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林浩,你瘋了嗎?為了一個快死的女人放棄我們的家庭?”張雅婷的聲音在客廳里回蕩,她的眼中滿含憤怒和不可置信。
我站在陽臺上,手里拿著剛剛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書,外面的城市燈火通明,可我的心卻一片黑暗。
三天前,我做了這輩子最艱難的決定——和結婚八年的妻子離婚,只為了去陪伴患癌癥晚期的初戀走過生命最后的時光。
“我已經(jīng)決定了。”我轉身看著她,聲音平靜得連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張雅婷的臉瞬間蒼白,她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你真的要為了沈清放棄我們這個家?放棄我們八年的感情?”
我沒有回答,因為有些事情一旦決定,就沒有回頭路了。可我萬萬沒想到,一個月后,當張雅婷主動提出復婚時,我會毫不猶豫地拒絕。而那一刻,她徹底傻了眼。
故事還要從三個月前說起。
01
三月的上海,春雨綿綿。我坐在公司的辦公室里,窗外的雨點敲打著玻璃,發(fā)出單調的聲響。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張雅婷發(fā)來的微信:“今晚有應酬,不回家吃飯了。”
我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第十五次她不回家吃飯了。
張雅婷是銀行的理財經(jīng)理,業(yè)績一直名列前茅。她總說,三十三歲的女人,正是事業(yè)的黃金期,不能浪費。我理解她的追求,可是這樣的理解已經(jīng)持續(xù)了八年。
八年來,我們的對話越來越少,除了房貸、車貸、投資理財,再也找不到其他話題。她的世界里只有數(shù)字和業(yè)績,我的世界里只有代碼和項目。我們像兩條平行線,看起來很近,實際上永遠不會有交集。
晚上十點,我一個人吃完晚飯,正準備洗碗時,手機響了。
“浩哥,好久不聯(lián)系了?!笔谴髮W同宿舍的老三劉志強。
“志強,什么風把你吹來了?”我笑著接起電話。
“浩哥,我有點事想跟你說?!眲⒅緩姷穆曇粲行┏林兀瓣P于沈清的?!?/p>
我手中的碗差點滑落,沈清,這個名字已經(jīng)在我心里埋藏了十年。
“她怎么了?”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她生病了,很嚴重。胰腺癌晚期,醫(yī)生說只有幾個月時間了?!眲⒅緩姷穆曇衾飵е鴩@息,“她現(xiàn)在一個人在上海第一人民醫(yī)院治療,父母都去世了,身邊沒有人照顧?!?/p>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你還在嗎?”劉志強問。
“在,我在?!蔽遗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碚?,“她現(xiàn)在住在哪里?”
“醫(yī)院附近租了個小公寓,具體地址我發(fā)給你。浩哥,我知道你們以前的事,如果方便的話...”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蔽覓鞌嚯娫?,整個人癱坐在沙發(fā)上。
沈清,我的初戀,我生命中最純真的愛情。十年前,因為家庭的反對,我們被迫分手。她回到老家當了小學音樂老師,我留在上海繼續(xù)打拼。這十年來,我偶爾會想起她,想起那些美好的校園時光,想起她彈鋼琴時專注的神情,想起她笑起來時眼角的小皺紋。
可是現(xiàn)在,她生病了,而且是最可怕的胰腺癌。
張雅婷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半夜十二點,她脫下高跟鞋,疲憊地坐在沙發(fā)上。
“今天簽了兩個大客戶,提成不少。”她邊說邊拿出手機查看股票行情,“對了,下個月我要去北京出差一周,參加總行的培訓。”
“嗯。”我心不在焉地應著。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張雅婷抬頭看了我一眼。
“沒什么,就是有點累?!蔽也幌朐谶@個時候提起沈清的事。
“林浩,我跟你商量個事?!睆堁沛梅畔率謾C,“我看中了浦東那套復式公寓,地段好,升值空間大。我們可以把現(xiàn)在這套房子賣了,再貸點款買下來?!?/p>
“又要換房子?”我有些煩躁,“我們才搬進來三年。”
“你不懂,房產(chǎn)投資要有遠見。再說,我們也該要孩子了,復式更適合一家三口住?!睆堁沛谜f得理所當然。
要孩子,這個話題我們討論過很多次,每次都是她說要,我說再等等。不是我不想要孩子,而是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的關系根本不適合養(yǎng)育一個生命。
“再說吧?!蔽移鹕碜呦蚺P室,“我先去睡了?!?/p>
“林浩!”張雅婷叫住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我們好好說話行不行?”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在燈光下,張雅婷依然很美,精致的妝容,干練的職業(yè)裝,她是所有人眼中的成功女性??墒?,我卻從她眼中看不到一絲溫柔。
