責(zé)小雅,但她的冷淡和疏離卻讓人更加難受。
她開始有意無意地排斥小雅,比如和親戚朋友聚會時不叫她,買東西時不問她的意見,甚至連家里的一些決定都繞過她。
最讓小雅受傷的是,王美芳開始在外人面前貶低她。
"我們家小雅啊,工作是挺忙的,就是家里的事情不太上心。"在鄰居面前,王美芳這樣評價兒媳。
"年輕人嘛,都喜歡在外面闖,家里的溫暖體會不到。"在親戚面前,她又是這樣說。
每一次,小雅都感覺像被扇了一記耳光。
她開始懷疑自己,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么。
但更讓她痛苦的是,林峰對這一切的漠視。
他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母親的強勢和妻子的委屈,習(xí)慣了當(dāng)一個和事佬,習(xí)慣了逃避問題而不是解決問題。
"你們女人之間的事情,我一個大男人插什么手?"這是他的口頭禪。
小雅開始覺得這個家不再是她的家,而是她的監(jiān)獄。
她每天走進這扇門,都要做好迎接冷眼和挖苦的準(zhǔn)備。
她開始懷念單身時的自由,開始羨慕那些經(jīng)濟獨立的女性朋友。
事情的轉(zhuǎn)折點出現(xiàn)在兩個月前。
那天小雅下班回家,發(fā)現(xiàn)王美芳正在和幾個老同事打電話,商量著聚餐的事情。
"下周六吧,就在香滿樓,我請客。"
王美芳笑得很開心,"好久沒見面了,一定要好好聚聚。"
小雅禮貌地打了招呼,王美芳淡淡地點了點頭,繼續(xù)她的電話。
"人數(shù)???算算...老張、老李、老王...十二個人吧。"
王美芳在紙上寫著什么,"對對,我訂個大包間。"
小雅以為王美芳會像以往一樣,至少客套地問問她有沒有時間參加。
但這一次,王美芳從頭到尾沒有提到她。
"媽,下周六您要聚餐???"小雅主動詢問。
"嗯,老同事聚會。"王美芳頭也不抬地回答。
"需要我?guī)兔?zhǔn)備什么嗎?"小雅試探性地問。
"不用,都安排好了。"王美芳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小雅等了一會,王美芳始終沒有邀請她參加的意思。
那一刻,小雅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家里的地位。
她不是家人,甚至不是客人,她只是一個住在這里的外人。
憤怒和委屈涌上心頭,但小雅什么都沒說。
她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間,關(guān)上門,任由眼淚滑落。
第二天,她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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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周一的早晨,陽光從辦公室的百葉窗縫隙中灑進來,在小雅的辦公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她機械地處理著手頭的工作,腦海中卻不斷回想著昨晚的情景。
王美芳在客廳里興致勃勃地和老同事們通話,商量著聚餐的細節(jié)。
從包間的選擇到菜品的搭配,從聚會的時間到參與的人員,她規(guī)劃得井井有條,唯獨沒有她這個兒媳的位置。
"小雅你在想什么呢?"同事小陳端著咖啡走過來,"看你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
"沒什么。"小雅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家里有事?"小陳關(guān)切地問。
小雅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她不想讓同事們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那會讓她感覺更加難堪。
但小陳是個細心的人,她察覺到了小雅的異樣。
"要不中午一起吃飯?很久沒聊天了。"小陳提議。
小雅點了點頭。她確實需要找個人說說話。
中午,兩人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廳坐下。
小陳點了兩份套餐,然后專注地看著小雅。
"說吧,到底怎么了?"
小雅沉默了一會,然后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她沒有抱怨,只是平靜地敘述著事實,但小陳還是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委屈和無奈。
"你婆婆這樣做確實不太合適。"
小陳皺著眉頭說,"你是她兒媳婦,怎么能故意不叫你參加聚會呢?"
