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會議室里,方晨帥正向客戶展示最新的技術(shù)方案。
“方總,聽說您是從農(nóng)村出來的?”客戶突然問道。
空氣瞬間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沒有這回事?!狈匠繋浢娌桓纳胤裾J。
就在這時,助理慌張地推門而入:“方總,有個自稱是您大伯的人在樓下鬧事,說您欠他錢不還!”
客戶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方晨帥的手機瘋狂震動,屏幕上彈出一條匿名消息:“30萬,否則所有人都會知道你的秘密?!?/strong>
他看向窗外,一個佝僂的身影正被保安驅(qū)趕著離開大樓。
那個背影,他永遠不會忘記。
01
“晨帥啊,大伯這次真的沒辦法了?!彪娫捓飩鱽砩n老而顫抖的聲音。
方晨帥握著手機,站在北京CBD的落地窗前,俯視著腳下車水馬龍的街道。
“大伯,我在開會,先這樣吧?!彼涞貟鞌嗔穗娫?,絲毫沒有注意到辦公室里其他人投來的異樣目光。
方晨帥緩緩放下手機,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轉(zhuǎn)身回到會議桌前,繼續(xù)主持著這場關(guān)于新產(chǎn)品技術(shù)架構(gòu)的討論會。
“剛才說到哪里了?”他的聲音平靜得讓人察覺不出任何異常。
助理小王遞過來一份文件,“方總,關(guān)于數(shù)據(jù)庫優(yōu)化的那個方案,技術(shù)部門還需要您最終確認。”
方晨帥接過文件,快速瀏覽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技術(shù)參數(shù)。
作為這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的技術(shù)總監(jiān),他的年薪已經(jīng)達到了300萬,在同齡人中算是佼佼者。
“這個方案可以,按這個執(zhí)行?!彼谖募虾炏伦约旱拿?,筆跡工整而有力。
會議室里的其他人都點頭表示贊同,沒有人敢質(zhì)疑他的決定。
方晨帥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半了。
“今天就到這里,大家辛苦了。”他收拾著桌上的文件,準備下班回家。
走出公司大樓,北京的晚風(fēng)帶著一絲涼意吹過他的臉龐。
他打開車門,坐進那輛價值百萬的奔馳轎車里。
啟動引擎的瞬間,剛才那通電話又在他腦海里回響起來。
大伯的聲音聽起來特別虛弱,和他記憶中那個強壯的農(nóng)村漢子判若兩人。
方晨帥搖搖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事情。
他踩下油門,車子緩緩駛出地下車庫,匯入北京夜晚的車流中。
回到家里,妻子蘇雅萍正在廚房里忙碌著。
她是海歸金融分析師,一頭長發(fā)披肩,氣質(zhì)優(yōu)雅。
“回來了?今天怎么這么晚?”蘇雅萍頭也不回地問道。
方晨帥脫下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開會開得有點晚?!?/p>
5歲的兒子方小宇從客廳跑過來,抱住了他的腿。
“爸爸!你看我今天畫的畫!”小家伙興奮地舉著一張畫紙。
方晨帥彎下腰,仔細看著兒子畫的那幅畫。
畫面上是一家三口手拉手站在房子前面,天空中畫著太陽和白云。
“畫得真好,小宇真棒。”他摸摸兒子的頭,心中涌起一陣溫暖。
吃飯的時候,蘇雅萍突然問起一件事。
“對了,你老家那邊最近有什么事嗎?今天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說是找你的?!?/p>
方晨帥的手微微一頓,“什么電話?”
