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你天天圍著我爸轉(zhuǎn)什么?他又不是你親爹!"
陳志強一腳踢開門,沖著正在給公公翻身的林素梅吼道。
"志強,你小點聲,爸聽得見。" 林素梅壓低聲音,手上的動作沒停。
"聽見又怎樣?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陳志強指著床上的老人,"十五年了!整整十五年!你伺候他比伺候我還上心!"
林素梅抬起頭,眼中滿含淚水:"志強,爸是你親生父親,我這么做有什么錯?"
"親生父親又怎樣?他現(xiàn)在就是個廢人!拖累我們一家!" 陳志強的話像刀子一樣扎在林素梅心上。
床上的陳文山老人眼角滑下一滴淚,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什么卻發(fā)不出聲音。
"陳志強!你還是人嗎?" 林素梅徹底爆發(fā)了,"爸生你養(yǎng)你,現(xiàn)在病了你就這樣對他?"
"別跟我講大道理!我在外面拼死拼活賺錢,回家還得看他的臉色?" 陳志強轉(zhuǎn)身就走,"你愿意伺候就伺候去,別拉著我!"
門重重地摔上,林素梅看著公公無助的眼神,心如刀絞。
她哪里知道,就在三個月后,這位被兒子嫌棄的老人,會在臨終前交給她一個改變?nèi)松拿孛?..
"老婆,爸又尿床了,你快去換床單。"
凌晨兩點,林素梅被丈夫推醒。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踉蹌著起身。這樣的夜晚,十五年來已經(jīng)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
陳志強翻個身繼續(xù)睡,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林素梅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冷漠,她知道指望丈夫是沒用的。
林素梅輕手輕腳地走進公公的房間,陳文山老人正用愧疚的眼神看著她。
"爸,沒事的,我來換。" 她溫柔地說著,熟練地開始清理。
這樣的夜晚,一個月至少要發(fā)生七八次。
有時候林素梅累得站都站不穩(wěn),但她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床單被褥濕透了,她總是默默地清洗晾曬,第二天繼續(xù)。
十五年前,公公陳文山因為一場車禍導(dǎo)致下半身癱瘓。
那時候林素梅剛結(jié)婚兩年,本以為丈夫會和她一起承擔(dān)照顧的責(zé)任,卻沒想到陳志強從一開始就選擇了逃避。
"我要上班賺錢養(yǎng)家,照顧老人這種事你比我在行。" 這是陳志強最常說的話。每當林素梅提議他也參與照顧時,他總是用這句話搪塞。
從最初的不情愿,到后來的習(xí)以為常,林素梅逐漸承擔(dān)起了照顧公公的全部責(zé)任。
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先給公公洗漱、喂飯、按摩防止肌肉萎縮,然后才能去上班。
下班回來還要給公公做晚飯、洗澡、理療,直到深夜才能休息。
林素梅記得,剛開始照顧公公的時候,她經(jīng)常被累得哭。
給一個成年男性洗澡、換尿不濕、處理排泄物,對于一個剛過門兩年的媳婦來說,確實是極大的考驗。
那時候她的手經(jīng)常因為長時間泡在水里而起皮,腰也因為頻繁彎腰而疼痛難忍。
"媳婦兒,你受苦了。" 那時候公公還能說話,經(jīng)常這樣安慰她,眼中滿含愧疚。
"爸,沒事的,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林素梅總是這樣回答,盡管內(nèi)心確實委屈。
但是陳志強卻越來越不耐煩。
有一次他甚至當著公公的面說:"素梅,我爸這情況,送養(yǎng)老院不是更好嗎?專業(yè)護工照顧,咱們也輕松。"
"養(yǎng)老院一個月要多少錢?而且誰知道那些護工會不會虐待老人?" 林素梅堅決反對,"爸在家里我能看著,至少心里踏實。"
"那你就繼續(xù)伺候唄,反正你閑著也是閑著。"陳志強說完就去客廳看電視了,留下床上的陳文山老淚縱橫。
林素梅當時在醫(yī)院當護士,本來工作就很辛苦,下班后還要照顧公公,經(jīng)常忙到深夜。
她的同事們都勸她:"素梅,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你看你現(xiàn)在瘦成什么樣了?"
