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孫翊整理

冀中平原的飛騎兵

1937年8月下旬，八路軍第115師東渡黃河進至晉東北五臺山地區(qū)， 展開了華北敵后抗日斗爭。

9月25日，八路軍第115師在山西平型關(guān)殲滅 侵華日軍板垣師團第21旅團1000余人，毀敵汽車100余輛，大車200余輛，繳獲大批軍用物資，取得八路軍出師華北作戰(zhàn)的第一個大勝仗。這一 仗，打破了日軍不可戰(zhàn)勝的神話，振奮了全國人民的抗日斗志，提高了中 國共產(chǎn)黨和八路軍的聲威。

我騎兵團根據(jù)朱總司令、彭副總司令要發(fā)揮騎兵快速機動作戰(zhàn)的指 示，在平漢鐵路沿線運動，相機切斷敵人的運輸線，協(xié)同主力部隊消滅日 軍有生力量，為我軍向冀中、冀東發(fā)展創(chuàng)造條件。

騎兵團離開阜平根據(jù) 地，向東推進，所到之處不忘發(fā)動群眾，協(xié)同地方黨組建抗日組織，改造 各種各樣的雜牌武裝，成立游擊隊、義勇軍等，同時對國民黨軍隊開展統(tǒng) 一戰(zhàn)線工作。

為了牽制日寇對石家莊、太原的進攻，根據(jù)師首長的命令，10月4 日，我們在朱懷冰的第97軍和西北軍第17旅的配合下襲占曲陽城，將 日軍后方基地的大量彈藥、大米和其他食品搬運到阜平根據(jù)地。

羅榮桓 主任立刻派敵工部長潘振武到曲陽，成立曲陽抗日縣政府，委任潘振武 為抗日縣長，并成立第11大隊約1400人的抗日武裝。我們經(jīng)常活動在 曲陽、唐縣、定縣、完縣、保定、淶水等地區(qū)，有效地打擊了日偽軍的 囂張氣焰。

1. 完縣首繳日寇坦克

騎兵團來到完縣縣城附近，在北關(guān)小城住下，隨后派出政工人員、偵 察兵四處走訪，了解敵情，發(fā)動群眾。當時，日軍侵占華北大部，國民黨 軍南撤，當?shù)嘏f官吏紛紛散逃，在混亂不堪的無政府狀態(tài)下，各式各樣的 雜色武裝應運而生，正像老百姓形容的，“司令遍天下，隊長賽牛毛”。

羅榮桓主任與朱懷冰軍長談判后對我語重心長地說：抗日要獨立自主，國 民黨軍隊大多靠不??；改造各色武裝應積極穩(wěn)妥，不要急于吸收他們參加 八路軍。遵照羅主任指示精神，我們對完縣的群眾武裝進行了解。

一天早上， 一位三四十歲的人來到團部。此人叫郭振龍，中等身材， 黑黑的臉龐，眼角魚尾紋與年齡不相符，露著怨氣。

他一見我，飛步向 前，握著我的手說：“蕭政委，我們可算把你們給盼來了，我們100多號 人聽你們的調(diào)遣，要狠狠地打擊那些狗日的，替死難的鄉(xiāng)親報仇!”

落座 后，他情緒稍微平靜下來，告訴我們：完縣1923年就成立了共產(chǎn)黨的小 組，1927年10月上旬，黨領(lǐng)導了“西五里崗”秋收起義，參加起義的約 四五千人，并成立了紅軍，堅持了四五個月的軍事斗爭，后因國民黨的殘 酷鎮(zhèn)壓和內(nèi)部分歧，起義失敗了，但革命火種遍播冀中大地。

抗戰(zhàn)爆發(fā) 后，苦大仇深的郭振龍拉起了一支抗日隊伍，揀拾了國民黨軍南逃丟棄的 槍支子彈和父輩在紅4軍時藏起的槍械，積極活動在完縣一帶，消滅了許 多日軍零散人員，掩護群眾進山躲避。經(jīng)我們考察，郭大隊長的“獨立 大隊”確實是一支真正的抗日武裝，我們自然要積極支持，聯(lián)合他們共 同抗日。

