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這個賠錢貨我不養(yǎng)！"

陳奶奶指著我惡狠狠地說，渾濁的眼睛里滿含厭惡，"志強都不是他爹，憑什么要我們陳家養(yǎng)活！"

"媽，求求您了..."母親劉芳跪在院子里，膝蓋磋在水泥地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孩子是無辜的啊..."

"無辜？"父親陳志強一腳踢開劉芳，酒氣熏天，"那你養(yǎng)啊！老子被你戴綠帽子六年，還要養(yǎng)別人的野種？"

六歲的我站在院子中央，感受著所有人厭惡的目光。姨媽低著頭不敢吭聲，舅舅抽著煙看天，大伯?dāng)[弄著手機假裝沒聽見。

就在所有人都恨不得我立刻消失的時候，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我養(yǎng)他。"

江濤從人群后面走出來，滿身的紋身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刺眼。他穿著一件破舊的工裝，手上還沾著機油，但走路的姿態(tài)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沉穩(wěn)。

"你？"陳志強冷笑一聲，"江濤，你一個修車的，拿什么養(yǎng)孩子？"

江濤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徑直走到我面前蹲下。他的眼神很奇怪，有種我看不懂的復(fù)雜情緒，像是某種深深的決心。

"別哭，"他伸出滿是老繭的手輕撫我的臉頰，"跟叔叔回家。"

01

江濤的修車鋪位于城中村的一條小巷里，門口掛著一塊褪色的招牌："誠信修車"。鋪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工具擺放得井井有條，墻上貼著各種汽車零件的圖片。

"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江濤指著角落里的一張小床，"床單被褥我都洗過了，你先睡一覺，叔叔去給你做飯。"

我怯生生地坐在床邊，看著這個滿身紋身的男人在簡陋的廚房里忙碌。他的動作很熟練，洗菜、切肉、調(diào)味，一點都不像個粗人。更讓我驚訝的是，他居然會做小孩子愛吃的蒸蛋羹。

"來，嘗嘗看。"江濤端著碗坐到我身邊，"以前沒做過，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蒸蛋羹很嫩很香，上面還撒著肉末和蔥花。我大口大口地吃著，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有人真心實意地關(guān)心我。

"好吃嗎？"江濤問。

我用力點頭，哽咽著說："好吃。"

江濤笑了，那是一種很復(fù)雜的笑容，里面有欣慰，也有某種深深的感慨。他伸手摸摸我的頭："以后叔叔天天給你做。"

夜里，我躺在小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隔壁傳來江濤輕微的動靜聲，但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半夜時分，我聽到他好像在房間里走來走去，腳步很輕，但透著一種不安。

第二天一早，江濤就開始張羅著送我上學(xué)的事。他騎著一輛破舊的摩托車，載著我去附近的小學(xué)報名。

"老師，這孩子跟我住，我是他表叔。"江濤對班主任說話時格外客氣，"家里情況特殊，以后有什么事您直接聯(lián)系我。"

班主任是個中年女人，看到江濤滿身紋身時明顯皺了皺眉頭，但還是禮貌地點點頭："孩子的戶口本和疫苗本呢？"

"我去辦，這兩天就能拿到。"江濤說。

我注意到他說話時眼神有些閃躲，好像在隱瞞什么。

鄰居們對江濤收養(yǎng)我這件事議論紛紛。修車鋪隔壁是個賣早點的大媽，她總是在顧客面前指指點點：

"你們看那個江濤，一個大老爺們，照顧孩子比女人還細心呢。"

"是挺奇怪的，"買豆?jié){的大爺接話，"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總是一個人待著，很少跟人說話。"

"聽說他這幾年性格變了不少，以前還挺開朗的，現(xiàn)在總是悶悶不樂。"

"那些紋身也很奇怪，不像是為了好看弄的，更像是...怎么說呢，有什么特別的意義。"

每當(dāng)聽到這些議論，江濤總是神色復(fù)雜地低下頭，專心修車不說話。

修車鋪的生意很一般，但江濤對待每個客戶都特別認真。有一次一個大姐的電動車壞了，修好后只收了成本費。

"江師傅，你這樣怎么賺錢??？"大姐不解地問。

"能幫到別人就行，錢夠花就夠了。"江濤淡淡地說。

我發(fā)現(xiàn)江濤有個奇怪的習(xí)慣，每天晚上都會坐在門口抽煙，一坐就是很久。他總是盯著遠方的路口發(fā)呆，眼神空洞而專注，好像在等待什么，又好像在回憶什么。