確實,這些年來林素梅從一個豐滿的女人變得骨瘦如柴,臉上也失去了應(yīng)有的光澤。
但她總是苦笑著回答:"沒辦法,這是我的責(zé)任。"
隨著時間推移,林素梅和公公之間的感情越來越深。
老人雖然癱瘓,但頭腦清楚,經(jīng)常和林素梅聊天,給她講年輕時的故事。
"我年輕的時候做過生意,走南闖北見過不少世面。"
陳文山經(jīng)常這樣說,"做過進出口貿(mào)易,還開過工廠,那時候生意還挺紅火的。可惜現(xiàn)在這副樣子,什么都幫不了你們。"
"爸,您別這樣說,您的經(jīng)驗和智慧是我們的財富。" 林素梅總是耐心地聽公公講話,這是她一天中最輕松的時刻。
漸漸地,林素梅發(fā)現(xiàn)公公其實是個很有見識的人。
他年輕時做過進出口貿(mào)易,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世面。
還曾經(jīng)開過工廠,雇傭過幾十個工人。只是后來兒子結(jié)婚了,生意也就停了下來,準備過幾年享福的日子,沒想到遭遇了車禍。
"爸,您以前做生意一定賺了不少錢吧?" 林素梅有次好奇地問。
陳文山笑了笑:"錢這東西,夠花就行,多了也是負擔(dān)。人啊,最重要的是身體健康,家庭和睦。"
林素梅當時沒有多想,只以為老人是在安慰她,畢竟這些年公公的醫(yī)療費確實不少。
更讓她心寒的是陳志強的雙面性。
每當有親戚朋友來訪,陳志強立刻變成孝順兒子的樣子,表演得天衣無縫。
"爸,你覺得今天身體怎么樣?"
陳志強溫柔地握著父親的手,"有什么需要你告訴我,兒子一定給你辦到。醫(yī)生說要多按摩,我來給你按按腿。"
親戚們都夸贊:"志強真孝順,老陳你真有福氣。有這樣的兒子和兒媳,你就享福吧。"
"哪里哪里,照顧老人是應(yīng)該的。" 陳志強一臉謙虛的樣子,"我們做兒女的,就應(yīng)該讓老人安享晚年。"
可是客人一走,陳志強立刻恢復(fù)原形。
"老頭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外人面前我給你面子,私下里你最好識相點。別總是一副委屈的樣子,好像我們虧待你了似的。"
林素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多次想要為公公說話,卻被陳志強嚴厲警告:"這是我們爺倆的事,你別多管閑事。你只要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最痛苦的是,公公因為中風(fēng)失語,根本無法為自己辯護。
他只能用眼神向林素梅求助,而林素梅也只能無力地握緊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安慰。
"爸,您忍忍,我會保護您的。" 林素梅經(jīng)常這樣說。
陳文山雖然不能說話,但他什么都明白。
有時候林素梅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感激,讀出無奈,也讀出深深的歉意。每當這時,老人的眼淚就會止不住地流下來。
照顧癱瘓病人是個技術(shù)活,也是個體力活。
林素梅為了防止公公生褥瘡,每隔兩小時就要給他翻身一次。
夜里也不例外,她設(shè)了好幾個鬧鐘,睡眠從來沒有連續(xù)超過三個小時。長期的睡眠不足讓她精神恍惚,有時候上班都會打瞌睡。
"你要注意身體啊。"·
鄰居李大媽經(jīng)常這樣關(guān)心她,"像你這樣的媳婦現(xiàn)在可不多見了。但是你也要為自己考慮考慮,別把身體累垮了。"
可是只有林素梅知道,這些年來她承受了多少委屈。
除了身體上的疲憊,精神上的壓力更大。陳志強對她的態(tài)度越來越冷淡,對公公更是不聞不問。
"志強,醫(yī)生說爸的褥瘡又嚴重了,需要買專門的藥膏,還要定期去醫(yī)院清創(chuàng)。"
"又要花錢?家里哪來那么多錢給他買藥?" 陳志強頭也不抬,"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年了,折騰這些有什么用?"
"陳志強!你怎么能這樣說?" 林素梅憤怒地拍桌子,"那是你親生父親!"
