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1999 年的麗江,四方街的青石板路還沒被太多游客磨亮,巷子里飄著納西族姑娘烤乳扇的甜香,可犄角旮旯里藏著的江湖氣,比古城墻上的青苔還密。歐陽平安踩著布鞋走在巷子里,手里攥著張皺巴巴的酒店設計圖,額頭上的汗把襯衫都浸濕了 —— 他從深圳來麗江快倆月,就想在古城邊上開家?guī)ピ旱木频辏杀镜厣倘宋髋笱栏襁@關,始終沒過去。
西朋牙格是麗江土生土長的 “能人”,手里攥著不少地皮和關系,歐陽平安一開始找他合伙,是想借他的本地資源??晌髋笱栏衲ツゲ洳洌粫赫f “手續(xù)不好辦”,一會兒又說 “投資太多不劃算”,拖著半個月沒下文。歐陽平安沒轍,只好找深圳興華商會的兄弟湊錢 —— 會長蔣文斌掏了兩百萬,副會長加代拿了一百五,汪慶忠、郎文濤幾個也各出了五十萬,湊夠五百萬啟動資金,合同都快簽了,就等著找個時間慶祝。
慶祝的地兒選在古城口的 “風花雪月” 酒吧,木頭搭的臺子上,駐唱歌手彈著吉他唱《灰姑娘》,臺下幾桌客人喝著風花雪月啤酒,聊著天。歐陽平安坐在主位,手里舉著酒杯,臉通紅:“各位哥,這酒店能開起來,全靠你們幫忙!等開業(yè)了,我給你們每人留個永久免費的套房,來了麗江就住我這兒!”
蔣文斌笑著擺手:“平安,咱是兄弟,別整這些虛的。你把酒店做好,給商會長點臉,比啥都強。”
加代靠在椅背上,手里把玩著個打火機,沒怎么說話 —— 他從深圳來麗江,主要是給歐陽平安撐場面,畢竟異地開生意,沒個能鎮(zhèn)住場子的人,容易被欺負。他身邊的付濤和于永義,一個攥著啤酒瓶,一個手插在褲兜里,眼神時不時掃過酒吧門口,都是常年混江湖的警惕勁兒。
正熱鬧著,酒吧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西朋牙格帶著六七個兄弟闖了進來,穿件藏青色的夾克,領口敞著,露出里面的金鏈子。他一進門就盯著歐陽平安,眼睛瞪得溜圓,幾步?jīng)_過去,一把揪住歐陽平安的衣領:“歐陽平安!你他媽耍我是吧?說好一起開酒店,你轉(zhuǎn)頭就找這幫外人湊錢?你當我西朋牙格是軟柿子捏?”
歐陽平安被揪得喘不過氣,趕緊解釋:“西哥,你別誤會,我找你你一直沒答復,我這也是沒辦法……”
“沒辦法?” 西朋牙格手一使勁,把歐陽平安往桌子上一按,啤酒杯倒了好幾個,酒灑了一地,“我告訴你,這酒店你要是不把我算進去,別想順利開業(yè)!就算蓋起來,我也讓它變成廢墟!”
說著,西朋牙格抬手就要打歐陽平安。加代 “噌” 地一下站起來,伸手擋住他的胳膊,聲音不高卻透著勁兒:“喂,動手動腳的,欺負人呢?”
西朋牙格轉(zhuǎn)頭看加代,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撇出個冷笑:“你算老幾?我跟他說話,有你屁事?”
加代沒廢話,抬手 “啪” 的一聲,給了西朋牙格一個響亮的耳光。這一巴掌力道真足,西朋牙格被打得頭都歪了,金鏈子在脖子上晃了晃。酒吧里瞬間安靜下來,駐唱歌手都停了彈唱,盯著這邊看。
西朋牙格的兄弟立馬圍上來,有個穿黑 T 恤的伸手就去腰里摸家伙,于永義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啤酒瓶,“哐” 地在桌角磕碎,握著帶尖的瓶茬子,指著他們喊:“誰敢動一下試試?我讓你們今天橫著出這個門!”