“一個鄉(xiāng)音很重的老人,說是你大伯,讓你有空回個電話。”蘇雅萍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嘴里。
方晨帥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吃著飯。
他和蘇雅萍結(jié)婚三年了,但從來沒有向她詳細提過自己的家庭背景。
在蘇雅萍的印象中,方晨帥是個典型的城市精英,有著體面的工作和不錯的收入。
至于他的過去,他總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02
晚上十點多,方晨帥獨自坐在書房里,面前擺著一臺筆記本電腦。
屏幕上顯示著公司下個季度的工作計劃,但他的思緒已經(jīng)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手機上那個未接來電的號碼,他再熟悉不過了。
那是老家的座機號碼,也是大伯家的電話。
方晨帥盯著那串數(shù)字,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很久,卻始終沒有撥出去。
他想起了上次回老家,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事了。
那時候大伯看起來還很健康,雖然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但身體還算硬朗。
大伯見到他的時候,眼睛里閃著光,一個勁地說他有出息了。
“咱們老方家終于出了個大學(xué)生,還是北大的!”大伯當時激動得眼含熱淚。
方晨帥記得自己當時心情很復(fù)雜,既感動又覺得有些尷尬。
村里的鄰居們都圍過來看熱鬧,議論紛紛。
“這就是大山供出來的那個孩子啊,現(xiàn)在在北京工作呢!”
“聽說一個月掙好幾萬呢,比咱們一年掙的都多!”
“大山這些年可真是不容易,為了供這孩子讀書,連血都賣了?!?/p>
聽到這些話,方晨帥的臉上火辣辣的。
他匆匆和大伯吃了頓飯,就借口有事要回北京。
大伯當時還想留他多住幾天,但他堅持要走。
臨走的時候,他給大伯留了一萬塊錢,說是孝敬費。
大伯推辭了半天,最后還是收下了。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錢不用給太多,你在北京花銷大?!贝蟛闹募绨蛘f。
從那以后,方晨帥就再也沒有回過老家。
每次大伯打電話來,他總是找各種借口推脫。
要么說工作太忙,要么說孩子太小不方便帶回去。
漸漸地,大伯也不怎么主動聯(lián)系了。
偶爾逢年過節(jié),方晨帥會給大伯轉(zhuǎn)一些錢,但從來不多。
他告訴自己,保持距離是最好的選擇。
方晨帥關(guān)上筆記本電腦,起身走到窗前。
夜晚的北京燈火通明,高樓大廈像巨人一樣矗立在夜空中。
他的家在三十層,站在這里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
這里距離他的老家有一千多公里,不只是地理上的距離,更是心理上的距離。
他努力讓自己融入這座城市,穿最好的衣服,開最好的車,住最好的房子。
在公司里,同事們都叫他方總,沒有人知道他來自一個偏遠的農(nóng)村。
他精心維護著這個形象,生怕有任何瑕疵暴露出來。
03
第二天一早,方晨帥照常去公司上班。
剛到辦公室,助理就遞給他一份文件。
“方總,這是人事部門整理的高管簡歷,需要更新一下公司網(wǎng)站上的介紹?!?/p>
方晨帥接過文件,翻到自己那一頁。
上面寫著:方晨帥,男,30歲,北京大學(xué)計算機系畢業(yè),現(xiàn)任公司技術(shù)總監(jiān)。
關(guān)于家庭背景的描述很簡單:來自河南,父母務(wù)農(nóng)。
這是他當初入職時填寫的信息,刻意模糊了很多細節(jié)。
他沒有提到父親早逝,沒有提到母親的精神問題,更沒有提到大伯的存在。
“就按這個版本發(fā)布吧。”他把文件還給助理。
上午十點多,方晨帥正在查看技術(shù)報告,手機突然響了。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本地號碼,不是大伯家的。
他接起電話,里面?zhèn)鱽硪粋€陌生男人的聲音。
“請問是方晨帥方先生嗎?”
“我是,請問您是?”方晨帥皺起眉頭。
“我是河南省某縣人民醫(yī)院的醫(yī)生,您的大伯方大山現(xiàn)在在我們醫(yī)院住院,情況比較嚴重,家屬讓我們聯(lián)系您?!?/p>
方晨帥的心猛地一沉,“什么情況?嚴重到什么程度?”
