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張阿姨，今天買菜花了多少錢？”我接過她遞來的塑料袋，隨口問道。
“一百二十塊?！彼亮瞬潦稚系乃?，“菜價又漲了?！?/strong>
我點點頭，心里卻在算賬。
昨天路過菜市場，同樣的菜最多九十塊。
這已經(jīng)是第無數(shù)次了。
三個月來，她每次都多報三十塊錢。
我裝作不知道，直到那天我看見了她包里的那個小本子...
01
我叫李明，今年三十五歲，是個程序員。
在一家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上班，經(jīng)常加班到很晚。
老婆叫王麗，是個兒科醫(yī)生。
她比我還忙，經(jīng)常值夜班。
我們有個三歲的兒子，叫小寶。
小寶正是最鬧騰的年紀。
早上七點起床，晚上九點才睡覺。
中間這十四個小時，基本沒有安靜的時候。
要么哭，要么鬧，要么纏著人陪他玩。
我們兩個人工作都忙，根本顧不過來。
老婆懷孕的時候，我們就商量過請保姆的事情。
“等孩子出生了，我們肯定忙不過來?！崩掀耪f。
“是啊，特別是你們醫(yī)院那么忙。”我附和道。
“找個好保姆不容易，得提前打聽?！?/p>
我們開始托朋友介紹保姆。
問了很多人，都說好保姆難找。
要么年紀太大，要么經(jīng)驗不足。
要么要求太高，要么人品有問題。
折騰了好久，才有朋友介紹了一個。
“她叫張秀英，四十歲，老家在農(nóng)村?！迸笥颜f，“人很樸實，干活麻利，帶過好幾個孩子?！?/p>
“靠譜嗎？”我問。
“我同事家用過兩年，評價很好?！迸笥颜f，“就是她要回老家照顧生病的婆婆，不然我同事還不想讓她走。”
聽起來不錯。
我們約了時間見面。
張阿姨看起來很樸實。
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五五左右。
皮膚有點黑，應(yīng)該是常年勞作的結(jié)果。
手上有很多老繭，指甲修剪得很干凈。
穿著很樸素，但很整潔。
說話聲音不大，帶著一點南方口音。
“我是河南人，在上海做保姆八年了。”她自我介紹道。
“帶過幾個孩子？”老婆問。
“五個?！睆埌⒁陶f，“最小的八個月，最大的六歲?！?/p>
“會做飯嗎？”
“會，南方菜北方菜都能做?！?/p>
“會開車嗎？”
“不會，但我可以學(xué)?！?/p>
我們又問了很多問題。
張阿姨都回答得很誠懇。
沒有夸大，也沒有隱瞞。
最重要的是，小寶對她沒有排斥。
02
第一次見面，小寶就愿意跟她玩。
張阿姨蹲下來跟小寶說話。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小寶有點害羞，躲在我身后。
張阿姨也不著急，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玩具。
“這是小汽車，會跑的哦。”
小寶眼睛亮了，慢慢走過去。
張阿姨把小汽車在地上推來推去。
小寶被吸引了，也蹲下來玩。
“這個車車好好玩?！毙氄f。
“是吧，你想玩嗎？”張阿姨笑著問。
小寶點點頭。
張阿姨把小汽車遞給他。
小寶高興地接過來，在地上推著玩。
我和老婆對視一眼，都很滿意。
能讓小寶這么快接受的人，應(yīng)該是有親和力的。
“那就這樣定了，張阿姨。”老婆說，“工資我們之前談過了，每個月四千五?！?/p>
“包吃包住，還有五險一金?！蔽已a充道。
張阿姨連連點頭：“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照顧小寶?！?/p>
“什么時候可以來上班？”老婆問。
“下周一可以嗎？我要回去收拾一下東西?！?/p>
“沒問題?！?/p>
就這樣，張阿姨住進了我們家。
我們家是三室兩廳，有一個小房間專門給保姆住。
房間不大，但該有的都有。
床、衣柜、桌子、椅子。
還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
張阿姨看了很滿意。
“這個房間真好，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好多了?！彼f。