付濤也站到加代身邊,從腰里掏出把彈簧刀,“唰” 地拉開,刀刃閃著寒光。西朋牙格的兄弟一看這陣仗,都不敢往前沖 —— 于永義那狠勁,他們早有耳聞,去年在大理,有個混子跟他搶地盤,被他用碎酒瓶劃了十幾刀,差點沒了命。
加代指著門口,對西朋牙格說:“現(xiàn)在,帶著你的人滾出去。別在這兒掃我們的興。”
西朋牙格捂著臉,眼神里滿是怨毒,卻沒敢再硬撐,狠狠瞪了歐陽平安一眼,帶著兄弟灰溜溜地走了。酒吧里的氣氛一下子冷了,蔣文斌嘆口氣:“行了,今天也沒心思玩了,都回酒店休息吧,明天還有事要忙?!?/p>
眾人收拾東西往外走,加代走在最后,拍了拍歐陽平安的肩:“別擔心,有我在,他不敢怎么樣?!?歐陽平安點點頭,心里卻犯嘀咕 —— 他知道西朋牙格在麗江的關系,肯定不會就這么算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歐陽平安在麗豪酒店餐廳吃早餐,剛咬了口包子,大哥大就響了。他接起電話,里面?zhèn)鱽韨€低沉的聲音,帶著威脅的勁兒:“歐陽平安,我是馮浩勇。聽說你昨晚讓你朋友打了西朋牙格?膽子不小啊。你現(xiàn)在在哪兒?趕緊說,別等我找到你,不然你的腿就別想要了!你那酒店,我看你怎么開!”
馮浩勇這名字,歐陽平安早有耳聞 —— 麗江的地頭蛇,手下有上百號兄弟,壟斷了古城周邊的建材和運輸,連警察都得讓他三分。歐陽平安知道躲不過,深吸一口氣:“我在麗豪酒店?!?說完掛了電話,心里直發(fā)慌。
二十分鐘后,大哥大又響了,還是馮浩勇:“下來吧,我在門口等你。”
歐陽平安跟同桌的蔣文斌、汪慶忠說了聲,起身要走。蔣文斌趕緊拉住他:“平安,別去,馮浩勇肯定沒好事,我們跟你一起去?!?/p>
歐陽平安搖頭:“不用,我先去跟他說說,說不定是誤會。你們在這兒等著,有事我給你們打電話?!?/p>
他走到酒店門口,就看見馮浩勇站在一輛黑色桑塔納旁邊,穿件軍綠色的大衣,身后跟著二十多個兄弟,手里都拿著鋼管、砍刀,還有人揣著棒球棍。西朋牙格站在旁邊,臉上還帶著昨天被打的紅印,眼神里滿是幸災樂禍。
“勇哥,早。” 歐陽平安硬著頭皮走過去,想先服個軟。
西朋牙格先開口,聲音里帶著嘲諷:“昨晚不是挺威風嗎?你的救星呢?今天我看誰還能護著你!” 說著,他從旁邊兄弟手里拿過個啤酒瓶,對著歐陽平安的頭 “咔” 地就是一下。
啤酒瓶碎了,酒和玻璃渣子濺了歐陽平安一臉,他捂著頭,疼得齜牙咧嘴:“西哥,別動手,有話好好說,這真是誤會……”
“誤會個屁!” 西朋牙格又拿過一個酒瓶,“咔” 地再砸在歐陽平安頭上。歐陽平安腿一軟,倒在地上,額頭的血順著臉往下流,染紅了襯衫。
這一幕,正好被二樓餐廳窗邊的加代、付濤、于永義看見。于永義氣得拳頭攥得咯咯響,就要往下沖,付濤趕緊拉住他:“別沖動!下面人太多,你下去就是送死!”
