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聲明：本文情節(jié)均為虛構(gòu)故事，所有人物、地點和事件均為藝術(shù)加工，與現(xiàn)實無關(guān)。
• 圖片非真實畫像，僅用于敘事呈現(xiàn)，請知悉。

“你是不是瘋了？一百箱榴蓮，你想把家給淹了？”

“老婆你別生氣，你聽我解釋，這回咱們肯定能發(fā)大財！”

李靜看著滿屋子堆成小山的黃綠色紙箱，還有那個依舊沉浸在發(fā)財夢里、眼睛放光的丈夫張偉，只覺得一陣窒息般的絕望。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股霸道又濃烈的香甜氣味，竟會成為一場噩夢的開端。

01

張偉的根，扎在城郊的一片自建房里。

他爹是個泥瓦匠，老實巴交一輩子，最大的本事就是把磚頭碼得整整齊齊。

他娘在家里開了個小賣部，賣點油鹽醬醋和娃兒們愛吃的零嘴。

張偉從小就不安分。

他不像他爹那樣，滿足于一磚一瓦壘起來的踏實日子。

他總覺得，這世界那么大，機會那么多，憑什么自己就得窩在這個小角落里。

初中畢業(yè)，他就不想念了，覺得念書沒用，不如早點出去闖蕩。

他爹氣得抄起扁擔(dān)要揍他，被他娘死死抱住。

“讓他去吧，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p>

娘一邊抹眼淚，一邊從抽屜里拿出攢了半年的積蓄塞給他。

“窮家富路，在外面別虧了自己?！?/p>

張偉拿著那筆錢，心里五味雜陳，他發(fā)誓，將來一定要混出個人樣，開著小汽車回來，把這片自建房都買了。

他去過南方的大城市，在電子廠的流水線上擰過螺絲，也跟著裝修隊扛過水泥。

他學(xué)得快，也肯吃苦，但就是存不住錢。

因為他總覺得，打工是沒前途的，得自己當(dāng)老板。

他看到街邊有人賣烤冷面，覺得這玩意兒成本低，來錢快。

他立馬辭了工作，買了輛二手三輪車，支起了個小攤。

頭一個月，生意還行，掙了點小錢，他就開始琢磨著把攤子搞大點，多加幾個品類。

結(jié)果城管來了，說他占道經(jīng)營，三輪車直接被沒收了。

他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就這么無聲無息地結(jié)束了。

后來，他又聽說搞直播帶貨賺錢，他覺得自己長得不賴，口才也還行。

他借錢買了設(shè)備，在租來的小單間里，對著鏡頭聲嘶力竭地喊著“家人們，上鏈接”。

可直播間里的人數(shù)，始終沒超過兩位數(shù)，其中一個還是他自己用另一部手機掛著的。

折騰了幾個月，錢沒掙到，還欠了一屁股債。

他的人生，就像一只沒頭的蒼蠅，到處亂撞，撞得頭破血流，也沒找到那個出口。

二十六歲那年，他灰溜溜地回了家。

他爹見了他，沒罵他，只是嘆了口氣，遞給他一支煙。

“累了就歇歇，家里不差你這口飯?！?/p>

他娘看著他消瘦的臉，心疼得直掉眼淚，天天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

張偉在家躺了半個月，心里那股不甘心的火苗，又慢慢燒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么算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遇見了李靜。

李靜是鎮(zhèn)上小學(xué)的語文老師，人長得文靜秀氣，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的。

她家和張偉家，就隔著兩條街。

那天張偉去鎮(zhèn)上的小飯館幫他娘買鹵菜，正好碰上李靜和同事聚餐結(jié)束。

李靜喝了點酒，臉頰紅撲撲的，走路有點不穩(wěn)。

幾個年輕的男老師圍在她身邊，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

張偉一眼就看見了她。

她和他在外面見過的那些女孩都不一樣，身上有種干凈、安穩(wěn)的氣質(zhì)。

一個男同事借著酒勁，要去拉李靜的手。

李靜皺著眉躲開了。

張_偉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拎著打包好的鹵菜就走了過去。

“李老師，我送你回家吧，正好順路?！?/p>

他沖著李靜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李靜愣了一下，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男人。