"可能她覺得我不適合參加吧。"
小雅苦笑著說,"畢竟都是她的老同事,我去了也插不上話。"
"這不是插不插話的問題,這是態(tài)度問題。"
小陳有些憤憤不平,"她這樣做明顯是在排斥你,在向別人傳達一個信息——你不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小雅的心被戳中了痛處。
她一直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但小陳的話讓她無法再自欺欺人。
"那又能怎么辦呢?"小雅嘆了口氣,"我總不能主動要求參加吧,那樣更尷尬。"
"為什么不能?你是她兒媳婦有權(quán)利知道家里的事情,更有權(quán)利參與家庭活動。"
小陳的語氣很堅決,"小雅,你不能這樣一味地忍讓下去。忍讓不會換來尊重,只會讓對方覺得你好欺負。"
"可是..."
"沒有可是。"
小陳打斷了她的話,"你想想,如果角色互換,你的媽媽這樣對待林峰,你會怎么想?"
小雅愣了一下,她確實沒有從這個角度考慮過問題。
如果是她的母親故意排斥林峰,不讓他參加家庭聚會,她一定會覺得很不合適,會主動為丈夫爭取。
但林峰呢?他對母親的排斥行為視而不見,甚至還要她"理解"和"忍讓"。
"我應(yīng)該怎么做?"小雅問。
小陳想了想,說:"首先,你要讓你丈夫知道這件事,看看他的態(tài)度。
如果他支持你,問題就好解決了,如果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和稀泥,那你就要考慮其他方法了。"
"其他方法?"
"比如...讓你婆婆知道,你不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小陳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有時候,適度的反擊是必要的。"
當(dāng)天晚上,小雅鼓起勇氣向林峰提起了這件事。
"老公,媽這周六要和老同事聚餐,她沒有叫我。"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
"哦,是嗎?"
林峰頭也不抬地玩著手機,"那你就在家休息唄,正好可以輕松一下。"
"可是我覺得...我是家里的一份子,這種聚會應(yīng)該讓我知道,至少應(yīng)該問問我的意見。"小雅小心翼翼地表達自己的想法。
"你想多了吧?"
林峰終于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那都是媽的老同事,你去了也沒什么意思。
再說,你們平時關(guān)系就有點緊張,何必自找沒趣呢?"
"關(guān)系緊張難道不應(yīng)該想辦法改善嗎?"
小雅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作為丈夫,不應(yīng)該幫我爭取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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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取什么?"
林峰皺起了眉頭,"小雅,你最近怎么變得這么敏感?媽沒叫你去聚會怎么了?難道她還不能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私人空間?"
小雅苦笑,"我們住在同一屋檐下,我是她的兒媳婦,這叫什么私人空間?"
"你就是想太多。"
林峰的語氣開始變得不耐煩,"媽辛苦一輩子,現(xiàn)在退休了,和老朋友聚聚怎么了?你非要參與人家的聚會干什么?"
"我不是要參與,我只是希望能得到基本的尊重。"
小雅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如果她真的不希望我參加,至少應(yīng)該和我說一聲,而不是當(dāng)我不存在。"
"好了好了,你別這么計較了。"
林峰重新低頭看手機,"大人的事情少操心,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大人的事情?小雅聽到這句話,心中涌起一陣悲涼。
在丈夫眼里,她連個大人都算不上嗎?
