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那晚深夜兩點，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張偉還是老樣子，背對著我，中間隔著一條看不見的鴻溝。我們各蓋各的被子，各枕各的枕頭，就連呼吸的節(jié)奏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張偉?！蔽彝蝗婚_口。

他沒動，但我知道他沒睡著，因為他的呼吸明顯停頓了一下。

“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這8年來，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張偉終于轉(zhuǎn)過身，月光從窗簾的縫隙里鉆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影子：“為什么？”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有疑惑，有不解，卻沒有一絲不舍：“我今天才明白，真正的夫妻應該共用三樣東西。而我們，一樣都沒有共用過。”

“哪三樣？”他問。

我沒有回答，只是閉上了眼睛。那一刻，我想起了閨蜜小雅曾經(jīng)說過的話，當時我不以為然，現(xiàn)在卻覺得每個字都扎在心上。

01

8年前，我32歲。

那個年紀的女人，在家人眼里就是“大齡剩女”。每次回家，媽媽都要念叨：“曉雯啊，你看隔壁家小王，比你小兩歲都二胎了?！?/p>

我在一家廣告公司做設計師，月薪6000塊，不多不少，夠自己花。朋友們都說我眼光高，其實我心里清楚，不是我眼光高，而是我害怕。害怕將就，害怕后悔，害怕遇到不對的人。

直到遇見張偉。

那是一個周日下午，在咖啡廳里。他穿著熨燙得很平整的白襯衫，戴著銀框眼鏡，說話溫和有禮。介紹人說他在銀行做信貸經(jīng)理，月薪8000，有房有車，人品不錯。

“李小姐，聽說你是做設計的？”他的聲音很好聽，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對，廣告設計?！蔽矣行┚o張，手指在桌子下面絞在一起。

“那一定很有創(chuàng)意。我這個人比較傳統(tǒng)，做事喜歡按部就班，可能會有些無聊。”

他的謙遜讓我放松了不少。我們聊了兩個小時，從工作到生活，從愛好到理想。他說話很有條理，對未來有規(guī)劃，給人一種踏實可靠的感覺。

臨分別時，他主動提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送你回家?！?/p>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很快。32歲的女人，還能被一個男人的紳士風度感動，真是件幸福的事。

交往的一年里，張偉確實很貼心。每天晚上會發(fā)微信問我吃了什么，工作累不累。周末會約我看電影、吃飯，從不讓我買單。生日那天，他送了我一條項鏈，雖然不貴，但很精致。

“曉雯，我覺得我們很合適。”那天夜里，他拉著我的手說，“你覺得呢？”

我點點頭。33歲的我，遇到一個愿意對我好的男人，還要求什么呢？

結婚那天很簡單，兩家人在酒店擺了10桌。我穿著從網(wǎng)上買的婚紗，他穿著新買的西裝。儀式進行到交換戒指的環(huán)節(jié)時，他在我耳邊輕聲說：“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p>

當時我以為，這就是愛情最好的樣子。

新房是我們湊錢買的，郊區(qū)的兩居室，總價45萬，首付15萬。他出了8萬，我出了7萬。房產(chǎn)證寫的是兩個人的名字，那一刻我覺得很踏實，這個男人是真的想和我過日子。

新婚的頭幾個月，我們確實很甜蜜。他會在我加班回來后給我熱一杯牛奶，我會在他出門前為他熨好襯衫。晚上我們會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我靠在他肩膀上，感覺世界都很安靜。

“曉雯，我覺得我們應該各自管理各自的工資?！庇幸惶欤蝗惶岢鲞@個建議，“這樣比較清楚，不會因為錢的事情產(chǎn)生矛盾?！?/p>

我當時沒多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畢竟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有穩(wěn)定的收入，經(jīng)濟獨立沒什么不好的。