郭大隊長向我們反映，駐完縣守敵僅三四十人，有6輛2.5噸重的坦 克，3輛放在城隍廟外，3輛放在縣城南廣場。為了防止被襲擊，日軍把 完縣城東、西、北3個城門關(guān)閉，僅留下南城門進出，嚴格盤查人員。

他 又說：“日本鬼子仗著有坦克、機關(guān)槍、大炮，非常驕橫，經(jīng)常開著坦克 騷擾村莊，殘殺無辜百姓。我的兄弟就慘死在日寇坦克下，我的弟媳被敵 人用坦克掠走，慘遭輪奸后被刺死。”

說到這里，他眼里含著淚花，牙齒 咬得咯咯作響。

我打參軍到現(xiàn)在，打了幾百次仗，還沒有見過坦克是什么樣。

據(jù)郭大 隊長說：子彈打不透，炸藥轟不開，壕溝、河流擋不住，突擊力量很強， 群眾見了它們就像見了洪水猛獸一般，又氣又無奈。

我激動而又沉著地拉 著郭大隊長的手說：“我們一定要全殲完縣守敵，為父老鄉(xiāng)親報仇!但首 要的是進一步摸清完縣守敵的住所、工事等情況，以便擬出一個較好的戰(zhàn) 斗方案。”

郭大隊長在完縣土生土長，對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不消幾 日，郭大隊長十二三歲的通信員小虎子與他的好友柱子，以賣菜為名，混 入縣城城隍廟內(nèi)，將日軍住房、人數(shù)、工事查得一清二楚，并畫了一張草 圖交給我。

我們立即召開軍政干部會，考慮到還未摸清坦克性能，我們研究后認 為，用夜間偷襲的辦法可以達到以小的代價奪取勝利。

劉團長令2連為襲 城主力，1連在南城門外埋伏于完縣至望都的大路上，3連為預備隊，跟 在團部后面，以應付突發(fā)事變。

郭大隊長帶部分人員在城內(nèi)作內(nèi)應，主要 消滅一個稱為“周扒皮”的偽維持會的漢奸會長。

10月9日23點，騎兵團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完縣縣城。

虎子帶路，2 連在蔡順禮連長帶領(lǐng)下，自西五里崗突入西門，悄悄來到城隍廟鬼子駐 地，3班長沈家林帶領(lǐng)3名戰(zhàn)士，猛撲上去掐死了日軍哨兵。全連乘勢沖 進了廟內(nèi)的萬壽宮，包圍了日軍住的北房、西房和東房。

正要下達“打” 的命令，突見一個鬼子從房內(nèi)出來小便。他似乎聽到了什么動靜，就嘰里 呱啦地喊叫起來。如果一旦暴露，勢必給夜襲帶來困難。

胡吉利排長是東 北人，聽懂了問話，他機智地用日語做了回答。等那日本兵上完廁所回到屋內(nèi)，沒有了動靜，蔡連長一聲“打”,幾十顆手榴彈一起扔進了日 寇的床頭。

“轟隆隆”的巨響劃破靜寂的夜空。經(jīng)過半小時戰(zhàn)斗，屋內(nèi) 的36名鬼子全部上了西天。

郭大隊長帶著十幾名得力的手槍隊員，聽到爆炸聲后就沖進了南城門 漢奸周扒皮的臥室。

周扒皮剛抽完大煙，正抱著小老婆做夢呢!

郭大隊長 把他從被窩中揪了出來。這位漢奸會長迷迷糊糊，以為是“綁票”的土 匪，嘴里嚷嚷道：“諸位大爺，放開我，別誤會，咱們是自己人!”

郭大隊長譏諷地哼了一聲：“誤會?誰跟你誤會!你是漢奸，惡霸地主，我們 是八路軍領(lǐng)導的抗日游擊隊，專打鬼子和漢奸!”

周扒皮完全被嚇醒了， 他疑惑地問：“你是誰?”

