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三點,敲門聲如鬼魅般響起。
許國強從沙發(fā)上猛然驚醒,手機屏幕上妻子劉悅?cè)坏耐戆残畔⑦€停留在十一點。他揉揉惺忪的睡眼,敲門聲再次響起,輕柔卻帶著急迫。
透過貓眼,一張精致的臉龐映入眼簾——鄰居家的年輕女孩徐雨薇,穿著單薄的睡衣,懷中抱著一只瑟瑟發(fā)抖的白貓。
"大哥,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她的聲音透著楚楚可憐,"我家水管爆了,水都漫到客廳了,可以幫我看看嗎?"
許國強遲疑了一秒,最終還是打開了門。他不知道,這一開門,將徹底改寫他平靜的生活。
01
許國強四十二歲,在一家國企做技術(shù)主管,性格內(nèi)斂穩(wěn)重。妻子劉悅?cè)槐人∪龤q,在銀行工作,這次去省城參加為期一周的培訓(xùn)。
二十六年的鄰里生活中,徐雨薇一家搬來不過半年。女孩獨自租住在3B,據(jù)說是某家廣告公司的設(shè)計師。她長得確實漂亮,一頭齊肩短發(fā),總是化著精致的淡妝,身材纖細,舉止優(yōu)雅。
這個雨夜,許國強穿著家居服跟著徐雨薇走向她家。走廊里昏黃的聲控?zé)粽罩鴥扇说挠白?,一長一短,詭異地扭曲在墻面上。
"真的很抱歉,我實在不知道該找誰。"徐雨薇邊走邊解釋,聲音有些顫抖,"物業(yè)電話打不通,樓上樓下的鄰居都不熟。"
許國強點點頭:"沒關(guān)系,舉手之勞。"
話音剛落,他們已經(jīng)站在3B門前。徐雨薇掏出鑰匙開門,一股潮濕的氣味撲面而來??蛷d里確實積了不少水,從廚房方向蔓延過來。
"水管應(yīng)該是在廚房,"徐雨薇指了指里面,"我不太懂這些,剛才試著關(guān)了總閥門,但水還是止不住。"
許國強挽起袖子,踏進廚房。地面濕滑,他小心翼翼地查看管道。奇怪的是,總閥門確實是關(guān)著的,但地面的積水看起來并不像是剛剛才流出來的——水已經(jīng)開始發(fā)黃,顯然積存了一段時間。
"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他回頭問道。
徐雨薇抱著那只白貓靠在門框上,雨水還沒有完全干透的頭發(fā)貼在臉頰,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剛才,我給小白洗澡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許國強蹲下身仔細檢查,很快找到了問題所在——廚房洗菜盆下方的接頭松動了。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只需要重新擰緊就能解決。但讓他疑惑的是,這種松動通常需要長期的震動或者外力作用才會發(fā)生。
"應(yīng)該是接頭老化了,"他站起身,"我家有工具,等我去拿。"
"麻煩你了。"徐雨薇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光芒,"要不先坐一會兒,我給你倒杯茶?"
許國強擺擺手:"不用了,早點修好你也好休息。"
他轉(zhuǎn)身要走,卻聽見身后傳來輕微的響聲?;仡^一看,徐雨薇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換了身衣服——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即使在深夜也顯得格外醒目。
"我去換件干凈的衣服,"她解釋道,臉頰微紅,"剛才被水濺濕了。"
許國強點點頭,沒有多想。但走回自己家的路上,他心中卻涌起一種說不出的不安。這個夜晚,似乎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詭異的色彩。
02
十分鐘后,許國強拿著工具箱再次敲響了3B的門。
開門的仍是徐雨薇,但此時的她已經(jīng)完全變了個樣子。濕漉漉的頭發(fā)已經(jīng)吹干,重新梳理得整整齊齊,淡淡的香水味在空氣中彌漫。那件白色連衣裙讓她看起來既純真又魅惑。
"這么快就拿來了,"她側(cè)身讓他進門,"真是太感謝了。"
廚房里的積水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地面還殘留著拖把留下的水漬。許國強有些驚訝:"你已經(jīng)把水清理了?"
