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那天午后，我坐在太和殿的臺階上，看著江太后癱軟在地上，臉色慘白如紙。

她顫抖著手指著我，嘴唇哆嗦卻說不出一個字。剛才還高高在上、威風(fēng)凜凜的太后，現(xiàn)在像個受了驚嚇的孩子。整個太和殿鴉雀無聲，數(shù)十位大臣都屏息凝神，不敢發(fā)出半點聲音。

八個字，僅僅八個字，就讓這個掌控后宮二十年的女人徹底崩潰了。

可誰能想到，半個時辰前，她還在逼我交出所有嫁妝，還威脅要廢掉我的太子妃之位，把我遣送回北燕。她以為吃定了我，以為我只是個任人宰割的和親公主。

我本來不想說出那八個字的。二十年了，我一直把這個秘密埋在心底，像一塊巨石壓在胸口，讓我夜不能寐。但她步步緊逼，不給我任何退路，甚至要奪走我所有的尊嚴(yán)。

她以為我只是個來自邊疆小國的公主，卻不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現(xiàn)在，該是揭開真相的時候了。

01

我叫寧雪瑤，至少表面上是這個名字。

三日前，當(dāng)我的車隊浩浩蕩蕩進(jìn)入大楚帝都時，整座城市都沸騰了。街道兩旁擠滿了圍觀的百姓，從販夫走卒到達(dá)官顯貴，所有人都想一睹這位北燕和親公主的風(fēng)采。一百二十輛裝滿珍寶的馬車在午后的陽光下閃閃發(fā)光，金輝銀光交相輝映，如同天上的星河灑落人間。

"天哪，這得值多少銀子！我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寶貝！"一個挑擔(dān)的商販瞪大了眼睛。

"聽說光那些白玉就值幾萬兩銀子，還有那些紫金......我的娘??！"

"北燕國真是富裕，隨便一個公主出嫁都帶這么多寶貝！"

"你們看那位公主，長得跟仙女一樣！咱們皇帝這次可是撿了大便宜！"

"什么撿便宜，這叫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合！"

百姓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我坐在由北燕工匠精心打造的鳳輦里，透過珠簾聽著外面的聲音，心情五味雜陳。這座城市的每一磚一瓦，每一條街巷，都讓我感到似曾相識。二十年了，我終于又回到了這座城市。只是這一次，我是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回來的。

鳳輦緩緩駛過朱雀大街，兩旁的梧桐葉正綠，微風(fēng)吹過，葉片沙沙作響，仿佛在為我的歸來奏響歡迎曲。我掀開珠簾，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景色，眼中涌起一陣酸澀。

"公主，快到皇宮了。"隨行的女官小聲提醒我。

我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裳。今日我穿的是一襲湖藍(lán)色宮裝，上面繡著北燕國特有的雪蓮花紋，頭戴鳳凰金冠，顯得既莊重又美麗。這身裝扮花費(fèi)了北燕國庫中不少銀兩，父王說，要讓大楚人看看我北燕國的威儀。

可他不知道，我早已不在乎這些虛名了。

進(jìn)入皇宮后，沿途的宮殿讓我心潮起伏。承恩殿、慈寧宮、御花園......每一個名字都深深印在我的記憶里。二十年前，我曾在這些地方嬉戲玩耍，那時候的我天真爛漫，以為世界就是這么美好。

終于，我被引到了太和殿。

太和殿是大楚皇宮中最宏偉的建筑，高達(dá)九丈，寬三十余丈，紅柱金頂，氣勢恢宏。殿內(nèi)鋪著來自西域的珍貴地毯，兩旁擺放著高達(dá)一人的青銅鼎，鼎中燃著檀香，香煙裊裊，營造出莊嚴(yán)肅穆的氛圍。

大楚皇帝韓昊端坐在龍椅之上，身穿明黃色龍袍，頭戴冕旒，看起來比我想象中要年輕一些，大約二十五六歲的樣子。他的眉宇間帶著幾分書生氣，沒有想象中那種殺伐決斷的帝王威儀，反倒顯得有些溫和。