"我說錯了嗎?他癱了十五年,花了我們多少錢?買房子的錢都被他的醫(yī)藥費給耽誤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們早就能換大房子了!"
"你說這話還有良心嗎?爸年輕時為了這個家拼命工作,現(xiàn)在老了病了就成了累贅?"
"別跟我講這些大道理!我現(xiàn)在每個月工資才多少?房貸車貸還要還,還要養(yǎng)他一個廢人!"
這樣的爭吵幾乎每個月都會上演,每次都是不歡而散。
林素梅總是一個人默默流淚,然后用自己的私房錢給公公買藥。她把自己的營養(yǎng)品也省下來,偷偷給公公補充營養(yǎng)。
為了照顧公公,林素梅從醫(yī)院辭職了,改在附近的診所做兼職。收入大幅減少,但時間更靈活,可以更好地照顧公公。
"你辭職了?那家里的收入怎么辦?" 陳志強知道后大發(fā)雷霆。
"我找了兼職,收入雖然少點,但可以更好地照顧爸。"
"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為了一個廢人放棄正式工作?你知道現(xiàn)在找工作有多難嗎?"
"他是你爸!" 林素梅忍不住吼了回去。
"我知道他是我爸,但我也知道他就是個拖油瓶!" 陳志強摔門而去。
那天晚上,林素梅在公公房間里哭了很久。
陳文山雖然不能說話,但眼淚不停地流。林素梅知道,老人什么都聽見了,什么都明白。
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也因為這些爭吵變得越來越冷淡。陳志強開始經(jīng)常加班,回家也不和林素梅說話,仿佛她是個陌生人。
有時候一整天都說不上幾句話。
"志強,你最近怎么了?感覺你很疲憊。" 林素梅有次關(guān)心地問道。
"工作壓力大,你不懂。" 陳志強冷冷地回答,然后就去看電視了。
"要不我們聊聊?你工作上有什么困難可以和我說。"
"聊什么?你除了照顧我爸,還會什么?" 陳志強的話讓林素梅如遭雷擊。
林素梅開始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家里的地位越來越尷尬。
她不再是陳志強的妻子,更像是一個專職護工。而陳志強對她的態(tài)度,也從最初的理解變成了現(xiàn)在的冷漠和厭煩。
"素梅,你為什么不生個孩子?"鄰居家的大嬸有次問她。
"我..."林素梅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些年來,她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照顧公公身上,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考慮生育的事情。而且陳志強也從來沒有提過這個話題。
"女人啊,還是要有自己的孩子才有保障。"大嬸意味深長地說。
那天晚上,林素梅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她28歲嫁給陳志強,30歲公公癱瘓,她今年已經(jīng)45歲了,錯過了最佳的生育年齡。
這十五年來,她把青春都獻給了這個家,卻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孤獨。更讓她難過的是,陳志強似乎已經(jīng)把她當成了家里的傭人。
"素梅,我的襯衫記得洗,明天開會要穿。"
"素梅,今天做點兒我愛吃的。"
他很少叫她的名字,更多的時候是直接下命令。林素梅感覺自己在這個家里沒有任何地位,只是一個免費的勞動力。
但是為了公公,她選擇了忍耐。
"阿姨,你為什么不為自己考慮考慮?" 鄰居家的女兒小麗曾經(jīng)這樣問她。
"我走了,你陳爺爺怎么辦?" 林素梅苦笑著回答,"他除了我,還有誰會真心照顧他?"
是啊,她怎么能走?
如果她離開了,公公會被送進養(yǎng)老院,或者被隨便找個保姆應(yīng)付。
三個月前,公公的身體明顯惡化。
他開始頻繁發(fā)燒,食欲也越來越差。醫(yī)生私下里告訴林素梅:"老人家時間不多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最多還有幾個月。"
林素梅聽到這個消息時,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沒敢告訴陳志強,她怕丈夫會更加不耐煩,甚至提前放棄治療。相反,她開始更加細心地照顧公公,希望能讓老人的最后時光過得舒服一些。
"爸,您想吃什么?我去給您做。"
"爸,今天天氣好,我推您到院子里曬太陽吧。"
"爸,您別擔(dān)心,我會一直照顧您的。"
公公雖然不能說話,但是他的眼神變得格外溫暖。有時候,林素梅能感覺到公公想要表達什么,那種急切和感激讓她心酸不已。
陳志強對父親病情的惡化似乎并不關(guān)心。
"他這把年紀了,生老病死很正常。"
這是他的原話。
林素梅有時候會想,如果公公真的走了,她的生活會變成什么樣?沒有了照顧公公的任務(wù),她和陳志強之間還有什么共同話題?他們的婚姻還能維持下去嗎?