"剛才順手拖了一下,"徐雨薇跟在他身后,"免得你工作的時候不方便。"
許國強蹲下身開始工作,確實如他判斷的那樣,只是接頭松動。但在擰螺絲的過程中,他發(fā)現(xiàn)了一個細節(jié)——接頭上有明顯的扳手痕跡,而且很新。
這說明有人最近動過這個接頭。
"你最近有找人修過水管嗎?"他試探性地問道。
徐雨薇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沒有啊,我剛搬來不久,一直沒出過問題。"
許國強沒有繼續(xù)追問,默默地完成了修理工作。整個過程中,徐雨薇就站在他身后,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自在。
"好了。"他站起身,試了試水龍頭,水流正常,"應(yīng)該沒問題了。"
"你真厲害,"徐雨薇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要不是你,我今晚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許國強收拾著工具,準備離開。但就在這時,徐雨薇突然開口:"大哥,你和嫂子感情一定很好吧?"
這個問題來得有些突兀,許國強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還行吧。"
"我有時候能聽到你們說話的聲音,"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羨慕,"很溫馨的感覺。"
許國強心中一動。他家和3B只有一墻之隔,但隔音效果一直不錯。如果徐雨薇能聽到他們說話,那他們家的聲音徐雨薇也應(yīng)該能聽到才對。
"嫂子這次出差要多久?"徐雨薇繼續(xù)問道。
"一周左右。"許國強答道,心中的警惕感越來越強。
徐雨薇點點頭,若有所思:"一個人在家一定很無聊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可以找我。"
許國強客氣地道了謝,拿著工具箱準備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徐雨薇站在門口目送他,月光透過走廊窗戶灑在她身上,白色連衣裙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耀眼。
那一刻,許國強突然想起了一個古老的傳說——深夜敲門的女子,往往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家中,他反鎖了門,心中卻怎么也平靜不下來。今晚的一切都透著詭異,從那個莫名其妙的水管問題,到徐雨薇的種種表現(xiàn),都讓他感到不安。
他拿起手機,想給妻子發(fā)個信息,但看到時間已經(jīng)接近四點,最終還是放下了。
窗外雨聲漸小,但許國強卻再也睡不著了。
03
第二天是周六,許國強睡到自然醒時已經(jīng)接近中午。昨夜的詭異經(jīng)歷像一場夢境,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不那么真實了。
他簡單吃了早餐,正準備收拾昨晚散落的工具,門鈴再次響起。
透過貓眼,又是徐雨薇。今天的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T恤和牛仔褲,顯得青春活潑,手里還提著一個保溫盒。
"大哥,你起床了?"她的聲音透著歉意,"不好意思昨晚麻煩你,我做了點湯想給你嘗嘗。"
許國強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太客氣了,其實不用這樣。"
"應(yīng)該的,"徐雨薇笑得很甜,"你幫了我這么大忙,請你喝碗湯算什么。"
保溫盒里是銀耳蓮子湯,香甜的味道飄散開來。徐雨薇很自然地走進客廳,把湯盛到碗里。
"你的廚藝真不錯,"許國強嘗了一口,確實味道很好,"住在這附近的?"
"我租的房子,"徐雨薇在沙發(fā)上坐下,"其實我是本地人,只是工作的地方離這里比較近。"
她的目光在客廳里游移,最后落在墻上的一張合影上——那是許國強和劉悅?cè)坏慕Y(jié)婚照。
"嫂子真漂亮,"她稱贊道,"你們結(jié)婚多久了?"
"十八年了。"許國強回答得有些僵硬。
"十八年啊,"徐雨薇若有所思,"時間過得真快。"
她停頓了一下,又問:"你們有孩子嗎?"
這個問題讓許國強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和劉悅?cè)唤Y(jié)婚這么多年,一直沒有孩子,這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
"沒有。"他簡短地回答。
徐雨薇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大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技術(shù)主管,"許國強放下碗,"在機械廠。"
"那一定很辛苦,"徐雨薇的聲音帶著關(guān)懷,"我看你昨晚修水管的時候很熟練,肯定經(jīng)常幫人修東西吧?"