“沒什么,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了?!蔽艺f完就進了臥室。
躺在床上,我輾轉難眠。沈清的音容笑貌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想起大學時代,她總是坐在梧桐樹下彈吉他,陽光透過葉縫灑在她的臉上,那一刻她就是我的全世界。
第二天是周六,張雅婷去健身房了。我獨自驅車前往上海第一人民醫(yī)院附近。劉志強發(fā)給我的地址是一個老舊的小區(qū),七樓沒有電梯,我爬樓梯時心跳得厲害。
站在706門前,我猶豫了很久才按下門鈴。
02
門開了,一個瘦弱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guī)缀跽J不出這就是沈清,她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原本烏黑的長發(fā)現(xiàn)在稀疏發(fā)黃,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林浩?”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不敢置信。
“是我?!蔽遗刂谱约旱那榫w,不讓眼淚流下來。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她讓開門口,示意我進去。
“志強告訴我的?!蔽噎h(huán)顧四周,這是一個不到四十平米的一居室,家具簡陋,但收拾得很干凈。
“請坐,我給你倒杯水?!鄙蚯遄呦驈N房,步履蹣跚。
“不用了,你坐下休息吧。”我趕緊攔住她,“我剛才路過,想來看看你。”
我們面對面坐在簡陋的沙發(fā)上,十年未見,此時卻相對無言。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沈清笑了笑,那個熟悉的笑容讓我心碎。
“你...身體怎么樣?”我小心翼翼地問。
“還行,就是有點累。”她輕描淡寫地說,“醫(yī)生說要配合治療,我每周都去醫(yī)院化療?!?/p>
“有人照顧你嗎?”
“我一個人挺好的,習慣了。”沈清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我爸媽兩年前車禍去世了,現(xiàn)在就我一個人?!?/p>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十年前分手時,她說要回老家照顧父母,沒想到現(xiàn)在父母都不在了,她卻要獨自面對病魔。
“化療很痛苦吧?”我問。
“還好,人總要學會適應的?!彼χf,可我分明看到她眼中的淚光。
我們聊了兩個小時,從大學時光聊到現(xiàn)在的生活。她告訴我,她在老家的小學教了十年音樂,孩子們都很喜歡她。去年發(fā)現(xiàn)身體不適,檢查出胰腺癌后,她就辭職來上海治療。
“你呢?過得好嗎?”她問我。
“挺好的,結婚八年了,在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做技術總監(jiān)。”我說得很平靜,可心里卻五味雜陳。
“那就好,我一直擔心你過得不好?!彼难壑袧M含溫柔,“你老婆一定很幸福?!?/p>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回到家時,張雅婷已經(jīng)在準備晚飯了。
“你去哪了?打電話也不接。”她頭也不抬地問。
“出去轉了轉,手機靜音了?!蔽易诓妥狼?,心情復雜。
“下周我們?nèi)タ茨翘讖褪焦?,我已?jīng)和中介約好了?!睆堁沛冒巡硕松献?,“還有,我媽說下個月她生日,讓我們回去吃飯?!?/p>
“好。”我機械地回應著。
吃飯時,張雅婷一直在說工作上的事,什么客戶資源,什么業(yè)績目標,我的思緒卻飄得很遠。我想起沈清獨自坐在那個簡陋房間里的身影,想起她強顏歡笑時眼中的堅強,心里涌起強烈的愧疚感。
“林浩,你在聽我說話嗎?”張雅婷有些不滿。
“在聽。”我回過神來。
“我說下個月我們要不要換一輛車,現(xiàn)在這輛開了五年了。”
“隨你決定吧?!蔽依^續(xù)低頭吃飯。
張雅婷放下筷子,直視著我:“林浩,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從你回來開始就魂不守舍的?!?/p>
我抬頭看著她,那一刻我很想告訴她關于沈清的事,告訴她我內(nèi)心的掙扎和痛苦。可是話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
“可能是工作壓力太大了,明天就好了?!蔽移鹕硎帐巴肟辍?/p>
那天晚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張雅婷已經(jīng)進入夢鄉(xiāng),她的呼吸聲很規(guī)律,很安靜。我看著她的側臉,這個和我生活了八年的女人,我卻感覺我們之間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沈清的電話。
“林浩,不好意思這么早打擾你?!彼穆曇艉芴撊?,“我今天要去醫(yī)院化療,可是出租車叫不到...”