在他右側(cè)的鳳椅上，坐著一個保養(yǎng)極好的中年婦人，那就是江太后。她大約五十出頭，穿著一襲紫色鳳袍，頭戴珠翠，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看起來雍容華貴。但我注意到，她的眼神很銳利，時不時閃過精明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殿內(nèi)站著數(shù)十位朝廷大臣，個個衣冠楚楚，神情肅穆。我的目光在他們臉上掃過，有些人我還有印象。比如太師溫明軒，他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須發(fā)皆白，但精神矍鑠，當(dāng)年他還經(jīng)常帶糖葫蘆來看我。還有戶部尚書田茂，比以前胖了不少，下巴都有了雙下巴。只是現(xiàn)在，他們都不認(rèn)識我了。

"參見陛下，參見太后娘娘。"我按照北燕國的禮儀行禮，動作優(yōu)雅而標(biāo)準(zhǔn)。

"公主辛苦了，快快平身。"韓昊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帶著幾分關(guān)懷，"一路舟車勞頓，公主可還安好？"

"多謝陛下關(guān)懷，一路上都很順利。"我站起身，目光在殿內(nèi)掃了一圈。

"公主果然如傳聞中一樣美麗。"江太后開口了，她的聲音很溫柔，但我能聽出其中的算計，"聽說你帶來了豐厚的嫁妝？我們都很好奇呢。"

來了。我心里冷笑一聲，表面上卻保持著恭敬的笑容："回太后娘娘，父王確實為雪瑤準(zhǔn)備了一些薄禮，以表達(dá)對大楚皇室的誠意。"

"哈哈，公主太謙虛了。"戶部尚書田茂笑著說道，"據(jù)下官所知，公主帶來的嫁妝可不是什么薄禮，而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田大人過譽(yù)了。"我淡淡一笑，"不過是一些北燕的特產(chǎn)罷了。"

"那就先搬到后花園讓大家開開眼界吧。"江太后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光芒，"畢竟這么珍貴的嫁妝，不看看實在可惜了。"

"太后娘娘說得是。"韓昊也點頭同意，"朕也很想見識一下北燕國的珍寶。"

半個時辰后，后花園里人頭攢動。

一百二十個檀木寶箱整齊地擺放在花園中央，每個箱子都有半人高，外面包著絲綢，上面還貼著北燕國的封條。陽光透過樹葉灑在箱子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讓這些寶箱顯得更加神秘。

"請諸位觀賞。"我示意隨行的侍女們打開寶箱。

當(dāng)?shù)谝粋€寶箱打開的瞬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箱子里裝的是北燕特產(chǎn)的羊脂白玉，每一塊都有拳頭大小，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如同凝固的月光。

"天哪！這些白玉的成色......簡直是極品中的極品！"禮部尚書方允驚嘆道。

第二個箱子裝的是紫金，這是北燕國獨有的貴金屬，比黃金還要珍貴十倍。每一錠紫金都閃著淡淡的紫光，美得讓人心醉。

"這么多紫金......得值多少銀子?。?有大臣忍不住感嘆。

接下來的箱子里，是千年人參、雪狐皮、珍珠、瑪瑙、翡翠......每一樣都是有價無市的珍品。還有一些是北燕國特有的寶石，在中原根本見不到。

最讓人震撼的是一顆夜明珠，足有雞蛋大小，即使在白天也散發(fā)著柔和的光芒。據(jù)說這顆夜明珠是北燕國的傳國之寶，現(xiàn)在居然作為嫁妝送來了。

"這些珍寶......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兵部尚書曾青山搖頭感嘆，"北燕國的誠意實在是太足了。"

"是啊，光這些東西的價值，就足以買下半個城池了。"戶部尚書田茂眼中閃著精光。

江太后看著這些珍寶，眼中的貪婪之色已經(jīng)毫不掩飾。她緩緩走到我面前，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公主，這些珍寶如此貴重，放在東宮實在不安全。宮中盜賊很多，萬一有個閃失，那可就麻煩了。不如暫存在哀家處，由哀家代為保管如何？"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溫和，仿佛真的是在為我著想。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貪婪，就像餓狼看到了肥美的羊羔。

"多謝太后娘娘關(guān)心。"我不卑不亢地回答，"不過按照兩國簽署的和親協(xié)議，這些嫁妝應(yīng)該由皇后娘娘掌管才是。雪瑤雖然不才，但也知道一些禮制規(guī)矩。"