許國強點點頭:"家里的小問題基本都是我處理。"
兩人聊著天,氣氛逐漸輕松起來。徐雨薇很會說話,總能找到合適的話題,讓人感覺很舒服。她偶爾會提到一些生活中的趣事,聲音清脆如銀鈴,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
但許國強始終保持著距離感,雖然表面上應(yīng)付著談話,心中卻在暗暗觀察。他發(fā)現(xiàn)徐雨薇對他家的情況似乎了解得有些過多——她知道他們夫妻平時的作息時間,知道劉悅?cè)坏墓ぷ鲉挝唬踔林兰依锏囊恍┥盍?xí)慣。
"大哥,"徐雨薇突然開口,"你相信緣分嗎?"
這個問題讓許國強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就是兩個人能成為鄰居,是不是一種緣分,"她的眼中閃爍著某種意味深長的光芒,"有時候我覺得,生活中的很多相遇都不是偶然的。"
許國強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徐雨薇臉上,讓她看起來純真無邪,但那雙眼睛深處,似乎隱藏著什么。
正在這時,許國強的手機響了。是劉悅?cè)淮騺淼摹?/p>
"老公,吃飯了嗎?"妻子溫柔的聲音傳來。
"剛吃過,"許國強看了眼徐雨薇,"你那邊怎么樣?"
"還行,就是有點想家,"劉悅?cè)恍Φ溃?你一個人在家要照顧好自己。"
兩人聊了幾句,許國強掛斷電話。徐雨薇臉上的笑容依然甜美,但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絲復(fù)雜。
"嫂子很關(guān)心你呢,"她輕聲說道,"真羨慕你們的感情。"
許國強沒有接話,起身收拾桌子。徐雨薇也很識趣地起身告辭。
"大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她走到門口時回頭說道,"鄰居之間就應(yīng)該互相照顧。"
目送徐雨薇離開后,許國強反鎖了門,心中的疑慮卻越來越重。
04
接下來的幾天,許國強刻意避免與徐雨薇接觸。他每天按時上下班,盡量不在樓道里逗留。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能感覺到有人在暗中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周二晚上,許國強下班回家,發(fā)現(xiàn)門把手下面塞著一張小紙條。
"大哥,我買了太多水果,放在你門口了,記得拿回去?!∞?
果然,門口放著一個精美的果籃,里面裝著新鮮的蘋果和橙子。許國強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果籃拿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他把空果籃放在徐雨薇門口,附上一張紙條表示感謝。但下班回來時,又發(fā)現(xiàn)門口放著一盒自制的小餅干。
這樣的"禮物"接連出現(xiàn)了好幾次,有時是湯,有時是點心,有時是一些生活用品。每次都附有溫馨的小紙條,字跡清秀工整。
許國強開始感到困擾。他不想收這些東西,但又不好直接拒絕,畢竟徐雨薇的理由都很正當(dāng)——買多了,做多了,或者看到特價。
周四晚上,許國強正在看電視,門鈴響了。這次不是徐雨薇,而是對門的老太太趙玉蘭。
"小許啊,我想問問你,"趙玉蘭壓低聲音,"3B那個女孩是不是你們的親戚?"
許國強搖搖頭:"不是,她是租客。怎么了?"
"這幾天我總看見她在樓道里轉(zhuǎn)悠,"趙玉蘭的表情有些擔(dān)憂,"有時候就站在你家門口,也不敲門,就那么站著。"
這個消息讓許國強心中一緊:"什么時候的事?"
"就這幾天,白天的時候,"趙玉蘭繼續(xù)說道,"我從貓眼看出去,她有時候會貼著你家的門聽。我尋思著可能是你們的朋友,所以沒多問。"
許國強感謝了趙玉蘭,關(guān)上門后陷入了沉思。徐雨薇的行為越來越奇怪了,這已經(jīng)不是普通的鄰里關(guān)系能解釋的了。
當(dāng)晚,他給劉悅?cè)淮蛄穗娫?,把最近發(fā)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可能她就是想交個朋友吧,"劉悅?cè)坏穆曇袈犉饋碛行┢v,"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比較熱情。你不用想太多,保持距離就好。"
"嗯,我知道分寸。"許國強說道。
"老公,"劉悅?cè)煌蝗婚_口,"我可能要延期幾天才能回去,這邊的項目有些復(fù)雜。"
許國強心中一沉:"要延期多久?"