“我馬上過來接你。”我?guī)缀鯖]有猶豫就答應了。
03
掛斷電話后,我轉身看到張雅婷正站在臥室門口,臉色陰沉。
“誰的電話?”她冷冷地問。
“一個朋友,生病了,需要幫忙。”我避開她的目光。
“什么朋友?我怎么從來沒聽你提過?”張雅婷步步緊逼。
“大學同學。”我簡單地說,然后去洗手間洗漱。
“男的女的?”她跟了過來。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在鏡子里看著她:“女的,我的大學同學,現(xiàn)在生病了需要人照顧。”
張雅婷的臉瞬間黑了:“林浩,你說什么?你要去照顧別的女人?”
“不是照顧,就是幫個忙。”我繼續(xù)刷牙,試圖避免這個話題。
“幫什么忙?她沒有家人朋友嗎?為什么要找你?”張雅婷的聲音越來越尖銳。
我吐掉嘴里的牙膏泡沫,轉身面對她:“雅婷,她父母都去世了,身邊確實沒有人。我就是去幫她打個車,送她去醫(yī)院,僅此而已?!?/p>
“不行!”張雅婷斷然拒絕,“我不允許你去照顧別的女人,不管什么理由!”
我看著她憤怒的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她生病了,很嚴重的病,我只是去幫個忙?!?/p>
“我不管她什么病!”張雅婷幾乎是吼出來的,“你是有妻子的人,應該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內(nèi)心的怒火:“我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我也知道我是有妻子的人。但是當一個朋友需要幫助的時候,我不能袖手旁觀?!?/p>
“朋友?”張雅婷冷笑,“什么樣的朋友會讓你瞞著妻子去照顧?林浩,你以為我傻嗎?”
我沒有再說話,直接走出洗手間,拿起車鑰匙就要往外走。
“林浩!你給我站??!”張雅婷攔在門口,“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門,我們就徹底完了!”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雅婷,我只是去幫一個朋友,你為什么要這么咄咄逼人?”
“因為我是你妻子!”她的眼中滿含淚水,“我有權利知道你的一切,我有權利阻止你去做背叛婚姻的事情!”
“背叛婚姻?”我苦笑,“去幫助一個生病的朋友就是背叛婚姻?”
“那你告訴我,她到底是誰?你們什么關系?為什么她會找你而不是找別人?”張雅婷逼問道。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一刻我做了一個決定:“她叫沈清,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我的初戀?,F(xiàn)在她患了胰腺癌晚期,只有幾個月的生命了。她父母都去世了,身邊沒有人照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一個人面對死亡?!?/p>
張雅婷愣住了,整個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中的淚水終于流了下來。
客廳里的空氣凝固了,張雅婷和我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
“初戀?”她的聲音很輕,輕得我?guī)缀趼牪灰?,“你的初戀生病了,所以你要去照顧她??/p>
“雅婷,我...”
