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01

1996年的秋天來得特別早。

陳大壯蹲在趙老三的小賣部門口，手里拎著一瓶二鍋頭，臉紅得像個猴屁股。小賣部里煙霧繚繞，幾個光棍漢正在吹牛。

“咱們村里誰最難娶？”胖墩問了一句。

“那還用說，趙虎妞唄。”瘦猴子一口氣灌下半瓶啤酒，“聽說她能一拳打死一頭牛。”

“放屁，她要能打死牛，還用得著在家紡棉花？”大壯嗤笑一聲。

胖墩搖搖頭：“反正我是不敢娶。前年老張家的兒子去提親，結(jié)果被她一腳踢到溝里去了?！?/p>

“去年隔壁村的木匠也去了，人家連門都沒讓進。”瘦猴子補充道。

大壯越聽越來勁，酒精上了頭，拍著胸脯說：“就她那樣的，我陳大壯要是想娶，保準三天內(nèi)搞定！”

小賣部里一片哄笑。

“大壯，你可別吹牛了?！迸侄招Φ弥辈黄鹧?，“虎妞那脾氣，三頭牛都拉不回來?！?/p>

“我吹牛？”大壯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柜臺前，“我告訴你們，女人都是一樣的，就看你有沒有本事收拾。”

趙老三在柜臺后面擦著酒杯，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那你倒是去啊?！笔莺镒蛹⒌馈?/p>

“去就去！”大壯一拍桌子，“不信走著瞧，我這就去提親！明天你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小賣部里的人都起哄叫好，沒人把他的話當真。大壯自己也不當真，反正酒后的話誰會記得？

他搖搖擺擺地走出小賣部，夜風一吹，酒醒了大半。

回到家里，大壯倒頭就睡。做夢都沒想到，這句酒話會要了他的命。

第二天早上，大壯還在睡夢中，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吵醒了。

“陳大壯！給我出來！”

聲音粗得像打雷，大壯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透過窗縫往外看，院子里站著好幾個人，為首的是趙老三，手里還拿著什么東西。

更要命的是，門口蹲著一個女人，正是趙虎妞。

大壯的酒徹底醒了。

他穿著褲衩推開門，睡眼惺忪地問：“趙叔，這么早有什么事？”

趙老三舉起手里的火把，惡狠狠地說：“大壯，昨天你說要娶我家虎妞，今天就把話兌現(xiàn)了！”

“?。俊贝髩训哪X子一片空白。

“別裝蒜！”趙老三往前走了一步，“昨天在我店里，你當著十幾個人的面說要娶虎妞，這事全村都知道了?！?/p>

大壯這才想起昨晚的酒話，冷汗直冒：“趙叔，我昨天喝多了，說的都是胡話?！?/strong>

“胡話？”趙虎妞站了起來，身高足有一米七，膀闊腰圓，“胡話你也得負責！”

“就是！”趙老三揮揮火把，“不娶的話，我現(xiàn)在就點了你家羊圈！”

大壯看看院子里的二十多只羊，那是他家的全部家當。

“趙叔，咱們有話好好說?！贝髩掩胫δ?，“我家里條件不好，配不上虎妞?！?/p>

“少廢話！”趙老三不依不饒，“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shù)。你要是不娶，就是看不起我們老趙家！”

圍觀的村民越來越多，都在看熱鬧。

大壯急得滿頭大汗，想不出辦法。

“給你三天時間考慮?！壁w老三最后通牒，“三天后要是還不娶，我們家就不客氣了?！?/p>

說完，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了。

大壯站在門口，看著滿院子的羊糞，欲哭無淚。

02

消息傳得比風還快。

不到半天，全村都知道陳大壯被逼著娶趙虎妞的事。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同情，更多的人在看熱鬧。

大壯坐在羊圈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煙。

胖墩跑來看他：“兄弟，你這下麻煩大了。”

“別說了。”大壯苦著臉，“我現(xiàn)在想死的心都有?！?/p>

“要不然你連夜跑路？”胖墩出餿主意，“跑到外地打工，過兩年再回來?！?/p>

大壯搖搖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些羊怎么辦？”