那一刻,小雅徹底死心了。
她不再指望林峰會為她說話,不再指望這個家會真正接納她。
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再委曲求全。
第二天,小雅請了半天假,來到了中國銀行。
這家銀行是她和林峰的主要賬戶所在地,也是王美芳工作了三十年的地方。
由于王美芳退休前在這里有很高的威望,再加上她對銀行業(yè)務(wù)的熟悉,小雅和林峰的很多銀行業(yè)務(wù)都是通過她代理的。
包括那張王美芳經(jīng)常使用的銀行卡。
三年前結(jié)婚時,為了方便家庭財務(wù)管理,小雅在王美芳的建議下,給了她自己銀行卡的代理權(quán)限。
這樣王美芳就可以代為辦理一些業(yè)務(wù),包括取款、轉(zhuǎn)賬等。
當(dāng)時小雅覺得這很正常,畢竟王美芳是銀行的老員工,又是自己的婆婆,沒什么不放心的。
但現(xiàn)在,她改變了想法。
"您好,我想取消銀行卡的代理授權(quán)。"小雅對柜臺的工作人員說。
"好的,請問您是要取消哪位代理人的授權(quán)?"工作人員詢問。
"王美芳,身份證號是..."小雅報出了王美芳的身份證號碼。
"請稍等,我查一下。"
工作人員在電腦上操作了一會,"確實有這個代理授權(quán),是三年前辦理的。
請問您確定要取消嗎?取消后代理人將無法再使用您的銀行卡進行任何操作。"
"我確定。"小雅的語氣很堅決。
"那請您填寫一下這個表格,并提供身份證和銀行卡。"
小雅認真地填寫著表格,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這樣做可能會引起軒然大波,但她已經(jīng)不在乎了。
她累了,累得不想再偽裝,不想再忍讓,不想再當(dāng)那個永遠被忽視的透明人。
"辦好了,您的銀行卡代理授權(quán)已經(jīng)取消,從現(xiàn)在開始,只有您本人可以使用這張卡。"工作人員把銀行卡和身份證還給她。
"謝謝。"小雅收好證件,心中涌起一種奇異的解脫感。
走出銀行大門時,她看了看天空。
陽光很好,云朵很白,世界似乎突然變得明亮起來。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她知道,她再也不會任人擺布了。
周六如期而至。
上午,王美芳開始為晚上的聚餐做準(zhǔn)備。
她把自己最好的衣服拿出來熨燙,把珍藏的珠寶首飾擦拭得閃閃發(fā)光。
"晚上你們隨便吃點什么,我可能要很晚才回來。"
她對小雅和林峰說,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知道了。"小雅淡淡地回應(yīng)。
"媽,玩得開心點。"林峰抬頭說了一句,然后繼續(xù)看他的電視。
王美芳哼著小曲去化妝了,心情顯然很好,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期待一個聚會了。
下午五點,王美芳打扮得光彩照人地出門了。
她穿著新買的連衣裙,戴著閃亮的項鏈,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了十歲。
"我走了,你們在家好好的。"她揮揮手,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小雅站在窗邊,看著王美芳上了出租車,心中涌起復(fù)雜的情感。
六點半,她的手機響了。
是王美芳發(fā)來的微信:"到了,包間很不錯,菜也點好了。"
后面還配了一張照片,顯示的是香滿樓包間里的圓桌,上面已經(jīng)擺了幾道精美的菜肴。
七點,又是一條微信:"大家都到齊了,準(zhǔn)備開動了!"
這次的照片顯示了包間里的全景,十幾個中年人圍坐在圓桌旁,舉著酒杯笑得很開心。
王美芳坐在主位上,看上去是當(dāng)之無愧的焦點。
小雅看著這些照片,心中涌起一陣酸澀。
她想象著王美芳在朋友們面前炫耀的樣子,想象著她如何享受眾星捧月的感覺,想象著她如何刻意忽略家里還有一個兒媳的存在。
八點,微信又響了:"酒喝得有點多了,大家都很開心。好久沒這樣聚過了。"
九點:"準(zhǔn)備結(jié)賬了,今晚我請客!"
看到最后這條消息時,小雅的嘴角浮現(xiàn)出一個微妙的笑容。
她放下手機,靜靜地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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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香滿樓包間里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十幾個人圍坐在圓桌旁,臉上都帶著酒后的紅暈,談笑聲此起彼伏。
王美芳坐在主位上,接受著老同事們的恭維和感謝。
"美芳,還是你有面子,這香滿樓可不便宜啊。"坐在她右手邊的老張笑著說。
"就是,退休生活過得這么滋潤,我們都羨慕死了。"老李也附和道。
王美芳擺擺手,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哪里哪里,都是老朋友,應(yīng)該的。
我在銀行工作這么多年,也就交了你們這些好朋友,不請你們請誰?"
