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香在這鎮(zhèn)上開了個小民宿,五年了,一分一毛都是她從牙縫里省出來的。
這天,她揣著十八萬的現(xiàn)金,心里頭熱乎乎的,比頭頂?shù)娜疹^還要暖。
這是要給兒子張志鵬娶媳婦的彩禮錢,她盤算著,這錢一送過去,兒子的婚事就算板上釘釘了。
到了未來親家鄭家,剛一落座,說了幾句熱絡話,劉桂香就把那包錢拿了出來,厚厚的一摞,都是她一張一張數(shù)過的。
鄭家父母臉上樂開了花,客氣了幾句,就開始拆錢。
可拆著拆著,那笑容就僵在了臉上,跟見了鬼似的——那錢,竟然全是假的!
一張張嶄新,可就是花不出去的票子!
“這……這咋個回事?”
鄭家老漢手都哆嗦了,瞅著劉桂香和她兒子張志鵬,眼神里全是疑慮。
劉桂香“嗡”的一下,腦子都炸了。
她豁地站起來,臉漲得通紅:“不可能!”
“這錢是我今早才從銀行取的,咋個會是假的?”
“我親眼看著他們給我裝好的!”
她急得跳腳,抓起包就要往外沖,取款的單子還在兜里揣著呢。
可銀行那邊,聽她把事情一說,柜臺里的小年輕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冷冰冰地甩過來一句:“離柜概不負責,懂不懂?”
這五個字,像五根釘子釘在劉桂香心口上。
親家那邊懷疑的眼神,銀行這邊的推脫,讓她氣得渾身發(fā)抖。
十八萬??!
那是她起早貪黑,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攢下來的血汗錢,就這么變成了廢紙?
兒子的婚事,怕是也要黃了。
劉桂香指著銀行的玻璃,嗓子都喊啞了:“你們……你們給我等著!”
街上的人來來往往,誰也沒把這個婆娘的狠話當回事,只當她是氣瘋了。
可他們哪里曉得,劉桂香這口氣,憋著一股天大的勁兒,她非要把這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01
劉桂香今年五十二,是這彩云鎮(zhèn)上的老板娘。
莫看她現(xiàn)在操持著個不大不小的鋪面,人前人后都透著股子利索勁兒,可倒退個十幾年,她還是村里頭一朵出了名的俊俏媳婦哩。
那時候,她男人張強還在,是個本分老實的莊稼漢,兩人守著幾畝薄田,生了兒子張志鵬。
日子算不上大富大貴,鍋碗瓢盆里卻也盛滿了熱騰騰的笑語。
老天爺有時候就是愛跟老實人開玩笑。
七年前,張強被查出得了癌,還是晚期。
天一下子就塌了。
為了給男人治病,劉桂香跑遍了親戚朋友,頭都磕破了幾回,東拼西湊借來的錢,像流水一樣進了醫(yī)院的無底洞。
可到頭來,人還是沒留住,張強撒手一走,留給劉桂香的,除了撕心裂肺的痛,還有一屁股的債,和才十來歲、還沒咋懂事的張志鵬。
那段日子,劉桂香覺著天都是黑的。
村里頭有些長舌婦,背地里指指點點,說她是個克夫的命,說她這輩子怕是翻不了身了。
劉桂香把這些話全當成了耳旁風,她不信命,只信自個兒這雙手。
她尋思著,男人沒了,家不能散,兒子還得拉扯大。
她咬碎了牙往肚里咽,白天上街擺攤賣自家地里種的瓜果蔬菜,晚上回家就著昏暗的燈光縫縫補補,接些零碎的活計。
集市上,她扯著嗓子吆喝,聲音都啞了;燈下,針腳扎進指頭,血珠子冒出來,她拿嘴嘬嘬,繼續(xù)干。
硬是憑著這股子狠勁,劉桂香花了三年多,把欠下的債一筆筆都給還清了。
債還完了,她又琢磨著兒子的前程。
張志鵬讀書爭氣,她不想因為家里窮耽誤了孩子。
為了供張志鵬上大學,她對自己那叫一個狠,一年到頭舍不得添一件新衣裳,吃的更是簡單,有時候一碗咸菜稀飯就能對付一頓。
她說:“只要志鵬娃子有出息,我老婆子吃再多苦都值當!”