加代盯著樓下,眼睛都紅了,推開攔著他的郎文濤:“放開我!我兄弟被人這么打,我能看著?你們在這兒等著,聽我指揮!”
他快步走下樓,步伐堅定,走到馮浩勇面前。西朋牙格指著加代,對馮浩勇說:“勇哥,就是他!昨晚就是他打我的!”
馮浩勇上下打量加代,嘴角勾起個冷笑:“就是你?膽子不小啊,敢在麗江動我的人?!?沒等加代說話,馮浩勇抬手 “啪” 的一聲,給了加代一個耳光。
加代的臉被打得偏過去,卻沒躲,慢慢轉(zhuǎn)回來,眼神像刀一樣盯著馮浩勇。馮浩勇又抬手,“啪” 的又是一記耳光,打得更重,加代的嘴角瞬間流出血來。
樓上的于永義看得眼睛都要冒火,掙脫付濤的手就要往下跳,蔣文斌趕緊拉住他:“別胡來!加代讓我們等著,肯定有辦法!你下去只會添亂!”
西朋牙格走到加代面前,得意地笑:“怎么樣?服了嗎?酒店的事,你讓歐陽平安分我七成,再讓你給我磕三個頭,這事就算了?!?/p>
加代沒理他,突然伸手,從西朋牙格手里奪過一個酒瓶,高高舉起來,對著自己的額頭 “咔” 地一下。酒瓶碎了,碎片四濺,加代的額頭鮮血直流,順著臉頰往下淌,可他依舊站得筆直,眼神堅定地看著馮浩勇和西朋牙格。
馮浩勇愣了一下,沒想到加代這么硬氣。西朋牙格也有點慌,往后退了一步:“你…… 你想干什么?”
加代抹了把臉上的血,聲音沙啞卻有力:“我兄弟,你們打了;我,你們也打了。這事,沒完。但我今天不想連累更多人,你要是有種,咱約個時間,一對一解決?!?/p>
馮浩勇盯著加代看了半天,突然笑了:“行,我佩服你是條漢子。今天這事就到這兒,酒店的事,我讓西朋牙格跟歐陽平安談。但你記住,在麗江,我說了算,別再跟我耍花樣。”
說完,他帶著兄弟轉(zhuǎn)身就走。西朋牙格也趕緊跟上,臨走前還瞪了加代一眼。
加代看著他們走了,才腿一軟,坐倒在地上,喘著粗氣。于永義和付濤趕緊跑下來,于永義蹲在他身邊,聲音都在抖:“哥,你沒事吧?我現(xiàn)在就去砍了馮浩勇和西朋牙格!”
加代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搖了搖頭:“別沖動…… 先送我和歐陽平安去醫(yī)院?!?/p>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給加代和歐陽平安處理傷口,包扎完,眾人回到酒店。蔣文斌和汪慶忠圍上來,勸加代:“兄弟,咱別在麗江待了,馮浩勇勢力太大,咱斗不過他,回深圳吧,酒店的事就算了。”
加代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沒說話。旁邊的李秋(加代的司機)突然開口:“哥,我記得正光哥(李正光)之前跟我說過,他有個兄弟叫尚彪,在緬北混得挺厲害,手下有一幫敢拼命的兄弟,要不咱找正光哥幫幫忙?”
加代睜開眼睛,眼里閃過一絲光。他掏出大哥大,撥通了北京朝陽大哥李正光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就通了,李正光的聲音很爽朗:“代哥,咋了?是不是在麗江玩得開心,想跟我炫耀?”
加代苦笑一聲,把在麗江被馮浩勇和西朋牙格欺負、自己和歐陽平安被打的事說了一遍:“正光,你那個兄弟尚彪,能不能幫我聯(lián)系一下?我想請他來麗江,幫我撐撐場面。”
李正光一聽就火了:“還有這種事?馮浩勇這孫子,敢動我兄弟!代哥你放心,尚彪肯定會幫你。他跟我是過命的兄弟,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立馬往麗江趕!”