“你是？”

“我叫張偉，我媽是開小賣部的那個，你小時候還去我家買過糖呢。”

張偉胡亂地編著瞎話。

李靜被他逗笑了，酒也醒了一半。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p>

張偉就這么拎著鹵菜，把李靜送回了家。

一路上，他沒說太多話，只是安靜地走在她身邊。

到了李靜家樓下，他把鹵菜遞給她。

“這個給你，剛買的，還熱乎。”

李靜擺擺手，說不要。

“拿著吧，就當(dāng)是謝我送你回家的報酬了?！?/p>

張偉硬是塞到她手里，然后轉(zhuǎn)身就跑了。

從那天起，張偉就像變了個人。

他不再整天躺在家里做白日夢。

他開始幫著他爹去工地上干活，風(fēng)吹日曬的，也沒喊過一句累。

他每天都會繞路去李靜學(xué)校門口，就為了能看她一眼。

他會算好時間，在她下班的路上，假裝偶遇。

“李老師，下班啦？”

“李老師，今天氣色不錯。”

李靜每次看到他，都會笑著點點頭。

她覺得這個叫張偉的男人，雖然看著有點吊兒郎當(dāng)，但人其實挺實在的。

他看她的眼神，很真誠，很熱烈，像一團火。

02

愛情這東西，有時候來得毫無道理。

李靜是老師，身邊不乏追求者，有的是和她一樣的體面人，有的是家里條件優(yōu)越的小老板。

可她偏偏就看上了張偉。

她喜歡他身上那股子不服輸?shù)膭艃骸?/p>

喜歡他講起自己那些失敗經(jīng)歷時，那種既懊惱又好笑的坦誠。

更喜歡他看著自己時，眼睛里藏不住的光。

張偉追了李靜三個月，每天雷打不動地出現(xiàn)在她下班的路上。

有時候是送一束路邊摘的野花，有時候是買一杯她愛喝的奶茶。

終于有一天，李靜在他又一次假裝偶遇的時候，主動開了口。

“張偉，你是不是喜歡我？”

張偉當(dāng)時正準備把一個烤紅薯遞給她，聽到這話，手一抖，紅薯差點掉在地上。

他撓了撓頭，臉漲得通紅。

“是，是啊?！?/p>

李靜看著他窘迫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假裝偶遇了?！?/p>

“你可以光明正大地來接我下班?！?/p>

張偉感覺自己像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中了，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

“真的嗎？”

“真的。”

他們的戀愛，就這么開始了。

張偉的爹娘知道兒子找了個當(dāng)老師的女朋友，高興得合不攏嘴。

老兩口覺得，兒子這是要轉(zhuǎn)運了。

李靜的父母起初是不同意的。

他們覺得張偉沒個正經(jīng)工作，學(xué)歷也不高，配不上自己的女兒。

“小靜，你是個老師，怎么能找個初中都沒畢業(yè)的？”

李靜的媽媽苦口婆心地勸她。

“媽，學(xué)歷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

李靜很堅持。

“他人好，對我好，這就夠了?！?/p>

為了讓未來的岳父岳母接受自己，張偉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

他戒了煙，戒了酒，每天跟著老丈人下棋、釣魚。

他用在工地上干活攢下的錢，給丈母娘買了一臺新的洗衣機。

人心都是肉長的，李靜的父母看著女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看著張"偉踏實肯干的樣子，態(tài)度也慢慢軟化了。

一年后，他們結(jié)婚了。

婚禮辦得很簡單，就在鎮(zhèn)上的小飯店擺了幾桌。

張偉穿著租來的西裝，緊張得手心直冒汗。

當(dāng)他給李靜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他對著所有賓客發(fā)誓，一定會讓李靜過上好日子。

婚后的生活，甜蜜又溫馨。

他們在鎮(zhèn)上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

李靜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到張偉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

張偉的手藝很好，普普通通的家常菜，他總能做得有滋有味。

吃完飯，兩個人會窩在沙發(fā)上一起看電視，聊聊學(xué)校里的趣事，聊聊工地上的人和事。

張偉不再提那些不切實際的發(fā)財夢了。

他跟著他爹，踏踏實實地在工地上干活，雖然辛苦，但每個月都能拿到穩(wěn)定的收入。

他把工資卡交給李靜保管，自己只留一點零花錢。

李靜覺得，這樣的日子，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平淡，安穩(wěn)，有個人知冷知熱。