“不用解釋?!彼恋粞劢堑臏I水,“我什么都明白了。林浩,原來這么多年,你心里一直裝著別的女人?!?/p>
“不是你想的那樣?!蔽以噲D解釋。
“那是哪樣?”張雅婷冷笑,“你告訴我,她一個電話你就要拋下妻子去照顧她,這算什么?”
我無法回答,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復雜的情感。
“好,我給你兩個選擇?!睆堁沛米厣嘲l(fā)上,聲音出奇的冷靜,“要么你立刻斷絕和她的一切聯(lián)系,我們繼續(xù)過我們的日子;要么我們離婚,你去陪你的初戀。”
“雅婷,為什么一定要這么絕對?”
“因為我不能接受我的丈夫心里裝著別的女人!”她站起來,直視著我,“林浩,我們結婚八年了,我以為我已經(jīng)得到了你的全部。可是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你的心從來就不完全屬于我?!?/p>
我沉默了,因為她說得對。這八年來,我確實沒有全心全意地愛過她。我們更像是合作伙伴,共同經(jīng)營著一個叫做家庭的企業(yè)。
“我需要時間考慮?!蔽艺f。
“好,我給你三天時間?!睆堁沛媚闷鸢叭旌?,你給我一個答案?!?/p>
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林浩,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什么是愛情,什么是責任。一個快要死的女人值得你放棄現(xiàn)在擁有的一切嗎?”
04
門關上了,房子里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坐在沙發(fā)上,拿出手機給沈清打了電話。
“林浩,你怎么還沒來?我都等了一個小時了?!彼穆曇艉芴撊酢?/p>
“不好意思,家里有點事。我馬上過來?!蔽掖颐κ帐傲艘幌戮统鲩T了。
當我趕到沈清住處時,她正靠在門框上,臉色蒼白得嚇人。
“你沒事吧?”我趕緊扶住她。
“有點暈,剛才吐了好幾次。”她勉強笑了笑,“可能是化療的副作用?!?/p>
我的心猛地一痛,小心翼翼地扶她上車。一路上,她都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我不敢開快,生怕顛簸到她。
在醫(yī)院里,我陪著她掛號、排隊、化療??粗切┗熕幬锿ㄟ^輸液管進入她的身體,我的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她閉著眼睛,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可嘴角還是掛著淡淡的笑容。
“你不用陪著我,去忙你的事吧?!彼÷曊f。
“沒事,我今天沒什么安排。”我握住她的手,那只手瘦得只剩骨頭。
“林浩,謝謝你?!彼犻_眼睛看著我,“我知道這樣會給你添麻煩。”
“別說這種話。”我輕撫著她的手背,“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朋友,這個詞從我嘴里說出來,連我自己都覺得蒼白。
化療結束后,我送她回家。路上她告訴我,醫(yī)生說她的情況不太好,化療的效果有限,最多還能堅持三個月。
“你害怕嗎?”我問她。
“說不害怕是假的。”她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但是我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人總有一死,我只是比別人早一點而已?!?/p>
“別說這種話?!蔽业穆曇粲行┻煅省?/p>
“林浩,我想問你一件事?!彼D頭看著我,“你現(xiàn)在幸福嗎?”
我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挺好的?!?/p>
“真的嗎?”她的眼中滿含關切,“我總覺得你沒有以前那么愛笑了?!?/p>
我沒有回答,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回到家時,張雅婷不在。我一個人坐在客廳里,腦海中全是今天的畫面。沈清瘦弱的身影,她強顏歡笑時的堅強,她握著我手時的溫暖,這一切都讓我的心情無法平靜。
晚上九點,張雅婷回來了。她看到我坐在客廳里,沒有說話,直接走進了臥室。
第二天,我們像陌生人一樣生活著。她早早去上班,我也埋頭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墒菬o論多忙,我的思緒總是不自覺地飄向沈清。
中午時分,我接到了沈清的電話。她說身體不舒服,想讓我陪她去醫(yī)院檢查。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在醫(yī)院里,醫(yī)生告訴我們,沈清的病情惡化了,腫瘤轉移到了肝臟。醫(yī)生建議停止化療,改為保守治療。
“保守治療是什么意思?”我問醫(yī)生。
“就是控制疼痛,提高生活質量,讓病人在剩下的時間里過得舒服一些?!贬t(yī)生的話像利劍一樣刺進我的心里。
沈清很平靜,她握著我的手說:“林浩,我想回老家?!?/p>
“為什么?”
