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的秋天,一個叫司鳳梧的八路軍聯(lián)絡(luò)員,在山里被14個日本兵給堵了。
注意,不是遭遇戰(zhàn),是人家早就挖好了坑,就等他往里跳。四面八方都是黑洞洞的槍口,天上地下,沒路了。擱一般人,腿都軟了,要么投降,要么就直接被打成篩子。
但結(jié)局是啥呢?
司鳳梧活下來了。那14個日本兵,一個都沒走出去。
這不是神劇,這是真實發(fā)生過的血戰(zhàn)。一個人,一把槍,一腔血,硬生生把一個死局,變成了奇跡。
聊這事兒之前,得先說說司鳳梧這人。
他不是什么天降猛男,就是河南輝縣一個叫北窯村的普通農(nóng)村娃。1916年生人,打小就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勁兒大,骨頭硬。他爹是個練家子,會幾手莊稼把式,司鳳梧從小耳濡目染,跟著學(xué),上山能打獵,下地能干活,一身力氣是實打?qū)崗耐晾锱俪鰜淼摹?/p>
你想想,一個十幾歲的半大小子,能輕松把碗口粗的樹干扛起來當(dāng)杠鈴耍,這體格,放現(xiàn)在也是個健身房里的焦點。
1938年,八路軍的武工隊進了太行山。干部看他身板扎實,眼神里有股不服輸?shù)膭艃?,就問他:“小伙子,國家都這樣了,想不想跟我們一起干鬼子?”
司鳳梧沒說啥豪言壯語,回家跟他爹媽一說,他爹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別給咱老司家丟人?!?/p>
就這么著,司鳳梧扛著把老套筒,成了武工隊的一員。隊長郭興是個識貨的,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是塊璞玉,親自教他打槍。結(jié)果呢?司鳳梧跟開了竅一樣,沒倆月,百米開外一槍就能打斷鬼子的電話線。
郭興高興壞了,當(dāng)場獎勵他25發(fā)子彈。
今天25發(fā)子彈可能不夠玩一局游戲。但在那個年代,子彈比金元寶還金貴,這是對他最大的肯定和信任。
從那天起,司鳳梧就成了太行山里的一個“傳說”。
當(dāng)了聯(lián)絡(luò)員,司鳳梧就像一條游魚,在太行山的溝溝坎坎里神出鬼沒。他干的事,聽著都懸。
有一次,他跟戰(zhàn)友摸進日軍機場,硬是用土炸藥炸了兩架飛機。撤退的時候戰(zhàn)友腿中彈了,他二話不說,把一百多斤的漢子往肩上一扛,愣是跟扛了袋麥子一樣,在槍林彈雨里跑了出來。
還有更神的。一次,八路軍的兩位團長被一小隊鬼子追得走投無路,正好碰上他。司鳳梧把首長藏好,自己拎著槍就把鬼子往一座叫“螞蟻山”的地方引。那山里的螞蟻,據(jù)老人說,個頭跟手指頭似的,毒性大。司鳳梧在山里繞了一天一夜出來,那隊鬼子,再也沒了動靜。有人說是迷路餓死的,也有人說是被螞蟻給“辦了”。反正從那以后,鬼子寧可繞遠(yuǎn)路,也不敢再進那片林子。
這么一號人物,日本人能不恨嗎?懸賞令貼得到處都是,指名道姓要活捉司鳳梧,還要把他釘在城墻上示眾。
鬼子越是恨他,他就干得越來勁。這骨子里的硬氣,是天生的。
現(xiàn)在,咱們說回1942年那場驚心動魄的戰(zhàn)斗。
那天,司鳳梧身上帶著好幾處傷,正在執(zhí)行任務(wù),結(jié)果一頭撞進了鬼子精心布置的包圍圈。14個裝備精良的日本兵,把他圍在一個小山坳里。
沖出去?不可能。 對方火力封死了所有角度。
投降?更不可能。 他背后是鄉(xiāng)親,是根據(jù)地,是中國的脊梁。
鬼子們端著槍,一步步逼近,臉上是貓捉老鼠的獰笑。他們想抓活的,這反而給了司鳳梧唯一的機會。
就在一個鬼子撲上來想從背后抱住他的時候,司鳳梧動了。
他沒躲,反而猛地向后一仰頭,后腦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對方的臉上。那鬼子慘叫一聲,鼻梁骨估計都斷了,當(dāng)場就懵了。司鳳梧看都不看,回手一槍,解決了第一個。
另一個鬼子見狀沖上來,他抬腿就是一腳,正中胸口,那家伙像個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