她甚至開始覺得，張偉以前那些所謂的“闖蕩”，不過是年輕時的一時沖動。

現(xiàn)在他成家了，有了責(zé)任，自然就收心了。

可是，她錯了。

那團不安分的火，在張偉的心里，從來就沒有熄滅過，只是暫時被安穩(wěn)的生活掩蓋了而已。

03

平靜的日子過了兩年。

他們的兒子出生了，取名叫小寶。

小寶的到來，給這個小家庭增添了無數(shù)的歡樂，也帶來了更大的經(jīng)濟壓力。

奶粉，尿不濕，早教班，哪一樣不要錢。

張偉在工地上掙的錢，加上李靜的工資，勉強能夠維持家里的開銷。

可張偉不滿足。

他看著兒子可愛的臉蛋，心里那股想掙大錢的念頭，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不想讓自己的兒子，將來也像自己一樣，活得這么憋屈。

他要給兒子最好的生活，要讓他上最好的學(xué)校，要讓他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又開始偷偷摸摸地研究各種“商機”。

他背著李靜，用信用卡里的錢，投資了一個朋友推薦的“區(qū)塊鏈項目”。

朋友吹得天花亂墜，說是一個月就能翻倍。

結(jié)果不到半個月，那個項目就崩盤了，朋友也聯(lián)系不上了。

張偉一下子虧了五萬塊錢。

這筆錢，是他們準備給小寶上幼兒園的贊助費。

他不敢告訴李靜，整天魂不守舍的。

李靜看出了他的不對勁，追問之下，他才吞吞吐吐地說了實話。

李靜當(dāng)時就氣哭了。

那不是一次普通的吵架。

李靜把這兩年積攢的所有委屈和失望，都爆發(fā)了出來。

“張偉，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長大？”

“你能不能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你忘了你結(jié)婚時說的話了嗎？你說會讓我過上好日子的，這就是你給我的好日子嗎？”

張偉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他跪在地上，抱著李靜的腿，求她原諒。

他說他再也不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他會好好干活，把虧的錢掙回來。

李靜看著他悔恨的樣子，心又軟了。

她選擇了原諒。

生活還得繼續(xù)。

那五萬塊的窟窿，最終是李靜回娘家，低聲下氣地找父母借錢補上的。

從那以后，張偉確實老實了一段時間。

他干活更賣力了，除了跟著他爹干，還主動去找別的零活。

家里的氣氛，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但李靜心里清楚，有些東西，已經(jīng)不一樣了。

信任一旦有了裂痕，就很難再回到最初的樣子。

她開始變得敏感多疑，會偷偷檢查張偉的手機，會旁敲側(cè)擊地問他每天的行蹤。

張偉也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心里覺得很壓抑。

他覺得妻子不信任他。

兩個人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常常是相對無言。

家，漸漸失去了溫度。

直到那一百箱榴蓮的出現(xiàn)，徹底壓垮了這段搖搖欲墜的婚姻。

那天是周五，李靜下午沒課，提前回了家。

她剛打開門，一股濃烈到近乎腐爛的甜膩氣味就撲面而來。

那味道霸道又蠻橫，瞬間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被熏得差點吐出來。

客廳里，已經(jīng)沒有下腳的地方了。

黃綠色的紙箱堆得像一座座小山，從門口一直延伸到陽臺。

粗略一數(shù)，少說也有一百箱。

每一只箱子上，都印著張牙舞爪的榴蓮圖案。

張偉正赤著上身，滿頭大汗地從一個打開的箱子里，搬出一個個碩大的榴蓮。

他看到李靜回來，臉上露出了一個興奮又討好的笑容。

“老婆，你回來啦！”

“你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好東西！”

他獻寶似的舉起一個榴蓮。

“這可是頂級的金枕榴蓮，我托關(guān)系從原產(chǎn)地直接拿的貨，便宜得很！”