“肝硬化晚期,需要立即手術(shù),費用大概需要三十萬左右?!贬t(yī)生的聲音很專業(yè),但透著急迫。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趕過去?!狈匠繋洅鞌嚯娫?,整個人呆坐在椅子上。
三十萬,對他來說不是一個很大的數(shù)字。
但一想到要回老家,要面對那些熟悉的面孔,要回到那個讓他既愛又恨的地方,他就感到一陣恐慌。
他告訴助理自己有急事要請假,然后匆忙收拾東西準備出發(fā)。
開車到機場的路上,他給蘇雅萍打了個電話。
“我要回老家一趟,大伯生病了。”
“嚴重嗎?需要我和小宇一起去嗎?”蘇雅萍關(guān)切地問。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很快就回來。”方晨帥不想讓妻子卷入這些復(fù)雜的家庭關(guān)系中。
飛機在云層中穿行,方晨帥透過舷窗看著下面的大地。
隨著距離老家越來越近,他的心情也越來越復(fù)雜。
記憶像潮水一樣涌向他,那些他努力遺忘的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
高二那年,父親方建華在工地上發(fā)生意外,當場死亡。
那個消息像晴天霹靂一樣擊垮了整個家庭。
母親一夜之間頭發(fā)白了一半,精神恍惚,經(jīng)常自言自語。
家里不僅失去了主要經(jīng)濟來源,還欠下了一屁股債。
那時候方晨帥的成績在全校名列前茅,所有老師都說他有希望考上好大學(xué)。
但現(xiàn)實是殘酷的,沒有錢,別說上大學(xué),連高中都讀不下去了。
就在全家人絕望的時候,大伯方大山站了出來。
他是父親的哥哥,比父親大五歲,一直在村里務(wù)農(nóng)。
“晨帥不能不讀書,這孩子聰明,將來一定有出息?!贝蟛畧远ǖ卣f。
母親哭著搖頭,“大哥,咱們家已經(jīng)欠了那么多錢,哪還有錢讓他讀書?”
“錢的事我來想辦法,晨帥你安心讀書就行。”大伯拍拍方晨帥的肩膀。
04
從那以后,大伯開始了他的“供學(xué)之路”。
白天他在村里的工地上干活,搬磚、和泥、背水泥,什么苦活累活都干。
晚上他還要去縣城的血站賣血,那個年代還允許賣血,一次能賣200毫升,能拿到50塊錢。
為了多賣血,大伯經(jīng)常隱瞞自己的身體狀況。
血站規(guī)定間隔時間不能少于兩個月,但大伯有時候一個月就去一次。
工作人員問起來,他就說上次是在別的血站賣的。
每個月月底,大伯都會準時出現(xiàn)在學(xué)校門口,手里拿著皺巴巴的鈔票。
“晨帥,這是這個月的生活費,省著點花?!贝蟛偸沁@樣說。
那些錢上面沾著泥土,有的甚至還有血跡,每一張都代表著大伯的汗水和鮮血。
方晨帥每次接過錢的時候,心里都像被針扎一樣痛。
他想過要放棄學(xué)業(yè)去打工掙錢,但大伯堅決不同意。
“你要是敢退學(xué),我就跟你斷絕關(guān)系!”大伯瞪著眼睛說,那是他第一次對方晨帥發(fā)火。
高考那年,方晨帥發(fā)揮得特別好,分數(shù)超過了北大的錄取線。
當錄取通知書寄到家里的時候,整個村子都沸騰了。
大伯激動得像個孩子,拿著通知書在村里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我侄子考上北大了!北大啊!”他逢人就說,眼睛里閃著驕傲的光芒。
但方晨帥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看到大伯瘦了一大圈。
本來就不算高大的身材,現(xiàn)在看起來更加單薄,臉色蒼白如紙。
“大伯,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方晨帥擔(dān)憂地問。
“沒事沒事,就是最近干活累了點。”大伯擺擺手,但聲音明顯有些虛弱。