于是我們開了一個共同賬戶，每個月各自往里面存1500塊錢作為家庭開支，剩下的錢各自支配。

那時候我覺得這樣很現(xiàn)代，很理性。

第一年的婚姻生活平淡卻溫馨。我們一起去家具市場挑選沙發(fā)，一起在周末打掃房間，一起計劃著未來要生個孩子。

但有些細節(jié)，現(xiàn)在回想起來，早就埋下了問題的種子。

比如，他從不讓我碰他的手機。

“工作機密，你懂的。銀行的規(guī)定很嚴格，不能讓外人看到客戶信息?！泵看挝蚁虢栌盟氖謾C時，他都是這樣說。

我覺得有道理，也就沒有堅持。

比如，我們睡覺時總是各自蓋各自的被子。

“我睡覺愛踢被子，怕影響你休息?！彼沁@樣解釋的。

我想著體貼對方的睡眠質(zhì)量也挺好的，就接受了這個安排。

比如，家里的開支要算得很清楚。

買菜花了30塊錢，他會把小票拍照發(fā)到我們的家庭群里。買洗發(fā)水花了25塊錢，我也會在群里發(fā)個記錄。每個月月底，我們會坐下來算賬，看看誰多花了，誰少花了，然后微信轉(zhuǎn)賬補齊。

當時我覺得這樣很公平，很透明，避免了很多夫妻因為錢產(chǎn)生的矛盾。

可是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這樣的生活讓我感到疲憊。

有一次我感冒了，在家里躺了兩天。他下班回來，看我還在床上，說：“你沒去買菜？”

我虛弱地說：“我不舒服，能不能你去買一下？”

他看了看手表：“我剛下班，還要去健身房。這樣吧，我給你叫個外賣?！闭f著就拿出手機點了一份粥，然后轉(zhuǎn)給我30塊錢：“外賣費我先墊著，你記賬的時候別忘了?！?/p>

02

那一刻，我躺在床上，看著他換好運動裝準備出門，心里涌起一種說不出的委屈。我們是夫妻，可我生病時，他想到的不是照顧我，而是怕誤了自己的健身計劃。

“張偉?！蔽医凶∷?/p>

“怎么了？”

“沒事，你去吧。”最后我還是什么都沒說。

類似的事情越來越多。

我的電腦壞了，想用他的查個資料，他說：“你可以用手機啊，電腦里有我的工作文件，不方便?！?/p>

朋友聚會時，大家都在聊自己的另一半，輪到我時，我發(fā)現(xiàn)我對張偉的了解少得可憐。他的同事叫什么名字，他最近在忙什么項目，他的夢想是什么，我一概不知。

“你老公神秘得很呢。”朋友開玩笑說，“上次聚會他都不讓你參加，說是公司聚餐?！?/p>

我笑著說：“他工作比較忙，應酬多?！毙睦飬s開始疑惑，為什么他的世界對我來說總是關著門的？

結婚兩年后，我懷孕了。

那天看到驗孕棒上的兩道杠時，我激動得哭了。我想象著告訴張偉這個好消息時他的表情，想象著我們一起為即將到來的小生命做準備。

“真的？”聽到消息時，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太好了，我們要當爸爸媽媽了?！?/p>

我以為有了孩子，我們的關系會更近一層?？墒菓言腥齻€月時，我流產(chǎn)了。

那天我在家里突然肚子疼得厲害，下身開始出血。我打電話給張偉，他正在開會：“你先打120，我開完會就過去。”

我一個人躺在急診室的推床上，看著頭頂刺眼的日光燈，聽著醫(yī)生說“孩子沒保住”，心里空蕩蕩的。

張偉趕到醫(yī)院時，手續(xù)都辦完了。他看著我蒼白的臉，說：“沒事，以后再要。身體重要?！?/p>

然后他就坐在旁邊玩手機，時不時回個微信。

我想哭，卻發(fā)現(xiàn)眼淚都流干了。

從醫(yī)院回到家，他幫我倒了杯水，說：“你好好休息，我去買點補品?！?/p>

一個小時后，他空手回來了：“看了一圈，補品太貴了，網(wǎng)上買便宜一些，我已經(jīng)下單了。”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陌生。這個男人，是我的丈夫，是那個應該和我同甘共苦的人，可是當我最需要關懷時，他想到的是怎樣花最少的錢解決問題。

“張偉，你愛我嗎？”那天夜里，我突然問他。

他愣了一下，然后說：“當然愛，要不然我為什么和你結婚？”

“那你為什么總感覺我們之間隔著什么？”