“我想在那里度過最后的時光,那里有我和父母的回憶,也有我們的回憶?!彼难壑虚W著淚光,“你還記得大學時我們經(jīng)常去的那個湖嗎?”
我當然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牽手的地方,也是我們分手的地方。
“我記得?!蔽业穆曇粲行╊澏?。
“我想再去看看那個湖?!彼f。
05
當天晚上,我下定了決心。八年的婚姻,八年的責任,在面對沈清的生死離別時,顯得那么微不足道。我知道如果我不去陪伴她,我會后悔一輩子。
張雅婷回到家時,我正在收拾行李。
“你在干什么?”她站在臥室門口問。
“我要去陪沈清回老家?!蔽翌^也不抬地說。
“你瘋了嗎?”她沖過來搶我手中的衣服,“林浩,我們還沒有離婚!你不能這樣對我!”
“雅婷,我們離婚吧?!蔽彝O率种械膭幼?,認真地看著她。
她愣住了,手中的衣服掉在地上:“你說什么?”
“我說我們離婚?!蔽抑貜土艘槐椋拔蚁朊靼琢?,我們不適合?!?/p>
“不適合?”張雅婷的聲音在顫抖,“我們結婚八年了,我們有房子有車有穩(wěn)定的生活,你跟我說不適合?”
“是的,不適合?!蔽易诖策?,“雅婷,這八年來,我們雖然生活在一起,但我們的心從來沒有真正貼近過。我們更像是合作伙伴,而不是夫妻?!?/p>
“那又怎樣?”她坐在我旁邊,“哪對夫妻不是這樣過日子的?激情都會過去,剩下的就是責任和習慣。”
“可是我不想這樣。”我看著她,“雅婷,我們都還年輕,我們都值得更好的愛情?!?/p>
“更好的愛情?”她冷笑,“你是想去追求你那個初戀的愛情嗎?一個快要死的女人能給你什么?”
“她給不了我什么,我也給不了她什么?!蔽艺f,“但是我想在她生命的最后時光里陪伴她,這是我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p>
張雅婷沉默了很久,眼淚一直在流。最后她抬起頭看著我:“林浩,我不同意離婚。”
“為什么?”
“因為我愛你。”她的聲音很輕,“這八年來,也許我們的感情變得平淡,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你。你是我的丈夫,我們發(fā)過誓要廝守終生。”
我看著她流淚的臉,心里五味雜陳。張雅婷確實是個好女人,這八年來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墒?,好女人就一定要成為我生命的全部嗎?
“雅婷,對不起。”我站起來繼續(xù)收拾行李,“我已經(jīng)決定了?!?/p>
“你決定了?”她也站起來,“那我呢?我的感受你考慮過嗎?八年的感情你說放下就放下嗎?”
“我沒有說放下,我只是覺得我們都需要重新開始。”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鏈,“離婚對我們都好?!?/p>
“不!我不同意!”張雅婷抓住我的胳膊,“林浩,我求你了,不要為了一個快要死的女人毀掉我們的家庭!”
我輕輕掙脫她的手:“雅婷,這不是為了她,是為了我自己。我想做一個無愧于內(nèi)心的人。”
“無愧于內(nèi)心?”她的眼中滿含憤怒,“那我呢?我這個妻子呢?你對得起我嗎?”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確實對不起她??墒侨松褪沁@樣,有時候你必須做一些對不起別人的事,才能對得起自己。
離婚手續(xù)比我想象的要復雜。張雅婷一開始堅決不同意,可是在我的堅持下,她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房子歸你,車子歸我,存款對半分?!蔽易诼蓭熓聞账铮M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
張雅婷坐在我對面,臉色蒼白,眼圈紅腫。這三天來,她幾乎沒有睡過覺,一直在勸我改變主意。
“林浩,這是最后一次機會?!彼粗?,“你真的決定了嗎?”