"叔叔，你在看什么？"有一次我忍不住問。

"沒什么，"他掐滅煙頭，"時間不早了，該睡覺了。"

但我分明看到他眼中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02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發(fā)現(xiàn)江濤有很多異常的行為。

每天接送我上下學(xué)時，他總是很謹慎，騎車速度不快，遇到人多的地方會格外小心。有一次我問他為什么總是這么慢吞吞的，他沉默了很久才說：

"做什么事都要小心一點，急躁容易出問題。"

他對我的安全幾乎到了過分在意的程度。不許我獨自外出，不許我去河邊玩耍，甚至連跟同學(xué)去網(wǎng)吧都嚴格禁止。每次我提出要和朋友出去，他的臉色就會變得很凝重。

"叔叔，我就是想和同學(xué)踢球..."

"不行！"江濤的聲音突然提高，嚇得我一跳，"小孩子容易受傷，在家里待著安全。"

看到我被嚇到，他又馬上軟下來，蹲下身子拍拍我的肩膀："叔叔不是故意兇你，只是...只是擔(dān)心你出意外。"

他教我很多自保技能，游泳、爬樹、遇到危險如何逃跑，甚至連簡單的急救知識都要我背熟。

"萬一叔叔不在身邊，你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他認真地說，"記住，遇到任何危險，生命最重要，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江濤還特別關(guān)注各種安全知識，家里買了很多安全教育的書籍和光盤。每次看到有關(guān)兒童安全的內(nèi)容，他都會認真地給我講解。

"這些都要記住，"他指著書上的插圖說，"世界上有太多意外，防范于未然最重要。"

但每當(dāng)我問起他為什么這么擔(dān)心時，他總是支吾其詞，不愿多說。

鄰居們的閑言碎語越來越多，我總是能聽到一些模糊的傳言：

"江濤這幾年確實變了不少，以前還挺健談的。"

"可能是遇到什么挫折了吧，男人嘛，總有些不愿說的心事。"

"看他那個樣子，好像心里壓著什么事兒。"

"不管怎么說，對孩子是真的好，這一點沒得說。"

每當(dāng)聽到這些話，我心里都會感到好奇。江濤叔叔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為什么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有一天放學(xué)路上，我終于忍不住問他：

"叔叔，大家都說你以前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江濤騎車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后若無其事地說："小孩子不要聽大人們瞎聊。"

"可是我很好奇..."

"好奇心要用在學(xué)習(xí)上，"他的語氣有些生硬，"以后不許再問這種問題。"

那天晚上，我偷偷觀察江濤。他坐在修車鋪門口，手里拿著一張什么東西，在月光下仔細端詳。我看不清是什么，但他的表情很專注，也很痛苦。

更奇怪的是，他手臂上的那些紋身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我發(fā)現(xiàn)那些紋身不是常見的龍虎圖案，而是一些奇怪的數(shù)字、字母和符號，有些像是日期，有些像是英文縮寫。

每次看到這些紋身，江濤都會下意識地用衣服遮擋，好像那里藏著什么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03

母親劉芳偶爾會來看我，但每次見到江濤，她的表情都異常復(fù)雜。

那是一個下雨的傍晚，她撐著傘站在修車鋪門口，遲疑了很久才走進來。

"浩然長高了。"她蹲下身子抱抱我，眼圈有些紅，"在叔叔家過得好嗎？"

我點點頭："叔叔對我很好。"

"江濤，"她站起身看向正在修車的江濤，"謝謝你...我知道收養(yǎng)浩然不容易。"

江濤頭也不抬地繼續(xù)修車："不用說這些。"

"我..."劉芳欲言又止，"我想和你單獨聊幾句。"

江濤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門外的雨棚下。我裝作寫作業(yè)，實際上豎著耳朵偷聽。

"江濤，我一直想找機會謝謝你..."母親的聲音很輕，但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

"不用謝我。"江濤打斷她，聲音里帶著某種沉重，"我愿意照顧他。"

"可是浩然畢竟不是你的孩子，你這樣用心..."

"他現(xiàn)在就是我的孩子。"江濤的聲音很堅定，"我會照顧他一輩子。"

"你為什么...我們家的事情..."