五年多前,鎮(zhèn)上有人要轉(zhuǎn)讓一個小院子,位置還行,就是有點破敗。
劉桂香東挪西湊,又跟親戚借了點,把那院子盤了下來,開了這家“小旅店”民宿。
從那以后,她更是像上了弦的陀螺,沒有一天歇過。
打掃房間、漿洗衣物、買菜做飯、招攬客人,里里外外都是她一個人操持。
天不亮就起,忙到后半夜才睡是常有的事。
鄰里街坊都說,劉桂香這婆娘,真是個鐵打的漢子,村里人都敬佩地喊她“鐵娘子”。
其實,劉桂香心里頭苦啊。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常常會想起過世的丈夫,摸著兒子用過的舊書本,偷偷掉眼淚。
丈夫的早逝,讓她對家這個字眼看得比啥都重。
她就盼著兒子張志鵬能早點成家立業(yè),生個大胖小子,讓這個冷清了幾年的家,重新熱鬧起來,也算了了她心里頭的一樁大憾事。
這十八萬塊錢,就是她這五年多來,靠著經(jīng)營民宿,一分一厘,從汗珠子里摳出來的。
每一張票子,都帶著她的體溫和辛勞。
這不僅是給兒子娶媳婦的彩禮,更是她對兒子全部的愛,是她對未來好日子最實在的盼頭。
她常跟張志鵬念叨:“媽這輩子沒啥大本事,就盼著你能過得好,娶個好媳婦,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媽就知足了?!?/p>
這筆錢,就是她給兒子幸福的基石,她看得比自個兒的命還重。
02
劉桂香的“小旅店”生意算不上頂好,也就是個細水長流。
每天迎來送往,擦桌抹凳,換洗被褥,忙得腳不沾地,經(jīng)常累得腰都直不起來。
可劉桂香心里頭踏實,尤其是夜里頭躺在床上,劃開手機銀行,瞅著那個“180000”的數(shù)字,她就覺著渾身是勁,所有的累都煙消云散了。
這十八萬,是她的底氣,是她給兒子張志鵬準備的“江山”。
張志鵬這孩子也爭氣,大學畢業(yè)后找了份還算體面的工作,跟女朋友鄭芳處了快七年了,小兩口感情一直挺好,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歲數(shù)。
鄭芳那姑娘,劉桂香見過幾次,模樣周正,說話也和氣,是個過日子的好人選。
鄭家那邊提了要十八萬彩禮,說實話,這數(shù)目在他們這小地方不算低了。
可劉桂香一聽,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當場就拍了板:“應該的,應該的!”
“芳芳這么好的閨女,多少彩禮都值當!”
“這錢,我老婆子早就給志鵬娃子備好了!”
她不是沒想過這十八萬拿出去,自個兒手頭就緊巴了。
可她轉(zhuǎn)念一想,兒子娶媳婦是天大的事,不能在這上頭讓兒子作難,更不能讓親家覺著自家小氣,虧待了人家閨女。
她尋思著,只要兒子媳婦過得好,她以后再苦再累慢慢攢就是了。
誰能想到,滿心歡喜去送彩禮,送出去的竟然是一包假錢!
這事兒簡直比天塌了還讓劉桂香難以接受。
鄭家父母臉上那種從驚喜到錯愕,再到懷疑和冰冷的眼神,像一把把小刀子,一下下剜著她的心。
她活了大半輩子,靠的就是個實在本分,啥時候受過這種天大的冤枉和羞辱?
兒子張志鵬站在一旁,低著頭,一聲不吭。
劉桂香知道兒子老實,估計也被這陣仗嚇蒙了,可他那副沉默的樣子,還是讓劉桂香心里頭發(fā)堵,像塞了一團濕棉花,又悶又痛。
她多希望兒子能站出來替她說句話,哪怕是幫著解釋一句也好??!
銀行那邊就更別提了,“離柜概不負責”那六個字,冷得像冰坨子,直接把她砸進了絕望的深淵。
她掰著指頭一遍遍地回憶,從銀行柜臺把錢接過來,點了數(shù),裝進包里,再到鄭家,那包就沒離過她的手,咋就能憑空變成了假錢呢?
她想不通,死活都想不通。
十八萬!
那可是她劉桂香五年多的血汗??!
是她多少個不眠不休的夜晚,多少次咬著牙的堅持,才一點點攢起來的!
這錢要是真沒了,不光是錢的事,更是把她的心給掏空了,把她對兒子未來的美好念想給砸碎了!
親家那邊會咋想?
兒子的婚事還能成嗎?
就算勉強成了,這梁子也算是結(jié)下了。
以后張志鵬在鄭家,還能抬得起頭做人?
劉桂香越想越怕,越想越絕望。
她開始懷疑自個兒,是不是老糊涂了,在哪個環(huán)節(jié)真就出了岔子?
可她把每個細節(jié)都在腦子里過了篩子似的,真就找不出半點疏漏。
那不是她的錯,難道還能是銀行里頭有鬼?