江太后的臉色微微一變，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回答。她強(qiáng)壓怒火，繼續(xù)溫和地說道："公主有所不知，皇后近日身體不適，正在慈寧宮靜養(yǎng)。這些事務(wù)自然由哀家代為處理。而且，哀家管理宮中財物多年，經(jīng)驗豐富，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雪瑤身為太子妃，這些嫁妝按理應(yīng)該歸太子府管理。"我寸步不讓，聲音雖然不大，但態(tài)度很堅決。

"你......"江太后終于忍不住了，臉上的偽善面具開始松動，"你一個外來的丫頭，也敢在哀家面前指手畫腳？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她這話一出，現(xiàn)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大臣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這種場面。

"雪瑤雖為客，但也是大楚太子妃，請?zhí)竽锬镒⒁庋赞o。"我的聲音依然平靜，但語氣中已經(jīng)帶了幾分冷意。

聽到我的回答，江太后氣得臉色發(fā)白。她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姑娘，竟然敢跟自己叫板。圍觀的大臣們開始小聲議論，有人暗中為我的膽識贊嘆，也有人擔(dān)心我會因此得罪太后。

"這位公主還真是有膽識啊。"

"敢跟太后娘娘這么說話，不簡單。"

"可是太后娘娘的脾氣......這下有好戲看了。"

戶部尚書田茂見氣氛僵硬，趕緊出來打圓場："太后娘娘息怒，公主初來乍到，可能還不太了解我朝的規(guī)矩，還請娘娘海涵。"

"海涵？"江太后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既然她不識好歹，那就別怪哀家不客氣了！"

我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樣子，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快意。這個女人，終于露出了真面目。

溫明軒這時緩緩上前一步，朝韓昊行禮："陛下，老臣以為，此事還是按規(guī)矩辦為好。公主初來乍到，我們應(yīng)該以禮相待，不可失了大國風(fēng)范。"

他這話說得很巧妙，既沒有直接反對江太后，也暗示了應(yīng)該尊重禮制。

韓昊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一邊是生養(yǎng)自己的母親，一邊是剛剛迎娶的太子妃，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母后，公主，你們都消消氣。"韓昊試圖調(diào)解，"這件事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商議，何必在這里爭吵呢？"

但江太后顯然不想就此罷休。她環(huán)視一圈，冷笑道："商議什么？這里是大楚的皇宮，自然要按大楚的規(guī)矩辦事！"

02

"既然太后娘娘提到規(guī)矩，那雪瑤倒想請教一下。"我故意放慢語速，讓每個字都清晰地傳達(dá)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按照大楚歷代的規(guī)矩，和親公主的嫁妝應(yīng)該如何處置呢？"

我這一問，讓江太后有些措手不及。她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反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

翰林院學(xué)士孫延年這時站了出來，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滿頭白發(fā)，但精神矍鑠，在朝中素以博學(xué)和正直著稱。他朝韓昊行了一禮，然后轉(zhuǎn)向我："回公主，按照我朝祖制，和親公主的嫁妝確實應(yīng)該由公主本人掌管，這是寫在《大楚律》中的明文規(guī)定。"

江太后聞言大怒，眼中噴出怒火："孫學(xué)士！你這是在指責(zé)哀家不懂規(guī)矩嗎？"

"老臣不敢。"孫延年低頭道，但語氣依然堅定，"老臣只是實話實說，我朝向來以禮治國，自然要遵守祖宗制定的規(guī)矩。"

"實話？"江太后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那哀家也說句實話。如今國庫空虛，邊關(guān)軍餉都發(fā)不出來，百姓稅賦沉重，朝廷財政捉襟見肘。這些財寶若是充公，正好可以解燃眉之急，為國分憂！難道為了一己私利，就要置國家大事于不顧嗎？"

她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仿佛真的是為了國家著想。但我知道，這不過是她的借口罷了。

"太后娘娘！"我的聲音忽然嚴(yán)厲起來，讓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雪瑤雖然是外來人，但也不是三歲小孩，豈能被這種話唬住？若是大楚國庫真的如太后娘娘所說的那般窘迫，父王又怎么會放心將雪瑤嫁過來？難道父王會讓雪瑤嫁入一個連基本開銷都維持不了的皇家嗎？"

