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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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舅舅店里出事了?"小趙靠在辦公桌邊,聲音壓得很低。
我手中的鋼筆突然停住了。"什么事?"
"有人砸了他的餛飩店,我爸說那伙人不好惹,背后有靠山。"小趙猶豫了一下,"聽說領頭的還揚言'誰來都不好使'。"
我抬起頭,窗外是霧蒙蒙的老城區(qū)輪廓。一張泛黃照片在我口袋里發(fā)燙,父親的臉和那個模糊的陌生人逐漸重疊。
"小心點,"小趙說,"有些舊事,埋得再深也會冒出來。"
01
我不是自愿回到這座城市的。
總公司的電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原本平靜的生活。"陳明,下周一去老家分公司報到,項目需要你回去負責。"電話那頭的聲音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天晚上,我收拾行李時在抽屜深處找到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輕時的父親和舅舅,還有一個模糊的陌生人,三人舉著酒杯,笑得肆無忌憚。我不記得這張照片的來歷,卻記得父親去世那年,我才十二歲。
手機響了,是母親。
"聽說公司讓你回老家了?"母親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擔憂。
"嗯,下周一就去報到。"
"回去后多去看看你舅舅,他這些年不容易。"母親頓了頓,"但別瞎摻和他的事。"
"舅舅怎么了嗎?"
"沒什么,就是...唉,你回去就知道了。"母親匆匆掛了電話。
從一線城市回到這個三線小城,只需要三個小時的高鐵。窗外的風景從高樓林立變成零散的廠房,最后是大片的農(nóng)田和低矮的樓房。我?guī)缀跽J不出這是我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分公司在新城區(qū),一棟并不起眼的寫字樓里。同事小趙是個熱情的年輕人,主動要求帶我熟悉環(huán)境。
"陳主管,你是本地人吧?怎么會去總部工作的?"小趙好奇地問。
"大學畢業(yè)后直接留在那邊了。"我沒有多解釋。
"那你對老城區(qū)還熟悉嗎?"
"應該變化挺大的吧,我有十年沒回來了。"
小趙笑了笑:"老城區(qū)能有什么變化,還是那副破落樣。不過最近要拆遷了,公司不是正在負責相關項目嗎?"
我點點頭,沒有接話。
下班后,我決定去看看舅舅。舅舅的餛飩店在老城區(qū)一條狹窄的巷子口,店名很直接——"建國餛飩店"。舅舅叫李建國,是個退伍軍人,父親去世后,是他幫母親照顧我,直到我考上大學離開。
走近巷口時,我聞到了熟悉的香味。餛飩店的門臉不大,裝修簡陋但干凈,門口坐滿了吃晚飯的老顧客。舅舅站在案板后面包餛飩,動作麻利而精準。
"舅舅!"我站在門口喊了一聲。
舅舅抬頭看了我一眼,只是點點頭,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了啊,坐。"
這就是舅舅的性格,不茍言笑,話少得可憐。我找了個靠墻的位置坐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走過來,是我表妹明月。
"表哥,你要吃什么餡的?"明月問我,手里拿著記錄單。
"薺菜豬肉的吧,多放點醋。"
明月點點頭,轉身走向廚房,我注意到她時不時地瞥向巷口,似乎在提防著什么。
餛飩上來了,湯清澈見底,餛飩皮薄如蟬翼,咬一口,鮮美的肉餡和清香的薺菜在口中綻開。舅舅的手藝一如既往地好。
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墻上少了什么。
"舅舅,那塊'退伍軍人創(chuàng)業(yè)示范店'的牌匾呢?"我問。
舅舅頭也不抬:"收起來了,占地方。"
就在這時,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婦人挪到我身邊坐下。
"小明回來了啊!"王阿姨熱情地拍著我的肩膀,"多少年沒見了,長高了不少??!"
"王阿姨好,我大學畢業(yè)就沒怎么回來了。"
王阿姨湊近我,壓低聲音:"你舅舅最近不對勁,前陣子有幾個陌生男人來店里找茬,說這地方要拆遷,讓你舅舅趕緊搬,你舅舅不肯,后來那些人就經(jīng)常在巷口轉悠。"
我正想追問,舅舅突然從廚房里探出頭,目光嚴厲地看了王阿姨一眼。王阿姨立刻噤聲,匆匆起身離開了。
等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我?guī)途司耸帐白酪巍?/p>
"舅舅,王阿姨說的是真的嗎?有人來找你麻煩?"
舅舅擦著桌子,頭也不抬:"沒事,都是小麻煩,你剛回來,好好工作就行。"
"如果有困難可以跟我說,我在一線城市工作這么多年,多少有點人脈。"
舅舅終于停下手中的活,看了我一眼:"明子,有些事你不懂,也不需要懂。這是我的事,我自己能解決。"
我還想說什么,舅舅已經(jīng)轉身進了廚房。明月走過來,小聲對我說:"表哥,別問了,我爸不想讓你卷進來。"
"到底是什么事?"