可銀行那種地方,規(guī)矩大得很,人家一句“離柜概不負責”,就像一道鐵閘門,把她所有的申訴都給擋在了外頭,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那幾天,劉桂香魂不守舍,吃不下睡不著,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
她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翻來覆去地想,有時候會突然狠狠抽自個兒幾個嘴巴子,罵自個兒沒用,連錢都看不住。
可罵完了,哭完了,那股子不甘心和憋屈勁兒又涌了上來。
她劉桂香,不能就這么認栽!
03
這事兒的關(guān)鍵,還得從銀行那個柜員說起。
劉桂香記得清清楚楚,給她辦業(yè)務的是個年輕小伙子,胸口上別著個工牌,寫著“2355號,邵有錢”。
那小伙子瞅著也就三十出頭,白白凈凈的,戴副眼鏡,說話細聲細氣,一臉的和善。
當時劉桂香還覺著,這小伙子態(tài)度真不賴,比有些銀行里頭愛答不理的人強多了。
邵有錢辦業(yè)務的時候,手腳也麻利。
劉桂香說要取十八萬現(xiàn)金,他也沒多問,點點頭就開始操作。
錢從點鈔機里嘩啦啦吐出來,厚厚的一沓。
邵有錢還特意又把錢放在另一臺小點鈔機上過了一遍,然后當著劉桂香的面,用手點了兩遍。
他還挺客氣地提醒劉桂香:“大媽,您當面再點點清楚,核對一下?!?/p>
劉桂香當時心里頭高興,也沒細看,胡亂扒拉了幾下,就覺著數(shù)目沒錯,樂呵呵地把錢裝進了自個兒帶來的布袋子里。
誰能想到,這看似妥帖的背后,竟然藏著這么大的一個坑!
等劉桂香哭著喊著,拿著那包假錢沖回銀行理論的時候,邵有錢那小子已經(jīng)下班了。
別的柜員聽劉桂香一說,也是一臉不相信,還有人幫著給邵有錢打了個電話。
邵有錢在電話里頭就一句話:“錢是我親手辦的,過了兩遍驗鈔機,絕對不可能是假的,大媽肯定是搞錯了?!?/p>
那口氣,篤定得很。
到了下午,銀行那邊估摸著也覺著事情有點不對勁,硬是把已經(jīng)休班的邵有錢給叫了回來。
就在銀行那間小小的會客室里,當著銀行領(lǐng)導的面,也當著監(jiān)控攝像頭的面,劉桂香紅著眼睛,指著邵有錢的鼻子質(zhì)問。
邵有錢倒是一點不慌,還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樣子。
他先是客客氣氣地給劉桂香道了個歉,說讓她受驚了。
然后就不緊不慢地解釋,說他那天完全是按照銀行的規(guī)定流程操作的,每一筆大額取款都有記錄,驗鈔機也都是正常工作的。
他還說,錢從他手里交到劉桂香手里的時候,百分之百是真錢,這一點他可以用人格擔保。
他越是這么冷靜,劉桂香心里頭就越是犯嘀咕。
這邵有錢,瞅著年紀輕輕,咋就一點不怕事呢?
那眼神,雖然也看著她,可總感覺有點飄,像是隔著一層霧,讓人看不真切。
尤其是當銀行領(lǐng)導問他有沒有可能在某個環(huán)節(jié)疏忽了,邵有錢的眼珠子幾不可見地轉(zhuǎn)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搖頭,話說得滴水不漏。
后來警察也來了,簡單問了問情況。
邵有錢還是那套說辭,有條有理,配合得很。
警察問他,有沒有可能是劉桂香離開銀行后被人掉了包?
邵有錢沉吟了一下,竟然點了點頭,說:“理論上存在這種可能,畢竟大媽拿的是現(xiàn)金,又是那么大一筆數(shù)目,路上萬一碰到壞人……”
這話聽著像是在替劉桂香分析,可劉桂香咋聽咋不是滋味,這不就是明擺著把責任往她自個兒身上推嗎?
邵有錢這小子,就像一口看得到底,卻又摸不著底的深井。
他的出現(xiàn),讓這攤渾水更深了。
劉桂香開始琢磨,這事兒,怕不是她不小心那么簡單,這里頭,指定有貓膩!
這個邵有錢,到底是真清白,還是個披著羊皮的狼?
他那雙鏡片后面的眼睛里,到底藏著啥秘密?