“我就是你懸賞千元大洋捉拿的郭振龍!”聽到 這3個字，周扒皮再沒有往日欺男霸女的威風，癱倒在地，搗蒜似的大喊 “饒命!” 他的小老婆光著身子，嚇死過去。

郭振龍義正辭嚴地宣布：“我奉騎兵團劉團長、蕭政委命令，對你這個投降日寇的民族敗類、漢奸走狗 執(zhí)行極刑，就地槍決!”

話剛說完， 一顆復仇的子彈穿進周扒皮的胸膛。 手槍隊在他的身上放了一封信，以警告其他的漢奸，而后迅速撤離。

駐守南門的6名日軍聽到城隍廟方向槍聲后，倉惶鉆進3 輛坦克向望都逃跑。

埋伏在公路上的3連干部戰(zhàn)士，集中火力猛打，但終 因子彈打不透坦克，眼睜睜地看著這3輛坦克沖過我們的封鎖，逃到望都。

第二天清晨，打掃戰(zhàn)場，共消滅38名鬼子，繳獲三八大蓋24支，輕 機槍2挺，擲彈筒2具，炮彈數(shù)千枚，還有倉庫中存放的大量大米、白 面、壓縮餅干和罐頭等。

在這些戰(zhàn)利品中，最驕傲的數(shù)停放在萬壽宮門前的3輛2.5噸重的坦 克了。

戰(zhàn)士老百姓還沒有見過這種殺傷力大的怪物，紛紛趕來圍看坦克， 摸摸這兒，擺弄擺弄那兒。我雖然在延安學習時學了點打坦克的知識，但 那畢竟是紙上談兵，現(xiàn)在擺弄半天也不知道“機關(guān)”在哪兒，我讓戰(zhàn)士 用鐵鍬撬，用汽油燒，還是打不開車門，大家又氣又急。實在沒辦法，我 叫郭振龍找了9條黃牛，把這3輛坦克拖到常莊的北山溝里，用麥稈藏 起 來 。

隨后，即電告18集團軍和聶總。聶總復電表揚說：“這3輛坦克是八路軍對日作戰(zhàn)以來，首次繳獲的完整的敵人作戰(zhàn)坦克。”

繳獲了坦克，不會擺弄使用它，對我刺激較大。這也成了我解放初期決心到裝甲兵部隊當 司令的一個重要原因。

冀中大地上的飛騎兵

收復了完縣，我團協(xié)助地方組織建立了完縣抗日民主政府，委派李天佑為縣長，吸納了郭振龍這支抗日武裝，擴大了保西抗日根據(jù)地。

這以 后，我們又在唐縣、滿城等地開展頻繁的游擊襲擊戰(zhàn)，打擊日偽有生力 量。

日本侵略者為鞏固其法西斯的統(tǒng)治，推行“以華治華”的政策，在 保定組織起一個河北省“維持會”。根據(jù)黨中央和聶總指示精神，在保西 特委的協(xié)助下，我團于11月30日夜襲保定府，拔掉了“省維持會”這顆 釘子，活捉“維持會”會長劉樹林和漢奸三四百人。

此前，11月7日，晉察冀軍區(qū)在阜平成立，聶榮臻擔任軍區(qū)司令員兼政治委員。騎兵團成為晉察冀根據(jù)地一支主力團隊。

軍區(qū)文化工作者專 門為我們譜寫了一曲“騎兵支隊戰(zhàn)歌”:

平原飛騎兵，來自陜甘寧，

鐵流兩萬五千里，倒馬關(guān)上戰(zhàn)日寇。

收復阜平城，完唐掃敵兵，

平型關(guān)上揚威名，統(tǒng)一戰(zhàn)線結(jié)同心。

完縣繳坦克，曲陽截輜重，

襲擊漢奸維持會，紅旗飄揚保定城。

開辟雁北抗日根據(jù)地

轉(zhuǎn) 戰(zhàn) 雁 北 五 縣

1937年12月17日，根據(jù)工作需要，我奉命調(diào)到晉察冀軍區(qū)第一軍分區(qū)工作。

12月26日，我騎馬來到渾源城——分區(qū)所在地，見到楊成武司令員、鄧華政委和熊伯濤參謀長，他們高興地歡迎我到一分區(qū)工作。

晚上吃便飯時，鄧華政委說：“你留在分區(qū)任政治部主任吧!”

