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過后的油菜田散發(fā)著泥土的清香，金黃的花海在微風(fēng)中搖曳。

許雪琴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跟在身后的我，眼神里有種我從未見過的復(fù)雜情緒。

她慢慢摘下頭上的草帽，烏黑的長發(fā)瀑布般散落在肩頭。

"建華，你過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不明所以地走近，她卻突然抓住我的手，用力拉我蹲下身子鉆進了茂密的油菜田深處。

四周金黃的花朵將我們完全包圍，仿佛置身于一個秘密的世界。

她將草帽湊到我面前，那上面還殘留著她的體香。

"聞聞看，"她的聲音輕得像蚊蚋，"誰更香？"

我愣住了，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更不明白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

直到多年后我才明白，那個春日的午后，她其實是在向我告別。

01

1988年的春天來得格外早，我記得那是三月初的一個午后，知青農(nóng)場的廣播里又在播放那首《在希望的田野上》。

我叫劉建華，二十四歲，在這個農(nóng)場已經(jīng)待了六年。

六年前，我和許雪琴一起從城里來到這個偏遠的農(nóng)場，那時她十九歲，我十八歲，都還是懵懂少年。

時光荏苒，如今我們都成了這里的老人，看著一批批新來的知青又離開，而我們卻像扎了根似的留了下來。

許雪琴比我大一歲，是我們這批知青中最漂亮的姑娘。

她有著南方女子特有的秀美，皮膚白皙如玉，眉眼如畫，說話時聲音輕柔如水。

更難得的是，她還有著一顆善良的心，無論是對待農(nóng)場的老鄉(xiāng)還是新來的知青，都是溫和有禮。

這些年來，追求她的人不在少數(shù)，但她似乎對誰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建華，你在想什么呢？"

許雪琴的聲音將我從回憶中拉回現(xiàn)實，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田埂上站了很久。

今天是星期六，農(nóng)場難得放半天假，我們幾個老知青約好一起到附近的油菜田走走。

春天的田野總是讓人心情舒暢，金黃的油菜花開得正盛，蜜蜂在花間飛舞，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沒想什么，就是覺得這花開得真好。"我笑著回答。

許雪琴點點頭，目光望向遠方的青山。

"是啊，每年到這個時候，我就會想起家鄉(xiāng)的春天。"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我知道她想家了，這么多年來，她很少回城里，就算偶爾回去也是匆匆來去。

"雪琴姐，你是不是又想家了？"走在后面的何曉燕追上來問道。

何曉燕是去年新來的知青，二十歲，活潑開朗，很快就和我們熟悉了。

"有一點吧。"許雪琴淡淡一笑，"不過這里也挺好的，至少空氣清新，花香怡人。"

我看著她的側(cè)臉，心中涌起一種說不清的情緒。

這么多年來，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很奇妙，說是朋友，卻比普通朋友要親密一些；說是戀人，卻又從未捅破那層窗戶紙。

我們會一起干活，一起聊天，有時候甚至?xí)⒓缱谔锕∩峡聪﹃栁飨?，但我們從未談?wù)撨^彼此的感情。

也許是因為都太了解對方了，反而不敢輕易打破這種平衡。

"建華，你說這油菜花是什么味道的？"許雪琴突然問我。

我愣了一下，蹲下身子湊近花朵聞了聞。

"有點甜，有點清香，還有泥土的味道。"我如實回答。

她也蹲下來，和我一起聞著花香，我們的距離近得我能聞到她頭發(fā)上的洗發(fā)水香味。

"你覺得這花香和人的體香比起來，哪個更好聞？"她問了一個讓我意外的問題。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臉有些發(fā)紅。

"怎么了？害羞了？"她笑了，那笑容里有種我從未見過的調(diào)皮。

"沒有，只是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奇怪。"我老實地說。

她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頭上的草帽。

"奇怪嗎？我覺得很正常啊，人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為什么不能比較呢？"

我看著她，忽然覺得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樣，但具體哪里不一樣我又說不出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她在刻意營造某種氛圍，為了某個我還不知道的目的。

02

傍晚時分，我們幾個人慢慢往農(nóng)場走回。

夕陽西下，天邊染上了絢爛的紅霞，整個田野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輝。

何曉燕和其他幾個知青走在前面，有說有笑，而我和許雪琴落在了后面。

"建華，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里？"許雪琴突然問我。

這個問題讓我有些意外，我們很少談?wù)撨@個話題。

"偶爾會想，但又不知道能去哪里。"我誠實地回答，"你呢？"