這話說得江太后啞口無言。確實，如果大楚真的窮困潦倒，北燕國又怎么會同意和親？這不是明擺著讓公主受苦嗎？

兵部尚書曾青山這時站出來說話，他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魁梧，聲音洪亮："太后娘娘，老臣以為，公主說得有道理。我朝雖然近年來開支較大，主要是因為修建水利工程和加強(qiáng)邊防，但還不至于到了要充公和親公主嫁妝的地步。這樣做傳出去，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我們沒有容人之量？"

"曾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江太后怒視曾青山，眼中滿含威脅。

"老臣的意思是，我們應(yīng)該按祖制辦事。"曾青山不卑不亢，絲毫不懼江太后的威脅，"公主的嫁妝理應(yīng)歸公主掌管，這既是禮制，也是我朝的體面所在。如果我們強(qiáng)奪和親公主的嫁妝，傳到其他諸侯國去，他們會怎么看我們？還會有人愿意與我們結(jié)盟嗎？"

江太后見有大臣開始站在我這邊，心中更加焦急。她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支持自己的大臣寥寥無幾，大多數(shù)人都保持沉默或者暗中同情我。

"既然諸位都如此關(guān)心體面，那雪瑤倒有個提議。"我見時機(jī)成熟，開口說道，"雪瑤愿意當(dāng)眾清點所有財寶，詳細(xì)列出清單，讓在場所有大人都看看這些嫁妝的真正價值。然后我們再來商議如何處置，如何？"

此言一出，江太后臉色大變。她當(dāng)然不愿意讓我清點財寶，因為那樣一來，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些財寶的確切價值，她再想私吞就難了。

"這些財物既然已經(jīng)入宮，就不必多此一舉了！"江太后急忙阻止，"哀家相信北燕國的誠意，不需要什么清單。"

"太后娘娘為何如此緊張？"我玩味地看著她，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雪瑤只是想向陛下和諸位大人展示父王的誠意，讓大家看看北燕國對這次和親的重視程度。難道這也有什么問題嗎？"

"我......我不是緊張！"江太后強(qiáng)自鎮(zhèn)定，但眼中的慌亂卻掩飾不住，"只是覺得沒有必要浪費(fèi)時間罷了。"

韓昊見我們針鋒相對，額頭都滲出了汗珠。他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支持哪一方。

"既然太后娘娘不愿讓雪瑤展示，那便算了。"我故作無奈地?fù)u頭，"不過雪瑤心中確實有些困惑，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

"公主有話直說便是。"韓昊忙道，他也想知道我要說什么。

"雪瑤想知道，按照大楚的規(guī)矩，若是有人強(qiáng)奪和親公主的嫁妝，會有什么后果？"我的問題很直接，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等于是在指控江太后強(qiáng)奪財物，相當(dāng)于公開撕破了臉。

禮部尚書方允是個四十多歲的文雅中年人，他猶豫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回公主，按照《大楚律》，任何人都不得強(qiáng)奪和親公主的嫁妝，違者......違者將被視為有損國體的重罪。"

"那就好。"我點頭道，"雪瑤就放心了。"

江太后氣得渾身發(fā)抖。這個小丫頭，竟然敢如此羞辱自己！

"體面？"江太后厲聲道，眼中閃著危險的光芒，"哀家告訴你們什么叫體面！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這些財寶若能為國所用，才是最大的體面！什么個人嫁妝，在國家大事面前都是小事！"

"太后娘娘言重了。"我依然保持著冷靜，"雪瑤從未說過不為大楚出力。既然太后娘娘提到了國庫空虛的問題，那雪瑤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雪瑤愿意獻(xiàn)出一半財寶充實國庫，以表誠意。但另一半，雪瑤希望能用作太子府的日常開銷。這樣的安排，想必能夠照顧到各方面的利益。"

此言一出，連韓昊都眼前一亮。太子妃能主動獻(xiàn)出一半嫁妝，這份大度確實讓人敬佩，也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公主深明大義！"韓昊贊道，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母后，你看如何？公主已經(jīng)做出了很大的讓步，我們應(yīng)該接受她的善意才是。"

但江太后顯然不滿足于只得到一半。她的胃口比想象中更大，眼中的貪婪已經(jīng)毫不掩飾。

"一半？"江太后冷笑道，聲音中滿含譏諷，"寧公主，你未免太小氣了。既然嫁入我大楚皇家，就應(yīng)該全心全意為大楚著想。這些財寶全部充公，才能真正顯示出你對大楚的忠誠和誠意！什么太子府開銷，難道朝廷還養(yǎng)不起一個太子府嗎？"