“沒有啊，我們不是挺好的嗎？有房有車，工作穩(wěn)定，沒有大的矛盾，這樣的婚姻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他的話讓我更加迷茫。是啊，從外人看來，我們確實是一對模范夫妻?？墒菫槭裁次铱傆X得心里空空的，總覺得我們之間缺少什么？

流產(chǎn)后的半年里，我的狀態(tài)很不好。工作時經(jīng)常走神，晚上失眠，整個人都沒精神。張偉偶爾會關心一句：“你最近怎么了？”但更多時候，他忙著自己的事情，對我的異常視而不見。

那段時間，是我媽媽陪我走過來的。她每個周末都會來看我，給我燉湯，陪我聊天。

“曉雯，你瘦了好多?！眿寢屝奶鄣乜粗摇?/p>

“沒事，工作壓力大?！蔽也幌胱屗龘?。

“張偉呢？他有沒有好好照顧你？”

我沉默了。怎么說呢？他沒有不照顧我，只是他的照顧總是那么疏離，那么公式化。

03

婚姻第三年，我父親突發(fā)心臟病。

那天晚上十點多，媽媽打來電話，聲音都在顫抖：“曉雯，你爸爸心臟病發(fā)作了，在醫(yī)院搶救，醫(yī)生說需要手術，要3萬塊錢的押金?！?/p>

我當時就慌了，立刻和張偉趕到醫(yī)院?？吹礁赣H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身上插著各種管子，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手術費需要多少？”我問醫(yī)生。

“總共大概需要5萬左右，現(xiàn)在先交3萬押金?！?/p>

我看向張偉：“我們身上沒有那么多現(xiàn)金?！?/p>

“我卡里有2萬?！蔽艺f。

“我這邊...”張偉猶豫了一下，“我最近剛買了理財產(chǎn)品，現(xiàn)金不多，大概只有8000。”

我們湊了湊，還差1萬多。

“要不我們找朋友借一些？”我提議。

張偉的臉色有些難看：“這種事情找朋友借錢不太好吧，而且數(shù)額這么大。”

“那怎么辦？我爸急需手術?！蔽壹钡每炜蘖恕?/p>

“要不你先問問你的朋友，我回去想想辦法。”

最后，我厚著臉皮給幾個要好的朋友打電話，東拼西湊才借夠了錢。整個過程中，張偉就站在旁邊，表情很不自然。

手術進行了6個小時，很成功。父親醒來后虛弱地握著我的手：“曉雯，讓你們破費了?！?/p>

“爸，您別這樣說，您的身體最重要?！蔽椅罩赣H的手，心里五味雜陳。

回家的路上，張偉開著車，一路上都很安靜。

“張偉，謝謝你?！蔽抑鲃娱_口。

“謝什么？”

“陪我在醫(yī)院熬了一夜，還借錢給我爸治病?！?/p>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是夫妻，應該的?！?/p>

可是我心里清楚，那8000塊錢是我強求來的，如果我不開口，他根本不會主動拿出來。而且整個過程中，他的態(tài)度讓我明白，在他心里，我父親的病和他沒有太大關系。

父親出院后，我去還朋友們的錢。小雅陪我一起去的銀行。

“曉雯，你老公怎么沒來？這種事情不應該是他去還錢嗎？”

“他工作忙?！蔽伊晳T性地為張偉找理由。

小雅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她說：“曉雯，真正相愛的夫妻，是會共用一切的。枕頭、秘密、錢包...如果連這些都不能分享，那還算什么夫妻？”

當時我覺得小雅說得太絕對了，夫妻之間總要有一些個人空間的。

現(xiàn)在回想起來，她的話字字珠璣。

父親的病讓我和張偉的關系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表面上我們還是正常的夫妻，但我心里對他有了介懷。