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著遠方的青山，那里已經(jīng)被暮色籠罩。

"我最近總是做夢，夢見自己回到了城里，穿著漂亮的裙子，在繁華的街道上走來走去。"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

"然后呢？"我問。

"然后就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這里，還是那個在田地里干活的知青。"她苦笑了一下，"有時候我都分不清哪個是夢，哪個是現(xiàn)實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安慰她，只能靜靜地陪她走著。

突然，她停下了腳步。

"建華，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離開了這里，你會想我嗎？"

這個問題讓我的心跳加速，我看著她的眼睛，那里面有種我從未見過的認真。

"會的。"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她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那就好。"

我們繼續(xù)往前走，但氣氛已經(jīng)變得有些微妙。

回到農(nóng)場后，大家各自回到宿舍休息。

我躺在床上，腦海里一直回想著許雪琴今天說的話。

她為什么突然問我這些問題？是不是真的要離開了？

想到這里，我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這么多年來，許雪琴已經(jīng)成為了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果她真的離開了，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早早起床，想去找許雪琴聊聊昨天的話題。

但當(dāng)我來到女生宿舍時，卻被告知她一早就出去了，說是要到鎮(zhèn)上買些東西。

我在農(nóng)場里轉(zhuǎn)了一圈，心情有些焦躁不安。

下午的時候，許雪琴才回來，手里拎著一個小包裹。

"你買了什么？"我好奇地問。

"沒什么，就是一些日用品。"她的回答有些含糊。

我注意到她的神色有些異常，眼神閃爍，似乎在隱瞞什么。

"雪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訴我？"我直接問道。

她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

"沒有啊，能有什么事情？"

但我能感覺到她在撒謊，她的聲音里有種刻意的輕松。

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努力掩飾內(nèi)心的秘密，越是想要表現(xiàn)得自然，反而越顯得不自然。

"真的沒有嗎？"我再次確認。

她看著我，眼神復(fù)雜。

"建華，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時候還沒到。"

這句話讓我更加困惑，什么叫時候還沒到？

"什么時候才到？"我追問。

她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身走向宿舍。

"等時候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的。"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我感覺有什么事情正在悄悄發(fā)生，而我卻被蒙在鼓里。

03

接下來的幾天，許雪琴變得更加神秘了。

她經(jīng)常一個人出去，有時候是去鎮(zhèn)上，有時候是去田野里散步，每次回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我試圖跟她聊天，但她總是心不在焉，給人一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感覺。

"建華哥，雪琴姐最近怎么了？感覺她有點不對勁。"何曉燕也注意到了許雪琴的異常。

"我也不知道，她不愿意說。"我無奈地搖搖頭。

"會不會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何曉燕猜測道。

這個可能性我也想過，但如果真的是家里有事，她應(yīng)該會和我們說的。

這天晚上，我決定主動找許雪琴談?wù)劇?/p>

我來到女生宿舍樓下，碰巧遇到她從外面回來。

"雪琴，我們聊聊好嗎？"我說。

她看了看四周，然后點點頭。

"好吧，不過不要在這里，我們到后山走走。"

后山是農(nóng)場的一個小山包，平時很少有人去，是個安靜的地方。

月光很亮，照得山路清晰可見，我們慢慢往山上走。

"你是不是要離開了？"我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猜測。

她的腳步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往前走。

"為什么這么問？"

"因為你最近的表現(xiàn)很像是在告別。"我說出了自己的觀察。

她沉默了很久，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山頂，可以俯瞰整個農(nóng)場的夜景。

"建華，如果我真的要走，你會阻止我嗎？"她突然問。

這個問題讓我陷入了沉思。

阻止她？以什么身份？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從來沒有明確過。

"我沒有資格阻止你。"我誠實地回答，"但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原因。"

她轉(zhuǎn)過身來看著我，月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顯得格外美麗。

"如果我說我愛你，你信嗎？"她突然說道。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我，我愣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反應(yīng)。

"你...你說什么？"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我說我愛你。"她重復(fù)了一遍，聲音很輕但很清晰，"愛了很久了。"

我的心跳得很快，臉上發(fā)燙。

"那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離開？"我不解地問。

她的眼中閃爍著淚光。

"正是因為愛你，所以才要離開。"