明月?lián)u搖頭:"我也不清楚,我爸不讓我問。不過最近他總是提前關店,還讓楊叔來接送我上下學。"
這不符合舅舅的性格。舅舅一向剛直不阿,在部隊時曾因為堅持原則得罪過上級,復員后開餛飩店也是靠真材實料贏得口碑。如今這種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我感到不安。
02
接下來幾天,我發(fā)現(xiàn)舅舅確實如明月所說,每天提前一小時關店,關店后會繞遠路回家。我試著跟蹤他幾次,發(fā)現(xiàn)他走了很復雜的路線,似乎在確認有沒有人跟蹤。
與此同時,我在公司了解到,分公司最近確實在推進老城區(qū)拆遷項目。負責對接拆遷戶的是一家叫"鑫誠置業(yè)"的第三方機構。
周三那天,我借口送文件,去了鑫誠置業(yè)的辦公點。就在我準備離開時,一個魁梧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人大約三十五歲,留著寸頭,臉上有一道疤痕,正跟鑫誠的項目經(jīng)理低聲交談,看起來很熟絡。
"那是誰?"我隨口問送我出門的小趙。
小趙臉色變了變:"那是張彪,本地有名的混混,最好別惹他。"
"他跟鑫誠什么關系?"
"誰知道呢,可能是親戚吧。"小趙明顯不想多說。
我回到公司,查了一下張彪的資料,卻一無所獲。這人仿佛沒有任何正式的身份記錄。
那天晚上,我決定去舅舅店里吃晚飯,順便再試探一下情況。天色已晚,巷子里的燈光昏暗。遠遠地,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張彪站在餛飩店對面的暗處,目光陰沉地盯著店內(nèi)。
我沒有靠近,而是躲在拐角處觀察。不一會兒,又來了四五個男人,跟張彪站在一起說著什么。其中一人指了指餛飩店,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我的心沉了下去。這顯然不是什么好兆頭。
第二天,我試著跟舅舅通電話,想警告他小心張彪,但電話一直無人接聽。下班后,我直奔餛飩店,發(fā)現(xiàn)店門提前關了,門上貼著"今日休息"的字條。
我立刻打電話給明月。
"表哥,"明月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我爸說最近幾天不開店了,讓我待在家里別出門。"
"發(fā)生什么事了?有人威脅你們嗎?"
"我不知道,我爸不肯說。昨晚有人給我爸打電話,我爸接完就變得很奇怪,說什么'這事沒完',然后就決定暫時不開店了。"
"你們在家嗎?我現(xiàn)在過去。"
"不,我爸說了,不許你來!"明月幾乎是喊出來的,"他說這是他自己的事,不想連累你。"
我握緊拳頭:"告訴舅舅,明天我一定會去找他,無論他愿不愿意。"
那晚我?guī)缀鯖]睡,腦海中全是張彪那張陰沉的臉和舅舅提前關店的反常行為。第二天一早,我就請了假,打算去舅舅家。
就在我準備出門時,小趙發(fā)來消息:"聽說你舅舅店里出事了?"
我立刻回電話:"什么事?"
"有人砸了他的餛飩店,我爸說那伙人不好惹,背后有靠山。聽說領頭的還揚言'誰來都不好使'。"
我掛了電話,火速趕往老城區(qū)。遠遠地,我就看到餛飩店前圍了一群人。店門大開,里面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地上滿是碎玻璃和餛飩餡。
舅舅坐在門口的臺階上,額頭上貼著紗布,臉色蒼白。明月站在一旁,眼睛紅腫,顯然哭過。
"舅舅!"我快步走上前。
舅舅抬頭,眼神復雜地看著我:"來了啊。"
"誰干的?"我咬牙問道。
"不關你的事,"舅舅搖搖頭,"我自己能處理。"
"是張彪,對不對?"
舅舅猛地抬頭:"你怎么知道?"
"我在鑫誠見過他,他跟拆遷有關系是不是?"
舅舅沉默了片刻,終于點點頭:"他們想讓我盡快搬走,給的補償款連重新開店的成本都不夠。我不同意,他們就使這種手段。"
"為什么不報警?"
舅舅苦笑一聲:"報警有用嗎?查不到證據(jù)的。再說..."他欲言又止。
"再說什么?"
"沒什么,"舅舅站起身,"你回去上班吧,這事我會解決的。"
我看著舅舅疲憊的背影,知道他在隱瞞什么。但此時,我決定先幫他收拾店里的殘局。
我們花了一整天時間清理店鋪。碎玻璃、翻倒的桌椅、被踩爛的餛飩皮、撒了一地的餡料......每一樣都像刀子一樣刺在我心上。舅舅是如此驕傲的一個人,如今卻要忍受這樣的羞辱。
03
晚上,我堅持留下來守店。舅舅拗不過我,只好帶明月先回家。
"表哥,小心點,"臨走前,明月悄悄塞給我一張紙條,"這是張彪的電話號碼,我在我爸手機上看到的。"
深夜,店里安靜得可怕。我坐在門口,看著手中的紙條,猶豫著是否應該主動聯(lián)系張彪。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巷口傳來。
我警覺地站起身,看到五六個人影向店鋪走來。為首的正是張彪,他似乎沒想到店里還有人,看到我時明顯愣了一下。
"這店今天不營業(yè),"我擋在門口,"有事明天再來。"
張彪冷笑一聲:"小子,識相點就趕緊讓開。這店馬上就不存在了,你舅舅不識抬舉,我們只好來幫他做決定。"
"你就是張彪吧?"我直視他的眼睛,"聽說你在鑫誠有關系,是他們派你來逼迫拆遷戶的?"
張彪瞇起眼睛:"你是誰?管這么多閑事。"
"我是陳明,李建國是我舅舅。"
這句話像一道閃電擊中了張彪。他的表情從輕蔑變成震驚,接著是不可思議,最后定格在一種近乎恐懼的神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