張阿姨很快就適應(yīng)了我們家的生活。
她每天早上六點起床，給我們準備早餐。
小寶七點起床的時候，早餐已經(jīng)做好了。
白粥、雞蛋、包子、小菜。
樣樣都有，營養(yǎng)均衡。
小寶很挑食，以前吃飯是個大問題。
但張阿姨有辦法。
她會把菜做得很好看，擺成各種形狀。
胡蘿卜切成小花，黃瓜切成小星星。
小寶覺得有趣，就愿意吃了。
“小寶，你看，這是小兔子。”張阿姨指著盤子里的菜說。
“真的耶，好可愛。”小寶高興地說。
“小兔子最愛吃胡蘿卜了，你要不要也嘗嘗？”
小寶點點頭，張嘴吃了一口。
“好吃嗎？”
“好吃?！毙毿χf。
就這樣，吃飯變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小寶也很喜歡張阿姨。
“張奶奶，我要吃包子?！?/p>
“張奶奶，給我講故事?！?/p>
“張奶奶，陪我玩積木。”
張阿姨總是很耐心。
小寶要什么，她都會盡量滿足。
03
她會陪小寶搭積木，一搭就是一個小時。
她會給小寶講故事，聲音很溫柔。
《三只小豬》、《小紅帽》、《白雪公主》。
小寶聽得入迷，經(jīng)常要求再講一遍。
她會哄小寶睡覺，輕輕拍著他的背。
有時候小寶睡不著，她就唱兒歌。
“小星星，亮晶晶，滿天都是小眼睛...”
小寶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我和老婆都很滿意。
有了張阿姨，我們的生活輕松了很多。
老婆可以安心上班，不用擔(dān)心小寶。
我也可以專心寫代碼，不用分心。
下班回家，小寶已經(jīng)吃過飯，洗過澡。
我們只需要陪他玩一會兒，然后哄他睡覺。
周末的時候，我們可以出去約會。
把小寶交給張阿姨，我們很放心。
一切都很完美。
直到我發(fā)現(xiàn)了菜錢的問題。
張阿姨負責(zé)買菜做飯。
這是我們一開始就商量好的。
“張阿姨，買菜的錢我們會給你。”老婆說，“你把收據(jù)留好，我們每月結(jié)算。”
“好的，沒問題?！睆埌⒁陶f。
每天晚上，張阿姨都會把菜錢的收據(jù)給我。
開始我沒注意，就隨手放在抽屜里。
程序員的習(xí)慣就是記賬，所以我會把所有收據(jù)都收好。
每個月月底，我會把所有收據(jù)整理一遍。
算算這個月花了多少錢，做個統(tǒng)計。
第一個月，買菜花了三千二百塊錢。
我覺得有點貴，但也正常。
現(xiàn)在物價高，三口人吃飯，一個月三千多也說得過去。
第二個月，買菜花了三千五百塊錢。
比第一個月還貴一些。
我開始留意收據(jù)上的價格。
仔細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青菜十二塊一斤，土豆八塊一斤，肉三十五塊一斤。
這個價格好像有點高。
我平時偶爾也會去菜市場。
印象中青菜最多八塊一斤，土豆五塊一斤，肉二十八塊一斤。
差得有點多啊。
也許是我記錯了。
也許是張阿姨去的那個菜市場比較貴。
我沒有多想。
第三個月，買菜花了三千八百塊錢。
越來越貴了。
我又仔細看了看收據(jù)。
每一張收據(jù)上的價格，都比我印象中的要貴。
而且不是貴一點點，是貴很多。
每天的菜錢，都比正常價格高出三十到五十塊錢。
這就不正常了。
我開始懷疑張阿姨是不是在虛報菜錢。
但我不敢確定，決定先調(diào)查一下。
04
第二天是周六，我提出陪張阿姨去買菜。
“張阿姨，我陪你去買菜吧?！蔽艺f，“好久沒去菜市場了，想去看看。”
張阿姨愣了一下，然后說：“好啊，李先生。”
我們一起去了菜市場。
張阿姨買菜的時候，我在旁邊觀察。
她買了青菜、土豆、肉、魚。
我偷偷記下了價格。
青菜八塊一斤，土豆五塊一斤，肉二十八塊一斤，魚二十塊一斤。
總共花了九十五塊錢。
回家后，張阿姨給了我收據(jù)。
收據(jù)上寫著一百二十五塊錢。
多了三十塊錢。
我心里一沉。
張阿姨真的在虛報菜錢。
但我沒有當場戳穿她。
我想再觀察一段時間，確定這不是偶然。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特別留意菜錢。