但是她不敢深想,因為答案可能會讓她絕望,就在那個夜晚,林素梅做了一個決定...
無論將來發(fā)生什么,她都要好好送公公最后一程。
這個老人值得被更好地對待,至少在他生命的最后階段,她要讓他感受到真正的溫暖。
第二天,林素梅給公公買了他最愛吃的桂花糕,還特意買了一束鮮花放在他的床頭。
她還把公公的房間重新布置了一遍,換上了暖色調(diào)的窗簾。
"爸,這花好看嗎?" 她問道。
陳文山眼中閃爍著淚光,艱難地點了點頭。
那一刻,林素梅突然有種預(yù)感,公公可能真的時間不多了。但她也隱隱感覺到,公公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素梅...過來..."
這天清晨,公公突然開口說話了。雖然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叫,但林素梅還是聽清了。她激動地跑到床前:"爸!您能說話了?"
這是公公三年來第一次開口說話。林素梅激動得眼淚直流,緊緊握住公公的手。
陳文山艱難地抬起手,指向床頭柜:"抽屜...里面..."
林素梅打開抽屜,里面有一個破舊的信封,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她拿出來,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本存折和一張紙條。
"這是什么?" 林素梅疑惑地問。
"三百萬..." 陳文山用盡全力說出這幾個字,"給你的..."
林素梅震驚得手都在發(fā)抖。三百萬?這怎么可能?公公哪來這么多錢?她仔細看了看存折,上面確實寫著三百萬的數(shù)字。
"爸,這..."
"聽我說..." 陳文山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每說一個字都要費很大力氣,"這錢...是我年輕時...做生意攢下的...志強不知道..."
公公告訴她,這些錢是他年輕時做進出口貿(mào)易和開工廠攢下的。
那時候生意很好,賺了不少錢,但他一直很低調(diào),沒有告訴家里人具體的財務(wù)狀況。
"我知道...志強的為人...如果他知道...會變本加厲..."
"爸,我不能要您的錢。" 林素梅想要推辭,"這是您的積蓄,應(yīng)該留給志強。"
"必須拿著!" 陳文山突然變得激動,聲音也大了一些,"你照顧我十五年...這是你應(yīng)得的...但是..."
陳文山緊緊抓住林素梅的手,眼神變得嚴肅:"絕對不能...告訴志強...絕對不能..."
"為什么?" 林素梅不解。
"你以后...就知道了..." 陳文山的眼神變得深邃,"記住...千萬別說...這是我最后的...心愿..."
"可是爸,這樣對志強不公平..."
"公平?" 陳文山苦笑,"他這些年...對我怎樣...你都看見了...這錢...他不配..."
林素梅雖然滿心疑惑,但看到公公堅決的眼神,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她小心翼翼地收好存折,心里五味雜陳。
從那天起,陳文山的身體每況愈下。
一個月后的深夜,陳文山在睡夢中安詳?shù)仉x世了。
林素梅跪在床前痛哭,這個被兒子嫌棄的老人,卻把她當作了最親的人。
陳志強趕回來時眼睛都沒紅一下:"終于解脫了。這樣也好,省得繼續(xù)拖累我們。"
辦完喪事后,林素梅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
十五年的重擔(dān)終于卸下了,她可以重新開始生活了。
她想起公公臨終前的囑咐,雖然不明白為什么要保密,但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丈夫存折的事。
陳志強似乎也很高興,這幾天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素梅,現(xiàn)在我爸走了,我們可以好好過自己的生活了。"
林素梅雖然沒有丈夫這么張揚,心里卻也是期待著未來的生活,自己的青都獻給了這個家,這十幾年來都沒為自己活過,終于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然而,第七天,當林素梅正在整理公公的遺物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說話聲。她透過窗戶一看,瞬間呆立當場,也明白了公公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