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我救了你,我跳河是為了救你,沒有推你入河!”李大強拼命掙扎。
張玉琴卻沒管說什么,只顧著在采訪記者的攝像頭前,找角度美美地流眼淚,順便污蔑一下李大強猥褻她。
“就因為你有錢,就能夠決定我的生死嗎?”李大強大聲吼叫著,他不敢相信,這世道就這么對待好心人的嗎?
01
在六月某個具體的傍晚時分,天空陰沉,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落。
城郊的明湖公園籠罩在雨幕中,顯得格外冷清。
李大強,一個樸實憨厚的民工,剛在工地領(lǐng)了四千二百元工資。
這筆錢,關(guān)乎他母親李桂花的性命。
老太太年過七十,心臟病嚴(yán)重,一直靠他寄錢維持治療。
李大強把錢仔細(xì)揣進(jìn)懷里,用一層塑料布裹著,外面再套上工裝外套,心里沉甸甸的,全是母親的病。
他在銀行存了錢,隨便扯了個更大的塑料袋罩在頭上擋雨,縮著脖子,腳下踩著泥水,在雨里小跑起來。
工地離車站還有段距離,抄近路穿過這個公園能省點時間。
雨聲嘈雜,突然,一聲凄厲的女聲哭喊刺破雨幕:“不要攔我!我活著沒意思了!”
聲音來自湖邊。
李大強猛地停住腳,雨水順著他額頭往下淌。
他瞇起眼,使勁透過密集的雨簾望過去,只見湖邊欄桿外站著個穿白裙子的年輕女孩。
女孩的長發(fā)濕透了,一綹綹貼在臉上,臉色蒼白得嚇人。
雨水混著什么東西從她臉上不斷滾落,根本分不清是雨還是淚。
她就站在欄桿外面那窄窄的一點平臺上,身體晃晃悠悠,好像隨時會被風(fēng)刮進(jìn)湖水里。
李大強心里“咯噔”一下。
眼瞅著一條人命……他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他猶豫了那么一兩秒,看著女孩單薄的身影,最終還是咬了咬牙,抬腳朝湖邊跑去。
腳下的泥濘濺了他一褲腿,他也顧不上了。
“哎!我說姑娘!”李大強嗓門粗,隔著雨聲喊過去。
“那兒危險!有啥想不開的,也不能跳湖?。∵@天兒,水涼得很!”
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嚇人,但情急之下,語氣還是有些沖。
他離女孩還有十幾米遠(yuǎn),不敢靠太近,怕刺激到她。
女孩似乎沒聽到,或者聽到了也沒反應(yīng),哭得更厲害了。
雨水敲打著湖面,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也敲打在李大強的心上。
他看著女孩,又看看那深不見底的湖水,心里焦急。
這可怎么辦?他一個大老粗,也不會勸人。
他往前又挪了幾步,大聲道:“妹子!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你先過來!咱離水遠(yuǎn)點兒!你看這雨下的,掉下去先不說別的,光是嗆水就夠難受的!”
他想不出什么好詞,只能撿最實在的說,語氣帶著點笨拙的關(guān)切,“再說了,這湖里聽說水草多,萬一……”
那女孩似乎聽到了動靜,毫不遲疑地翻過欄桿,噗通一聲扎進(jìn)了黑漆漆的湖里。
李大強罵了一聲,“嗬!”也跟著跳了下去。
六月的湖水遠(yuǎn)比想象的要冷,像無數(shù)冰針扎進(jìn)皮膚,激得他打了個寒顫。
他嗆了好幾口水,又冷又難受,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人呢?人呢!
好不容易摸到什么,李大強心里一緊,也顧不上別的,死死拽住那片衣服,用盡吃奶的力氣,調(diào)轉(zhuǎn)方向往岸邊劃。
胳膊像灌了鉛,每一次擺動都帶著酸痛。
岸上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和驚呼聲。
幾道手電光柱晃了過來,照亮了他和水里那個一動不動的身體。
“搭把手!快!”