"太后娘娘的要求，恕雪瑤難以答應(yīng)。"我的態(tài)度依然堅決，"雪瑤已經(jīng)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一半財寶充公，已經(jīng)足以表達(dá)雪瑤的誠意。"

"最大的讓步？"江太后怒極反笑，眼中閃著惡毒的光芒，"好一個最大的讓步！哀家今日就要看看，你一個北燕來的丫頭，有什么本事跟哀家作對！"

她這話說得毫不客氣，已經(jīng)撕破了所有的偽裝。在場的大臣們都感到氣氛的緊張，有些人開始為我擔(dān)心起來。

"太后娘娘這話說得過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眾人回頭看去，原來是太師溫明軒。

這位七十多歲的老人緩步走到殿中央，他身穿紫色朝服，須發(fā)皆白，但精神矍鑠。作為三朝元老，他在朝中的地位超然，連江太后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太師有何高見？"韓昊忙問，他很尊重這位老師。

溫明軒朝韓昊行了一禮，然后轉(zhuǎn)身面向眾人："陛下，老臣以為，太子妃能主動獻(xiàn)出一半嫁妝，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若是我們貪得無厭，非要全部充公，傳出去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我大楚沒有容人之量？我朝素以禮儀之邦自居，待客之道更是聞名天下。如今對待和親公主尚且如此苛刻，其他諸侯國會怎么想？"

"太師說得對！"禮部尚書方允立即附和道，"我朝的聲譽(yù)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傳出去說我們搶奪和親公主的嫁妝，那真是有損國體了。"

"不錯，不錯。"其他幾個大臣也紛紛點頭。

江太后見連太師都站在我這邊，心中更加焦急萬分。她知道如果不能拿到這些財寶，自己的一些計劃就會落空。而且，當(dāng)著這么多大臣的面被一個小丫頭駁了面子，讓她的威嚴(yán)大損。

"好！很好！"江太后氣得臉色鐵青，"既然你們都覺得哀家過分，那哀家就讓你們看看什么叫規(guī)矩！什么叫朝廷的威嚴(yán)！來人！去把先帝的遺詔取來！"

此言一出，殿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先帝的遺詔？這是什么意思？

不多時，一名太監(jiān)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黃色絹布包裹的卷軸走了進(jìn)來。那卷軸看起來很古老，上面還蓋著先帝的印璽。

"這是先帝在臨終前留下的密詔。"江太后接過卷軸，神情莊重地說道，"詔書上明確寫著：凡入宮財物，無論來源，無論性質(zhì)，均可根據(jù)國家需要充公，以備國用！"

溫明軒聽后，皺起了眉頭："太后娘娘，老臣記得先帝的遺詔已經(jīng)全部公布過了，并且都收錄在《大楚詔令集》中。何時還有這樣一道密詔？老臣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

"太師年事已高，記性難免有些模糊。"江太后冷笑道，但眼中閃過一絲心虛，"這道密詔一直保存在哀家處，專門用來處理類似的情況。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孫延年也站出來質(zhì)疑："太后娘娘，老臣也覺得奇怪。先帝的所有詔令，按規(guī)矩都應(yīng)該由翰林院保存副本。為何這道密詔老臣從未見過？"

"你們這是在質(zhì)疑先帝的遺詔嗎？"江太后厲聲道，試圖用威嚴(yán)壓制住質(zhì)疑聲，"難道你們認(rèn)為哀家會拿先帝的遺詔開玩笑？"

我靜靜地聽著這一切，心中冷笑不已。這個女人，為了達(dá)到目的，連偽造先帝遺詔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都敢做。

"太后娘娘，雪瑤雖然不才，但也略通一些書法。"我忽然開口，"能否讓雪瑤看看這道遺詔？雪瑤從小學(xué)習(xí)各朝各代的字體和印章，或許能為這道遺詔的真?zhèn)翁峁┮恍﹨⒖家庖姟?