這句話更讓我困惑了，愛一個人不應(yīng)該是想要和他在一起嗎？為什么反而要離開？

"我不明白。"我搖搖頭。

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組織語言。

"建華，你知道嗎？昨天我收到了一封信。"

"什么信？"

"城里的一個朋友寫來的，她說現(xiàn)在政策變了，知青可以通過考試回城了。"

我的心一沉，原來如此。

"那不是好事嗎？"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對你來說也許是好事，但對我來說..."她停頓了一下，"我不想讓你因為我而放棄機會。"

我更加困惑了。

"什么意思？"

"如果我留下來，你也會選擇留下來，對不對？"她看著我的眼睛。

我無法否認，如果她留下來，我確實不會選擇離開。

"可是那樣的話，你就錯過了回城的機會，錯過了更好的生活。"她繼續(xù)說道，"我不能這么自私。"

原來她是想要成全我，哪怕是以犧牲自己的幸福為代價。

"雪琴..."我想要說什么，但她打斷了我。

"建華，答應(yīng)我，不管我做什么決定，你都要選擇對自己最好的路。"

我看著她堅決的表情，心中五味雜陳。

這就是她最近神秘行為的原因，她在為我們的未來做著艱難的選擇。

04

從后山回來后，我整夜難眠。

許雪琴的話在我腦海里反復(fù)回響，她說她愛我，卻又要離開我。

這種矛盾讓我痛苦不已，我不明白為什么愛情會如此復(fù)雜。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許雪琴，想要和她繼續(xù)昨晚的話題。

但她似乎在刻意避開我，一整天都沒有機會單獨和她說話。

到了傍晚，我終于在食堂門口堵住了她。

"雪琴，我們必須把話說清楚。"我認真地說。

"好吧，不過我們換個地方。"

這次她帶我來到了油菜田，就是幾天前我們一起來過的那片田野。

夕陽西下，金黃的油菜花在微風(fēng)中搖擺，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看到這片油菜田的時候，就想到了你。"她一邊走一邊說。

"為什么？"我好奇地問。

"因為你就像這些花一樣，樸實無華，卻有著自己獨特的美。"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我。

我被她的話感動了，沒想到她對我的印象是這樣的。

"雪琴，我想和你一起回城。"我下定決心說道。

她搖搖頭。

"不行，建華，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我們一起回城，以我們現(xiàn)在的條件，很難在城里立足。"

"那我們就一起留在這里。"我說。

"留在這里就更不對了。"她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建華，你還年輕，你應(yīng)該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而不是被困在這個小農(nóng)場里。"

我看著她堅決的表情，忽然明白了她的用心良苦。

她是真的在為我著想，哪怕是以犧牲自己的感情為代價。

"可是沒有你的世界，對我來說還有什么意義？"我動情地說。

她的眼中再次閃爍著淚光，但她努力忍住沒有讓眼淚掉下來。

"建華，你要相信我，這樣對我們都好。"

"我不相信。"我固執(zhí)地搖頭，"我只相信我們應(yīng)該在一起。"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緩緩開口。

"如果我告訴你，其實我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你還會這么說嗎？"

我的心一沉。

"什么決定？"

"我已經(jīng)報名參加回城考試了。"她平靜地說道，"下個月就要考試。"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般擊中了我，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你...你什么時候報名的？"我艱難地問。

"就是前幾天去鎮(zhèn)上的時候。"她如實回答。

原來她那神秘的行為都是為了這件事，而我卻一直被蒙在鼓里。

"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有些憤怒。

"因為我知道你會阻止我。"她平靜地回答。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心情復(fù)雜到了極點。

一方面，我為她能夠有機會回城而高興；另一方面，我又不舍得她離開。

"雪琴，我們能不能..."我想要說些什么，但她打斷了我。

"建華，不要說了，我心意已決。"

看著她堅決的表情，我知道無論我說什么都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讓我們在最美好的時候相遇，卻又要在最不舍的時候分離。

05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許雪琴開始認真準備回城考試。

她每天晚上都在宿舍里復(fù)習(xí)功課，白天干活的時候也顯得心不在焉。

我想要幫助她，但她總是婉言謝絕。

"建華，你應(yīng)該考慮自己的事情。"她總是這樣說。

"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我固執(zhí)地回答。

她看著我，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

"你為什么要這么傻？"

"因為我愛你。"我第一次主動說出這句話。

她愣住了，然后眼中涌出了淚水。

"建華..."