岸邊已經(jīng)圍了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他和女孩拖了上來。
李大強癱在濕漉漉的地上,大口喘著氣,冷得牙齒都在打架。
女孩則面無生氣地躺著,水不斷從她嘴角溢出。
“都讓讓!我學(xué)過急救!”一個穿著夾克的中年男人擠了進(jìn)來,動作麻利地跪在女孩旁邊,檢查了一下鼻息,立刻開始按壓胸口,接著又捏著鼻子做人工呼吸。
李大強也撐起身子,死死盯著女孩蒼白的臉。
幾分鐘像是幾個世紀(jì)那么長。
突然,女孩猛地弓起身子,“哇”一聲吐出一大口渾濁的湖水,接著發(fā)出了微弱的咳嗽聲,眼皮顫抖著掀開了一條縫。
“活了!活了!”
有人甚至拍了拍中年男子的肩膀:“好樣的!”
李大強也長出了一口氣,渾身力氣仿佛被抽空,癱坐回地上。
這時他才感覺到徹骨的寒冷,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
兩名穿著制服的醫(yī)護(hù)人員推著擔(dān)架車匆匆趕到,迅速檢查了女孩的情況,利落地將她固定在擔(dān)架上。
“大哥,你也跟著去醫(yī)院看看吧,這天跳下水,別落下病根。”
一個年輕的護(hù)士對渾身滴水的李大強說。
李大強擺擺手,說沒事。
他以為這只是一件好人好事,沒想到之后卻為他帶來了無盡的麻煩。
02
第二天早上,李大強跟往常一樣,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工地上。
塵土飛揚,機器轟鳴,他卻有些心不在焉,惦記著老家母親的病。
醫(y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
他找到正在搬鋼筋的老張,搓著手說:“張哥,今天我得請個假,我媽病了,得趕緊回去一趟?!?/p>
老張黝黑的臉上露出關(guān)切,放下鋼筋,用力拍了拍他的胳膊:“快去吧,家里事要緊!工頭那邊我?guī)湍愦蛘泻簟!?/p>
李大強道了謝,急匆匆趕回那間昏暗的出租屋。
屋子不大,東西也少,他三兩下就把幾件換洗衣物塞進(jìn)一個舊帆布包。
李大強把銀行卡小心地貼身放好,心里稍微踏實了點。
剛拉開門栓,外面就響起了急促而用力的敲門聲,邦邦邦,敲得人心頭發(fā)緊。
李大強心里咯噔一下,打開門,只見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門口,表情嚴(yán)肅。
“你是李大強?”其中一個年紀(jì)稍長的警察開口,目光銳利地上下打量他。
李大強愣了一下,點點頭:“……是我。警察同志,有啥事?”
他心里還在想著母親,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有人報案,你涉嫌猥褻未成年人,并且意圖謀殺。請你跟我們回所里協(xié)助調(diào)查?!本斓穆曇舨桓?,但每個字都像錘子砸在李大強心上。
“啥?”李大強眼睛猛地瞪大,臉上血色瞬間褪去,“警察同志,這……這是不是搞錯了?我……我啥時候干過這種事?絕對沒有!”
“是不是搞錯了,回派出所自然會問清楚?!?/p>
另一個年輕些的警察面無表情地說著,上前一步,拿出手銬,“跟我們走吧。”
錦城派出所。
李大強被帶進(jìn)一間狹小的訊問室,屋里只有一張冰冷的鐵桌,兩把椅子,墻上掛著一個黑洞洞的攝像頭,無聲地注視著他。
他坐立不安,手腕上的銬子硌得生疼,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麻。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一個穿著警官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進(jìn)來,手里拿著個文件夾。
他在李大強對面坐下,將文件夾往桌上一放。
“我是王軍,負(fù)責(zé)這個案子。”
“李大強,你涉嫌在昨晚猥褻未成年人張玉琴,并在她反抗時將其推入湖中,意圖殺害。”
“沒有!警官,絕對沒有!”
李大強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手銬隨著他的動作發(fā)出嘩啦的響聲,“昨天那姑娘是自己跳湖的!是我跳下去把她救上來的!我怎么可能害她!”
