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 聲明:本文根據(jù)真實事件改編,人物姓名均為化名,部分細節(jié)經(jīng)過合理藝術加工,旨在反映城市發(fā)展變遷中的真實問題。
"李建國,你這房子的性質我們需要重新核實一下。"
"什么意思?我住了十九年了,還能有什么問題?"
"你當初的購房手續(xù)在哪里?"
"在這呢,550塊錢買的,有證明。"拆遷辦的工作人員接過那張泛黃的紙條,仔細看了又看,眉頭越皺越緊。
"你確定這是1994年的手續(xù)?"
"當然確定!我一個大老粗,這種事能記錯?"
李建國的聲音有些急躁,"別的鄰居都拿到補償通知了,就我這兒有問題?"
工作人員沒有回答,而是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需要你們過來看看這個案例..."
掛斷電話后,工作人員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
李建國站在自己住了十九年的小院里,心里忽然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緊握雙拳,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01
1994年春天,28歲的李建國背著一個軍綠色的帆布包,從昆明的綠皮火車上走下來。
北京站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動,他被擠得東倒西歪,險些摔倒。
"媽的,這北京人真多。"他抹了抹額頭的汗,緊緊抱住手中的包。
包里裝著他的全部家當:三套換洗衣服,一雙解放鞋,還有媽媽給他縫在內衣里的800塊錢。
這800塊是家里賣了兩頭豬湊出來的,父親反復叮囑:"建國,這錢是咱家的命根子,省著點花。"
李建國在老鄉(xiāng)王大軍的建筑工地找到了活兒,王大軍是兩年前來北京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小包工頭了。
"建國,你來得正是時候,工地正缺人手。"
王大軍拍拍他的肩膀,"一天15塊,包吃包住,干不干?"
"干!當然干!"李建國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在昆明的時候,他在磚廠一個月才掙80塊錢,這里一天就能掙15塊,一個月下來就是450塊!
工地的工棚是用鐵皮搭建的,十幾個人擠在一間屋子里,夏天悶熱得像蒸籠,冬天冷得像冰窖。
李建國睡的是靠門口的位置,每天晚上都被來來往往的人踩醒好幾次。
"大軍哥,有沒有便宜點的房子可以租?"一個月后,李建國實在受不了工棚的環(huán)境了。
"你想租房?"
王大軍笑了,"建國,你知道北京租房多貴嗎?好一點的一個月要200多,差一點的也要100多。
你一個月才掙450,租房就去了一大半,還怎么攢錢?"
"那我總不能一直住工棚吧?"
王大軍沉思了一會兒:"倒是有個地方,不過..."
"什么地方?你快說!"
"東城那邊有個胡同,里面有個廢棄的鴨棚,原來的主人想轉讓,不過那地方..."
王大軍搖搖頭,"真的很破。"
"多少錢?"
"550塊,一次性付清。"
李建國倒吸一口涼氣。550塊,那是他一個多月的工資啊。
第二天是周日,王大軍帶著李建國去看那個鴨棚。
從建筑工地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李建國第一次來到了北京的胡同。
青磚灰瓦,曲折幽深,這里和他想象中的北京完全不一樣。
工地上都是高樓大廈,這里卻保持著古老的模樣。
"就是這兒。"王大軍指著胡同深處的一個小院落。
李建國走近一看,差點吐了,院子里到處都是鴨糞,臭氣熏天,墻皮脫落,屋頂還有幾個大洞。
"這是人住的地方嗎?"李建國捂著鼻子。
"所以便宜啊。"王大軍也皺著眉頭,"要是好地方,550塊能買到嗎?"
院子的主人是個50多歲的北京老頭,姓馬。
馬老頭急著用錢,兒子在香港做生意,需要錢周轉。
"小伙子,我不騙你,這地方確實破,但是位置好啊,出了胡同就是大馬路,交通方便。"
馬老頭說話間不斷地咳嗽,"我也是沒辦法,要不然誰舍得賣?"
"這房子有手續(xù)嗎?"李建國問。
"有,當然有。"
馬老頭從屋里拿出一堆發(fā)黃的紙張,"這是當年的手續(xù),都在這兒。"
李建國看不懂那些繁體字和印章,只是仔細地收好了。
回到工地,李建國一夜沒睡。
550塊錢,這是他攢了一個多月的錢,也是他全部的積蓄。
買了這個破地方,他就身無分文了。
第二天一早,王大軍找到他:"建國,你想好了沒有?馬老頭催著呢,說要是今天不決定,明天就要漲價了。"
"漲價?"