“那你就認命吧?！迸侄諊@了口氣，“虎妞人其實不壞，就是脾氣暴了點?！?/p>

“暴了點？”大壯翻了個白眼，“她上次把村長家的狗都打跑了?！?/p>

兩人正說著話，院門又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陳嬸，大壯的嬸嬸，也是村里的媒婆。

“大壯，嬸嬸勸你一句。”陳嬸坐在石頭上，“虎妞這姑娘其實挺好的，就是沒人要，所以脾氣才這么暴。你要是娶了她，她肯定對你好?！?/p>

“嬸嬸，我不是不想娶。”大壯愁眉苦臉，“關(guān)鍵是我們兩個不合適啊?！?/p>

“有什么不合適的？”陳嬸數(shù)著手指頭，“虎妞長得不丑，身體健康，還會做飯。最重要的是，她家里條件不錯，老趙家在村里也算有頭有臉?！?/p>

大壯知道陳嬸說的有道理，可他心里就是別扭。

“再說了，你現(xiàn)在想反悔也來不及了?！标悑鹫Z重心長，“趙老三那個人你不了解，說話算數(shù)。你要是不娶，他真敢燒你家羊圈?！?/p>

大壯想起趙老三手里的火把，心里發(fā)怵。

“我再想想吧?！贝髩褵o奈地說。

陳嬸走后，大壯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發(fā)呆。

天漸漸黑了，他還是想不出辦法。

第二天晚上，大壯決定試試胖墩的建議。

他收拾了幾件衣服，把羊趕到胖墩家，準備連夜逃跑。

村口的小路黑漆漆的，大壯提著包袱，心里忐忑不安。

走到半路，前面突然站出一個人影。

大壯定睛一看，差點沒嚇死。站在路中央的正是趙虎妞，月光下她的身影顯得特別高大。

“想跑？”虎妞冷笑一聲，“門都沒有！”

大壯轉(zhuǎn)身就跑，可是兩條腿哪里跑得過虎妞的兩條腿。沒跑出十米遠，就被虎妞一把拎住了衣領(lǐng)。

“我說大壯，你也太沒出息了吧？”虎妞的力氣大得嚇人，單手就把大壯提了起來，“一個大男人說話不算數(shù)？”

“虎妞，我真的配不上你?！贝髩芽嗫喟?，“你放過我吧。”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虎妞把他放下來，但沒松手，“我看上你了，你就得娶我?！?/p>

大壯欲哭無淚。

虎妞拖著他往回走，一路上大壯都在想辦法脫身，可是虎妞的手像鐵鉗一樣，根本掙不脫。

回到村里，虎妞把他送到家門口才松手。

“明天是最后一天?！被㈡ぞ娴溃澳阋窃傧肱?，我就把你綁起來。”

大壯看著虎妞遠去的背影，徹底絕望了。

這一夜，他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宿沒睡。

03

第三天一早，村里人都在等著看熱鬧。

大壯家門口圍了一大圈人，就像看戲一樣。

“大壯今天肯定要表態(tài)了?！?/p>

“我看他八成要認命?！?/p>

“娶就娶吧，虎妞其實挺不錯的?！?/p>

議論聲越來越大，大壯在屋里聽得清清楚楚。

上午十點，趙老三準時出現(xiàn)，身后跟著虎妞和幾個幫手。

“大壯，時間到了！”趙老三拍門，“出來給個話！”

大壯磨磨蹭蹭地開門，臉色蒼白。

“趙叔，我...”大壯張嘴想說什么，可是看到趙老三手里的火把，話又咽了回去。

“怎么樣？娶還是不娶？”趙老三逼問。

圍觀的村民都豎起了耳朵。

大壯看看虎妞，虎妞正瞪著他，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我...”大壯結(jié)結(jié)巴巴，“我需要再想想?！?/p>

“還想什么？”趙老三不耐煩了，“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數(shù)！”

“就是！”虎妞上前一步，“你到底娶不娶？”