“救她?李大強,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人證物證都在,你就別在這兒演戲了?!?/p>
他翻開文件夾,抽出一份筆錄,“受害人張玉琴已經(jīng)指證,昨晚你一路尾隨她到湖邊,對她動手動腳,她拼命反抗,你就把她推下了水?!?/p>
“不可能!她怎么能這么說!我……”
李大強急得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他想解釋,想把自己救人的細(xì)節(jié)說出來,可腦子亂得根本組織不好語言,“我真的沒有……是她自己……”
“除了受害人指證,”王軍打斷他,又拿出一份材料,“還有目擊者指認(rèn),你最近經(jīng)常在那個公園附近轉(zhuǎn)悠,形跡可疑,像是在偷窺年輕女性?!?/p>
“我沒有!我從來不去那公園!昨天是……是路過!我正要去車站,回老家看我媽!她病得很重!”
王軍顯然不信他的話,“編,接著編?!?/p>
他合上文件夾,站起身,“根據(jù)現(xiàn)有證據(jù)和情節(jié),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法的規(guī)定,先對你處以行政拘留十五天。后續(xù)調(diào)查如果證實你涉嫌刑事犯罪,將依法移交?!?/p>
就這樣,李大強被直接送進(jìn)了拘留所。
03
與此同時,在張玉琴家中,攝像機紅燈熄滅,張玉琴立刻收起啜泣。
張建國滿意地拍了拍女兒的肩膀:“演得不錯,沒白疼你。走,爸現(xiàn)在就帶你去買那款限量版包包。”
張玉琴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嘴角微撇,跟著父母向外走去.
樓下小賣部里,店主劉大媽和幾個老姐妹圍坐著,嗑著瓜子。
“嘖嘖,看看這演的,不去拿獎都屈才了?!?/p>
劉大媽撇撇嘴,“這不就那丫頭片子一張嘴?我聽說了,張老板跟局子里那個姓王的頭兒關(guān)系不一般,這案子啊,就是做給人看的?!?/p>
“誰說不是呢。大山老家還有個老娘,病得快不行了,就指望他寄錢回去救命。這下人給關(guān)了,他娘可怎么辦???”
劉大媽連連嘆氣,店里一時陷入沉默。
拘留所的探視電話亭,李大強握著話筒的手抖得厲害,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聲音平穩(wěn)些:“喂,小軍嗎?”
“爸!你咋還不回來?奶奶病得更重了,天天念叨你,剛才又咳血了!”
“兒子,爸…爸這邊有點急事,走不開,可能…要晚點回去了?!?/p>
“還要多久?。酷t(yī)生說奶奶可能…可能撐不了幾天了…”李小軍在那頭泣不成聲。
李大強心如刀絞,強忍著哽咽:“你…你跟奶奶說,爸很快就回去,一定回去…讓她…讓她等我…”
掛了電話,李大強靠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到地上。
老母親病危,自己卻身陷囹圄,背負(fù)著莫須有的罪名,連回去見最后一面的機會都可能沒有。
而在錦城中學(xué),校長辦公室。
李明校長看著眼前這個叫李小梅的女學(xué)生“你確定要說出這件事?你要知道,這可能會給你自己,甚至你的家人帶來不小的麻煩?!?/p>
李小梅緊緊抿著嘴唇,“校長,我不能看著一個好人被他們這樣冤枉。那天晚上,雨晴根本不是被人推下水的,她是…因為跟她爸媽吵架,自己跳下去的?!?/p>
“你說什么?自己跳湖?”
李小梅點點頭,“她談了個男朋友,她爸知道了,非常生氣,打了她,還說要立刻送她出國,不準(zhǔn)他們再見面。那天她說她要去跳河...”
“你的意思是,根本沒有什么猥褻,更沒有什么蓄意謀殺?”
“沒有!那個民工叔叔是跳下去救她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是她的父母,他們?yōu)榱俗约旱拿孀樱虐阉信K水都潑到那個無辜的叔叔身上!”