楊司令摸透我的脾氣說：“這個時候不讓老蕭打仗，可不行，還是讓他回3團帶兵吧!”

當時，3團團長是季光明，因政委負傷，就任我為3團政委 。

29日晚，我星夜趕回靈丘縣三山 鎮(zhèn)3團駐地，見到了老戰(zhàn)友季團長、 蕭思明參謀長、金衍生特派員和匡道明總支書記等，大家十分高興地接待 了我，并將地委要我兼任靈丘、渾源、 廣靈、蔚縣、陽高5個縣縣委書記的 來信轉(zhuǎn)給了我。

為了盡快開辟雁北5縣抗日根據(jù) 地，30日晚，我率2連和侯國良等30 個干部抵達靈丘縣，在那里整理了幾間被敵人炸毀的破屋子住下來，度過了1938年的元旦。

1938年3月，時任抗日三團政委的蕭鋒在雁北團指揮所

為了及時建黨、建政，成立群眾組織，我日夜穿梭在5個縣，以靈丘 為中心，聯(lián)絡(luò)地下黨員、干部，向他們交代黨的政策，針對當時無政府狀 態(tài)，要求他們發(fā)動群眾，建立區(qū)、鄉(xiāng)基層黨的組織，集中力量打擊土匪。

為壯大抗日力量，我們加緊建立游擊隊，經(jīng)過兩個月的工作，靈丘各鄉(xiāng)已 組織550多名游擊隊員。

靈丘縣有24萬人口，由侯國良為抗日縣長，組 成縣辦事機構(gòu)，并發(fā)展地方黨員125名。

廣靈縣由邱會魁為抗日縣長兼游 擊大隊長，地方黨員150名。

蔚縣有20萬人口，地方黨員35名，游擊隊 員350名，王茂名為抗日縣長。

渾源縣有8萬多人口，鐘蛟盤任抗日縣 長，游擊隊有250多人，地方黨員85名。

我們把工作重點放在靈丘縣，抓緊時間召開了區(qū)、鄉(xiāng)抗日領(lǐng)導人聯(lián)席 會議，每區(qū)來4名，共250多名骨干參加。我們還在靈丘城舊禮堂召開軍 政會議。

會議傳達了中央洛川政治局擴大會議精神，宣傳抗日十大綱領(lǐng)， 批判“速勝論”和“亡國論”,并著力宣傳毛主席的“抗日統(tǒng)一戰(zhàn)線”、 建立三三制抗日民主救國政府的思想。

會議指出了具體任務(wù)：放手發(fā)動群 眾，火速建立黨的組織，成立三三制抗日政府，打擊日偽，肅清散匪，集 中散槍，恢復社會秩序，安定人心，恢復工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組織區(qū)、鄉(xiāng)游擊 隊，并不斷壯大。

2月初，我和季團長率團突然襲擊了東河南散匪窩，激戰(zhàn)20分鐘， 將300余名散匪打垮，俘敵150多名，繳獲輕機槍4挺，步槍120支，其 余土匪向平型關(guān)、沙河方向拼命逃竄。這股土匪被打散后，人民歡欣鼓 舞，八路軍在雁北地區(qū)越來越得人心，抗日局面逐步打開。

渾 源 遇 險 絕 處 逢 生

2月7日，楊、鄧電令：“為配合太原以北國共兩黨抗日軍隊舉行戰(zhàn) 役反攻，命令3團相機打下渾源城。”