大壯被逼到墻角，進退兩難。

“給我一天時間，明天給你們答復?！贝髩炎詈髵暝?。

趙老三看了看虎妞，虎妞點點頭。

“行，最后一天?！壁w老三警告道，“明天要是還不娶，別怪我不客氣?！?/p>

人群散去，大壯癱坐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這天晚上，大壯到處找人幫忙。

他先去找村長，想讓村長出面調(diào)解。

“村長叔，您看這事能不能...”大壯話還沒說完，就被村長打斷了。

“大壯，這是你們的私事，我不好插手。”村長擺擺手，“再說，你自己說的話，總得負責任吧?！?/p>

大壯又去找村里幾個有威望的老人，結(jié)果都是同樣的回答。

“小伙子，一口唾沫一個釘，說出去的話就得算數(shù)。”

“虎妞這姑娘雖然脾氣不太好，但人品沒問題。”

“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們老頭子也管不了?！?/p>

一圈跑下來，沒有一個人愿意幫他。

大壯垂頭喪氣地回到家里，坐在院子里抽悶煙。

胖墩過來陪他：“兄弟，看來這次真的沒辦法了?！?/p>

“我命苦啊?！贝髩蜒鎏扉L嘆，“一句酒話把自己給坑了?！?/p>

“要不然你就認了吧?！迸侄談竦溃盎㈡と瞬粔?，你們說不定能過得挺好。”

“可我不喜歡她啊。”大壯苦惱地說。

“喜歡不喜歡的，過日子久了就有感情了?！迸侄张呐乃募绨?，“再說，你現(xiàn)在也沒別的選擇。”

大壯知道胖墩說得對，可心里還是不甘心。

04

第二天一早，趙老三又來了。

這次他帶的人更多，除了虎妞，還有村里幾個地痞無賴。

“大壯，該做決定了。”趙老三的語氣變得更加強硬，“娶還是不娶，給個準話。”

大壯看看這些人，心里發(fā)虛。

“趙叔，我真的配不上虎妞?！贝髩堰€想爭取，“要不然您再給我?guī)滋鞎r間，讓我好好想想。”

“想什么想？”虎妞不耐煩了，“說了三天就是三天，一分鐘都不能多?！?/strong>

“就是，別磨磨唧唧的?！迸赃叺男』旎炱鸷?，“大男人婆婆媽媽的算什么？”

大壯被圍在中間，進退兩難。

“我...”大壯剛開口，就看到趙老三點燃了火把。

“別我我我的了。”趙老三舉起火把，“給你最后一分鐘，娶還是不娶？”

大壯看著熊熊燃燒的火把，再看看自己的羊群，心一橫：“我娶！”

話音剛落，圍觀的村民一片嘩然。

“大壯答應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

“虎妞終于要嫁人了！”

趙老三滿意地笑了：“這就對了，早答應不就完了？”

虎妞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大壯看著眾人的反應，心里五味雜陳。

既然答應了婚事，接下來就要準備結(jié)婚的事情。

按照村里的習俗，男女雙方要先見幾次面，互相了解一下。

第一次見面安排在大壯家里。

虎妞來的時候，帶了一籃子雞蛋和一些點心。

“大壯，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被㈡ぷ谝巫由希曇舯绕綍r溫和了一些。

“嗯。”大壯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點點頭。

兩人坐在院子里，氣氛很尷尬。

“你平時都干什么？”虎妞主動找話題。

“放羊，還有種點菜?！贝髩押唵位卮?。

“我會做飯，以后我來做?！被㈡ふf。

“好?！贝髩堰€是沒話。

就這樣斷斷續(xù)續(xù)地聊了一個小時，虎妞就走了。

第二次見面是在虎妞家里。

趙老三不在家，只有虎妞一個人。

“大壯，你對這門親事有什么想法？”虎妞直接問。

“我...”大壯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是不是不愿意娶我？”虎妞的眼中閃過一絲受傷。

大壯看著她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忍：“不是不愿意，就是覺得我們不太了解?！?/p>

“那我們慢慢了解?！被㈡さ恼Z氣變得柔和，“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但我會對你好的?！?/p>