"他說有別人也想要,準備出600。"
李建國咬咬牙:"我買了!"
當天下午,李建國跟著王大軍再次來到胡同,馬老頭看到他們,臉上露出了笑容。
"小伙子,想通了?"
"嗯,我要了。"李建國掏出用手帕包著的錢,一張一張地數(shù)給馬老頭。
"好好好,痛快!"
馬老頭接過錢,立即寫了一張收據(jù)給李建國,"從今天起,這院子就是你的了。"
就這樣,李建國用550塊錢買下了這個20平米的破院子。
02
搬進鴨棚的第一個晚上,李建國幾乎沒合眼,不是因為興奮,而是因為實在太臭了。
鴨糞的味道在屋子里揮之不去,墻角還有老鼠跑來跑去。
屋頂?shù)亩醋屢雇淼臎鲲L直接灌進來,李建國裹著被子瑟瑟發(fā)抖。
"我這是買了個什么東西..."他望著破洞的屋頂,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產(chǎn)生了懷疑。
第二天一早,李建國就開始了大清理。
他先是把院子里的鴨糞一鍬一鍬地清理出去,足足裝了十幾個編織袋。
然后用水管沖洗地面,一直沖到水變清為止。
"這小伙子真能折騰。"隔壁的王大娘趴在墻頭看著李建國忙活。
"王大娘,這味道什么時候能散?"李建國抬頭問道。
"少說也得半個月,你這是何苦呢,好好的工棚不住,偏要住這破地方。"
李建國沒有回答,繼續(xù)埋頭干活,清理完院子,他又開始收拾屋子。
墻皮全部鏟掉重新刷白,地面鋪上從建筑工地"借"來的水泥,屋頂?shù)亩从盟芰喜己湍景逖a上。
這一折騰就是半個月。
李建國每天下班后就回來干活,雙手磨得全是血泡,但他咬牙堅持著。
"大軍哥,你看怎么樣?"半個月后,李建國把王大軍請到了自己的"新家"。
王大軍走進院子,驚訝地張大了嘴:"我靠,這還是原來那個鴨棚嗎?"
確實,經(jīng)過李建國的改造,這里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樣。
院子里鋪上了青磚,種了幾盆花,屋子里簡單但整潔,雖然只有20平米,但五臟俱全。
"建國,你可以啊!"王大軍豎起大拇指,"這比工棚強多了。"
胡同里的鄰居們也開始對這個云南小伙子刮目相看。
"這孩子真有本事,把那個破地方收拾得像個樣子。"王大娘對其他鄰居說道。
李建國在胡同里的日子漸漸安定下來。
每天早上6點起床,洗漱后吃個包子就趕去工地,晚上7點下班后回來自己做飯。
周末的時候,他會在院子里洗衣服,或者和鄰居們聊天。
1995年春天,一件讓李建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
"建國,你知道嗎?咱們這片要開發(fā)了!"王大娘興奮地跑來告訴他。
"開發(fā)?什么意思?"
"聽說要建商場,咱們這些老房子都要拆了,政府要給補償呢!"
李建國心里一驚。拆了?那他的550塊錢不就打水漂了嗎?
但是幾個月過去了,并沒有什么動靜。傳說中的開發(fā)也沒有下文。
"都是謠言。"李建國松了一口氣。
1996年,李建國在工地上認識了同樣來自云南的張師傅。
張師傅手藝好,會砌墻、會木工,還會一點水電。
"建國,你跟我學點手藝吧,光做小工沒前途。"張師傅對李建國很好,經(jīng)常教他一些技術活。
李建國很珍惜這個機會,工作之余拼命學習。
砌墻的時候,他仔細觀察每一塊磚的擺放;
做木工的時候,他認真記住每一個尺寸;
接電線的時候,他反復練習每一個接頭。
1997年,李建國已經(jīng)從小工變成了技術工,工資也從每天15塊漲到了30塊。
"建國,你現(xiàn)在可以租個好點的房子了。"王大軍建議道。
"不用,我住得挺好的。"李建國搖搖頭。
實際上,經(jīng)過這幾年的改造,他的小院子已經(jīng)變得相當舒適了。
他還在院子里搭了個小廚房,養(yǎng)了幾盆花,甚至還養(yǎng)了一只貓。
更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和胡同里的鄰居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王大娘經(jīng)常給他送菜,隔壁的老李師傅教他下象棋,對面的小劉總是叫他一起看電視。
這里已經(jīng)成了他在北京的家。
1998年,一個消息讓整個胡同都轟動了。
"聽說咱們這里要保護起來,不能隨便拆了!"王大娘激動地告訴大家。
"保護?為什么要保護?"