李靜站在門口，沒有動。

她的臉色，比那些榴蓮殼還要難看。

她沒有聞到榴蓮的香甜，只聞到了一股末日的氣息。

她知道，那個熟悉的張偉，又回來了。

04

“張偉，你瘋了？”

李靜的聲音在發(fā)抖，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

她感覺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忍耐，都像一個笑話。

“你哪來的錢買這么多榴蓮？”

張偉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放下手里的榴蓮，走過來想拉李靜的手，被她一把甩開。

“老婆，你聽我解釋?！?/p>

“我沒瘋，這是個天大的好機會?！?/p>

“我認識了一個做水果批發(fā)生意的朋友，他這批貨急著出手，所以給我的價格特別低?！?/p>

“我們只要把這些榴蓮賣出去，至少能掙這個數(shù)。”

張偉伸出五根手指，在李靜面前晃了晃。

“五萬？”

李靜冷笑了一聲。

“你上次虧的五萬還沒還清，現(xiàn)在又想用一個不切實際的夢去填另一個窟窿嗎？”

“不是五萬，是五十萬！”

張偉的眼睛里閃著狂熱的光。

“老婆，你相信我，這次肯定能成。”

“我們把這些榴蓮賣了，就能把欠你爸媽的錢還上，還能給小寶報個最好的雙語幼兒園?！?/p>

“我們甚至可以買一輛車，以后周末我開車帶你和小寶出去玩?！?/p>

他描繪著一幅美好的藍圖，仿佛那五十萬已經(jīng)揣進了口袋。

李靜看著他，只覺得陌生又可悲。

“嗎？”

“怎么賣？在哪賣？”

“你有人脈嗎？你有渠道嗎？你有銷售經(jīng)驗嗎？”

“還是你打算像上次一樣，在小區(qū)門口擺個地攤，等著城管來沒收？”

李靜一連串的問題，像一把把尖刀，扎在張偉的心上。

“我……”

張偉語塞了。

他只想著低價進貨，高價賣出，中間的差價就是利潤。

至于怎么賣，他還真沒仔細想過。

他以為，只要東西好，價格便宜，就不愁賣。

“張偉，你看看這個家。”

李靜指著堆滿榴蓮的客廳，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這個家還有站的地方嗎？”

“這股味道，人還能住嗎？”

“小寶聞了會不會過敏？鄰居聞到了會怎么想？”

“你做這些事之前，有沒有想過我，有沒有想過這個家？”

她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絕望。

張偉徹底慌了。

他最怕的就是李靜哭。

“老婆，你別哭啊?！?/p>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p>

“我馬上想辦法把這些榴蓮處理掉，你別生氣。”

“處理？怎么處理？”

李靜抹了一把眼淚，眼神變得異常平靜。

“送人？誰會要這么多榴蓮？”

“扔掉？你知道這些東西花了多少錢嗎？”

“張偉，你告訴我，你買這些榴蓮的錢，到底是從哪來的？”

張偉的眼神開始閃躲。

“是……是我找朋友借的。”

“哪個朋友？”

“就是……就是……”

看著張偉支支吾吾的樣子，李靜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她轉(zhuǎn)身走進臥室，從床頭柜里拿出他們的結(jié)婚證，還有一張銀行卡。

“張偉，我累了?！?/p>

“我真的撐不下去了?！?/p>

她把結(jié)婚證和銀行卡拍在茶幾上。

“這張卡里，有我這幾年攢下的三萬塊錢，密碼是你的生日。”

“你拿著，看看能不能把這些榴蓮的錢先還上?！?/p>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p>

說完，她走進小寶的房間，抱起正在熟睡的兒子，拿上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小行李箱，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張偉呆立在原地，腦子里一片空白。

他看著李靜決絕的背影，直到關(guān)門聲響起，才如夢初醒。

他沖到門口，瘋狂地轉(zhuǎn)動門把手。

門，被從外面反鎖了。

他趴在門上，用力地捶打著。

“老婆，你別走！”

“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小靜，你開門啊！”