北大四年,學(xué)費加生活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大伯為了籌錢,幾乎拼盡了全力。
除了繼續(xù)在工地干活和賣血,他還去深山里挖藥材。
冬天的山里特別危險,經(jīng)常有野獸出沒,但大伯為了多掙點錢,還是堅持去。
有一次他在山里迷了路,整整找了一夜才走出來,腳都凍僵了。
春天的時候,大伯會去河邊撿廢品,塑料瓶、廢紙、破銅爛鐵,只要能賣錢的他都要。
夏天最熱的時候,他在烈日下翻垃圾堆,汗水把衣服完全浸透。
秋天收獲季節(jié),他給別人家?guī)兔κ沼衩?,從早忙到晚,一天能?0塊錢。
每一分錢都來得不容易,但大伯從來沒有抱怨過。
大學(xué)期間,方晨帥幾次提出要打工補貼家用,都被大伯嚴厲制止。
“你就好好讀書,其他的我來想辦法!”大伯的語氣不容商量。
“可是大伯,您這樣太辛苦了。”方晨帥心疼地說。
“辛苦什么,能供出你這樣的大學(xué)生,我做夢都能笑醒。”大伯咧著嘴笑,但笑容里透著疲憊。
大三的時候,方晨帥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大伯賣血的真相。
那天他請假回家取東西,路過縣城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伯正從血站里走出來,臉色比紙還白,走路都有些搖擺。
方晨帥悄悄跟在后面,看到大伯在路邊買了一個饅頭,就著自來水吃了下去。
那一刻,方晨帥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他想沖過去抱住大伯,想告訴他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己了。
但他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知道大伯的性格,如果被發(fā)現(xiàn)了,大伯會更加難堪。
05
從那以后,方晨帥學(xué)習(xí)更加刻苦了。
他知道自己承載著大伯所有的希望,不能辜負他的付出。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都會想起大伯蒼白的臉色,想起那個孤獨的身影。
大學(xué)畢業(yè)后,方晨帥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
第一個月發(fā)工資的時候,他立刻給大伯匯了一萬塊錢。
“大伯,以后您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來養(yǎng)您?!彼陔娫捓镞煅实卣f。
“傻孩子,大伯不要你養(yǎng),你能有出息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大伯的聲音里滿含欣慰。
但大伯拒絕了他的錢,堅持要他把錢拿回去。
“你在北京花銷大,這錢你自己留著?!贝蟛f。
方晨帥只能強行把錢轉(zhuǎn)到大伯的賬戶上,然后掛斷電話。
工作幾年后,方晨帥的收入越來越高,生活也越來越好。
他在北京買了房子,買了車子,娶了漂亮的妻子。
表面上看起來,他已經(jīng)完全融入了這座城市。
但內(nèi)心深處,他始終有一個陰影揮之不去。
每當有人問起他的家庭背景時,他總是盡量回避。
他害怕別人知道自己的成功是建立在大伯的血汗之上。
他害怕同事們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害怕被人說成是“賣血供出來的大學(xué)生”。
漸漸地,他開始疏遠大伯,疏遠老家的一切。
逢年過節(jié),他總是找借口不回家。
要么說工作太忙,要么說路途太遠,要么說妻子身體不好。
大伯從來不抱怨,總是理解地說:“工作要緊,有空再回來就行?!?/p>
但方晨帥知道,大伯心里一定很失望。
每次給大伯打電話,大伯總是小心翼翼地問:“晨帥啊,你什么時候能回來看看?”