"真?zhèn)危?江太后臉色大變，聲音都有些顫抖，"你敢質(zhì)疑先帝的遺詔？你一個外人，有什么資格查看我朝先帝的遺詔？"

"雪瑤雖是北燕人，但既然嫁入大楚皇室，也算半個大楚人了。"我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雪瑤這么做也是為了維護(hù)先帝的威嚴(yán)。如果這道遺詔確實是真的，那么經(jīng)過驗證后，就更有說服力了。如果......"

我故意停頓了一下，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什么？"韓昊忍不住問道。

"如果有什么問題，那豈不是有損先帝的名聲？"我看著江太后，"太后娘娘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先帝的名聲受損吧？"

這話說得江太后進(jìn)退兩難。如果她拒絕讓我驗證，那就等于承認(rèn)遺詔有問題。如果讓我驗證，萬一被發(fā)現(xiàn)是偽造的，那她就完蛋了。

韓昊聽后覺得很有道理："母后，既然公主有這個能力，不如讓她看看，也好證明遺詔的真實性，讓大家都心服口服。"

江太后被逼無奈，只好勉強(qiáng)同意："那......那就讓她看看吧！不過，若是敢胡言亂語，污蔑先帝，哀家絕不輕饒！"

我緩步上前，從江太后手中接過遺詔。卷軸的觸感告訴我，這確實是上好的宣紙，但紙張的新舊程度......讓我起了疑心。

我仔細(xì)端詳著上面的字跡和印章，每一個筆畫都看得很仔細(xì)。其實我不用看就知道，這道遺詔肯定是假的，但我需要找出破綻來證明這一點。

看了片刻后，我緩緩抬起頭，看向江太后。整個殿內(nèi)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我的判斷。

"太后娘娘，雪瑤確實有一個發(fā)現(xiàn)。"

"什么發(fā)現(xiàn)？"江太后強(qiáng)作鎮(zhèn)定，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恐慌。

"這道遺詔的紙張，似乎不是宮中常用的那種......"我的話還沒說完，江太后就急忙打斷了我。

"夠了！雪瑤不想聽你的胡言亂語！"江太后急忙奪過遺詔，緊緊握在手中，"這道遺詔千真萬確，是先帝親手所寫，由不得你在這里指手畫腳！"

我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心中更加確定這道遺詔是假的。但我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徹底揭穿她的時候。

"既然太后娘娘如此堅持，那雪瑤也不再多說什么。"我退后一步，"只是雪瑤想問一句，若是雪瑤堅持不交出所有嫁妝，太后娘娘打算如何處置？"

江太后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那哀家就只好請陛下廢掉你的太子妃之位，將你遣送回北燕！讓天下人都看看，不守規(guī)矩的下場！"

03

"遣送回北燕？"我淡然一笑，這笑容讓江太后心中莫名一緊，"太后娘娘可想清楚了？雪瑤若是被遣送回國，兩國和親便宣告失敗。到時候邊境局勢惡化，兩國交惡，這個責(zé)任由誰來承擔(dān)？"

這話一出，江太后臉色微變。她確實沒有仔細(xì)考慮過這個后果。和親失敗的影響極其嚴(yán)重，不僅會導(dǎo)致兩國關(guān)系惡化，還可能引發(fā)邊境沖突，甚至戰(zhàn)爭。

韓昊見狀，趕緊出面調(diào)解："母后，公主，你們都消消氣。這件事我們可以坐下來慢慢商議，何必弄得如此僵硬呢？兩國和親本來是好事，不要因為一些小節(jié)就壞了大事。"

"小節(jié)？"江太后轉(zhuǎn)身怒視韓昊，"你覺得這是小節(jié)？這關(guān)系到朝廷的威嚴(yán)！關(guān)系到皇家的顏面！"

"陛下！"江太后的語氣變得更加激動，"你必須做出選擇！是要向著這個外人，還是向著生養(yǎng)你的親生母親？是要維護(hù)朝廷的威嚴(yán)，還是要被一個外來的丫頭牽著鼻子走？"

這話讓韓昊更加為難。他看看憤怒的母親，又看看平靜的我，內(nèi)心糾結(jié)不已。一邊是養(yǎng)育自己的母親，一邊是剛剛迎娶的太子妃，他夾在中間真是左右為難。

"陛下無需為難。"我忽然開口，語氣依然平和，"雪瑤有個提議，或許能解決當(dāng)前的困境。"