戰(zhàn)斗,就這么以一種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展開了。
沒有電影里的慢動作,沒有華麗的招式。全是本能,是千百次訓(xùn)練和實戰(zhàn)打磨出的肌肉記憶。
他借著地形翻滾、閃躲,手里的槍響得又快又準(zhǔn)。子彈打光了,就拼刺刀;刺刀斷了,就用拳頭、用牙齒。他整個人就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猛虎,每一次反擊,都奔著要對方的命去。
十幾分鐘,也許更短,山坳里安靜了下來。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司鳳梧拄著槍站在那里,渾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他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像風(fēng)箱一樣起伏。而在他周圍,躺著14具日本兵的尸體。
他贏了,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
如果故事到這里結(jié)束,那只是一個傳奇。但司鳳梧的故事,還有更讓人心疼的一面。
英雄不是不會受傷,更不是不會痛。
1944年,在解放輝縣的戰(zhàn)斗中,司鳳梧的右腿被機槍子彈掃中,骨頭都露了出來。在那個缺醫(yī)少藥的年代,傷口感染潰爛,整條腿又黑又腫,眼看著就要廢了。
部隊醫(yī)院里傷員上千,青霉素比黃金還貴,根本輪不到他。
怎么辦?等死嗎?
司鳳梧回到村里,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的決定:自己給自己做手術(shù)。
夜里,他點著一盞昏暗的煤油燈,嘴里死死咬著一根木棍,手里拿著一把磨得鋒利的剃刀,就那么對著自己潰爛的傷口,一刀一刀地往下割。
你能想象那是什么樣的疼痛嗎?沒有麻藥,每一刀都像在凌遲。他要親手把那些腐肉、膿血,甚至嵌在里面的碎骨頭,一點點挖出來。
汗水混著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但他手里的刀,一直沒停。
最后,他硬生生從自己腿里挖出了六塊碎骨頭。然后用開水煮過的布條,把傷口緊緊纏上。
這條命,是他自己從閻王手里搶回來的。代價是,他的右腿從此落下了終身殘疾。1949年,他被評為“二等甲級傷殘軍人”。
我們今天看電影,主角中彈了,好像貼個創(chuàng)可貼就能繼續(xù)戰(zhàn)斗??伤绝P梧這條瘸了的腿,才是戰(zhàn)爭最真實的“彈幕”,每一個字,都是用鉆心的疼痛寫下的。
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國家要給他安排工作,他拒絕了。
這個在戰(zhàn)場上殺敵如麻的硬漢,脫下軍裝,又回到了生他養(yǎng)他的北窯村,重新扛起了鋤頭,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民。
他很少跟人提起當(dāng)年的事。孩子們問他,他就坐在炕頭上,抽著旱煙,輕描淡寫地說:“有啥好說的,就是個跑腿的兵,命硬,活下來了而已。”
他活到了94歲,在2010年平靜地離世。2005年,他獲得了一枚“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勝利60周年”紀(jì)念章**。當(dāng)他戴上那枚沉甸甸的獎?wù)聲r,這位一輩子都沒流過淚的硬漢,眼眶濕潤了。
參考文獻:
《抗戰(zhàn)老兵口述實錄》,河南省輝縣檔案館,2010年
《太行山抗戰(zhàn)紀(jì)事》,中共輝縣市委宣傳部,20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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