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曹旭

一

是自己的心態(tài)不行，而不是事情的變化太大。

是啊，那時的風(fēng)到處都是熱的，即便是在清晨，坐在屋內(nèi)不定，就站起來，再不定就從內(nèi)心里向外發(fā)熱，一直熱出去，成片片津津的油汗。這種現(xiàn)象在等人的時候尤其明顯。用自己的雙腿無法支撐內(nèi)心的構(gòu)架，是希望分泌更多的油脂，粘牢這副臭皮囊裹好的骨架。可見是自己的心態(tài)不好，心理素質(zhì)太低。

當(dāng)然，這種鍛煉也使我更成熟一些，更好一些吧。況且，今天在辦理房屋交接手續(xù)的時候，看到了來自遠處的，與此心一脈相承的血緣。那是父母的離異判決書。1981年的秋天，父親起訴母親要求離婚，次年的9月底，街頭秋風(fēng)漸起的時間，在人民路的一座小型法庭內(nèi)，公開審理此案。法院一審判決不予離婚。推測不離婚的原因，在于母親及二姨家人以為毆打父親的原因，只是希望他就范，重新過上好的日子。但事情鬧到此處，已經(jīng)決裂，父親也無顏在單位工作、抬頭。所以不離婚后，父親重又上訴。

在父親被毆打的時候，他的情緒什么樣的呢？其先，那個夜晚，父母鬧分裂的水泥廠家屬院，父親離家，在他暫居的屋內(nèi)，翹腳臥在床上，一聲聲的口琴，而我母子三人跪地祈求他的時候，他的心態(tài)又是什么樣的呢？

人生是非是非，如此多的煩愁和焦慮，真讓人不覺，欲念引刀一快的好，也是給自己想要縱欲烈酒所找的原因吧。此時的心態(tài)，仍然不能平靜，也是心態(tài)不良的表現(xiàn)吧。此時，我不敢抬頭去望天空，旁邊有隨時可以誹謗人的同事。

二

蟬聲出門，有東風(fēng)飄舉桐葉，一路平淡腳步。換零錢，憑小騎女士，欣然幫助，“謝”字不用，綠色的中巴，從河流般的街頭盡頭，如一帆船影，越來越微渺了我將起的詩意，再欣然，一左一右地登車，和車逆行而去的車尾，有空椅微笑，說：“您請慢座”！還有詩詞在手，已緩緩打開，與目光和心靈約好，在車窗下，東風(fēng)間品嘗：“殘月出門時，美人和淚辭?！边@是瞬間意識被雕刻而恒定下來的古典夜光，是往昔的麗人以詞語的方式，深深的介入我的歷史，我的生命，成為永恒，我只有這樣才能措施不老的意識，在我的目光中站起，手撫肩膀，把我安慰：不是哀人生之須臾，嘆浩渺之無窮，而是“自其不變者而觀之，則物與我無盡矣”。

可是，以上左右般平衡的穩(wěn)定，又怎能模糊事實青春的消散，漸老而要枯竭的容顏。我的母親已逝，離我仿佛越來越遠，卻又仿佛越來越近。她36歲離異，今日如果生活，也將有60有5了，但她卻永遠的定格在近50歲的年齡，從床頭枯萎的身形和面孔，凝固在我的心間，無月照，不出門。今天中午有獲壞的信息，父親繼前幾月齒落之后，出現(xiàn)便血，高燒過40多度，自稱要亡了，后妻及小子夜晚不至，晚景頹廢，荒涼了。一故一病的事實，我壯年已去的事實，就這樣剝削著或拖曳著我的左右，仿佛不壞我的平衡，倔強在冷峻的向前奔行。

三

轉(zhuǎn)眼4天過去，才從異常中出來，漸漸恢復(fù)了身心。進入異常狀態(tài)里，用了一天的時間，待在其中也是一天，搖身而出，潔身而來，則是一天半的時間。自己的身體是一座地獄，也是一座天堂。

俗不可耐的日子不用再說，不堪回首，污泥塵垢。還是說點美好的事情吧，昨晚夢中有親情，有美景，親情是母親，是母親仍住在那間租住的房子內(nèi)，墻根有臟兮兮的碎紙，墻角是三寸厚的灰塵。門是北向的，屋內(nèi)黑暗，所以門若窗亮；頂是荊棚的，烏黑低矮，所以斷定，那是母子曾經(jīng)租住的小屋。我還依稀的記得，我們不是有一間潔凈而漂亮的房子嗎？就在東風(fēng)小區(qū)？為什么搬到那里去住呢？你不知道的地方，父親不知道的地方。

不過，這低矮而破陋的屋內(nèi)，就是灰燼三寸的墻角里，有一本日記。打開來看，分明已和母親坐在大眾的河邊，河水青綠，母親在講一個孩子的故事。似乎又是臺灣某水扁的兒子，在騙眾人說，這本日記是他畫的，打開來，是三個字，后面兩個記得，是“秦頌”，之后的畫頁上，畫滿風(fēng)姿卓爾的古代勇士。好像還有我的胞弟，涂染的什么彩畫，皆畫筆流暢，人物工筆，神采奕。而我也要努力的記下母親想要告知的什么東西，卻不料，又陷入因饑餓而開始的金錢、食品，誓奪人命的爭奪，我奮力一蹬那壞人，卻蹬疼了我的兒子，是夢全醒。

人生如幻，我的家人，我們有著什么樣的父母，揮之不去的，隱隱痛苦。“蓬斷草枯，凜若霜晨”。家窮影孤，饑寒似夢；哪堪父母，應(yīng)朗清平；以此文學(xué)，愛家繼命。善哉。

☆ 本文作者簡介：曹旭，河南省許昌市魏都區(qū)教師進修學(xué)校干部，筆名陳草旭變，近年來有數(shù)百篇散文、小說見散文在線、紅袖添香、古榕樹下、凱迪社區(qū)等文學(xué)網(wǎng)站，合著有人物傳記《那年的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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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易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