8 日，我召集5個縣的聯(lián)席會議， 部署雁北的反攻，并借此東風，大大發(fā)展抗日的地盤和游擊武裝力量。

9 日晚，我團抵大磁窯后，由渾源縣游擊隊長邱仁春帶路，季團長率偵察連先抵唐家口。

由于風沙太大，幾個放哨的戰(zhàn)士把耳朵、鼻子都凍傷了，但 部隊還是頂風冒沙來到渾源縣城北關(guān)，迅速包圍了縣城的南、東兩門。我 率1、2、3營也隨后趕到。

鐘蛟盤縣長介紹渾源敵情：“渾源有鬼子700 多人，中佐大隊長名叫雁風北庫，十分驕狂，部隊駐地四周全不做工事， 還吹牛沒有誰來敢打他們的‘皇軍’?！?/p>

我們就是要利用他們的麻痹大意， 來個閃電式的快攻。

晚19時運動部隊，由1、2營在北門突入，3營為預備隊。在300多名游擊隊員協(xié)助下，我和季團長分別率1、2營從北門和 東門架云梯突入。

我和陳開錄營長率2營由南門爬梯子突入。當我爬到第4階時，幾名日寇突然扔下4枚手榴彈掉在梯子底下，我想這回可完了，大風大浪都闖 過去了，卻要在這個河溝里翻船，于是我大喊“趴下”。在下面的戰(zhàn)士眼 疾手快，將1枚手榴彈踢到遠處。慶幸的是，這4枚手榴彈沒拉導火索， 沒有爆炸?？磥砦医裉煊錾狭四虬毡竟碜樱屛叶氵^了又一次劫難。

1、2營迅速沖進日軍駐地城隍廟，將正在睡覺的日寇打得暈頭轉(zhuǎn)向。 他們清醒過來后，拼命抵抗。2營和游擊隊同日本鬼子拼刺刀，打死打傷 日寇200余人，繳三八大蓋35支。

日本鬼子組織反攻，用6門九四山炮， 拼命向南門轟擊，我傷亡50多人。我和季團長即令部隊后撤至唐家口、 東山灣一帶。由于恒山高達2000多米，日軍的幾百發(fā)炮彈往山上打，卻 奈何不了我們。

在游擊隊和群眾協(xié)助下，我們包圍了渾源城。

10日午后，日軍一個 中隊竄犯唐家口，進到我們伏擊圈時，3營長熊尚林率隊發(fā)起反擊，日寇 沒撈到什么便宜，又扔下50多具尸體和11個傷兵跑回縣城。

2月13日， 日寇調(diào)集3個中隊在唐家口北包圍了我1營，饒國軍營長率領(lǐng)指戰(zhàn)員拼刺 刀突圍，敵人又未得逞。

過后經(jīng)了解，才知道閻錫山搞的“雁北反攻戰(zhàn) 役”是虛晃一槍，讓八路軍狠打日軍，而他的部隊坐山觀虎斗，這就是 蔣介石搞的“華北由小日本消滅共產(chǎn)黨的八路軍，江南由第三戰(zhàn)區(qū)司令 顧祝同消滅共產(chǎn)黨的新四軍”的陰謀詭計。

23日，我同季團長到白佛石分區(qū)，見到了楊司令。他細問我們渾源戰(zhàn)況后說：“我以傷亡56人代價，打死傷日寇300多人，是值得的。今后要注意敵人的炮擊，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停頓一會兒后，他拿出一份電 報說：

“軍委決定由宋時輪、鄧華帶陜北28軍和獨1師3團挺進平北、冀東，向冀、熱、遼地區(qū)進軍，開創(chuàng)冀、熱、遼新的抗日根據(jù)地。

蕭鋒同志分管5個縣的地方工作，又是老3團的領(lǐng)導人，留下來組建新的3團?！?/p>

同時，他又以商量的口氣說：“你任第4個3團的團長兼政委，邱蔚當副團長?！?/p>

我聽后很突然，從我內(nèi)心希望和老戰(zhàn)友們一起去開辟冀、熱、遼 新根據(jù)地。3團成立半年，發(fā)展很快，人員也從1200多人擴大到1800多 人，我確實很留戀，但組織決定了只好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