劉桂香隱隱覺得,要想把這事兒弄明白,這個邵有錢,是個繞不過去的坎兒。
04
這假錢的事兒,就像滾雪球,越滾越大,眼瞅著就要壓塌了劉桂香這根頂梁柱。
鄭家那邊雖然沒再當面給劉桂香難堪,可那緊鎖的眉頭和時不時的嘆氣,比罵她幾句還讓她難受。
張志鵬夾在中間,也是一天到晚愁眉苦臉,話都少了。
劉桂香憋著一股勁,領(lǐng)著鄭家老兩口,拽上兒子張志鵬,又一次殺到了銀行。
這回她學聰明了,不僅帶上了那包要命的假錢,還把那張被銀行揉搓得不成樣子的取款憑證也揣在了兜里。
她打定了主意,今天銀行要是不給個說法,她就一屁股坐在這兒不走了!
銀行的支行行長親自出來接待的,是個戴金絲眼鏡的胖男人,臉上堆著笑,可那笑意一點兒都沒進到眼睛里。
行長先是客氣了幾句,又是倒水又是讓座,然后就當著大家的面,讓人調(diào)出了那天劉桂香取錢的監(jiān)控錄像。
監(jiān)控畫面清清楚楚,從劉桂香進門,到邵有錢點錢,再到劉桂香把錢裝包離開,整個過程瞅著確實沒啥異常。
看完監(jiān)控,那胖行長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說:“劉大姐啊,您看,這監(jiān)控也顯示了,我們銀行的操作是完全符合規(guī)范的?!?/p>
“至于您這錢……唉,我們還是那句話,‘離柜概不負責’,這也是我們行業(yè)的規(guī)定,請您理解。”
劉桂香一聽這話,火“噌”地一下就頂?shù)搅四X門子。
她“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行長的鼻子就罵開了:“理解?”
“我拿真金白銀存到你們銀行,取出來就變成了一堆廢紙,你讓我咋個理解?”
“你們這是黑店!”
“是強盜!”
“我要報警!”
“讓警察來查個清清楚楚!”
行長被她罵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大概也是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只能勉強點了點頭,說銀行會配合警方調(diào)查。
警察很快就來了。
來的還是上次那兩個民警,他們仔細檢查了劉桂香帶來的假幣,也跟銀行核對了驗鈔機的記錄。
結(jié)果還是老樣子,假幣的仿真度很高,一般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銀行的驗鈔機記錄也顯示一切正常。
案子,一下子就僵在這兒了。
就在大伙兒都一籌莫展的時候,一直沒咋說話的鄭芳她爹,突然開了口。
鄭老漢以前是在供銷社當會計的,跟錢打了一輩子交道。
他說:“這錢,能不能查查上面的冠字號碼?”
“要是能查到這批錢是從哪個銀行流出來的,或者說,這批冠字號的錢,銀行到底有沒有付出去過,不就能找到些線索了?”
這話一下點醒了眾人。
警察也覺得有道理,立馬就聯(lián)系了銀監(jiān)會。
銀監(jiān)會那邊動作也快,當天下午就派了兩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過來,說要對銀行的內(nèi)部操作流程和這批假幣的來源進行專項調(diào)查。
銀監(jiān)會的人一來,陣仗就不一樣了。
他們不僅仔細核對了銀行的流水記錄,還把邵有錢又叫來問了好幾遍話。
過了沒多久,一個驚人的消息就出來了:劉桂香手里這批假錢上的冠字號碼,跟銀行當天付款記錄里的冠字號碼,根本就對不上!
也就是說,銀行記錄里付給劉桂香的那批真錢,跟劉桂香現(xiàn)在手里的這批假錢,壓根就不是同一批!
這個結(jié)果讓劉桂香又驚又怒。
驚的是,總算有了點證據(jù),能證明這錢可能真不是她的責任。
怒的是,如果這錢不是從銀行直接流出來的,那她真金白銀取出來的那十八萬,到底上哪兒去了?
她猛地想起,那天邵有錢在給她點錢的時候,中間好像起身離開過柜臺那么一小會兒,說是去里頭拿個什么東西。
當時她也沒在意,現(xiàn)在想起來,那幾分鐘,會不會就是問題的關(guān)鍵?
她的心,一下子又懸到了嗓子眼。
銀監(jiān)會的人查到這兒,就說要把這批假幣按規(guī)定收繳銷毀。
劉桂香一聽急了,她猛地撲上去,死死按住那個裝著假錢的袋子,眼睛瞪得溜圓,斬釘截鐵地說:“不能銷毀!”
“等一下!”
“我有法子,我一定有法子能把這事查清楚!”
那一刻,劉桂香心里頭那股子絕望勁兒好像一下子被抽干了。
她不能就這么算了,五年的血汗,不能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沒了!
她要斗到底!
05
銀監(jiān)會的人正準備伸手去拿那個裝假幣的袋子,一見劉桂香這副拼命的架勢,都愣住了。
劉桂香死死地護著那袋子,像是護著自個兒的親生孩子一樣,眼睛里閃著一股子豁出去的光,聲音不大,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等一下!”
“我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