李明猛地站起身,停下來看著李小梅,“小梅,你說的這些,你愿意站出來作證嗎?”
“我愿意。校長,就算…就算有麻煩,我也不能讓一個救人的人替真正的錯承擔(dān)罪名?!?/p>
李明帶著李小梅手寫的詳細(xì)情況說明,直接去了警局,指名要見負(fù)責(zé)此案的王軍。
辦公室里,王軍接過黃校長遞來的幾頁紙,只草草掃了兩眼,便不耐煩地丟在桌上:“黃校長,我們警方辦案有我們自己的程序和證據(jù),不需要外人來指手畫腳?!?/p>
李明強壓著火氣:“王警官,這不是指手畫腳,這關(guān)系到一個人的清白!如果李小梅說的是真的,那李大強就是被冤枉的!”
王軍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打斷他:“什么如果?我們有人證物證,受害者親口指認(rèn),而且她身上的傷痕也明確指向了侵害事實?!?/p>
李明一愣:“傷痕?”
王軍從卷宗里抽出幾張照片,推到李明面前:“你自己看,這些淤青,抓痕,明顯是反抗掙扎時留下的。”
李明拿起照片仔細(xì)端詳,眉頭越皺越緊,忽然,他指著其中一張照片上胳膊內(nèi)側(cè)的幾道淤痕:“等等,這幾處傷…看著不太像搏斗留下的,倒像是…被人用細(xì)長的東西抽打過。小梅說,張玉琴被她父親打過…”
王軍的臉色瞬間變了,迅速將照片收了回去,語氣也冷硬起來:“李校長!請你不要憑空猜測,干擾警方辦案!這個案子,我們已經(jīng)有了結(jié)論,你還是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學(xué)校的事情吧?!?/p>
李明心中失望透頂,“王警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希望你能對得起你這身警服,查清真相,不要讓無辜者蒙冤?!?/p>
說完,他搖著頭離開了辦公室。
李大強媳婦面對這突然起來的麻煩,手足無措,只能請了個律師,甚至把這件事情鬧到了網(wǎng)上。
可等李大強出看守所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04
等李大強好不容易從看守所出來,就得知一個噩耗,母親已經(jīng)去世。
他跪在母親墳前,淚如雨下。
身旁的李小軍也泣不成聲,他告訴父親:“爸,不是你的錯,是那些碎嘴婆子非要拿著這些亂新聞給奶奶看,讓奶奶病情加重的。奶奶走之前,還念叨著你,她說她相信你是冤枉的,讓你不要太難過。”
李大強抱著兒子,哽咽著說不出話。
他覺得自己像個天大的笑話,蒙冤入獄,洗清冤屈,卻失去了最親的人。
這遲來的正義,對他而言,又有什么意義?
一周后,請來的律師王繼詳細(xì)地向他介紹了國家賠償和對張家民事訴訟的情況:“按照法律規(guī)定,你被錯誤拘留15天,國家賠償金約為三千元。另外,張家誣告陷害,對你造成重大名譽損失和精神傷害,我們可以要求民事賠償。但張家在本地很有勢力,他們肯定會請最好的律師來對抗,民事訴訟可能需要半年甚至更久才有結(jié)果。”
王繼看著李大強,補充道:“當(dāng)然,如果你選擇和解,我可以嘗試與張家溝通,爭取一些補償,或許能更快解決問題?!?/p>
李大強沉默良久,心中五味雜陳。
三千元?母親的命,難道就值三千元?和解?憑什么要和解?
他受了這么大的冤屈,家破人亡,張家一句道歉都沒有,憑什么要輕易放過他們?
他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問王繼:“律師,我想知道張玉琴家住在哪里。”
“李大強你...”
“我問你張玉琴的家在哪里?!”
李大強沒辦法不憤怒,一想到自己救了一個白眼狼,心如刀絞。
王繼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鏡,說:“你想做什么?我建議你冷靜一點,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處理好賠償和訴訟的事情?!?/p>
李大強搖搖頭,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絲決絕:“我不想要什么賠償,我只想問問張家,他們到底有沒有良心?!?/str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