"什么提議？公主請講。"韓昊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問道。

"雪瑤愿意接受朝廷派來的官員，與雪瑤共同管理這些財寶。"我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所有財寶的使用，都必須經(jīng)過雙方的同意。這樣既能保證雪瑤的權(quán)益，也能讓朝廷放心。而且，若是朝廷確實有急需，雪瑤也會酌情考慮。"

溫明軒聽后，暗暗點頭："公主的提議很有道理，既照顧了各方面的利益，也符合禮制規(guī)范。這是個很好的折中方案。"

"老臣也覺得此法可行。"曾青山也表示贊同，"這樣既維護(hù)了公主的權(quán)益，也保證了朝廷的監(jiān)管。而且還能避免和親失敗的嚴(yán)重后果。"

"不錯，不錯。"其他幾位大臣也紛紛表示認(rèn)同。

但江太后顯然不滿意這個方案。她知道如果按照這個方案執(zhí)行，自己就很難獨吞這些財寶了。而且，在這么多大臣面前被一個小丫頭逼得步步后退，讓她的威嚴(yán)大損。

"不行！"江太后斷然拒絕，聲音尖銳得像夜梟，"這些財寶事關(guān)國計民生，豈能讓一個外人染指？必須全部充公，由朝廷統(tǒng)一管理！這是原則問題，沒有商量的余地！"

"太后娘娘！"我的語氣忽然變得嚴(yán)厲起來，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意外，"雪瑤已經(jīng)一再讓步，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若是太后娘娘依然咄咄逼人，不給雪瑤任何面子，那就別怪雪瑤不客氣了！"

"你想怎么不客氣？"江太后被我的態(tài)度激怒了，"雪瑤倒要看看，你一個北燕丫頭，在這大楚的土地上，能翻起什么滔天巨浪！"

我深吸一口氣，環(huán)視四周的大臣們。這些人有的同情我，有的保持中立，有的暗中支持江太后。但無論如何，我都要為自己爭取最后的尊嚴(yán)。

"諸位大人，雪瑤想問一句。"我的聲音在大殿內(nèi)回響，每個字都清晰有力，"若是今日此事傳揚(yáng)出去，天下人會怎么看待大楚？一個堂堂的中原大國，竟然要強(qiáng)奪和親公主的嫁妝，這傳出去是何等的不堪？其他諸侯國會怎么想？他們還敢與大楚結(jié)盟嗎？"

此話一出，眾大臣都沉默了。確實，如果這件事傳揚(yáng)出去，大楚的聲譽(yù)將大受影響。

"而且，"我繼續(xù)說道，"雪瑤雖然只是個女子，但也知道一些道理。兩國之間的信任是如何建立的？不就是通過一次次的承諾和履行嗎？今日若是強(qiáng)奪了雪瑤的嫁妝，明日其他國家還會相信大楚的承諾嗎？"

"公主說得有道理。"戶部尚書田茂點頭道，"國家信譽(yù)確實比什么都重要。"

"不錯，信譽(yù)是立國之本。"禮部尚書方允也附和道。

江太后見大臣們都被我說動了，心中更加憤怒。她指著我，聲音都有些顫抖："你在威脅哀家？威脅大楚朝廷？"

"雪瑤不敢威脅任何人。"我平靜地回答，"雪瑤只是在陳述事實。太后娘娘若是執(zhí)意如此，雪瑤也只能據(jù)理力爭了。"

"據(jù)理力爭？好！"江太后氣極反笑，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哀家今日就要看看你能據(jù)什么理！能爭出什么名堂來！"

說著，江太后轉(zhuǎn)身面向韓昊，聲音變得更加尖銳："陛下，請您立刻做個決定！是要這批財寶全部充公，維護(hù)朝廷的威嚴(yán)和國家的利益，還是要縱容這個外人在宮中放肆，損害皇家的顏面？"

韓昊的額頭已經(jīng)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這個選擇對他來說實在太難了。如果支持母親，就會得罪太子妃，還可能導(dǎo)致和親失敗。如果支持太子妃，又會讓母親難堪，而且母親在朝中勢力很大，得罪她也不是明智之舉。

就在這時，我忽然跪了下來。

"陛下。"我的聲音依然平靜，但帶著一種決然，"雪瑤有一言，請陛下明鑒。"