"美芳人好,兒子孝順,兒媳婦也懂事,真是人生贏家啊。"坐在對面的老王感慨道。
聽到"兒媳婦懂事"這幾個字,王美芳的笑容微微停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
"年輕人都有年輕人的想法,我也不多管。"她輕描淡寫地說。
"那是,現(xiàn)在的年輕媳婦都獨立得很,不像我們那個年代。"老張的妻子接話道。
話題很快轉(zhuǎn)向了其他方面,但王美芳的心思卻有些散了。
她想起了小雅最近的態(tài)度,想起了她對自己若即若離的疏遠,心中涌起一陣不快。
但這種不快很快就被酒精和朋友們的熱情沖淡了。
她重新投入到談話中,享受著這種被圍繞的感覺。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九點半,有幾個人開始看表,說家里還有事要先走。
"別急別急,我來買單,大家再坐一會。"王美芳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包。
"美芳,這頓飯不便宜,我們AA吧。"老李提議。
"說什么呢,今天我做東,怎么能讓你們掏錢?"
王美芳大方地揮揮手,"服務(wù)員,買單!"
很快,服務(wù)員拿著賬單走了進來。
"一共是2800元。"服務(wù)員禮貌地說。
"好的。"王美芳從包里拿出銀行卡,遞給服務(wù)員,"刷卡。"
包間里的人都在夸獎王美芳的大方,氣氛很是熱烈。
王美芳心情大好,已經(jīng)開始計劃下次聚會的安排了。
幾分鐘后,服務(wù)員拿著POS機回來了。
"女士,請您輸入密碼。"
王美芳接過POS機,熟練地輸入了密碼。
這張卡她用了三年,密碼早就爛熟于心。
"嘀嘀嘀——"
POS機發(fā)出了拒絕的聲音。
"怎么回事?"王美芳愣了一下。
"對不起,顯示交易失敗,請您再試一次。"服務(wù)員歉意地說。
"可能是我輸錯密碼了。"王美芳重新輸入了一遍密碼。
"嘀嘀嘀——"
還是拒絕的聲音。
包間里的談笑聲漸漸小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王美芳身上。
"怎么回事?再試一次!"王美芳的聲音有些尖銳。
服務(wù)員小心翼翼地再次嘗試,結(jié)果還是失敗。
"女士,可能是這張卡有什么問題,要不您換張卡試試?"
王美芳的臉開始發(fā)熱。
她能感覺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那種尷尬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沒問題的,這張卡我經(jīng)常用。"她從包里又翻出一張卡,"用這張。"
POS機再次響起拒絕的聲音。
這下,包間里徹底安靜了。
"美芳,要不我們先AA吧..."老張試探性地說。
"不用!"王美芳的聲音有些顫抖,"肯定是機器有問題,我這卡絕對沒問題!"
她又嘗試了幾次,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失敗。
"女士,我們的機器剛才還正常使用的,應(yīng)該沒有問題。"
服務(wù)員有些為難地說,"要不您打電話給銀行問問情況?"
王美芳僵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的銀行卡從來沒有出過問題,怎么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刷不了?
"美芳,別著急,我先墊著吧。"老李站起身來,準(zhǔn)備掏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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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王美芳幾乎是喊了出來,"今天說好了我請客,絕不能讓你們掏錢!"
她的聲音在包間里回蕩,所有人都被她的激動嚇了一跳。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墻上的鐘表在嘀嗒作響。
王美芳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亂,她完全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種在眾人面前的失控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王美芳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紙,手中的銀行卡"啪"的一聲掉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