"我知道你也愛我，既然我們相愛，為什么不能在一起？"我繼續(xù)說道。

她擦了擦眼淚，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愛情不是萬能的，建華，現(xiàn)實比愛情更重要。"

"我不這么認為。"我搖搖頭，"對我來說，你比什么都重要。"

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做某種決定。

"建華，如果我通過了考試，你會祝福我嗎？"

如果我說會，那就等于放棄了她；如果我說不會，那就太自私了。

"我會祝福你的。"我最終選擇了成全她，"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什么機會？"

"在你考試之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讓我證明我們可以在一起。"

她看著我，眼中有種動搖。

"建華，你這樣只會讓離別更加痛苦。"

"也許，但至少我們都不會后悔。"我認真地說。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點了點頭。

"好吧，一個月。"

從那天開始，我們的關(guān)系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我們開始更多地待在一起，一起干活，一起吃飯，一起在田野里散步。

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有期限的，但我們都珍惜著這段時光。

"建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在城里相遇，會是什么樣子？"有一天，許雪琴突然問我。

"我想我們一定會一見鐘情。"我笑著回答。

"是嗎？"她也笑了，"可惜我們沒有那個機會。"

"誰說沒有？"我看著她，"也許有一天我們真的會在城里重逢。"

"建華，不要抱太大希望，那樣你會更痛苦的。"

但我沒有聽她的話，我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無論她走到哪里，我都要找到她。

我不相信真正的愛情會被距離和時間打敗。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一個月就要過去了。

許雪琴的考試時間也越來越近，她的情緒變得越來越不穩(wěn)定。

有時候她會突然變得很沉默，有時候又會表現(xiàn)得格外開朗，仿佛想要在有限的時間里留下更多美好的回憶。

"雪琴，你緊張嗎？"考試前一天，我問她。

"有一點。"她誠實地回答，"不過緊張的不是考試，而是..."

"而是什么？"

"而是離別。"她看著我，眼中滿含不舍。

這句話讓我的心如刀割，原來她也舍不得離開我。

06

考試的那天，我陪許雪琴到了鎮(zhèn)上。

考場在鎮(zhèn)政府的一間會議室里，參加考試的知青不多，總共就十幾個人。

我在考場外面等她，心情忐忑不安。

一方面，我希望她能通過考試，因為那是她的夢想；另一方面，我又希望她考不過，這樣她就可以留下來。

這種矛盾的心情讓我痛苦不已。

考試持續(xù)了一整天，從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

我在外面等了整整八個小時，中間連飯都沒吃。

當(dāng)許雪琴從考場里出來的時候，她的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累壞了。

"考得怎么樣？"我迫不及待地問。

"還行吧，能答上來的都答了。"她的聲音有些疲憊。

我們慢慢往農(nóng)場走回，路上誰都沒有說話。

夕陽西下，我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仿佛在訴說著離別的不舍。

"建華，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都要謝謝你。"許雪琴突然說道。

"謝我什么？"

"謝謝你這一個月的陪伴，讓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愛情。"

她的話讓我的眼眶濕潤了。

"雪琴，如果你真的要走，我有個請求。"

"什么請求？"

"在你走之前，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她點點頭。

"什么事？"

"和我一起去看一次日出。"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好的。"

第二天清晨，我們一起來到了后山山頂。

天還沒有完全亮，遠山如黛，晨霧繚繞。

我們靜靜地坐在山頂上，等待著太陽升起。

"建華，你說太陽每天都要升起，卻每天都有人看不到，這是為什么？"許雪琴突然問我。

"也許是因為他們太忙了，忘記了抬頭看天空。"我回答。

"還是因為他們以為太陽永遠都在，所以不珍惜。"她補充道。

我明白她話中的深意，她是在暗示我們之間的感情。

"雪琴，無論你走到哪里，我都會記得這個日出。"我說。

"我也會的。"她點點頭。

就在這時，太陽開始從山的另一邊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灑向大地，驅(qū)散了晨霧。

這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日出，不僅僅是因為景色，更是因為身邊的人。

我知道這可能是我們最后一次一起看日出，所以格外珍惜這個時刻。

"建華，如果有來生，我們一定要早點相遇。"許雪琴突然說道。

這句話讓我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她這是在和我告別嗎？

"雪琴，你是不是已經(jīng)決定了什么？"我問。

她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初升的太陽。

她的沉默讓我感到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將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