每天晚上接過收據(jù)的時候，我都會仔細看。
果然，每張收據(jù)都有問題。
價格都比實際的要高。
少的時候二十幾塊，多的時候四五十塊。
平均下來，每天多報三十塊錢左右。
一個月就是九百塊錢。
這不是個小數(shù)目了。
張阿姨的工資是四千五，這相當于多拿了百分之二十的錢。
我心里很不舒服。
張阿姨看起來那么老實，怎么會做這種事？
是不是她家里有什么難處，急需用錢？
還是說，她覺得我們家有錢，多拿一點沒關(guān)系？
我想了很多種可能性。
但不管怎么樣，虛報菜錢都是不對的。
這是欺騙行為。
我應(yīng)該跟她攤牌，讓她解釋清楚。
但我又擔(dān)心如果鬧翻了，她會離開。
那樣的話，我們又得重新找保姆。
小寶已經(jīng)很依賴張阿姨了，如果她突然不見了，小寶會很難過的。
而且現(xiàn)在找一個好保姆真的不容易。
我很矛盾。
老婆工作太忙，我沒有告訴她這件事。
她每天回家都很累，我不想讓她再操心這些。
而且，老婆的脾氣比我急。
如果她知道了，肯定會直接跟張阿姨對質(zhì)。
那樣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我決定自己處理這件事。
先觀察一段時間，看看張阿姨到底是怎么想的。
從那天開始，我每天都會仔細檢查收據(jù)。
05
每一張收據(jù)，張阿姨都多報了錢。
從來沒有例外。
這說明她是故意的，不是無心之失。
但我觀察她的行為，又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張阿姨很節(jié)儉。
她每天中午只吃很簡單的飯。
白粥配咸菜，或者一碗面條。
從來不吃葷菜。
“張阿姨，你中午怎么不吃肉??？”我問過她。
“我不太愛吃肉?！彼f，“而且年紀大了，吃清淡點好?！?/p>
但我知道這不是真的。
她給我們做飯的時候，葷菜素菜都做。
而且做得很香，說明她是會做肉菜的。
她只是舍不得吃。
她的衣服也很樸素。
都是些舊衣服，看起來穿了很多年。
有幾件衣服還打了補丁。
她從來不買新衣服。
有一次我提出給她買件新衣服，她連忙拒絕了。
“不用不用，李先生?！彼f，“我的衣服還能穿，不用買新的?！?/p>
她很少買東西給自己。
即使買，也是最便宜的那種。
牙膏買最便宜的，洗發(fā)水買最便宜的。
連衛(wèi)生紙都買最便宜的。
這樣一個節(jié)儉的人，真的會為了錢而欺騙我們嗎？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也許她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也許她家里真的很困難，需要這筆錢。
但不管怎么樣，虛報菜錢都是不對的。
如果她有困難，可以直接跟我們說。
我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呢？
我越想越不明白。
同時，我也開始留意她對小寶的態(tài)度。
不得不說，張阿姨對小寶真的很好。
她對小寶的關(guān)心，甚至超過了我們這些做父母的。
小寶感冒的時候，她整夜不睡覺守著。
每隔一個小時就要摸摸小寶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fā)燒。
半夜三點，我起床上廁所，看到她還坐在小寶床邊。
“張阿姨，你怎么還不睡？”我問。
“小寶剛才咳嗽了，我擔(dān)心他不舒服?！彼f。
“你也要注意休息，別累壞了。”
“沒事，我不累?！彼χf。
小寶不吃飯的時候，她想方設(shè)法哄他吃。
有時候要哄一個小時，她也不著急。
“小寶，你看，這是小火車。”她把勺子當成小火車，“小火車要進山洞了，張嘴。”
小寶被逗笑了，張嘴吃了一口。
“小火車真厲害，再來一次。”
就這樣，一口一口地喂，直到小寶吃飽。
小寶哭鬧的時候，她總是很有耐心。
不管小寶為什么哭，她都會溫柔地哄他。
“小寶怎么了？跟張奶奶說說?！?/p>
“我要媽媽?！毙毧拗f。
“媽媽在醫(yī)院里救小朋友，很快就回來了。”張阿姨抱著他說，“張奶奶陪著你，好不好？”
“我想媽媽。”