我開始注意到更多的細節(jié)。

比如他總是很晚回家，說是加班，但身上從來沒有加班的疲憊感。

比如他周末經(jīng)常有“朋友聚會”，但從不帶我參加，說是“都是男同事，你去了無聊”。

比如他的手機24小時不離身，洗澡都要帶進浴室。

比如他開始注重外表，買了新衣服，換了新發(fā)型，還辦了健身卡。

一個40歲的已婚男人，為什么突然這么在意自己的形象？

答案在一個月后揭曉了。

那天我下班回家，發(fā)現(xiàn)張偉忘記拿手機了。手機放在餐桌上，屏幕亮著，顯示有微信消息。

04

我本來不想看的，但手機響個不停，我擔心是工作上的緊急情況。

拿起手機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頭像，名字叫“小雨”。

對話框里的內(nèi)容讓我心如刀絞：

“老公，你什么時候下班？我在公司樓下等你。”

“快了，再等十分鐘?！?/p>

“昨天晚上好開心，下次我們?nèi)ズ＿叞?。?/p>

“好，聽你的?！?/p>

我顫抖著往上翻聊天記錄，看到了更多讓人心寒的內(nèi)容。什么“想你了”，“愛你”，甚至還有一些不堪入目的話。

更讓我憤怒的是，我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知道他已婚，聊天記錄里還有她說：“她不會發(fā)現(xiàn)的吧？”張偉回復：“不會，她很單純，什么都不知道?！?/p>

原來在他們眼里，我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當晚張偉回來時，我把手機扔到他面前：“解釋一下這是什么?！?/p>

他看到聊天記錄，臉色刷一下變白了，但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曉雯，你別誤會，小雨是我們銀行新來的同事，我只是在幫她熟悉業(yè)務。”

“幫她熟悉業(yè)務需要叫你老公？需要說愛你？”我的聲音在顫抖。

“她...她開玩笑的，現(xiàn)在年輕人都這樣說話?！?/p>

“那你們?nèi)ズ＿呉彩情_玩笑？”

張偉沉默了。

“張偉，我們結婚8年了，我以為你至少會尊重我，尊重這個家?！蔽遗ψ屪约罕３掷潇o，但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曉雯，我們之間沒有發(fā)生什么實質(zhì)性的關系，就是聊聊天而已?！?/p>

“就是聊聊天？”我苦笑，“那我問你，你有多久沒和我說過心里話了？你有多久沒和我親密過了？你把情感都給了別人，留給我的只是一個空殼。”

“我沒有，我們的婚姻很穩(wěn)定...”

“穩(wěn)定？”我打斷他，“你知道什么叫穩(wěn)定嗎？穩(wěn)定是兩個人心貼著心，是有什么事情都愿意分享，是把對方當成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同床異夢，各過各的！”

那一夜，我們談到了天亮。

張偉最后承認，他確實和那個叫小雨的女同事有些曖昧，但堅持說沒有越界。他說他也很困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曉雯，我不想離婚。我們的生活很穩(wěn)定，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就鬧得這么大?！?/p>

“小事？”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陌生，“張偉，你覺得背叛是小事嗎？”

“我沒有背叛，我們什么都沒做。”

“心理出軌不算背叛嗎？”

我們沒有達成任何共識。張偉答應斷絕和那個女人的聯(lián)系，我也答應再給他一次機會。

可是信任這個東西，一旦破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我過得很痛苦。表面上我們還是正常的夫妻，但我心里總是疑神疑鬼。他晚回家一點，我就懷疑他是不是又去見那個女人了。他多看手機一眼，我就覺得他們還在聯(lián)系。

我知道這樣下去不行，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有一天整理房間時，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張偉的銀行對賬單。上面顯示他的賬戶里有20多萬存款。

20多萬！

我們結婚8年，AA制過日子，我一直以為他和我一樣，每個月除了生活開支就所剩無幾。可是他竟然存了這么多錢，而我父親急需手術費時，他卻說沒有現(xiàn)金。

那一刻，我徹底心寒了。

這個男人，把我當什么？室友嗎？他可以和別的女人聊得火熱，可以偷偷存下大筆錢財，卻不愿意為我父親的手術費多出一分錢。

我們明明是夫妻，可是我對他的了解還不如一個陌生人。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什么，不知道他的錢都花在哪里，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愛過我。

05

那天夜里，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起了小雅的話：真正相愛的夫妻，是會共用一切的。

第二天早上，我做了一個決定。

“張偉，我想知道你說的那三樣東西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