大壯第一次聽到虎妞說這樣溫柔的話，心里有些觸動。

“虎妞，你為什么一定要嫁給我？”大壯忍不住問。

虎妞沉默了一會兒：“因為我也沒得選擇。”

“什么意思？”大壯不解。

“村里人都怕我，沒人愿意娶我?！被㈡た嘈?，“你是第一個說要娶我的人，即使是酒話?！?/p>

大壯這才意識到，虎妞其實也很孤獨。

“虎妞，你其實挺好的。”大壯第一次夸獎她，“就是脾氣有點急?！?/p>

虎妞聽了這話，眼中閃過一絲暖意。

05

隨著婚期臨近，村里開始流傳各種傳言。

“大壯這下慘了，以后肯定要受氣?！?/p>

“虎妞那脾氣，大壯受得了嗎？”

“我看大壯以后連大氣都不敢出?！?/p>

這些話傳到大壯耳朵里，讓他更加忐忑不安。

有一天，他在村口遇到了幾個平時關(guān)系不錯的哥們。

“大壯，你真的要娶虎妞？”其中一個人問。

“都定下了，還能怎么辦？”大壯無奈地說。

“兄弟，你這是跳火坑啊?！绷硪粋€人搖頭，“虎妞那個暴脾氣，你受得了？”

“試試看吧?！贝髩衙銖娦πΑ?/p>

“要我說，你還是想想辦法逃掉吧?！钡谌齻€人建議，“大不了離開這個村子?！?/p>

大壯搖搖頭：“算了，都這樣了，認命吧?！?/p>

這些朋友看他主意已定，也不再勸說。

但是他們的話讓大壯心里更加沉重。

另一邊，關(guān)于虎妞的傳言也不少。

“虎妞終于要嫁人了，也不容易?！?/p>

“大壯人挺老實的，應該能降得住她?！?/p>

“我看未必，虎妞那個性子，誰能管得了？”

這些話也傳到了虎妞耳朵里。

雖然她表面上不在乎，但心里其實很難受。

離婚期還有三天的時候，大壯徹底崩潰了。

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坐在羊圈里，看著天上的星星，心里亂成一團。

“我真的要這樣過一輩子嗎？”大壯自言自語，“娶一個不愛的人，過一種不想要的生活？”

胖墩過來看他：“兄弟，怎么了？”

“胖墩，我受不了了。”大壯抱著頭，“我不想娶虎妞。”

“可是你已經(jīng)答應了啊。”胖墩勸道，“現(xiàn)在反悔來得及嗎？”

“我寧愿被燒死羊圈，也不想娶她?！贝髩岩а勒f。

“別沖動。”胖墩急了，“羊圈燒了你吃什么？而且趙老三那些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我就跑遠點，再也不回來?！贝髩颜酒鹕?，“大不了出去要飯?！?/p>

“你瘋了？”胖墩拉住他，“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兩人爭執(zhí)了半天，最后胖墩答應幫他想辦法。

“要不然我們?nèi)フ掖彘L，讓他出面取消這門親事？”胖墩提議。

“村長不會管的，之前我找過了。”大壯搖頭。

“那就找縣里的人？”胖墩又想了個辦法。

“人家憑什么管咱們村里的破事？”大壯苦笑。

兩人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好辦法。

最后胖墩說：“要不然你直接和虎妞攤牌，就說你不愿意娶她？”

“她會放過我嗎？”大壯反問。

胖墩想了想，搖搖頭：“可能不會?！?/p>

大壯更加絕望了。

最關(guān)鍵的轉(zhuǎn)折發(fā)生在婚期前一天的晚上。

大壯實在睡不著，決定去趙家附近轉(zhuǎn)轉(zhuǎn)，也許能找到什么辦法說服虎妞取消婚事。

他摸黑來到趙家后院，想看看能不能偷聽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就在大壯被逼得快要妥協(xié)的時候，他意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這天晚上，大壯偷偷去趙家附近探聽消息，結(jié)果在后院看到震驚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