“快了快了,等我忙完這陣子就回去?!狈匠繋浛偸沁@樣敷衍。
時間久了,大伯也不怎么主動聯(lián)系了。
只有在一些重要的節(jié)日,大伯才會發(fā)個短信問候一下。
方晨帥有時候看到這些短信,心里會涌起一陣愧疚。
但很快,他就會把這種愧疚壓下去,告訴自己這樣做是對的。
保持距離,忘記過去,重新開始,這是他給自己選擇的人生道路。
飛機降落在老家的機場,方晨帥深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有一種熟悉的味道,混合著泥土和莊稼的氣息。
這種味道讓他想起了童年,想起了父親,想起了那段貧窮但充滿愛的時光。
打車前往縣醫(yī)院的路上,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人。
“小伙子是哪里人啊?口音聽起來像本地的?!彼緳C透過后視鏡看著他。
“嗯,是本地的,在外面工作。”方晨帥簡單回答。
“現(xiàn)在在哪里工作啊?”司機繼續(xù)問。
“北京?!狈匠繋洸幌攵嗾f。
“北京好啊,大城市,掙錢多?!彼緳C羨慕地說,“我兒子也想去北京,但沒那個本事?!?/p>
方晨帥沒有接話,只是看著窗外快速倒退的風(fēng)景。
十幾年過去了,老家的變化還是很大的。
以前的土路變成了柏油馬路,破舊的房屋也重新翻建了。
但本質(zhì)上,這里還是那個讓他既愛又恨的地方。
06
到達醫(yī)院后,方晨帥直接找到了給他打電話的那個醫(yī)生。
“您就是方晨帥先生吧?我是李醫(yī)生?!币粋€戴眼鏡的中年醫(yī)生迎了過來。
“大伯的情況怎么樣?”方晨帥急切地問。
“不太樂觀,肝硬化已經(jīng)到了晚期,必須立即手術(shù)?!崩钺t(yī)生的表情很嚴肅。
“手術(shù)費用是多少?”方晨帥問。
“大概需要三十萬,這還不包括后期的康復(fù)費用?!崩钺t(yī)生說。
“錢不是問題,什么時候能安排手術(shù)?”方晨帥毫不猶豫地說。
李醫(yī)生有些意外,“您確定嗎?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我確定,救人要緊?!狈匠繋淈c點頭。
李醫(yī)生帶著他來到病房區(qū),在走廊里遇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老田,大伯的發(fā)小,也是村里的“消息靈通人士”。
“晨帥?真的是你!”老田激動地握住他的手,“你大伯天天念叨你,現(xiàn)在好了,你終于回來了?!?/p>
“老田叔,大伯現(xiàn)在怎么樣?”方晨帥問。
“唉,別提了,這病來得太突然了。”老田搖搖頭,“前段時間還好好的,突然就倒下了?!?/p>
“怎么會這樣?”方晨帥皺起眉頭。
“醫(yī)生說可能和以前賣血有關(guān)系,那些血站的器械不干凈,容易感染?!崩咸锏吐曊f。
方晨帥的心猛地一沉,這個消息像一把刀子刺進了他的心臟。
大伯的病竟然和當年賣血有關(guān),而他賣血是為了供自己讀書。
“他現(xiàn)在在哪個病房?”方晨帥強忍著內(nèi)心的震動問道。
“305房間,你去看看吧,他一直在等你。”老田指了指走廊盡頭。
方晨帥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病房,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推開病房門,他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大伯。
十幾年不見,大伯蒼老了許多。
原本健壯的身體變得瘦弱不堪,臉色蠟黃,頭發(fā)幾乎全白了。
但當他看到方晨帥的時候,眼睛還是亮了起來。
“晨帥!你真的回來了!”大伯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大伯,您別動,好好躺著?!狈匠繋涍B忙上前扶住他。
大伯的手很瘦,皮膚粗糙如樹皮,但握起來依然有力。
“讓你跑這么遠的路,大伯心里過意不去?!贝蟛穆曇粲行┻煅?。
“說什么呢,您生病了,我當然要回來?!狈匠繋浽诖策呑?。
“晨帥啊,大伯這輩子最驕傲的事就是供你上了北大?!贝蟛粗壑袧M含欣慰。
“大伯...”方晨帥喉嚨發(fā)緊,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聽說你現(xiàn)在一年能掙好幾百萬,大伯真為你高興?!贝蟛α?,那笑容里有滿足,也有一絲苦澀。
方晨帥點點頭,心情越來越復(fù)雜。
大伯繼續(xù)說道:“大伯知道你在北京生活不容易,花銷大,壓力也大?!?/p>
“大伯,我...”方晨帥想要解釋什么,但被大伯打斷了。
“晨帥,大伯這次找你回來,是真的沒辦法了?!贝蟛穆曇糇兊酶犹撊酢?/p>
“您說,什么事我都會幫您解決。”方晨帥握緊了大伯的手。
“手術(shù)費要三十萬,這對咱們家來說是天文數(shù)字。”大伯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錢的事您不用擔(dān)心,我來想辦法?!狈匠繋涍B忙說。
“可是晨帥,還有別的事...”大伯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老田慌張地沖進來,臉上寫滿了焦急:“大山!出事了!出大事了!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