"說是老建筑,有價值。"
李建國聽了心里很高興,這意味著他的小院子短期內不會被拆掉了。
同年,李建國接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包工活兒。
一個小老板要裝修房子,通過張師傅介紹找到了李建國。
"小李,這活兒你能拿下嗎?"
"能!您放心!"李建國拍著胸脯保證。
這個活兒他賺了2000塊錢,這是他第一次一個月賺這么多錢,拿到錢的那天晚上,他興奮得睡不著覺。
從此,李建國開始承接一些小的裝修工程,憑著扎實的手藝和誠實的品格,他的生意越做越好。
到了2000年,李建國已經(jīng)成了小有名氣的裝修師傅,手下還帶了兩個徒弟。
他在銀行里存了將近10萬塊錢,這在當時算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建國,你現(xiàn)在發(fā)達了,該考慮買個大房子了吧?"王大軍羨慕地說。
"買什么房子?我這里住得好好的。"李建國依然沒有搬走的打算。
2001年,北京申奧成功的消息傳來,整個胡同都沸騰了。
"建國,聽說奧運會要在北京開,咱們這里肯定要大變樣了!"王大娘興奮地說。
確實,隨著北京的快速發(fā)展,胡同周圍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來的平房區(qū)變成了高樓大廈,原來的小胡同變成了寬闊的馬路。
但是李建國所在的這條胡同,因為保護的原因,基本保持了原貌。
2005年,李建國的裝修隊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十幾個人,年收入超過了30萬。
他在昆明老家給父母蓋了新房子,還在昆明市區(qū)買了一套商品房。
"建國,你現(xiàn)在這么有錢,怎么還住在那個地方?"老家的朋友不理解。
"那不是什么地方,那是我家。"李建國認真地說。
2008年北京奧運會期間,胡同里來了很多外國游客,他們對這些老建筑很感興趣,經(jīng)常拿著相機拍照。
李建國有時候會想,也許他當年花550塊錢買的這個地方,真的有什么特殊之處。
但是具體特殊在哪里,他也說不上來。
03
2009年,一件事情讓李建國開始重新思考自己小院子的價值。
那天,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在胡同里轉悠,手里拿著一個本子,對著各家的門窗仔細記錄著什么。
"您這是干什么呢?"李建國好奇地問。
"我是做調查的,了解一下這片老房子的情況。"男人抬起頭,"師傅,你這院子能讓我進去看看嗎?"
"當然可以。"李建國熱情地把男人請進了院子。
男人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時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他特別仔細地觀察了房屋的結構和細節(jié)。
"師傅,你知道這房子有多少年歷史嗎?"男人問。
"不知道,我是1994年買的,當時就是個養(yǎng)鴨子的地方。"
男人點點頭,繼續(xù)記錄著什么,然后就離開了。
這件事讓李建國心里有些不安,為什么會有人專門來調查老房子?難道又要拆遷了?
2010年,北京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胡同保護工程。
李建國所在的胡同被列為保護區(qū)域,任何改動都需要報批。
"建國,以后咱們這里可不能隨便裝修了。"王大娘告訴他。
"為什么?"
"說是要保持原樣,連換個門都要打報告。"
李建國有些擔心。他這些年對院子進行了不少改動,會不會有問題?
2011年,胡同里來了幾個工作人員,對每家每戶進行登記。
"您這院子的情況我們需要詳細了解一下。"工作人員對李建國說。
"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只是例行調查。您有購房的相關手續(xù)嗎?"
李建國拿出了那些保存了十幾年的文件,工作人員仔細查看,然后在表格上做了記錄。
"您這個情況比較特殊,我們需要進一步核實。"
"特殊?哪里特殊?"