"有些事情不需要多說。"江濤的語氣變得有些急促，"你只需要知道，我會對他好。"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深層的東西，但能感受到兩人之間復(fù)雜的情緒。母親走的時候眼睛紅紅的，江濤在雨中站了很久。

還有一次，我在學(xué)校和同學(xué)打架了。對方罵我是沒人要的野種，我氣不過就動了手。老師把江濤叫到學(xué)校，我以為他會罵我，沒想到他卻把我緊緊抱在懷里。

"下次別人再罵你，你就說你不是沒人要，你有叔叔。"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叔叔會一直保護你，一直..."

那一刻，我感覺到他身體在輕微顫抖，有種說不出的激動和感動。

老師在旁邊說："孩子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您對他真的很用心。現(xiàn)在像您這樣有責(zé)任心的人不多了。"

"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江濤認真地說，"比什么都珍貴。"

回家路上，我忍不住問："叔叔，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江濤騎車的動作又是一頓，過了很久才說："因為...因為你值得被人好好對待。"

"可是別人都說我是野種..."

"你不是！"江濤突然激動起來，"永遠不要這樣說自己！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孩子！"

他的反應(yīng)讓我有些意外，這種強烈的情緒不像是單純的同情或者善意，更像是某種深層的、復(fù)雜的感情。

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經(jīng)常聽到江濤在隔壁房間里翻來覆去睡不著。有時候他會起來坐在門口，對著夜空發(fā)呆。我偷偷觀察過，他總是看著手腕上那個特別的紋身，嘴里輕聲念叨著什么，但我聽不清具體內(nèi)容。

他的紋身越來越引起我的好奇。那些圖案明顯不是隨意紋的，每一個都像有特定的含義。特別是手腕上的那一個，位置最顯眼，圖案也最復(fù)雜，江濤經(jīng)常會不自覺地摸那里。

"叔叔，你的紋身是什么意思？"有一次我忍不住問。

"只是裝飾而已。"江濤匆忙拉下袖子，"小孩子不要問這些。"

但我看得出來，他在撒謊。那些紋身對他來說絕對不只是裝飾那么簡單。

04

我九歲那年夏天，一個偶然的機會讓一切開始變得不同尋常。

那天江濤去進貨了，我一個人在修車鋪里寫作業(yè)。天氣太熱，電扇壞了，我就想找個扳手修一修。翻找工具箱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最底層有一個小鐵盒，里面裝著一些舊東西。

好奇心驅(qū)使我打開了盒子，里面有一些褪色的照片、一個小玩具車，還有一張泛黃的報紙。我拿起報紙仔細看，上面的一則新聞讓我心跳加速。

報紙上有一張照片，是個小男孩的笑臉，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新聞里提到了一個叫陳小虎的六歲男孩...

但更讓我震驚的是，在這張報紙的其他版面，我看到了江濤的名字！雖然內(nèi)容有些模糊，但我確定那就是他。

陳小虎...這個名字讓我感到既陌生又熟悉。他和我一樣姓陳，也是六歲...可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報紙上？江濤的名字又為什么會在同一張報紙上？

我試圖看清更多內(nèi)容，但報紙?zhí)f了，很多字跡都模糊不清。我只能零星地看到一些詞匯，但無法拼湊出完整的故事。

這時候，江濤推門進來了?？吹轿沂掷锏膱蠹?，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如死灰一般蒼白。

"浩然..."他的聲音在顫抖，連話都說不完整，"你...你看到了什么？"

我舉著報紙，眼中滿含困惑："叔叔，這張報紙...為什么這里有你的名字？這個陳小虎是誰？"

江濤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氣，緩緩走過來坐在我對面。他的手在顫抖，想要接過報紙，但又不敢碰，好像那張紙會燙傷他似的。

"浩然，有些事情..."他停頓了很久，聲音嘶啞，"很復(fù)雜...等你再大一點，叔叔會解釋清楚的。"

"不！我現(xiàn)在就要知道！"我站起來，情緒激動，"陳小虎到底是誰？為什么報紙上有你的名字？你們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江濤看著我，眼中的痛苦幾乎要溢出來。他伸出手想摸我的頭，但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好像怕玷污了我。

"浩然，你要相信叔叔，無論你知道什么，叔叔對你的感情都不會變。"

我盯著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紋身，那些我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的數(shù)字和符號。突然，我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一個特別顯眼的紋身，上面刻著一串日期，看起來很新，不像其他紋身那么舊。

"叔叔，"我指著那個紋身，聲音顫抖，"這些日期...和那個陳小虎有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