“我知道，小寶想媽媽了?！睆埌⒁梯p輕拍著他的背，“我們給媽媽畫張畫，等媽媽回來送給她，好不好？”
小寶點點頭，不哭了。
張阿姨真的很愛小寶。
這種愛，不是裝出來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她看小寶的眼神，就像看自己的孫子一樣慈愛。
她對小寶的耐心，就像對自己的孫子一樣無限。
這樣一個愛孩子的人，真的會為了錢而欺騙孩子的父母嗎？
我更加困惑了。
兩個月過去了。
張阿姨依然每天多報三十塊錢。
我依然裝作不知道。
這種感覺很難受。
就像明知道有人在騙你，但你不能說出來。
每天晚上接過收據(jù)的時候，我都很別扭。
我會仔細看收據(jù)上的價格，然后在心里算一遍。
今天又多報了二十八塊。
昨天多報了三十五塊。
前天多報了四十二塊。
我像個會計一樣，記錄著每一筆虛報的錢。
但張阿姨的表情很自然，好像真的花了那么多錢。
她把收據(jù)遞給我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異樣。
“李先生，今天買菜花了一百二十塊?！?/p>
“好的，知道了。”
就這樣簡單的對話，但我心里翻江倒海。
她演技真好，我想。
還是說，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做？
也許她在之前的雇主家里，也是這樣做的。
也許這就是她的生存方式。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也許我應(yīng)該直接問她？
但我又不想破壞現(xiàn)在的平衡。
小寶很依賴張阿姨。
如果她走了，小寶會很難過。
而且重新找保姆也很麻煩。
算了，就這樣吧。
三十塊錢而已，當作給她加工資了。
我這樣安慰自己。
反正我們家也不缺這點錢。
她對小寶這么好，多給她一點錢也是應(yīng)該的。
但心里的疙瘩還是在。
每次想到這件事，我就不舒服。
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被欺騙的感覺。
我覺得張阿姨不信任我們。
如果她有困難，為什么不直接說？
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
難道她覺得我們不會幫她嗎？
06
第三個月過去了。
小寶已經(jīng)完全適應(yīng)了張阿姨。
他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找張阿姨。
“張奶奶，張奶奶，你在哪里？”
“張奶奶在廚房，小寶快來吃早飯?！?/p>
“張奶奶，今天我們玩什么？”
“我們先吃飯，然后玩積木，好不好？”
“好，我最喜歡玩積木了?！?/p>
看著小寶開心的樣子，我心里很矛盾。
張阿姨確實是個好保姆。
除了菜錢的問題，她在其他方面都很好。
她勤勞、認真、有耐心。
最重要的是，她真心愛小寶。
這樣的人，真的很難找。
第三個月的某個周末，老婆值班，我在家陪小寶。
小寶午睡了，我有時間整理一下家務(wù)。
客廳里有很多書籍，我準備把它們整理一下，放進書柜。
張阿姨去市場買菜了，家里只有我和小寶。
我在客廳收拾書籍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放著張阿姨的包。
包口沒有拉緊，露出了一角什么東西。
看起來像個小本子。
我猶豫了一下。
翻別人的東西不太好。
但我實在太好奇了。
這三個月來，張阿姨的行為一直讓我困惑。
虛報菜錢的事情，我到現(xiàn)在還沒有答案。
也許這個本子里有線索。
我四處看了看，確定小寶還在睡覺，張阿姨也沒有回來。
然后輕輕拿起了那個本子。
本子很舊，封面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
看起來用了很久。
我小心翼翼地翻開第一頁。
本子上密密麻麻記錄著什么，我好奇地翻開看了幾頁?？吹降膬?nèi)容讓我震驚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