"公主請起，有話但說無妨。"韓昊忙道。

"雪瑤初來乍到，本應(yīng)該低調(diào)行事，不與任何人發(fā)生沖突。"我緩緩說道，"但是太后娘娘步步緊逼，不給雪瑤任何退路。若是雪瑤再不據(jù)理力爭，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北燕國沒有血性？讓人以為北燕國的公主都是軟弱可欺的？"

"公主說得對。"溫明軒點頭道。

"而且，"我繼續(xù)說道，"雪瑤雖然愿意為大楚付出，愿意為兩國的友誼貢獻(xiàn)自己的力量，但絕不能讓人說北燕國的公主是來送財?shù)模莵肀蝗诵呷璧?。這不僅是雪瑤個人的尊嚴(yán)，更是北燕國的尊嚴(yán)！是兩國和親這件事本身的尊嚴(yán)！"

我的話說得慷慨激昂，讓在場的大臣們都為之動容。

溫明軒深深地點了點頭："公主說得對，和親是兩國之間的政治聯(lián)姻，是為了增進(jìn)友誼和穩(wěn)定邊境的大事。絕不是什么勒索，更不是什么搶奪財富的手段。"

"太師！"江太后怒視溫明軒，"您這是要向著外人，反對哀家？"

"老臣不是向著外人，而是在維護(hù)我朝的聲譽(yù)。"溫明軒不卑不亢，"若是傳出去說我們強(qiáng)奪和親公主的嫁妝，其他國家還會信任我們嗎？還會愿意與我們交往嗎？"

"不錯！"曾青山也站了出來，"老臣也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以大局為重。公主已經(jīng)愿意獻(xiàn)出一半嫁妝，這份誠意已經(jīng)足夠了。我們不能得寸進(jìn)尺。"

江太后見連這些重臣都站在對面，知道形勢對自己越來越不利。但她已經(jīng)騎虎難下，不能在這時候退縮。

"好！很好！"江太后咬牙切齒，眼中閃著瘋狂的光芒，"既然你們都向著這個外人，既然你們都覺得哀家過分，那哀家就不客氣了！"

她忽然提高了聲音，幾乎是在咆哮："來人！傳哀家懿旨！即日起廢黜寧雪瑤的太子妃之位，將其軟禁在冷宮，待擇日遣送回國！讓天下人都看看，在大楚的土地上放肆的下場！"

此言一出，殿內(nèi)一片嘩然。廢黜太子妃，這可是天大的事情！而且還要軟禁在冷宮，這簡直是要徹底撕破臉了！

"太后娘娘三思啊！"溫明軒急忙上前勸阻，"此事關(guān)系重大，不可魯莽行事！一旦和親失敗，后果不堪設(shè)想！"

"陛下！"曾青山也跪下勸諫，"太后娘娘此舉過于嚴(yán)重，請陛下三思而后行！"

"母后！"韓昊也慌了神，"這......這會不會太過分了？公主畢竟是客人，而且代表著北燕國......"

"過分？"江太后冷笑著打斷了韓昊的話，"她一個北燕丫頭，竟敢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如此不識抬舉！不給她點顏色看看，她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我聽到江太后要廢黜我的太子妃之位，臉上依然沒有絲毫驚慌。我靜靜地看著她，嘴角甚至浮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個女人，終于要徹底撕破臉了。也好，這樣我就不用再顧忌什么了。

"太后娘娘真的要這么做？"我平靜地問道，聲音中沒有一絲恐懼。

"哀家說話算話！"江太后斬釘截鐵地回答，"今日就要讓你知道，在這大楚的皇宮里，誰說了算！"

"好。"我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江太后，眼中閃過一絲她看不懂的光芒，"既然太后娘娘執(zhí)意如此，那雪瑤也只能說出那句本來不想說的話了。"

"什么話？"江太后警惕地問道。她隱約感覺到，我似乎還有什么底牌沒有出。

我深深地看了江太后一眼，緩緩開口道："雪瑤本來不想說，想著大家和和氣氣地過日子。但太后娘娘逼人太甚，一點面子都不給，那就別怪雪瑤不客氣了。"

殿內(nèi)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不知道我要說什么驚天動地的話。

我沉默了片刻，環(huán)視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然后抬起頭，看向江太后，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