"大概三四天吧,具體還不確定,"劉悅?cè)磺妇蔚卣f道,"你一個人在家要小心。"
掛斷電話后,許國強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妻子的延期讓他莫名感到不安,尤其是在徐雨薇行為越來越詭異的情況下。
深夜十一點,樓道里突然傳來高跟鞋的聲音。許國強透過貓眼看出去,正是徐雨薇。她穿著一件黑色連衣裙,化著精致的妝容,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
她在許國強門前停了下來,輕輕地貼在門上,似乎在聽里面的動靜。幾分鐘后,她才回到自己家。
這一幕讓許國強后背發(fā)涼。他突然意識到,這個看似單純的鄰居女孩,可能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
05
周五上班時,許國強心不在焉,幾次出錯。同事徐建明注意到了他的異常。
"老許,最近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徐建明關(guān)切地問道,"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許國強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徐雨薇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徐建明聽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這女的有問題,"他直接說道,"正常人不會這樣的。你要小心點。"
"可能我想多了,"許國強苦笑,"也許她就是性格比較熱情。"
"熱情是一回事,但偷聽、監(jiān)視就是另一回事了,"徐建明搖搖頭,"我建議你報警,或者找物業(yè)了解一下她的情況。"
下班回家的路上,許國強想起了徐建明的話。也許他應(yīng)該去物業(yè)問問徐雨薇的底細。
但剛走到樓下,就看見徐雨薇正站在大廳里等他。今天的她穿著一件白色襯衫和黑色短裙,看起來干練又優(yōu)雅。
"大哥,你下班了?"她主動迎上來,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
"嗯。"許國強點點頭,準備直接上樓。
"大哥,"徐雨薇跟在他身后,"我今天做了紅燒肉,一個人吃不完,要不你來我家吃飯吧?"
許國強停下腳步:"不用了,我自己隨便吃點就行。"
"別客氣,"徐雨薇的語氣帶著一絲撒嬌,"我一個人吃飯很無聊的。"
看著她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許國強心軟了一下,但理智讓他堅持拒絕:"真的不用,謝謝你的好意。"
徐雨薇的表情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又恢復(fù)了笑容:"那好吧,不過我還是會給你留一份的。"
回到家中,許國強反鎖了門,心中卻越來越不安。他開始回想這幾天的種種細節(ji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徐雨薇對他家的情況了解得太詳細了,她的出現(xiàn)時機也太巧合了,而且她的行為越來越過界。
晚上八點,門鈴又響了。許國強沒有去開門,而是透過貓眼觀察。果然是徐雨薇,手里端著一個保溫盒。
她按了幾次門鈴,見沒有回應(yīng),就把保溫盒放在門口,然后貼在門上輕聲說道:"大哥,我知道你在家,飯菜我放門口了,記得趁熱吃。"
許國強靜靜地站在門后,直到確認她離開才松了一口氣。但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
不是從自己家傳來的,而是從隔壁傳來的。但聲音顯得異常清晰,好像就在耳邊一樣。
許國強貼在墻上仔細聽,發(fā)現(xiàn)隔壁傳來的不僅有腳步聲,還有一些奇怪的聲音——像是在移動家具,或者在墻上釘什么東西。
這些聲音持續(xù)了半個多小時才停止。然后,一切歸于安靜。
深夜時分,許國強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他總覺得有人在暗中觀察著他,那種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讓他如芒在背。
凌晨兩點,隔壁突然傳來輕微的敲擊聲,很有規(guī)律,像是在給什么做信號。許國強屏住呼吸仔細聽,那聲音確實是從墻的另一邊傳來的。
敲擊聲一共響了十八下,然后停止了。
十八——這個數(shù)字讓許國強心中一震。那正是他和劉悅?cè)唤Y(jié)婚的年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