“決定了?!蔽尹c點頭。
她深吸了一口氣,在離婚協(xié)議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我看到她的手在顫抖。
簽完字后,我們一起走出律師事務所。春天的陽光很暖,可我的心卻是冷的。
“林浩?!彼凶∥遥拔矣幸粋€請求?!?/p>
“你說?!?/p>
“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記得回來找我?!彼难壑袧M含不舍,“我會等你的。”
我看著她,這個和我生活了八年的女人,心中涌起一陣酸楚??墒俏疫€是搖了搖頭:“雅婷,別等我。你值得更好的人?!?/p>
她轉身離開了,背影顯得那么孤單。我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在人群中,心里空蕩蕩的。
06
兩天后,我和沈清踏上了回老家的火車。她的老家在蘇北的一個小縣城,那里有我們大學時光的美好回憶。
火車上,沈清靠在我的肩膀上,安靜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說話都變得困難。
“林浩,你會后悔嗎?”她輕聲問我。
“不會?!蔽逸p撫著她的頭發(fā),“我只后悔沒有早點來陪你?!?/p>
“可是你為了我放棄了那么多?!彼难壑袧M含愧疚。
“我沒有放棄什么,我只是選擇了我想要的生活?!蔽艺f,“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過別人眼中正確的生活,可是我忘了什么是我真正想要的?!?/p>
“那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自由,真實,還有無愧于心?!?/p>
沈清笑了,那個熟悉的笑容讓我想起了大學時光。
我們在縣城里租了一個小院子,就在那個我們曾經(jīng)走過無數(shù)次的湖邊。院子很小,只有兩間房,但是很安靜,很溫馨。
每天早上,我會扶著沈清到湖邊走走。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休息??墒撬偸呛軋詮姡瑥牟辉谖颐媲氨г固弁?。
“這里還是老樣子。”她坐在湖邊的石頭上,看著遠山,“十年了,什么都沒有變?!?/p>
“是啊,還是老樣子。”我坐在她旁邊,“你還記得大學時我們在這里說過什么嗎?”
“當然記得?!彼α耍澳阏f我們要一起看遍世界的美景,要一起變老?!?/p>
“對不起?!蔽椅兆∷氖?,“我沒有做到。”
“不用道歉。”她搖搖頭,“人生本來就充滿了意外,我們都沒有錯。”
在縣城的日子很平靜。我每天照顧她吃藥、做飯、陪她聊天。她喜歡聽我講這些年的經(jīng)歷,我也喜歡聽她說學校里孩子們的故事。
“你知道嗎?”她靠在我懷里,“我教過的孩子們都很喜歡音樂,每次看到他們認真學唱歌的樣子,我就覺得特別滿足?!?/p>
“他們一定很喜歡你?!蔽艺f。
“是的,他們都叫我沈老師。”她的眼中閃著光芒,“有個小女孩叫李曉雯,特別有天賦,我教了她三年鋼琴。她說長大了要像我一樣當音樂老師?!?/p>
“那一定是個很棒的孩子?!?/p>
“是的,很棒?!彼]上眼睛,“可惜我看不到她長大了?!?/p>
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抱緊了她瘦弱的身體。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月過去了。沈清的身體越來越差,她開始經(jīng)常發(fā)燒,食欲也越來越不好。我每天都在祈禱時間能過得慢一點,可是無情的病魔不會給我們?nèi)魏螒z憫。
那天晚上,我正在廚房給她煮粥,突然聽到手機響了。我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張雅婷。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林浩。”張雅婷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雅婷,你怎么了?”我有些擔心。
“我...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她的聲音在顫抖,“我也生病了?!?/p>
我愣住了:“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