他的聲音里帶著哭腔，充滿了悔恨和恐懼。

可是，門外沒有任何回應(yīng)。

只有樓道里，傳來了李靜越走越遠的腳步聲。

最后，一切歸于沉寂。

張偉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被一百箱榴蓮包圍著。

那曾經(jīng)被他視作發(fā)財希望的香甜氣味，此刻聞起來，只剩下無盡的諷刺和絕望。

他抬手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05

李靜抱著兒子，打車回了娘家。

車里開著空調(diào)，但她依然能聞到自己身上殘留的、那股霸道的榴蓮味。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顆被強行掰開的榴蓮，外殼堅硬，內(nèi)心卻已經(jīng)腐爛不堪。

她父母看到她紅著眼睛，抱著孩子，拎著行李箱回來，嚇了一跳。

“小靜，這是怎么了？”

“是不是張偉又欺負你了？”

李靜的媽媽接過外孫，心疼地問。

李靜再也忍不住，撲進母親的懷里，嚎啕大哭。

她把張偉買一百箱榴蓮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父母。

李靜的爸爸聽完，氣得在客廳里走來走去。

“混賬東西！簡直是不可理喻！”

“這個家，不能再讓他這么折騰下去了！”

“小靜，你做得對，先在家里住下，別回去了。”

李靜的媽媽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別怕，有爸媽在呢?！?/p>

在娘家的第一個晚上，李靜幾乎沒有合眼。

她躺在自己出嫁前的房間里，聞著熟悉的被褥味道，心里卻一點也不踏實。

她腦子里，一會兒是張偉舉著榴蓮時那張興奮的臉，一會兒是他跪在地上求自己的樣子，一會兒又是他最后那絕望的捶門聲。

她恨他，恨他的不切實際，恨他的屢教不改。

但同時，她又忍不住擔(dān)心他。

他一個人在那個被榴蓮占領(lǐng)的房子里，會怎么樣？

他會不會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

她拿起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或者發(fā)條信息。

可號碼撥出去一半，她又掛斷了。

她告訴自己，不能心軟。

這一次，必須讓他得到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

否則，這樣的事情，以后還會不斷發(fā)生。

第二天，李靜醒得很早。

她眼圈發(fā)黑，精神很差。

她媽媽給她做了一碗熱騰騰的雞蛋面，讓她趁熱吃。

“吃了飯，就什么都別想了，好好陪陪小寶?！?/p>

“天塌下來，有爸媽給你頂著。”

李靜點點頭，食不知味地吃著面。

一上午，她都心神不寧的。

她時不時地看一眼手機，期待著張偉的電話或者信息。

可是，手機安安靜靜，什么動靜都沒有。

她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不安。

難道他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和兒子的離開嗎？

還是說，他還在生自己的氣？

到了中午，她終于忍不住了。

她想，就打個電話問問他榴蓮處理得怎么樣了，這總可以吧。

她找到一個安靜的角落，撥通了張偉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她以為沒人接，準備掛斷的時候，被接通了。

但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嚴肅的聲音。

“喂，你好。”

李靜愣了一下。

“你好，我找張偉，請問你是哪位？”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我們是市公安局的，請問你是機主的妻子，李靜女士嗎？”

警察？

李靜的心，咯噔一下，瞬間沉到了谷底。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像一張大網(wǎng)，將她牢牢罩住。

她的手開始發(fā)抖，聲音也變了調(diào)。

“是……我是，張偉他……他怎么了？”

“是他的榴蓮攤被城管查了嗎？”

她還抱著一絲僥幸，以為只是張偉又惹了什么小麻煩。

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更加沉重和公式化。

“李靜女士，請你保持冷靜。”

“我們現(xiàn)在在你家樓下，有些情況需要向你核實?！?/p>

李靜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踉踉蹌蹌地跑到窗邊，掀開窗簾往樓下看。

一輛閃著警燈的警車，正靜靜地停在她家樓下。

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站在單元門口，似乎正在跟鄰居說著什么。

李靜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她握著手機，用盡全身力氣問道。

“他到底……到底出什么事了？”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沉默。

就在李靜快要崩潰的時候，那個聲音終于再次響起，冰冷，而又清晰，像一把鐵錘，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你老公遇害了。”

一瞬間，李靜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手機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摔在地板上，屏幕瞬間碎裂，就像她此刻的心。

眼前一陣陣發(fā)黑，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

“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