"您先別擔心,就是走個程序。"工作人員沒有多說什么就離開了。
李建國心里更加不安了,什么叫"比較特殊"?他的小院子到底有什么問題?
2012年春天,一個消息讓整個胡同都震動了:這里要進行舊城改造!
"建國,聽說咱們這里真的要拆了!"王大娘跑來告訴他。
"拆?不是說要保護嗎?"
"保護是保護,但是要重新規(guī)劃,說是要建成什么文化街區(qū),我們這些住戶都要搬走。"
李建國心情復雜。
一方面,他舍不得這個住了18年的地方;另一方面,他也好奇政府會給多少補償。
畢竟,這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臭氣熏天的鴨棚了。
隨著北京房價的上漲,即使是胡同里的老房子,價值也不低了。
李建國聽說,隔壁胡同有戶人家,拆遷補償拿到了幾十萬。
按這個標準,他的院子應該也值不少錢吧?
2012年夏天,拆遷辦的工作人員開始挨家挨戶登記。
"李建國是吧?"工作人員拿著登記表,"您這院子是什么時候買的?"
"1994年。"
"有購房手續(xù)嗎?"
李建國拿出了那張保存了18年的收據(jù)和相關文件。
工作人員仔細查看,然后在表格上做了記錄。
"您這個情況我們需要核實一下,過幾天會有專門的人來測量。"
"大概什么時候能出結果?"李建國問。
"這個要等評估完才知道。"工作人員沒有透露具體時間。
接下來的幾個月,李建國一直在等待。
胡同里的其他住戶陸續(xù)收到了拆遷補償通知,但他的一直沒有消息。
"建國,你的怎么還沒下來?"王大娘著急地問。
"不知道,可能是手續(xù)比較復雜吧。"李建國表面平靜,心里卻越來越不安。
他開始擔心,是不是當年馬老頭的手續(xù)有問題?
會不會他根本就沒有買房的權利?如果是這樣,他豈不是白住了這么多年?
2013年初,李建國終于接到了拆遷辦的電話:"李建國同志,請您明天上午9點到拆遷辦來一趟,有關于您房屋補償?shù)氖虑樾枰_認。"
掛斷電話,李建國的手在顫抖,等了這么久,終于要見分曉了。
第二天一早,李建國穿上了最好的衣服,拿著所有的相關文件,來到了拆遷辦。
04
拆遷辦的辦公室里,李建國坐在椅子上,雙手緊握著那個裝文件的塑料袋。
對面坐著三個工作人員,桌上擺著厚厚的檔案資料。
"李建國同志,關于您的房屋補償問題,我們做了詳細的調查。"主任級別的工作人員開口說道。
"我知道手續(xù)可能有些問題,但是我確實住了19年了..."李建國緊張地解釋。
"您先別著急。"
工作人員翻開了檔案,"您當年從馬老頭手里買這個院子,花了550塊錢對吧?"
"對,有收據(jù)的。"
"馬老頭當時告訴您什么了?"
李建國回憶了一下:"他說這是他家的房子,急著用錢才賣的。"
"根據(jù)我們的調查,馬老頭確實在那里住了很多年。"工作人員說道,"您的居住權是沒有問題的。"
李建國松了一口氣:"那我的補償..."
"關于補償?shù)膯栴},我們需要向您說明一下情況。"
工作人員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您這個院子的情況比較特殊。"
"怎么特殊?"李建國的心又懸了起來。
"我們調查后發(fā)現(xiàn),您這個院子比較復雜。"
工作人員拿出一份材料,"具體的評估結果,需要專門的工作人員來向您說明。"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進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拿著一個公文包。
"李建國同志是吧?我是評估科的,專門負責您這個案子。"其中一人自我介紹道。
評估員在李建國對面坐下,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夾。
"李建國同志,經(jīng)過我們的詳細調查和評估,您的房屋補償方案已經(jīng)確定了。"
李建國緊張地盯著評估員,等待著那個可能改變他命運的數(shù)字。
評估員翻開文件夾,拿出一份正式的文件:"這是您的補償確認書,請您仔細看一下。"
李建國顫抖著手接過文件,當他看到上面的數(shù)字時,整個人愣住了。
李建國感覺天旋地轉,手中的文件滑落到地上,他瞪大了眼睛,張著嘴,像是被雷擊中一樣僵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